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情(H)
第五章 春情(H)
夜已經(jīng)深了,尤其還下著雨,外頭漆黑一片,更顯得書房里那一盞暖黃色的微光格外幽暗。她今日穿著一身黑色軟緞旗袍,下擺極長,走動之間不免拂在腳面上,加上心里有事,腳下也不知道絆倒了什么,一個踉蹌,身體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 何世庭反應(yīng)極快,伸出胳膊便摟住了她。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兩個人都跌落在地,可是他到底將她護(hù)在了懷里,只自己倒在書房的地毯上。那寸許厚的地毯十分柔軟,跌在上面也不覺得痛,何世庭忽然笑了,伸手將那領(lǐng)帶松了一松,才問道:有沒有事? 寶姿整個人都伏在他的身上,支起身來搖了搖頭。她的發(fā)髻散了一點,一縷碎發(fā)正落在下頜邊上,卷起的發(fā)尾勾在唇邊,烏發(fā)紅顏,更襯得那唇色格外粉潤。或許是他剛才吮得不知輕重,燈下看去,仿佛有一點腫似的。 何世庭伸手把那一縷碎發(fā)替她別到耳后,又慢慢地摩挲著她的唇角,含笑道:還是這么漂亮。 寶姿亦是微微笑著,橫波入鬢,卻垂下了一雙波光瀲滟的眼,慢慢地俯下身來吻他。溫?zé)岬臍庀⒎髟谒哪樕希?,帶著一點遲疑,是黑暗里一線幽暗而危險的火苗,漸漸地將他的血液燒得guntang。 他按住她的后腦,纏綿地回吻著她,唇舌糾纏之間,是連挑逗都有一種心無旁騖的虔誠。就當(dāng)是他這數(shù)年來的艱難持重,才換得這一時片刻的歡愉罷?自從入主何氏以來,他步步為營,不曾有過一刻松懈,唯有今夜在她這里,理智竟敵不過欲念。若論因果,他十年前便不該愛上她。 香軟的身子摟在懷里,他按住她的腰肢,再無遲疑,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寶姿低低地嗯了一聲,偏過頭去閉上眼睛,喃喃地說了一句什么。澎湃的血液在耳膜里轟鳴,他一個字也沒有聽清,只覺得那聲音又軟又媚,像熟透了的芍藥花,微微一碰,飽滿花瓣就要抖落一地似的。何世庭吻她,吻得心猿意馬,一只手順著那白膩的大腿一路向上,低喘著問:什么? 寶姿卻不肯再說,只是不安分地扭動著,像一尾離了水的游魚。何世庭壓著她胡亂地吻著,挑開了領(lǐng)口去吮那白皙的脖頸,又探手下去,解她腿邊旗袍的盤扣,一個又一個,終于耐不過性子,將那下擺一把撩了上去。 她的皮膚細(xì)膩極了,如同青白玉石雕就的杯盞,握在掌心里把玩著,漸漸地溫?zé)崞饋?。夜雨刷刷地下著,屋子里有繾綣的甜香,似乎是她身上的香氣,在暗夜里格外誘人。寶姿漸漸地不再掙扎,只是雙手緊抓著他的肩膀,十指越扣越深,等到身下徹底暴露在空氣里,忽然睜開眼睛,輕輕喘息著說了一句:冷。 何世庭的臉埋在她的發(fā)間,貪婪地呼吸著那清而淺的香氣,只覺得太陽xue一抽一抽地跳痛,明明沒有喝酒,可也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似的。她的身子又香又軟,他抱著她,緊緊地抵著她的額頭,手掌在腿心摩挲著,暗啞著問道:還冷嗎? 一根手指慢慢探了進(jìn)去,一寸一寸地往里摸索。寶姿睜大了眼睛,烏黑的眸子倒映著昏黃的光,仿佛月影融進(jìn)了夜色中的湖面。何世庭的心也跳得厲害,見她緊緊地咬著唇,便溫柔地舔舐著,低聲哄道:不要咬。 寶姿難耐地仰起頭來,已經(jīng)分不出神去聽他的話。那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正輕輕撥弄著,抽出一半,又再次慢慢深入,微有薄繭的指腹四處游移,仿佛要將她身體里最隱秘的一處描摹出一個形狀與她知曉。她無意識地松開口,再也忍不住一聲婉轉(zhuǎn)綿長的低吟,像是蝴蝶的翅膀,撲棱棱地拂在心口上。 何世庭也忘了情,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癡迷地吻她,無限繾綣,一時又添進(jìn)一根手指,不顧她已經(jīng)開始忍不住顫抖,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周身的血液都涌向身體里的那一處,寶姿緊緊地躬著腰,耳邊只有浩蕩而下的雨聲。