第六章 微光(H)
第六章 微光(H)
往事一閃而過,如風(fēng)又如夢。 何世庭放開她坐起身來,自己解了襯衫丟到一邊,又伸手去剝她半推到腰間的旗袍。寶姿的發(fā)髻早已經(jīng)散了,一張臉紅撲撲得像個(gè)孩子,只合著眼睛躺在那里,順從地任他擺布。他的心里有纏綿的悸動(dòng),俯身看了她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去吻她通紅的鼻尖,剛才弄疼你了? 寶姿不肯睜開眼睛,只蹙著眉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舊日里大小姐的脾氣,不耐煩,便索性不理人。他此時(shí)反倒格外耐心,摟了她在懷里低聲誘哄著,過了半晌,方才見她睜開眼,眼波盈盈地橫了他一眼。何世庭托住她的下頜,正要吻下去,寶姿卻偏過臉去嗔道:地上硬得很。 那嬌俏的語音幾乎令人恍了神,何世庭眼含笑意,望住她說道:你吻我,我便起來。 寶姿初時(shí)不肯,待到何世庭作勢要扳過她的腿,才放軟了身段,回身摟住了他。雪白的兩只胳膊都纏在他的脖子上,她卻輕輕咬住他的耳朵,一任熱氣滾過他的耳廓,直讓人燒得眼眸泛紅。 他身下脹痛,存心要給她個(gè)教訓(xùn),胳膊半托著她,一下子便站了起來。他往外走,一面走一面扣緊了她,心知這姿勢一定入得更深,偏還在走動(dòng)之間用力頂弄著,沉聲問道:大小姐,你的臥室是哪一間? 果然寶姿掙扎著摟緊了他,像是快要哭了似的,一迭聲說道:別,別出去,別出去。他再走一步,她擰著眉頭咬在他的肩膀上,身子驟然繃緊,隨即那一處便有溫?zé)岬囊后w兜頭淋了下來。 何世庭也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喘息著將人放在了門口的沙發(fā)上。寶姿已是軟成了一灘水,一身冰肌玉骨落在暈開的燈影里,風(fēng)致楚楚,眉梢眼角都是成熟女子的風(fēng)情。他再也沒有想到,他們兩人之間還有此刻這般的纏綿,像在夢中似的,雨夜里更有一種金粉深埋的寧靜。 舊時(shí)光一物不存,昭昭獨(dú)顯,所有的愛戀卻依舊潺潺涌動(dòng),欲念新鮮。她的旗袍還裹在身上,只剩了腰間的幾個(gè)盤扣,一截細(xì)腰半掩在黑色團(tuán)花軟緞里,如同細(xì)瓷一樣。何世庭將那旗袍解了去,愛不釋手地?fù)崦橇岘嚨难€,又漸漸地移到上邊,手指攏住了那軟云般豐潤的一團(tuán)。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十六歲的少女總是清清瘦瘦的,哪怕是嬌生慣養(yǎng)如她,也一向是纖細(xì)多過豐柔,身形難免單薄。渾然不似今日,那柔軟飽滿的rou揉在手里,頂端便似雛鳥一般,怯怯地啄著他的掌心。 欲念翻滾著涌過心頭,何世庭不顧她的阻攔,低頭便含住了一只。寶姿輕哼了一聲,伸手便要推開他。何世庭一手握住她的腕子按在一邊,另一只手反而捏住了另外一只。寶姿急了起來,喘息著說道:別這樣......我不喜歡。 何世庭沉沉地笑了,卷起舌尖重重地一舐,身下慢條斯理地聳動(dòng)了半晌,才含混地問道,不要哪樣?你不喜歡什么? 她出了一身的汗,連白皙的頸子都紅了起來,只反復(fù)嬌嗔著不要,可是不一會(huì)兒的功夫,身下卻已是春潮洶涌得厲害。何世庭也察覺了,伏在她的身上,拉住她的手按在心口,一壁加快了動(dòng)作,一壁氣喘吁吁地道:還說不喜歡,你對(duì)我從來沒句實(shí)話。 不過是句玩笑,可是寶姿卻怔了一怔,仿佛是受了極大的震動(dòng)。正是情欲潑天的當(dāng)口,他回回都頂在深處,她緊緊地咬住了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何世庭低頭凝視著她,忽然用力攥住她的手指,脫口問道:為什么從不聯(lián)系我? 話一出口已經(jīng)覺得索然無味。無論她回答什么都是一樣,事到如今,念念不忘也成了心底的執(zhí)念。他不等她回答便吻了上去,身下愈發(fā)沒了章法,橫沖直撞地,似乎便是這樣才算得上有幾分慰藉。 guntang蹉磨的糾纏,如同野火一路燒過山坡,寶姿的兩條腿被他握住了放在肩上,他同她十指交握,將這一室春情攪得格外激蕩。 窗外風(fēng)聲洶涌如萬千情潮,而雨聲簌然如濤,雨滴噼里啪啦胡亂地打在玻璃窗上,將破碎模糊的呻吟聲都淹沒了下去。寶姿的兩條腿漸漸地滑落到他的胳膊上,何世庭咬了咬牙,索性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仿佛看不見那一雙澄澈無辜的眼,便不必再分心去顧忌留幾分憐惜。 他恣意忘情地放縱起來,大開大合地,醉生夢死的淋漓快感驟然而起,如同山火在黑夜中熊熊燃燒。