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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神雕倩影在線閱讀 - 【神雕倩影】(卷02)(08-14)

【神雕倩影】(卷02)(08-14)

八人的刀劍一

    起攻來,他也能以敵人之刀攻敵人之劍,再以敵人之劍架敵人之刀。

    他露了這手絕技,那些紅裳少女卻看得更是莫名其妙,要知道她們雖會(huì)武功,

    但功夫不深,怎會(huì)看得出這種混合了兩種功夫的內(nèi)家絕技,大家對(duì)望一眼,竟都

    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駕車的車夫看得手腕發(fā)麻,竟不覺將韁繩一松,拉車的馬早已被這陣刀光劍

    影驚得不住長嘶,此刻便「嘶」地向山上沖了過去,但此行道上,行上不易,它

    沖了兩步,又只得在道旁停下,那馬車夫驚嚇未定,此刻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些紅裳少女與駕車夫均心中驚駭,瘦彌陀與胖純陽心里自更發(fā)毛,這兩人

    功力相若,刀劍相交,均感手腕一麻,虎口也隱隱作痛,立刻斜躍轉(zhuǎn)足,退后一

    步,這兩人出道江湖以來,只有在中原大俠卓浩然手中栽過一次大筋斗,此次見

    這少年,年紀(jì)還在昔年的卓浩然之下,武功卻似在他之上,兩人對(duì)望一眼,心里

    都在暗問自己:「這少年是誰?怎地有如此武功?」

    胖純陽脾氣暴躁,性如烈火,此刻心里暗駭,身上的肥rou發(fā)抖得更加厲害,

    恨不得一劍將楊孤鴻剁個(gè)透明窟窿。

    當(dāng)下他大吼一聲,揮劍又上,瘦彌陀呆了一呆,也自揚(yáng)刀而上。

    楊孤鴻方才初展絕技,只道這兩人心里有數(shù),會(huì)一起退去,此刻見了他們的

    模樣,完全是一副拼命姿態(tài),不禁大喝道:「我手下留情,你兩人要是再不知進(jìn)

    退,可不要怪我手辣了?!?/br>
    他雖然志切親仇,不想多造殺孽,是以根本不想將這兩人傷在掌下,但這瘦

    佛胖仙兩人心里卻另有想法。

    他們想這少年武功雖高,但方才也許只是自己一時(shí)大意,是以才會(huì)失手,若

    說自己兩人聯(lián)手還敵不過這少年的赤手空拳,實(shí)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之事,莫說他

    兩人不信,此刻使是有別的武林中人在旁,只怕也萬萬不會(huì)相信此事。

    又是數(shù)招已過,那些紅裳少女見到這瘦佛胖仙兩人一刀一劍配合得的確巧妙,

    看來仿佛有如水銀瀉地一般,一片光幕將楊孤鴻密不透鳳地圍在中間,她們實(shí)在

    想不透楊孤鴻是怎幺將這些招式避開的,這實(shí)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之事。

    第2章李莫愁的幫兇

    楊孤鴻雖然知道自己此刻已在虎之中,隨時(shí)都有人趕來助陣,但他心存忠厚,

    卻不想速戰(zhàn)速?zèng)Q地將這兩人解決,又見到這兩人的刀劍招式不但配合佳妙,而且

    俱都是武林罕見的招式,他生性好武,便又起了將這些招式多看上一遍的好奇之

    心,是以這兩人雖然對(duì)他招招俱下辣手,他卻只是一味閃避,并不還手。

    但這瘦佛胖仙兩人卻變得更焦躁起來,這小金山中,此刻高手云集,雖然都

    同是被那李莫愁邀來的,但其中卻有些人素來與他不熟,此刻若是見了他兩人久

    戰(zhàn)一個(gè)少年不下,必定會(huì)對(duì)他兩人加以汕笑。

    這兩人一念至此,忽地一起低嘯一聲,招式又自一緊,刷刷刷刷刷,一連數(shù)

    劍,呼呼呼呼,一連數(shù)刀,刀刀劍劍,都往楊孤鴻前胸后背刺去,楊孤鴻劍眉軒

    處,心中已動(dòng)真怒,目光五分,只見矮胖道人一劍當(dāng)胸刺來,左掌突然穿出。

    胖純陽只見他左掌五指俱都微微屈起,只當(dāng)他又要施展那一手彈指的絕技,

    心中一嚇,劍鋒便斜斜向右一偏。

    哪知楊孤鴻右掌又倏然穿出,左掌五指平伸,右掌亦五指只聽又是「錚」的

    一聲。

    瘦彌陀力劈而下的刀鋒,被楊孤鴻反彈而上的劍柄一彈,只覺右臂發(fā)熱,全

    身一震,長刀竟脫手飛了出去,飛向那群紅裳少女。

    紅裳少女齊地一聲嬌喚,四下避開,只見這柄長刀在夜光之中,仍然爛燦如

    銀,有如一道銀芒般飛來。

    在這剎那之間,瘦佛胖仙兩人掌中的兵刃竟都已脫手,他兩人竟都退到一邊,

    瞪著眼睛發(fā)愕,心中既是驚駭,又覺羞憤,卻又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楊孤鴻這一

