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第二天宗忱早起來到教室，看見昨晚給出去的圍巾疊的整齊放在桌面，神情沒什么變化，無所謂地走過去拿起，又從書包里拿出牛奶，走到飲水間，把奶燙的熱了，才拿著敲響陳卿辦公室的門。

    看著宗忱走近，陳卿眼神有些飄忽和無措。

    宗忱倒是坦蕩的很，快速掃了一眼，確定沒有其他老師在，走過去把牛奶放到她面前，又把圍巾放下，等你什么時(shí)候記得戴圍巾再還給我。

    話說完，完全沒給陳卿尷尬和回應(yīng)的機(jī)會，轉(zhuǎn)身帶上門離開，跟個(gè)沒事兒人似的回到教室，拿出來晨讀的書，像每個(gè)正常的早晨一樣。

    忱子，元旦晚會咱們組要出節(jié)目，你有想法嗎？孫沐憂愁的看著黑板上宣委寫的話。

    宗忱一邊抄著英語卷子一邊隨口接，你和楊藝搞個(gè)二人轉(zhuǎn)吧。

    抄錯(cuò)了，你這是上星期的卷子。楊藝在一旁無語地看著宗忱，要不咱幾個(gè)合唱首歌？

    不了不了，我還是做你倆的觀眾吧。

    孫沐也覺得指望不上宗忱，剛回過頭又想到什么，湊的宗忱更近了，聽說李澤打算元旦晚會時(shí)候表白。

    聽見表白倆字，宗忱抄答案的手一頓，很快恢復(fù)正常，把卷子翻了個(gè)面，哦，跟誰啊？

    宣委。孫沐用眼神往表白主角那兒指了下，你覺得能成功嗎？

    宗忱剛想說我怎么知道就被楊藝截住了話頭，宗忱肯定不懂啥叫表白失敗，就憑他那張臉，嘖。

    宗忱有種被打臉的感覺，從楊藝手里搶過來自己的試卷，能不能別這么膚淺，說的好像我只有臉。

    欸！我還沒抄完呢！楊藝抬手去夠，哥！哥！哥！你人美心善行了吧，快把卷子給我抄抄，馬上上課了！

    宗忱憤恨地把卷子塞進(jìn)桌洞，自己蒙吧！

    還有半個(gè)月期末考，你倆這英語還有救嗎？孫沐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對著倆人說。

    宗忱和楊藝異口同聲：要你管！

    一整天刻板的課程結(jié)束，宗忱把等在教室門口的文詩詩哄走，一個(gè)人等在學(xué)校門口，冷的腳底發(fā)僵時(shí)，終于看見樓上辦公室的燈熄滅。

    你怎么在這兒？陳卿往他身邊看了看，在等朋友嗎？

    不是，等你。宗忱回的利落，把一旁山地車腳蹬拉開，送你到校車站牌。

    陳卿看著又是說完話就離開的宗忱，只能跟在身后，還好站牌只是幾步的距離，站在路燈下，陳卿猶豫下還是開口，我昨天說的很清楚了，你還小，情竇初開可以理解，把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

    不冷嗎？宗忱像沒聽見她說話似的，從她身側(cè)撈過陳卿的雙手，捧在掌心，我給你暖一下。

    陳卿把手掙扎抽出，可力氣差距太大，只能嘆了口氣，接著啰嗦，宗忱，你這個(gè)年紀(jì)太小，你不懂...

