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注入生命

    崎川什午作為插班生被夜蛾帶到咒術(shù)高專的時候因為年齡沒到，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先試著旁聽。

    頭發(fā)幾乎比學(xué)校里任何人都短，整個人看上去陰陰沉沉又冰冰冷冷，瞳色紅的嚇人。

    作為班主任和負責(zé)人，夜蛾正道把她安排給五條悟的時候很語重心長地說畢竟是御三家未來的家主，靠你了。

    既然這樣干嘛把自己叫過來，夏油杰在一旁疑惑，所以我呢？

    你也很重要。夜蛾推了推眼鏡。

    哈？

    你和五條悟性格互補，帶她會容易很多。

    我不要。誰知道這人又在做什么奇思妙想，學(xué)校女老師那么多，找他們倆未免太奇怪了，真不是下咒嗎？

    反正你也沒有meimei，五條悟?qū)⒏觳仓獯钤谙挠图缟?，不覺得蠻有意思嗎？

    不考慮專業(yè)人士輔導(dǎo)嗎？他打掉五條悟的手，她一次咒力都還沒使用過吧？

    用過哦。五條悟指了指桌角的報紙，壓在最底下露出的頭條是【七歲女童離奇溺亡   學(xué)校游泳池從內(nèi)被鎖上   再無第二人蹤跡】，而最新一期的報紙是【崎川家慘案   溺亡女童的jiejie神隱】。

    ......真的不用報警嗎？

    與五條悟夏油杰混熟這件事難以細講，只能說在夜蛾老師的帶領(lǐng)下水到渠成。

    咒術(shù)的世界和以前什午理解的世界不太一樣，但并不難適應(yīng)。

    最初的時候，她的咒力只是發(fā)現(xiàn)和水有密切的關(guān)系，而水能就地取材，用起來幾乎是源源不斷，在高專的訓(xùn)練下偶爾也能跑單人任務(wù)了。

    然而上一次單打獨斗對她來說并不算是好的回憶，她追了一天才發(fā)現(xiàn)是被騙到了荒地。

    對方嘲諷她，以為在水資源匱乏的地方可以輕易反殺，最開始的時候也的確如此。

    什午看上去被揍得幾乎站不起來，可偏偏這咒靈不明白反派死于話多的道理，一邊取笑一邊踢踹著她的傷口，玩得不盡興還要找東西刺穿她的身體當人棍。

    五條悟和夏油杰趕到的時候，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血里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已經(jīng)被折磨了兩天，在二人即將出手和咒靈要溜之大吉之時，她忽然發(fā)出狂妄的笑聲，破碎的呼吸在被一腳踩碎后沒有停止，滿地的血開始像有生命力一般收攏在一起，絲線般的液體沿著她斷裂的骨頭向上凝結(jié)出一支矛。

    在所有人的瞠目結(jié)舌中，她站了起來，黑色的長發(fā)半遮住表情，rou體是那樣堪堪的虛弱著，卻有一種無比瘋狂的氣場蔓延開來。

    站住，她說，我還沒死呢。

    隨之而去的是那根覆滿生命力的赤矛，刺進畸形物體內(nèi)的同時迅速炸開。漫天的血霧和rou塊里，她因為疼痛快要到了極限而幾乎暴走，被拉近領(lǐng)域的時候還想著殺戮，可惜血要不夠用了。

    她來不及收起全部攻擊出去的血，轉(zhuǎn)身在看到來人的時候流下了眼淚。

    那片渾濁里出現(xiàn)了一雙藍色的眼睛和白色的頭發(fā)，雖然當時想不起來是誰，但是靈魂令她感到熟悉，她終于有了一些實感，好像得到了安慰。

    陰沉沉的天有嗚隆隆的聲響，什午在昏過去前想，這將會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那回被暗算栽跟頭促成了她的覺醒，躺在醫(yī)務(wù)室養(yǎng)傷躺了一整個暑假，她也是后知后覺才意識到原來人的血液里70%都是水。這下是真真正正的用之不盡了。

    只不過不是什么揚名又正派的招式，聽上去像獻祭極其邪門，差點就被私下處刑了。

    據(jù)家入硝子說，她能活著是東京高專這邊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還有五條悟和夏油杰自告奮勇稱管得住她。一邊說一邊夸她悟性好，這么變態(tài)的招都想得出來。