    招究竟是如何發(fā)出的。

    「嗤」地一聲,長刀插到地上,瘦彌陀目光雖仍向楊孤鴻怒目而視,心中卻

    大生怯意,恨不得腳底揩油一走了之。

    胖純陽生性較烈,狠狠的瞪了楊孤鴻幾眼,突然喝道:「你快來將我一刀殺

    死,要幺便說出你的姓名,總有一天,我要來復(fù)仇?!?/br>
    楊孤鴻淡淡冷笑一聲,還未答話。

    哪知——山道側(cè)被夜色籠罩著的山林中,突又傳出一陣格格怪笑。

    這怪笑之聲不但來得極為突然,而且笑聲之森冷怪異,當(dāng)真是難聽到了極處,

    就算是梟梟夜啼難聽的程度也不及這笑聲一半,只聽著紅裳少女們一個(gè)個(gè)緊握著

    手掌,渾身悸栗,瘦佛胖仙兩人對(duì)望了一眼,也不禁機(jī)伶伶打了個(gè)寒噤。

    楊孤鴻雖仍昂然卓立,心胸之間也像是突然泛起一難言的感覺。

    只見這山林陰影之中,隨著這「格格」的怪笑之聲,突然緩緩走出三個(gè)又矮

    又胖的人來,楊孤鴻定睛望去,只見這三人不但高矮如一,肥瘦相同,身上的裝

    束打扮,竟也完全一模一這三人身上穿著的,競都是一襲五色班爛的彩衣,雖在

    深夜之中,這三人身上的彩衣看來卻仍然閃閃生光,一陣風(fēng)吹來,彩衣隨風(fēng)飄動(dòng),

    非絲非緞,也看不出是何物所做。

    他們腰畔,俱都懸著一柄長劍,劍鞘之上,滿綴珠寶,襯著這閃問生光的彩

    衣,更覺絢麗奪目,燦爛光輝,不可方物。

    方才楊孤鴻見了胖純陽,只當(dāng)他已可算是全世界最矮最胖的人了,哪知此刻

    一見這三人,竟似還要比胖純陽胖上三分,矮上三分,一眼望去,競像是三個(gè)發(fā)

    光滾來的圓球。

    這三人一起舉步,一起緩緩走到近前,最右的一人突然張口說道:「我是哈

    大!」

    中間的一人隨即接口道:「我是哈二!」

    左側(cè)的一人竟也立刻接道:「我是哈三!這三人不但嗓音怪異,而且說話

    的語聲更是怪異,楊孤鴻一愕,想了一會(huì)兒,才知道這三人原來是在自報(bào)姓名。

    他想起方才那一僧一道不但不說自己的姓名,要叫人去猜,而直到此刻,還是沒

    有說出他們的姓名來,但這三人卻任話不說,先就道名,再加上名字的古怪,楊

    孤鴻心里好笑,但想到這小金山中竟有這幺多怪人,而且一個(gè)怪勝一個(gè),一個(gè)強(qiáng)

    勝一個(gè),卻都是與自己為敵的,不禁又笑不出來。哪知這三個(gè)姓黎的怪人說完了

    恬,突然又一起伸出了大拇指,向楊孤鴻一揚(yáng),齊聲道:」

    好啊,好啊!「楊孤鴻反一愕,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幺,但看來卻像是在贊

    揚(yáng)自己。

    只聽那哈大伸著大指,說道:「你格人哪,武功真好啊,居然把扶桑三島上

    頂頂好的大劍客的本事學(xué)會(huì)了,自從我上次見過柳生刀馬守用過這一招之后,我

    就沒有見到有人能將這一招用得這幺好的?!?/br>
    他說起話來,生像是卷著舌頭,楊孤鴻聽得滿頭大汗,才算聽懂一些,心頭

    卻已大駭。

    原來他方才施出的雙掌合拍的那一招,少林一位高僧東游粵境時(shí),從一個(gè)浪

    游至中國的扶桑浪人學(xué)得,再加以變化改良的,據(jù)那扶桑浪人說,這一招的來歷,

    是日本天下武術(shù)總教練,也就是日本武術(shù)的門派柳生英雄派的絕技,這日本

    浪人本是柳生門中的高手,因?yàn)榉噶碎T規(guī),畏罪潛逃,才逃到中國來,在縣境中

    也曾出過一陣風(fēng)頭,后來見著少林方丈,才知道中原武功的深?yuàn)W,實(shí)是深如滄海,

    自己的這點(diǎn)武功,不過是滄海中的一粟而已,再也不敢在中國稱雄了。

    哪知這三個(gè)彩衣怪人一見面就喝破了這一招的來歷,楊孤鴻自是大感意外,

    卻聽得哈大格格一陣怪笑,竟向那瘦佛胖仙道:「

    我先前以為你兩個(gè)武功好,哪知——嘻嘻,卻一點(diǎn)兒用也沒有,你兩個(gè)還發(fā)

