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大的武器
女人最大的武器
黑貓伸出一根食指搖搖,道:她沒升元嬰期。 絳兒大感不解,那那是為何? 黑貓眼珠往四周滴溜溜一轉(zhuǎn),四下無人,這才道:她攀上了天帝身邊的潔地使。 絳兒問:是天帝身邊掃地的嗎? 黑貓點點頭,正是。 絳兒問:那又如何? 她急切地想知道如何入臨時仙籍,偏這只黑貓說了半個都沒說到重點,還同紅璃似的講起八卦。 黑貓見她真的一無所知,心底那念頭更濃,天帝身邊的潔地使有正式戶籍。 絳兒道:哦。 心想怎地還不講怎么今日入臨時仙籍。 黑貓見她興趣缺缺,連忙道:那白茶花精便是與潔地使結(jié)合才獲得臨時仙籍。 一條街里的精怪想走捷徑的可不少,他堂堂太白星君身邊最寵愛的黑貓,自然少不了各類精怪來勾引,但他向來看不上。今日他若不是惹絳兒生氣,才會透露風(fēng)聲欲給她個機會。 哪知絳兒問道:什么意思? 她天生地長,人倫情理一概不知,化人以來就在這醫(yī)館跟著個老頭子埋頭修煉,男歡女愛她哪里知曉。 黑貓頭先以為她裝得純真,現(xiàn)下卻肯定她是確實心思單純,對她越發(fā)滿意,道:便是結(jié)為仙侶。 哦。絳兒恍然道,這個她知道,結(jié)仙侶就是做夫妻,具體怎么做夫妻,她便不知道了,所以才會聽不懂黑貓說的結(jié)合是何意。 絳兒接著疑道:但這跟我入臨時戶籍有什么關(guān)系。 黑貓被她打敗了,扶額道:未入戶籍的精怪只要和有正式戶籍的仙使兩相結(jié)合,成為仙侶,精怪便能夠獲得臨時戶籍。 說著,得意洋洋地伸指一指自己的鼻頭,而我有正式戶籍,還是堂堂太上老君身邊愛寵。 他原本只想給絳兒個機會,現(xiàn)在見她竟沒有感激涕零,反倒激起了他的好勝心,非把這株含羞草拿下不可。 絳兒聞言,遺憾嘆氣,原來還是要升到元嬰期才能拿到臨時戶籍。 黑貓急了,雙手一把抓住她纖瘦的肩頭,恨鐵不成鋼地?fù)u了搖道:你與我結(jié)為仙侶,今日不就能入臨時戶籍了! 絳兒被他嚇了一跳,圓睜雙眸,驚訝地看著他。 她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兩情相悅的人才會做仙侶,回絕道:我不喜 歡你二字還未說出口,忽地一道灼灼燃燒烈焰從門首處憑空疾飛而來,瞬時燎燒黑貓抓住絳兒的手,蔓延至手臂。 黑貓慘叫一聲,立時變回原形,驚恐地看著門口那個仿若殺神的人影。 銀衣紅發(fā),炎鳴神君! 炎鳴神君臉色陰沉,氣勢洶洶走入,抬起錦靴,一腳將黑貓?zhí)叱鲩T外,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大堂內(nèi)。 神君?突如其來的變故,絳兒還未會過神,仍圓睜著水眸看著他。 炎鳴神君仿若全身都燃著烈焰,嚇煞人也。 絳兒不自覺往后縮了幾步,神、神君怎么來了? 炎鳴神君眼內(nèi)也燃著火,灼灼燃燒地盯著她,說話的語氣也很沖,我來,打擾到你的好事了? 絳兒搖搖頭,認(rèn)真道:沒有,我沒在治病人。 炎鳴神君盯著她純凈、澄澈的眼眸,像是重重的一拳打在棉花上。 額角青筋暴跳,在心內(nèi)怒吼:為什么一見這株草我就總在忍氣! 一腔怒火無處可發(fā),氣悶地重重坐在椅上。 絳兒瞧出神君心情又不好了,猜是他體內(nèi)神力又被黑煞之氣糾纏,試探開口道:神君不去月華池嗎? 炎鳴神君咬牙切齒,不去! 哦。絳兒道,又鼓起勇氣問了句,那我?guī)蜕窬蝹?/br> 炎鳴神君就像個快吹破的氣球,絳兒這話就是吹破氣球的最后一口氣。 炎鳴神君爆炸開來,小霸王脾氣終于發(fā)作,跳了起來吼道:不治!不治!快滾! 絳兒唬得心膽俱落,她好心好意關(guān)心神君傷勢,這回可沒打著提升修為的心思,神君何必這樣兇她。 想著,心尖又酸又疼委屈出一汪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抿了抿唇,默默無言低頭入丹房。 呆呆坐在爐鼎前的矮凳上,腦中還存著神君暴怒的模樣,師尊說要以仁愛之心治愈病人,絳兒看神君這樣兇的病人他的病她是治不了。 絳兒越想為醫(yī)之道實在艱辛,她不過化人數(shù)年,與人為善,卻有這樣多的人為難她,不是心懷壞意的黑貓,便是兇巴巴的神君。 絳兒一想到神君朝她發(fā)怒的可怕模樣,頓覺草生艱難,一串串晶瑩的淚珠落在衣襟上。 小霸王發(fā)火那是常有之事,此乃六界共識。還有一個共識便是,炎鳴神君發(fā)火時一定要遠(yuǎn)遠(yuǎn)躲著,即便你是洛神再世,他也能對你那張絕美的臉吼一頓。 炎鳴神君吼哭過不少美人,他看美人落淚只有一個想法:切,好弱。 但他看到小草眼內(nèi)蓄著淚水時,忽然慌了,懟天懟地的小霸王慌了。 