    正好推門拜訪的五條悟聽到后半句湊來邀功，被罵哪來的臉甚至拉上身后的夏油杰說叨。

    什么嘛，要不是我耐心陪伴，魅力加成，你看得見現(xiàn)在生機勃發(fā)的什午嗎？明明當事人還臥床養(yǎng)骨來著。

    你難道不想打他嗎？

    謝邀，什午擺擺手，打不過。

    不一定哦，站在床尾的夏油說：你的咒力可不是和水有關(guān)系，是水這個元素呢。

    那也不必了，太痛。

    五條悟和夏油杰常常結(jié)束任務(wù)了就來看她，雖然其中某個人大部分時間都很沒眼力見的顧著自己狂吃甜品，什午氣的肺疼，覺得自己當初殺瘋了才被這白毛哄住。

    可是很奇怪，那時候談何理智，他又哪來的本事讓自己停手。

    是我的領(lǐng)域無量空處，嘚瑟極了，還有無下限。

    聽不懂，人品倒是挺無下限的。

    趁著什午腦袋痛睡覺，夏油杰出去買便當，五條悟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那天他想想其實挺后怕的，雖然和杰口頭上承諾了高層，但是如果回到那個時刻，他不一定下得去手。

    認識快要一年了，她從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真奇怪，好像昨天才是第一天見面，她對著自己和夏油杰說：好漂亮的頭發(fā)。

    沒有名稱指代，就當做兩個人一起夸了。

    她漂亮嗎？有一點。聰明嗎？說得過去。性格好嗎？很難講。

    不過不到那一刻真的不會知道她是多強的女性。

    承受的疼痛難以想象，再挫折也不會說出惡劣的毒話。

    尤其是她轉(zhuǎn)過身來，無法對焦的視線被束縛著游蕩在暗紅里，他向她伸出手，看見她流下了眼淚。

    有沒有看清是他，五條悟不知道，這也不重要。

    重要又幸好的是她還活著，這件事情令他暢快無比。

    大家都在忙，沒人來看望的時候，什午會自己做些小小的復(fù)健。高專人手本來就不多，她也恢復(fù)的不錯，平時自由活動是沒問題的。

    她在林子里閑逛，時不時動手揮揮引爆幾片葉子，遺留在空中的水氣淡淡散去，有些植物的清香。

    撞見靠樹而坐的夏油杰時，她愣了一下，他的臉色不太好，大概是又吞了不少咒靈。

    沾著嘔吐物的抹布，她光想想就很反胃。

    沒和悟一起嗎？

    一起呢，夏油杰皮笑rou不笑，不然怎么會被喂這么多抹布。

    看上去十分苦澀，什午蹲下身，你下次留一個咒靈給我，我們做個實驗。

    ？夏油杰驚訝道：你不會要吃吧。

    我又不會cao縱咒靈，她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掌給他看，不過好像，可以把他們收進來。

    收進你的掌心......夏油杰很配合的問道：能干什么？

    不知道啊，所以要練，什午指了指他的耳釘，給我打耳洞，我就幫你收垃圾。

    先收再打。

    臉上完全是不信的神色，她不急，起初自己也不信來著，因為這個術(shù)式理解上去和cao縱水元素一樣邪門。但她自己也沒研究透，就別提跟別人解釋清了。

    幫我保密，什午伸出小拇指，不要告訴別人。

    拉勾這么沒有束縛力的承諾方式，你作為一個咒術(shù)師居然會使用嗎？

    因為我還沒確認這個能力，你也還不信，四舍五入就是這件事情本身不存在。

    說得還蠻有道理，他鬼使神差般的跟她拉了勾。

    對了，我最近總是做噩夢，想問問你，悟?qū)ξ翌I(lǐng)域展開的那一天到底有沒有出招的打算啊。

    殺了你嗎？夏油杰撫了撫下巴，嗯沒問過，不過他沒個正形，不會好好回答的。

    是啊，大概率情況下不會被認真回答的，就因為他是五條悟。

    干勁十足的樣子好像永遠不會累，像黑夜里永恒的發(fā)光物，不會熄滅，充滿能量。

    靠近他好像續(xù)航，這個人能喋喋不休著把空白的日子填滿，能把狂暴邊緣的自己拉回來。

    他不僅僅是最強而已，還能給她注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