    什幺威,炔回家算了?!甘莘鹋窒蓛扇嗣嫔详嚽嚓嚢?,胖純陽身上的肥rou也動(dòng)不

    起來了,像只死豬似的呆立了良久,楊孤鴻望了他一眼,見他嘴皮動(dòng)了兩動(dòng),似

    乎還想說話的樣子、便朗聲說道:」在下楊孤鴻,兩位如果有意復(fù)仇,只管來尋

    我使是?!?/br>
    瘦佛胖仙對(duì)望了一眼,齊暗地嘆一聲,想到自己兩人雖然稱雄一世,卻敗一

    個(gè)少年手上,心里又是難過,又是灰心,狠狠瞪了那著彩農(nóng)怪人一眼,掉頭就走,

    連落在地上的刀劍都不要了。

    哈大、哈二、哈三,一起怪笑了起來。哈三怪笑道:「這種衰敗還出來現(xiàn)身,

    真是丟人!」

    楊孤鴻原來以為這三人與那胖瘦僧道兩人本是一路,此刻見他們對(duì)自己如此

    贊揚(yáng),對(duì)那僧道兩人卻如此謾罵,心下不禁大奇。

    他卻不知道這三人本是海南劍派中的高手,曾經(jīng)遠(yuǎn)游扶桑,是以一眼便看出

    楊孤鴻那一招的來歷。

    這三人來到中原后,亦被李莫愁請來助陣,但他們?nèi)司镁雍M?,?duì)中原武

    林中人多不熟悉,也看不起,這其中他們尤其看不起那胖仙瘦佛兩人,在這數(shù)日

    之中已冷言熱語相互罵了多次,這三人武功雖不錯(cuò),但卻不識(shí)中原言語,說起恬

    來已是吱吱格格的讓人聽不清楚,與人相罵,自然更不是人家的敵手,是以便受

    了那瘦佛胖仙不少氣。

    因之他三人便對(duì)瘦佛胖仙大有惡感,方才楊孤鴻與瘦佛胖仙動(dòng)手之際,他三

    人只在林中看得清清楚楚,卻不出來幫助,只等到瘦佛胖仙不敵,他三人才慢條

    斯理地走來,一面故意對(duì)楊孤鴻恭維,一面又向瘦佛胖仙二人笑罵。

    楊孤鴻只見這三人望著瘦佛胖仙一肥一瘦、一高一矮兩條身影幾個(gè)起落消失

    在夜色中,笑得更是得意,心中不禁暗忖:「這三人究竟是怎幺回事?說起話來

    卻又不像人說的,起的名字,更不像是人的名字,但看來武功卻像是甚為淵博,

    但三人此刻突然現(xiàn)身,究竟與我是友是敵呢?」

    目光抬處,卻見這三人笑聲突然一起頓住,面容立刻變得森冷異常,六道冰

    冷的目光,一起望向楊孤鴻,哪里還有半分贊揚(yáng)之意。

    于是楊孤鴻便又一次戒備起來,對(duì)這三人他并無絲毫畏意,使他心里有些著

    慌的是這小金山中不知還有多少怪人,要是像這樣一個(gè)接著一個(gè)的現(xiàn)身,車輪大

    戰(zhàn),倒的確是件討厭的事。楊孤鴻見這三人面色突變,心中亦有些懷恨,只見當(dāng)

    中那哈二突地?fù)u搖晃晃地向自己走了過來,且又桀桀怪笑道:「你叫什幺名字?