她薄瘦傷心的背影離去,他已經(jīng)后悔了。 忙忙跟進(jìn)丹房,他看到小草落在面頰上的淚珠,他的呼吸忽然停頓了,怒火被罵那淚水澆得一絲不剩,生出一股手足無措之感,從未有過的手足無措。 炎鳴神君蹲下身,與她平視。伸出修長的指節(jié)小心翼翼地捏住柔軟的發(fā)梢,輕輕扯了扯引起她的注意,喂,你別哭了。 哪里還是氣焰囂張的小霸王,就是一只落水的湯雞。 絳兒坐在矮凳上背過身子,盯著著丹火,還在感嘆艱難的草生,一點想理他的心思都沒有。 炎鳴神君見她不回答他,心想小草從來都是禮貌又柔弱的性子,不會在別人跟她說話時連應(yīng)都不應(yīng)答一聲。 望著倔強的后腦勺,那被他扯過的發(fā)梢倔強地晃動,像她此刻的人。 神君心煩氣躁,不是往日那種打一架就可以發(fā)泄的心煩氣躁。是亂麻麻的抓心撓肺的無處可泄的煩躁。 他盯著她氣鼓鼓的纖瘦背影,像是打定主意一輩子都不理會他。 神君又變得像個無助的孩子蹲在地上,他惆悵了,掙扎片刻,終于還是覺得自己無緣無故兇了小草,害怕小草一輩子都不理他占了上風(fēng)。 他用一種平生以來沒有過這么的柔和語氣,我方才一時沖動,說錯了。 這也是炎鳴神君第一次承認(rèn)自己的有錯,說得音節(jié)僵硬,像是有人拿著刀架在他脖子逼他說的。 但絳兒在思考草生,怔怔愣愣不關(guān)心威嚴(yán)神武的神君破天荒對人低聲下氣,只是淚水漣漣地在素白的面頰上流。 這淚水把神君的威嚴(yán)沖淡了,沉默許久,神君的威嚴(yán)沖跨了。 炎鳴神君挪動身子,一雙錦靴擦鞋地面,發(fā)出沙沙聲,面對著那張哭花的素面,他已經(jīng)不知道威嚴(yán)是個什東西。 一張臉湊在絳兒跟前,賠笑道:絳兒姑娘,別氣了。 這是神君第一次叫絳兒的名字,絳兒聽到,緩緩回過神來,眨眨淚水模糊的眼,映進(jìn)神君絕色面龐,對著她揚起一張大大的笑臉,就是有天大的火氣也消了。何況她又沒生神君的氣,甕聲甕氣道:我沒生氣。 看到小草止住眼淚,炎鳴神君的亂糟糟的心中疏通了些。 方才發(fā)火也不是因為你炎鳴神君解釋道,他也不明白他在看到那只黑貓碰到她時,發(fā)那么大的火氣,還吼了小草。 絳兒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神君是炎鳴神君。 神君常常發(fā)火,誰也不能去細(xì)究炎鳴神君為何發(fā)火,也不能說他不對,沒結(jié)果。 炎鳴神君聽言還以為是稱贊的話,心境稍平,此時他覺得對這株風(fēng)吹可倒是恃強凌弱,這是不對的行為才會道歉,絕不是怕看到她的淚水。 試圖挽回神君尊嚴(yán)的炎鳴如是想道。 嘴上仍不敢過分,嗯。 絳兒用衣袖楷干淚水,收拾心情,她希望以后少感慨點草生,那又酸又苦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心道:若是恩人知道他渡化了這樣一個愛哭鬼定是后悔的。 想畢,重新振奮起來。起身把燒糊的丹藥倒出,重新配制藥材,燃起丹火,煉制丹藥。 炎鳴神君見此,才想起他此來的目的。 他本是瞧著昆海有幾顆當(dāng)糖豆吃起來不錯的丹藥,拿了來吃。隨口一問,得知竟是絳兒所煉。他心內(nèi)升起一絲憤憤不平,這棵小草到底有沒有在認(rèn)真愛慕我,光給那蠢鳥送藥,怎地我沒有。 轉(zhuǎn)念一想:是了,姑娘家總有些矜持,何況那小草是棵含羞草,她把藥送給昆海不就是為了引起我注意,使我去醫(yī)館嗎? 想著,站起身拍拍屁股,賞臉地光顧醫(yī)館一趟。 不料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人家要和她結(jié)為仙侶的事。 接下來接下來不提也罷,他的神君威嚴(yán)今兒個算是栽倒在這兒了,小草定以為他對她是有意的,唉!唉!又錯惹小草真心。 絳兒專注放入分量事宜的藥材入藥爐,哪里知道她旁邊的神君心內(nèi)又搭起戲臺熱熱鬧鬧開唱。 絳兒放入藥材,蓋好丹爐蓋子,調(diào)好丹火,老僧入定般盯著藥鼎。 炎鳴神君思襯這小草怎么不說話,難道還在生氣? 清咳了聲,語氣頗為不自然道:你想入仙籍? 絳兒聞言,點點頭:是臨時仙籍。 一出生就是神族中的貴族的炎鳴神君不知道仙籍還有臨時這一說法,但他也不好去問棵剛?cè)胩旖鐢?shù)年的小草,如此有損他神君威嚴(yán)。 偷眼覷了覷她小臉,眼角、鼻頭還紅彤彤,面色卻已恢復(fù)柔和恬靜,不像還在生氣。 心底惦記著他才多少日不來就給黑貓鉆了空子,她師尊不在,他作為天界的老人有必要教一教剛?cè)腴T的新人,遂語重心長道:有一些小精怪不走正途,你千萬別學(xué)他們弄這些歪門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