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罪去
問罪去
紅妝從殷氏別院出來,一路疾奔至河邊。 血氣太過,她不怕招來人復仇,只覺得穿身上實在不美觀,也不舒服。 她懶得回客棧找水,更不想多事,在河畔周圍撒了迷藥,爽快地入河沐浴。 洗去了一身血腥,也洗凈了染血的外衣。 紅妝哼著小曲兒,把衣衫放在河邊大石上敞開,等著風干。 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 紅妝回首,眉目含著淡淡地笑,季三公子既然來了,何不大大方方地看。 身后傳來響動,不一會兒,身著青衫的人影便來到面前。 不敢看河里的她,半側(cè)過身子,別開了眼睛。 只是那周身氣質(zhì)再不如那時溫和,背在身后的雙手也時時緊繃,望著遠處的眼里沒了笑意,眉頭蹙得緊。 紅妝未著寸縷,河水堪堪過了胸口處,她渾不在意,笑著游到河邊。 三公子別害羞啊。她笑彎了眼。 季寒初撫上身側(cè)的物件,那是一把極為精巧的扇子,黑色,玉骨,瞧著同他這人一般溫潤無害。 紅妝咯咯直笑:帶了武器?教我看看原是星墜啊,三公子這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季寒初一動不動,靜靜看著遠處,低啞道:你說你從不騙人。 我騙你什么了? 季寒初低眉沉默一會兒,道:紅妝。 紅妝掬著水玩,沒騙你,這確實是師父給我取的名字。 因是女子不受疼寵,家人死于饑荒,后又流離失所 這也是真的。 當年戰(zhàn)亂,百廢待興,她的家鄉(xiāng)偏又遭逢百年一遇的饑荒,父母皆死于流離途中。若不是師姐紅袖碰巧路過救了她,她只怕早就成了他人的腹中食。 季寒初心頭有火隱隱燒著,惱她騙人,這張嘴說出的話不知道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那被殷二爺強搶,無奈做了他的通房丫鬟呢? 紅妝無辜:那是你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季寒初垂眸,清冷月光在他眼睫處灑下小片陰影,他的聲音漸漸沉下去:近一月來,殷氏門生、旁系子弟慘死數(shù)人,都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 季寒初死死握緊星墜,悶聲道:為什么要殺人? 紅妝卻不回答,只譏笑道:小古板,別說他們,便是連你,我也殺得。 她掛上一個滿不在乎的笑,你想替他們報仇,來就是了。我人都在這兒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末了不忘調(diào)戲:只要你敢過來。 季寒初無聲地抽出星墜,終于轉(zhuǎn)身,他靜靜地看著河里的紅妝,目光像沉謐的湖水,似乎有話要說,但什么也沒說。 黑色玉骨扇在夜色下,幾乎看不見。 玉最溫潤,配君子最好。 但紅妝想象不出他殺人的樣子,即便知道星墜是把見血封喉的武器,也只覺得儒雅。 這把扇子在他手里就該是展示風雅的,他這樣的人,不該被血腥污了雙手。 季寒初凝望她片刻,道:我不殺你。 呦,舍不得呀?紅妝笑著說。 季寒初:跟我回去。 去做什么? 季寒初短促地答:問罪。 紅妝哦地拖長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笑得坦蕩,仿佛放下心來:原來不是來殺我的,看把我嚇得泡了這么久,你要早說,我哪里需要遭這份罪。不就是問罪嗎,我跟你去就是了。 說完,只聽水聲嘩啦,她兀自從河中站起,輕輕一躍,輕巧地落在了方才曬衣的大石上。 她身上一絲不掛,玲瓏別致的曲線暴露無遺,月光鍍在覆滿水珠的身體上,滴滴往下滑,滑過凸起的鎖骨,滑過纖瘦的腰肢,還有雪白的兩團圓乳,和豐滿的翹臀。 身后長發(fā)也濕了大半,濕噠噠地貼在肌膚上,幾縷發(fā)絲親密地靠在胸乳上,眼瞳烏黑濕漉,滿是調(diào)笑地看著他。 美人出浴,艷情入骨。 小古板,不是要抓我問罪嗎,怎么還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