    跑到這里干乜野—」

    說到一半,他忽然想想「乜野」兩字乃是自己家鄉(xiāng)的話,別人怎會(huì)聽得懂,

    又想了想,方自接著又道:「跑到這里干什幺,我看你最好也像剛剛那兩個(gè)人一

    樣,快些回家去吧!」

    楊孤鴻劍眉一軒,朗聲道:「在下若是要上此山,世上便無一人能叫在下下

    山的。」

    那哈二格格的又是一陣怪笑,伸出手掌,這次卻將食、中、無名三指一起壓

    在拇指之下,伸了只小指出來,在楊孤鴻面前搖了兩搖,指了兩指,方自怪笑著

    道:「你不要以為你真的好,在我們面前,你不過是這個(gè):」

    楊孤鴻呆了一呆,道:「哪個(gè)?」

    轉(zhuǎn)念一想,方自回過意來:「這個(gè)想必就是小指了!」

    哪知道哈二怪笑未絕,突然反手一抽,抽出腰畔長劍,左腳一溜,右腳斜進(jìn),

    踏奇門,走偏鋒,刷地一劍刺向楊孤鴻,劍光繚繞,劍尖顫動(dòng),卻停留在楊孤鴻

    面前三寸之處,他笑聲方自一頓,又道:「你下不下山去?」

    楊孤鴻心里有氣,亦自伸出手掌,將食、中、無名三指,一起壓在拇指之下,

    冷笑道:「我不下山去!」

    右手小拇指,突地對(duì)準(zhǔn)劍尖一彈,喝道:「你才是這個(gè)!」

    哈二方才抽劍出劍,再加上劍尖的這一陣顫動(dòng),俱都快如閃電,的確是要百

    數(shù)十年精純的功夫,他只道這少年會(huì)對(duì)自己的武功驚駭,哪知人家卻依然昂然卓

    立,無動(dòng)于衷,他心里已有些奇怪,等到楊孤鴻像他一樣伸出手掌來,他心里便

    更大奇,方待喝問,哪知只聽「嗡」的一聲清咳,自己手中長劍竟似突然被大力

    一震,再也把持不定,蹬蹬連退兩步,劍身搖搖欲墜,他拼命握緊手掌,才真沒

    有脫手飛去,但覺得右臂發(fā)麻,虎口發(fā)熱,楊孤鴻若是再來一下,長劍便要飛出

    去了。

    他呆呆地愣了半晌,卻還是不明白對(duì)方使的是何手段。

    楊孤鴻冷笑一聲,道:「這一招是什幺來歷,你可知道?」

    哈大、哈二、哈三久居海外,雖然方才喝破了楊孤鴻那一招的來歷,但楊孤

    鴻此刻使出這種中原的精微武功,他三人如何知道,一時(shí)之間三人面面相覷,竟

    都呆住了。

    楊孤鴻見他三人呆瞪,又自冷笑一聲,緩步走過哈二身側(cè),向山上走去,目

    光抬處,卻見那些紅裳少女在這一刻功夫都走得不知去向,連車上的車夫都沒有

    了,只剩下一輛空車,停在道旁。

    此刻他自知自己向山上每走一步,便距離虎更近一步,但事已至此,他再若

    下山,豈非要讓別人恥笑。

    要知道他生性本是寧折毋回之人,勇往直前不肯回步,當(dāng)下緩緩向山上走去,

    心中一面在尋思該如何應(yīng)付山上的敵人,一面卻在暗中留意,身后的這三人會(huì)有

    何舉動(dòng)。

    來自海南的哈氏三劍,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呆呆地愣了半晌,三人見了楊

    孤鴻這樣深不可測的武功后,都在暗問自己:「該怎幺辦?」

    他們側(cè)眼見楊孤鴻向山上走去,自己若是不加攔阻,則海南三劍的顏面何存,

    但自己若是加以攔阻,卻未必是這少年的敵手,若是敗在這少年的手下,那豈非

    更加是求榮反辱?

    三人四下看了一眼,只見夜色沉沉,空山寂寂,除了自己三人和這少年之外,

    便再無人蹤,三人又對(duì)望一眼,心里各自想道:「這里沒人看見,我走了也沒有

    人知道?!?/br>
    要知道這三人與李莫愁本非深交,他們自然不會(huì)為她賣命。

    三人自幼生長一處,心意本就相通,各自打了個(gè)眼色,便齊地向山下驚去,

    楊孤鴻走得極慢,只道這三人會(huì)從背后向自己襲擊,哪知走了十?dāng)?shù)步,等了許久,

    背后仍是寂無聲響,他心里奇怪,頓足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一條小路,婉蜒返向山下,

    夾道兩行林木,右面林木斜下,想是山邊,左面林木斜上,想是山崖,這兩行林

    木,此刻俱是寂無人聲,那三個(gè)彩衣怪人早已不知潛到哪里去了。

    想到方才這三人那種趾高氣揚(yáng)的樣子,他心里有些好笑,但轉(zhuǎn)身望向山上,

    亦有一條山路,婉蜒著通了上去,亦有兩行林木,夾道而立,這山上深沉的夜色,

    雖和山下完全一樣,但在這深沉的夜色中究竟隱藏著什幺,卻令他難以推測,他

    腳步一頓,仿佛打了個(gè)寒噤,暗自忖道:「此山如此之深,李莫愁究竟在山中何

    處,我也不知道,那些紅裳少女們又都走了,我也不如下山去吧?!?/br>
    但心念轉(zhuǎn)處,他不禁又暗笑自己:「楊孤鴻呀楊孤鴻,你若是不敢上山,只

    管也如那些人一般溜走好了,又何昔替自己找個(gè)借口,你此番上山,若然找不著

    人家,難道人家便不會(huì)來找你嗎?」

    一念至此,他一挺胸膛,向山上走去。

    第3章和尚廟里的女人

    楊孤鴻戊未時(shí)分離開臨安城,一路行來,又遇著這些變故,亦不知時(shí)間過了

    多久,只覺此刻夜色越來越深,天上星河耿耿,地上林木蒼蒼,一時(shí)之間,他仿

    佛又覺得天地雖大,卻只剩下了他一個(gè)人,不禁百感叢生,竟高聲朗嘆道:「颶

    作海渾,天水溟荒,云屯九河,雪立三江,夢幻去來,誰少誰多?

    彈指太息,浮生幾何!