她想要尖叫,想要他停下,可是何世庭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將她所有的嗚咽呻吟都封在口中。 終于所有積郁的情欲都在瞬間找到爆發(fā)的出口,洶涌的快意如同窗外的傾盆大雨,撲天滅頂而來。寶姿緊緊依附在何世庭的懷里,驀然間濕了盡透,她渾身顫抖著,四肢都纏上了他,何世庭亦是再也不能忍受,抽出濕淋淋的手指就沉下了腰去。 身體比理智先記起多年前繾綣纏綿的交歡,待他入到盡頭,兩個人都急促地喘息著,不約而同地竟有些失神。何世庭的動作失了分寸,倒有一種少年人的急迫,迫視著她追問道:還冷不冷?嗯? 煎熬到了一個地步,理智也跟著灼燒起來,寶姿搖了搖頭,睫毛劇烈地抖動著,何世庭亦再無克制,摟住她便激烈地抽送起來。 一時間房間里全是紛亂而急促的喘息聲,偶爾有一聲情難自抑的呻吟,孱弱的,又輕又軟。地毯上的影子是籠中的困獸,正在暴躁而魯莽地四下突圍,可是始終被困在那方寸之間,怎么也得不了解脫。 寶姿仿佛在無盡的虛空中急速地墜落下去,耳邊盡是綿綿春雨密密灑落花叢的簌簌輕響。何世庭在她身上力道強(qiáng)悍地沖撞,有力的胳膊托起她的腰來,手指幾乎掐得她發(fā)痛。寶姿看著他英挺俊朗的面容,試圖要理出幾分頭緒來,可是他卻用力地深深一頂,她呻吟著軟了身子,幾乎能聽見血液流動的余韻。 時間在此刻失去向前流動的意義。情欲的熱誠浸入骨髓,最終高貴的克制不過淪為自我沉醉的表演。許久才過了那蝕骨銷魂的一段,何世庭得了一點疏解,伏下身去,愛憐地親吻她臉頰邊被汗水濡濕的發(fā)。 寶姿的手還攀在他的肩膀上,待緩過一口氣來,才抬起眼睛看他,眼角的紅意比方才更深,是野火花開到了極致,那絢爛的紅一路蔓延開去,連臉頰都燒得guntang。泛濫的春意nongnong地滾過身體,呼吸一分一分地?zé)崃似饋?,何世庭仍是深深淺淺起伏不停,卻拉過她的手放在襯衫領(lǐng)口,幫我解開。 寶姿垂著眼睛,將領(lǐng)帶抽了去,又全神貫注地去解那一粒粒的扣子。他的一顆心在瞬間的柔情里滾了一遭,不由得伸手托起她的下頜,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這些年有沒有想過我? 寶姿停了手里的動作,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睛出神,過了那寂寂的,仿佛天長地久的一剎那,才微微蹙著眉,怨懟地回答:我一天也沒有忘記。 何世庭驀然閉上了眼睛,心里頭一絲安慰也沒有。多少個連夢都做不成的孤寂長夜,他想起昔年的舊事來,怕只有自己還記得,又情愿只有自己記得。外面的冷雨還在下著,淅淅瀝瀝,這潮濕的雨夜又長又久,明日永遠(yuǎn)也不會來了。 他睜開眼,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寶姿,我倒是情愿你已經(jīng)忘了。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得懂,又加了一句,我情愿你是恨我。 相思隔了太久,最終讓人一刻也不能再忍受。他按住她的肩膀,動作又重新激烈起來。當(dāng)年她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便斷了與他的聯(lián)系,這十年來,他無數(shù)次地想,那一段情于她而言究竟算是什么?他情愿她是恨他,所以才連只言片語的消息都不肯給他,也好過今日這樣,她若無其事地回來,告訴他她一天也沒有忘記。 他心里不痛快,發(fā)起狠來,一下比一下更重。寶姿半是輕泣半是嬌喘的呻吟落在耳邊,更是無端端添了三分痛快淋漓的盡興。她被他禁錮在懷里,動也動不了,連他的名字都不肯再叫,然而那柔軟的身體畢竟取悅了他,進(jìn)出之間忽然有猝不及防的一絞,蝕骨的快意從下腹一路燒上頭頂。何世庭重重地嗯了一聲,死死抵住她,咬緊牙關(guān)才忍住了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