終于他們徹底沉淪到這時(shí)間的邊界。往前一步,是茫茫前路如大雪初停般無著,退后一步,是十年漫長等待如斷續(xù)鐘聲消失于山谷,只有這rou身赤裸纏綿的片刻,隔閡也在血rou之中消除溶解,癡迷原始的愛欲誘惑,瞬間跨越生死邊界。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重新將她摟進(jìn)懷里,兩個(gè)人耳鬢廝磨著,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寶姿的眼神早失了焦點(diǎn),他吻她,她也只是輕聲呢喃著,如同大夢初醒一般,低低地說道:你怪我從不聯(lián)系你可是這些年來......你的身邊有過多少人?你又有幾次想起我? 她暗啞的聲音哽咽著,分明也是動(dòng)了情,何世庭已經(jīng)快到極處,最受不得她這樣,一時(shí)昏了頭,死死地抱住她喘息道:沒人比得上你,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gè)。 血?dú)怏E然翻涌上心頭,一時(shí)間彼此都紅了眼眶。情欲的弦拉得太緊 ,此刻終于轟然斷開,何世庭在爆發(fā)的那一剎那緊緊地抵著她的額頭,汗水滴在她的臉頰,倒像是她在默默流淚一樣。寶姿也確實(shí)在哭,低低地輕泣著,一聲一聲,他的心里漸漸地又痛了起來。 雨并沒有停,外頭的天卻漸漸地亮了,有一點(diǎn)朦朧的光亮,從那水汽濛濛的玻璃上透了過來。春情至此反而悵然,何世庭撤身出來,滿心愛憐地哄道:再哭眼睛要腫了,乖......我在這里。 赤裸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寶姿始終沒說什么,只是漸漸止住了淚水。何世庭亦正了一正心思,抱住她躺下,才開口問道:生意上頭的事,可理出頭緒沒有? 寶姿半蜷著伏在他的胸口,只輕輕地唔了一聲,仿佛是困了。何世庭揉一揉她圓潤的肩頭,想她乍然回來,凡事必定生疏,便又囑咐道:別的倒也罷了,賭牌的事情你多少要緊張些今年是續(xù)期的年份,眼熱的人多,提防有人從中作梗才是。 他的語氣仿佛有點(diǎn)意味深長。寶姿心里暗暗揣測他究竟知道多少,兩只胳膊卻故作依戀地環(huán)住他的腰,沉默了一會(huì)兒,輕輕說道:今晚你不該來。 這纏綿讓人滿心甜蜜,何世庭以為她是忌諱尚在孝中,便也摟緊了那香軟的身子,在她耳邊低語道:是我忘了情,罪過也都是我一個(gè)人的,不關(guān)你的事。嗯? 寶姿仰面看了他一眼,臉頰微紅,眼神卻分明是遲疑了:不是這個(gè)。 何世庭也正低頭看她,神色十分坦然,只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動(dòng)作雖是溫柔的,眼中的情欲卻漸漸褪了,語氣十分冷靜,那是什么? 多年不見,她已經(jīng)摸不清他的心思,舊情尚值幾許,今夜便見分曉。何世庭話中有話,寶姿心頭雪亮,此時(shí)已然明白他手眼通天,是早知道內(nèi)情,如今有了十分把握,只待她開口求他。 他今夜肯來,便是給她一個(gè)機(jī)會(huì)。 寶姿垂下眼睛,重新依偎進(jìn)他的懷里,你可知道,我父親出事,是羅家老三做的。 何世庭緩緩地摸著她的背,似安撫,又似憐惜,仍是不疾不徐的語氣,那槍手的確是羅家的人。你想如何? 寶姿咬牙道:許家今日奈何不了他。她停了一停,還是掙脫了他的懷抱,轉(zhuǎn)身面向沙發(fā)里面躺著,索性恨聲說道:你來的時(shí)候,并沒有避著人,老宅外一定有羅家的耳目,若你是羅老三,接下來便待如何? 何世庭望著她雪白的脊背,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她的性子真是沒有變,昔年許氏的掌上明珠,自持是刻在骨血里的貴重,在他面前無論怎樣溫柔乖巧,可一旦要她開口相求,便還跟當(dāng)年一樣,總有幾分不情不愿的氣性。 他貼上去,握住她的手按在那柔軟的小腹上,一直揉到她溢出一聲細(xì)軟的呻吟,才緩緩地說道:若是你肯回到我身邊,那件事我替你去做。 久久沒有回答,就在何世庭以為她已經(jīng)睡去的時(shí)候,寶姿忽然輕輕地嗯了一聲。 外頭漸漸地寂靜下來,想是那春雨落了整夜,此時(shí)終于停了。有一線微光遲疑地照了進(jìn)來,暖意融融的,將那白皙的肩膀也照得溫潤。何世庭到底將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duì)面地?fù)г趹牙铮瑴芈暤溃核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