    要知道他此刻本想引出別人來,是以才將這有宋一代詞豪之譽(yù)蘇拭的四言古

    詩隨意擇了兩段,高聲念出,但念了幾句,四下仍是空山寂寂,靜無人聲,他想

    到「彈指太息,浮生幾何!」

    不覺將這兩句又低誦兩遍,意興突然變得闌珊起來。

    此刻他漫無目的之地,亦不知李莫愁設(shè)下的大會(huì)會(huì)址,究竟是在何處,是以

    便未施出輕功,只是信步而行,突然瞥見前面夜色谷中,有幢幢屋影,他精神一

    振,急步走了過去,只見前面山道旁的一片土崗之上,竟建著一座寺觀,他一掠

    而上,卻見這座寺觀已頗為殘破,大門前的匾額之上,依稀可以辨出是「蘭寧寺」

    三個(gè)金漆剝落的大字。

    他失望地嘆息一聲,知道這破廟與這李莫愁定無干系,但百無聊賴之中,他

    躊躇半晌,竟走進(jìn)大殿,目光望處,卻見這沉落的夜色之中的佛殿,神臺(tái)佛像,

    競還俱全,當(dāng)中供著一尊丈余佛像,垂首低眉,似乎在為世人默禱,又似乎在憐

    惜著世人的生老病死,無限愁苦。

    方從十丈紅塵、江湖仇殺中走來的楊孤鴻,斗然來到這樣所在,見了這尊佛

    像,一時(shí)之間,心中亦不知什幺滋味,目光四轉(zhuǎn),只見這佛殿四壁似乎還畫著壁

    畫,雖然亦是金漆剝落,但亦可依稀辨出是佛祖當(dāng)年在菩提樹下得道正果的故事。

    他方才不顧一切危險(xiǎn)之下,決心要到這小金山來的時(shí)候,只道來到這小金山

    上,處處俱是害人的陷阱,哪知走了一段,他雖然大叫大嚷,卻無人來睬他,他

    自己竟來到這種地方。

    前行兩步,他移動(dòng)的人影,劃破了滿殿的星月之光,一陣夜風(fēng)吹來,他望著

    這佛像,這圖畫,一時(shí)發(fā)恨嗔喜,百感俱生,交相紛替,但倏而升起,倏然落下,

    有時(shí)心中卻又空空洞洞,似乎什幺也想不起了,他長嘆一聲,尋了個(gè)神像前的殘

    破蒲團(tuán),拍了拍,哪知上面卻無塵上,他心一奇,矮身坐了下去,方自暗中尋思。

    卻聽萬籟俱寂之中的大殿,突然傳來「篤」的一聲木魚之聲。

    楊孤鴻心中一震,凝神聽去,只聽這「篤篤」的木魚聲似乎來自殿后。

    剎那之間,他心弦為之大驚,刷的站了起來,佛殿中有木魚聲傳出本是天經(jīng)

    地義之事,一點(diǎn)用不著驚慌,楊孤鴻眼中看來,在這小金山里一切便都似乎有些

    異樣,何況這佛廟是如此頹敗,時(shí)光是如此深夜,在這深夜的破寺中會(huì)有木魚之

    聲,也確非尋常之事。

    聽了半晌,那木魚聲仍然「篤篤」敲個(gè)不停,他暗中吸了口長氣,衣袖微拂,

    刷的掠入后院,只見后院中的一個(gè)偏殿的窗紙上,果然有昏黃的燈光映出,而這

    篤篤的木魚聲便是從這偏殿傳來,楊孤鴻身形不停,筆直的掠了過去,只見窗框

    緊閉,只有最上面一格窗紙似乎有個(gè)豆大的破洞。

    深夜荒寺之中有人念經(jīng),已是奇事,而在這種荒寺中竟有如此完整的窗戶,

    似乎更是件奇事,楊孤鴻心中疑云大起,毫不考慮地縱身躍上,一手搭上屋檐,

    湊首從那破洞中往里一看,卻見這偏殿中四下空空蕩蕩的,只有當(dāng)中一張神桌,

    上面供著一面靈牌,靈牌旁一盞孤燈,燈光昏暗,靈牌上的字跡又小,上面寫的

    什幺,一時(shí)無法看清,但神臺(tái)前跪著一人,雖其背向楊孤鴻,他卻可分辨出是個(gè)

    女子。

    這女子一身玄色素服,長發(fā)披肩,如云如霧,楊孤鴻心中一驚,這佛寺之中

    怎幺會(huì)有個(gè)長發(fā)的女子?

    只見這女子雙肩聳動(dòng),不住地敲響木魚,口中似乎也在念著佛經(jīng),深沉的夜

    色,昏黃的燈光,空洞的佛像,襯著這孤孤單單跪在這里的女子,凄凄涼涼的木

    魚聲,讓人聽了,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來一陣寒意。

    楊孤鴻手掌一松,飄身落在地上,心中暗忖:「這女子不知是誰,怎地深更

    半夜地跑到這荒寺來念經(jīng)——」

    心念一轉(zhuǎn):「噢,是了,這女子想是個(gè)帶發(fā)修行的尼姑,因看這荒寺無人,

    便在此處住下——不知她知不知道,這小金山中轉(zhuǎn)瞬便要變成江湖兇殺之地,再

    也容不得她在此清修、」他心念數(shù)轉(zhuǎn),突地想到這女子既然在小金山上居住,不

    知是否知道那李莫愁在此的行動(dòng),他心中一面想著,一面便停步向這偏殿的門戶

    走去,方且走到門口,只聽里面木魚之聲未停,卻已傳出一個(gè)冰冷的聲音緩緩說

    道:「進(jìn)來!」

    此刻他雖未施展輕功,但腳上卻仍走得甚輕,這偏殿中誦經(jīng)的女子,竟然聽

    出他的腳步聲,楊孤鴻心中不禁又為之一震,沉聲道,「在下有一事相問,深夜

    打擾,還望女居士恕罪?!?/br>
    只聽里面似乎冷冷哼了一聲,木魚之聲突然頓住,楊孤鴻硬著頭皮推開了門,

    卻見里面素服披發(fā)的女子仍然背門而跪,動(dòng)也未動(dòng),但神臺(tái)上的靈位,卻已無影

    無蹤了。

    楊孤鴻心中狐疑,輕輕干咳一聲,那女子一掠秀發(fā),緩緩回過頭來,楊孤鴻

    一見這女子之面,心中不由更大吃一驚,呆呆地愣在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女子一眼望見楊孤鴻,神色亦突然一變,但瞬即輕輕嘆了口氣:「原來是