    嗯，我不懂。宗忱握著她的手，你教我，該怎么做。

    他這個(gè)偷換概念把陳卿也是一噎，手指上細(xì)細(xì)密密開始散布的暖意，讓陳卿有一瞬間晃神，不要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shí)間。

    校車來的時(shí)候，陳卿剛抬腿踏上一階，就聽身后的宗忱說，晚安，陳卿。

    陳卿沒有回頭，腳步不停的刷了卡，走到車尾坐在遠(yuǎn)離宗忱那側(cè)的角落。

    之后的幾天皆是這樣，宗忱白天偶爾會去替她接一下熱水，晚自習(xí)結(jié)束等校園的人走的干凈，就等在學(xué)校門口，陪陳卿走上一段路，然后看著校車離開，再騎車回家。

    不提告白的話，不要求陳卿的回應(yīng)，甚至距離感要比之前更強(qiáng)烈。

    -

    元旦晚會那天大概是全校最熱鬧的一天，畢竟高中三年，也只有高一有閑情逸致搞這種班級晚會。

    整個(gè)樓道都充斥著聲響，班級的燈關(guān)的精光，只有投影儀微弱的光照不到角落。

    在班里一片熱鬧時(shí)，宗忱偷偷來到陳卿身邊，在楊藝大嗓門的嘶吼下，湊到陳卿耳邊，不能和我試試嗎？

    收到陳卿疑惑的目光，宗忱接著說，就試試，你要是不喜歡隨時(shí)甩了我也行。

    這話說的好像陳卿是個(gè)渣女，正無奈失笑，班里就一陣起哄的聲音，陳卿嚇了一跳，精神出竅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班里其他男生正趁亂告白。

    你們是不是忘了老班還在...楊藝的聲音從話筒傳出。

    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教室后方時(shí)，只看見陳卿飛快的擺了擺手，你們玩你們玩，我什么都沒聽見。

    等楊藝重新又把班里鬧起來，陳卿一陣后怕的瞪向身邊的宗忱。

    剛才楊藝把關(guān)注扯到陳卿的那刻，宗忱溫?zé)岫稍锏拇笳仆蝗蛔プ∷旁谕壬系氖?，又趁著班里都看她的時(shí)機(jī)，五指滑進(jìn)她指縫，十指交纏著扣緊。

    宗忱...陳卿警告的低聲喊他。

    再牽五分鐘。宗忱把那小手拉到自己腿上，兩個(gè)手合在一起樓著，楊藝這歌唱完，我就撒手。

    不過后來倆人似乎都忘了手還牽著這茬事，等楊藝唱了一首又一首，班里起哄了一陣又一陣，直到晚會結(jié)束，燈光亮起的那刻，倆人才自然的松了手，站起身和班里所有人一起鼓掌。

    在光明與歡快面前，剛才的昏暗與偷樂好似并不存在。

    正搬著晚會弄亂的桌椅時(shí)，宗忱被門口的陳卿喊住。

    宗忱，來一下我辦公室。陳卿說完還欲蓋彌彰的補(bǔ)了句，你政治試卷落在我這兒了。

    宗忱看著她那模樣，就知道她此地?zé)o銀三百兩，低著頭偷笑著來到辦公室，故意逗她，老師，我試卷呢？

    還有其他老師在，陳卿也不好嗆他，只能低聲說正事兒，你今晚不要等我，我不做校車。

    你怎么知道我會等你？宗忱沒錯(cuò)過她臉色一瞬間泛紅，所以你這幾天出門都是期待我在等你嗎？

    見陳卿被他逗的臉紅的厲害，宗忱就不鬧了，知道了，我今天不等你，直接回家，你記得戴手套，省的手老是冰的。見陳卿不應(yīng)，宗忱又說，聽見沒，嗯？

    生怕鄰座的老師聽見，陳卿飛快的低頭嗯了一聲，抬頭見宗忱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只能擰著眉帶些惱怒的說，知道了！

    宗忱滿意了，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腦子靈光一現(xiàn)，又湊過去，那提前說，晚安陳卿。

    仗著陳卿害怕別人聽見，宗忱吊兒郎當(dāng)?shù)卣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副不聽到回?yīng)不罷休的模樣。

    陳卿心虛自然受他拿捏，又是低聲的一句嗯。

    我說。宗忱故意放大音量，看她跟個(gè)受驚的兔子似的猛的一激靈，笑著又放低音量，跟我說晚安，陳卿。

    晚安。陳卿咬牙切齒著。

    宗忱挑了個(gè)眉，在把人惹的跳腳前，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