    你!」

    她言語之間毫無故意,楊孤鴻不禁又為之大奇,原來這位女子競是那李莫愁

    最鐘愛的弟子洪凌波。

    在這剎那之間,他眼前似乎又泛起了數(shù)日之前,初見到這少女的景象。

    那時(shí)她媚笑如花,言語如水,卻又能在言笑之間,置人死命,而此刻她卻是

    一身素服,眉峰斂愁,哪里還是數(shù)日前的樣子,在這短短數(shù)日之間竟使這明媚刁

    蠻的少女一變而為如此悲怨,的確是楊孤鴻料想不透之事。

    他呆呆地愣了半晌,方自干咳一聲,緩緩道:「原來是洪姑娘。」

    連退三步,退到門邊,腳步突又停下,暗忖道:「楊孤鴻呀楊孤鴻,你到這

    小金山上,不就是為著要見此人嗎?怎的一見到她,你就要走,」

    跨前一步,沉聲又道:「夜深如此,洪姑娘一人在此,卻是為著什幺呢?」

    洪凌波回過頭,望了望面前的木魚,突地苦嘆一聲,緩緩直:「你與我數(shù)日

    前雖是敵人,但現(xiàn)在我已不想與你為敵,不過——我在這里于什幺,也不關(guān)你事,

    你還是快些走吧!」

    她說到后來,言語中又露出了昔日的鋒芒,楊孤鴻聽了又果了一呆,他實(shí)在

    不知該如何與這少女應(yīng)對(duì);呆立半晌,心念突然一,動(dòng),脫口道:「姑娘在此誦

    經(jīng),不知是為誰呢?」

    只見洪凌波猛一口頭,一雙明媚的秋波中突然射出逼人的光芒。

    方要答話。哪知——門外突然響起一暴喝,一條長大的人影,夾著一般強(qiáng)烈

    的風(fēng)聲,和一陣嘩然的金鐵交嗚之聲,旋風(fēng)般的撲了進(jìn)來。

    神桌上燈光一花,楊孤鴻心中一驚,只覺此人來勢猛急,方自轉(zhuǎn)制望去,只

    覺身前風(fēng)聲激蕩,已有一條長杖,劈面向自己打了下來。

    楊孤鴻大喝一聲:「是誰?」

    身軀猛旋縮開三尺,但聽「砰」的一聲大震,地上火光四濺,原來方才這一

    杖擊他不著,竟擊在地上,將上的碩沃舌得粉碎,激出火花,這一杖的力道之猛,

    可想而知。

    楊孤鴻莫名其妙避過來人擊的這一杖,還未看清這人究竟是誰,哪知這人勁

    力驚人,一杖雖然擊在地上,但手腕一挑,次招隨上,嘩啦啦一陣金鐵交鳴,又

    是一杖,向楊孤鴻攔腰掃去。

    若在平日,這人的杖勢雖然驚人猛烈,但以楊孤鴻的功力,不難施出四兩撥

    千斤的內(nèi)家功夫,輕輕一帶,便可使此人鐵杖脫手,但他從這鐵杖上發(fā)出的這陣

    金鐵交鳴之聲中,卻聽出此人是誰來,便不施展殺手,縱身一躍,躍起丈余,只

    覺一陣風(fēng)聲從腳底掃過。

    他實(shí)不愿與此人交手,伸手一招,掌心竟吸著屋頂,他身形一弓,整個(gè)人竟

    都貼到屋頂上,目光下掃,朗聲喝道:「大師請暫住手!」

    那突然閃入的長大人影,連發(fā)兩招,俱都是少林外家的絕頂功夫,只道對(duì)方

    在這間并不甚大的房間里一定難以逃過自己聲威如此驚人的兩招,哪知他兩招一

    發(fā),對(duì)方卻連人影都不見了。

    只聽到楊孤鴻在屋頂上發(fā)聲,他方自抬目望去,見到楊孤鴻這種絕頂功夫,

    心中亦不禁一驚:「哪里來的毛頭小子,竟有如此功夫。」

    但他生性剛猛曠強(qiáng),雖然心驚,卻仍大喝道:「臭小子,有種的就下來,不

    然灑家跳上去一杖把你打死。」

    原來此人便是江湖上最最喜歡多管閑事的少林門人麻煩頭陀,他聽了洪凌波

    的話,和她一起來到小金山,但當(dāng)他見了小金山上的一些邪門外道,卻又相處不

    慣了,本來早就要下山走了,但洪凌波卻費(fèi)了千言萬語,將他挖住,他心里雖不

    愿,但一來心性喜歡多事,二來對(duì)洪凌波也有些喜愛,便勉強(qiáng)留了下來。

    此刻洪凌波在內(nèi)殿誦經(jīng),他卻在外面望鳳,不準(zhǔn)別人進(jìn)來,哪知就在他出去

    方便之際,楊孤鴻卻恰巧闖了進(jìn)來,他方便過后,聽到里面有人語之聲,跑來一

    看,競是那個(gè)被洪凌波指做強(qiáng)盜的少年,便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進(jìn)去。

    哪知洪凌波此時(shí)卻又叫他住手,他生性莽撞,哪里知道其中曲折,怪愕地望

    著洪凌波,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gè)解釋。

    哪知洪凌波卻又幽然長嘆一聲,道:「這人不是強(qiáng)盜,我——我和他還有話

    說,大師還是出去吧,不要再讓別人進(jìn)來了?!?/br>
    多事頭陀心中更奇怪,想了半天,狠狠一跺腳,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真

    是奇怪?!?/br>
    一搖方便鏟,大步走了出去。

    楊孤鴻見了這高大威猛的和尚對(duì)這少女的話竟是言聽計(jì)從,不禁暗中一笑,

    輕身落了下來,他到想聽聽洪凌波有何話要對(duì)他說。

    第4章洪凌波梨花帶雨

    只見洪凌波長嘆聲中突然緩緩從身上拿出一物來,楊孤鴻轉(zhuǎn)目望去,只見竟

    是方才放在桌上的自木靈洪凌波將這面靈位又放到桌上,燈光下,楊孤鴻只見上

    面寫著竟是:「先父洪公,先母孟大夫人之位!」

    只見她目光中滿含悲傷,睫毛上滿沾淚光,眼簾一夾,兩粒晶瑩的淚珠,便

    緩緩地自面頰流下,她也不伸手擦拭一下,只是幽幽嘆道:「我真是命苦,一直

    到昨天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可是——我……我直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爹爹

    mama是怎幺死的——」

    她抽泣著語聲一頓,楊孤鴻只見她哭得有如梨花帶雨,心中亦大感凄涼,卻

    見她語聲一頓,突然長身站了起來,向楊孤鴻緩緩走了過來,楊孤鴻見她兩眼直

    視,行動(dòng)僵硬,像是入了魔似的樣子,心里又是憐惜,又是難過,沉聲道:「姑

    娘,你還是……還是……」

    他本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但說了兩聲「還是」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只見洪凌

    波緩緩走到他面前,突然雙腿一曲,踐地跪了下去。

    楊孤鴻大吃一驚,連連道:「姑娘,姑娘,你這是干什幺?」

    側(cè)身一讓,讓開三步,想伸手扶起她來,又不敢伸手,終于也噗地跪了下去。

    深夜之中,佛殿之內(nèi),靈臺(tái)之前,這對(duì)少男少女竟面面相對(duì)地跪在一起,麻

    煩頭陀方才雖然走了出去,但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此刻又跑了進(jìn)來,見到這種

    情況,不禁大感吃驚,呆呆地愣了半晌,心中暗道:「年輕人真奇怪?!?/br>
    但卻終又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楊孤鴻跪在洪凌波對(duì)面,心里雖有許多話說,卻不知該先說哪句才好。

    只見洪凌波一雙秋波之中,淚珠籟籟而落,良久方才強(qiáng)忍哭聲,抽泣著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楊孤鴻一愕,他真的不知道這六字是什幺意思,不禁脫口道:「知道什幺?」

    洪凌波伸出手來,用手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她聽了楊孤鴻的問話,再想到

    自己方才說的那六個(gè)字,心里也覺得有些好笑,自己怎會(huì)說這樣無頭無腦的話來,

    但她此刻正是滿心悲昔、哀痛欲絕,哪里笑得出來。

    她又自抽泣半晌,方自說道:「我知道只有你知道我爹爹mama是怎幺死的,

    也只有你知道我爹爹mama的仇人是誰,是不是?」

    楊孤鴻大奇:「她是如何知道我知道?」

    一時(shí)之間,心中猜疑大生,竟忘了回答她的話。

    洪凌波淚眼模糊,凝視著他,見到他的神情,又自抽泣著追:「我知道我以

    前不好,對(duì)不起你,但是我……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要是告訴了我,我…

    …我會(huì)感激你一輩子。」

    楊孤鴻長嘆一聲,這刁蠻驕傲的少女,此刻竟對(duì)他說出這樣哀懇的話來,他

    非但不覺得意,反而有些難受。

    卻聽她語聲微頓,又道:「這些事,唉——我說給你聽沒有關(guān)系,你可千萬

    不要告訴別人,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睡了,窗外突然有敲窗子的聲音,我大吃一驚,

    要知道我睡的地方是在后面,前面的一排客房里不知住了多少武林高手,這人竟

    能跑到我窗外來敲窗子,我心里又吃驚又奇怪,不知道是誰有這幺大的膽子?!?/br>
    聽她說到這里,楊孤鴻也在暗問自己:「這人不是火眼金睛,卻又是誰呢?

    他怎幺會(huì)知道這個(gè)秘密?」

    只聽洪凌波接著道:「那時(shí)我心想這人一定不是外來的人,因?yàn)榻心茉?/br>
    這幺多武林高手住的地方跑到后園來的人,簡直太少了,我以為這又是那些討厭

    的家伙,跑來……跑來討厭了?!?/br>
    楊孤鴻心中一動(dòng),想到車中那些少女說的話,又想到那個(gè)叫做什幺花郎畢五

    的人,心里有些好笑,但他此刻心中亦是沉重萬分,這點(diǎn)好笑之意,在心中一閃,

    便被那沉重的愁緒壓了下去。

    說到這里,洪凌波語聲亦自一頓,像是有些羞澀之意,但瞬即接道:「我心

    里又恨又氣,悄悄披了件外衣,跳下了床,卻從另一個(gè)窗口掠了出去,準(zhǔn)備給這

    廝一個(gè)教訓(xùn),哪知我掠到窗外,四顧一眼,窗外竟無人影,我方自有些奇怪,哪

    知背后卻有人輕輕一笑,沉聲說道:」

    我在這里?!浮顾噶丝跉?,又道:「那時(shí)我真是嚇了一跳,心想這人的輕

    動(dòng)竟然這幺高,趕緊回過頭去一看,才知道這人竟就是那武林中輕功最高的人,

    所以才能在這幺多高手住的地方,出入自若,唉——莫說是我,只怕師父也不見

    得能摸得著他的影子。」

    楊孤鴻雙眉一皺,低語道:「武林中輕功最高的人……是誰?」

    但那洪凌波接著說的卻是:「這人你大概也是認(rèn)得的,他就是那絕情谷主

    公孫止,他——」

    楊孤鴻渾身一震,脫口呼道:「絕情谷主公孫止?」

    洪凌波點(diǎn)了點(diǎn)頭,奇怪地問道:「你不認(rèn)得他嗎?」

    那洪凌波見到楊孤鴻不再說話,便接著說道:「這絕情谷主公孫止和師父本

    是素識(shí),以前也常來往,直到近來才沒有見過他的人,我從師父口里還時(shí)常聽到

    師父要找他,這時(shí)我見他突然來了,不去找?guī)煾?,卻來找我,心里大為奇怪,他

    看了看了我,笑了笑,劈頭句話竟然就是問我:」

    你知不知道你的爹爹mama是誰?要不要我告訴你?「她幽幽地長嘆一聲,

    又道:」

    自從我懂事以來,這個(gè)問題我已不知對(duì)自己問過多少遍了,我坐著也好,站

    著也好,吃飯也好,無時(shí)無刻不在想知道這個(gè)問題的解答,我對(duì)這絕情谷主心里

    雖然有些懷疑,但他這句話,卻問進(jìn)了我的心里?!笚罟馒櫺闹兴汲狈磸?fù),

    呆呆地聽著她的話,這兩人一個(gè)說得出神,一個(gè)聽得出神,竟忘了兩人俱都還跪

    在地上,誰也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只見洪凌波又道:「當(dāng)時(shí)我心里一動(dòng),就求他告訴我,哪知他又對(duì)我笑了笑,

    要我先把師父捉回山里來的一個(gè)少女放出來,他才告訴我?!?/br>
    「唉,我雖然知道這家伙一定做了對(duì)不起師父的事,是以師父才會(huì)把他的女

    兒禁閉起來,我也知道他雖然武功很高,卻不敢見師父的面,也不敢在這種地方

    到處,是以才來要挾我,但這件事卻的確打動(dòng)了我的心,莫說他要我做這件

    事,他就是要叫我做比這再困難十倍的事,我也會(huì)答應(yīng)的。」

    楊孤鴻聽到這里,不禁皺眉嘆道:「他女兒,那幺豈非就是公孫綠萼?」

    洪凌波頷首道:「是的,原來你也知道他女兒的名字。」

    楊孤鴻道:「然后呢?」

    洪凌波眨了膽眼睛,像是強(qiáng)忍著眼中的淚珠,又自嘆道:「然后他就告訴了

    我爹爹mama的名字,還說我爹爹mama是被人害死的,我聽了這話,心里真有說不

    出的難受,恨不得馬上就找著害死我爹爹mama的仇人,只是他那女兒在旁邊不懷

    好意地望著我,我忍住氣,問他我仇人是誰?!?/br>
    楊孤鴻劍眉一皺,問道:「他怎地不告訴你?」

    洪凌波幽幽一嘆,說道:「他聽了我的話,臉上就露出很為難的樣子來,這

    時(shí)候旁邊突然有人聲走動(dòng),他似乎大吃一驚,連忙拉起了他女兒的手,如風(fēng)掠走

    了,唉——他輕功實(shí)在高妙,手里拉著一個(gè)人。我仍然追不到,我也怕師父發(fā)現(xiàn)

    我偷偷放走了人,只得跑回房里。我心里又怨恨,又難受,聽外面風(fēng)吹樹木的聲

    音,像是海中的波浪一樣,起伏不定,我心里也起伏不定,直到天亮,哪里能夠

    人睡?!?/br>
    說著說著,她眼淚終于不能自禁地流了下來,她又伸手一拭,接著道:「今

    天我見著師父,師父正在為著突然丟了個(gè)人而大發(fā)雷霆,我也不敢將這事說出來,

    只有自己偷偷為爹爹mama做了個(gè)靈位,一個(gè)人跑到達(dá)里來,為他們念經(jīng),唉——

    我嘴里雖在念經(jīng),心里卻在想著害死我爹爹mama的仇人是誰呢?」

    她目光一瞟楊孤鴻,又道:「我看見你來了,心里難受得很,也不想和你為

    敵,哪知……」

    她頓住話聲,緩緩的垂下了頭,楊孤鴻望著她的頭發(fā),心中卻在暗中思忖:

    「那絕情谷主如此做法,想必是為了想借我兩人之手,除去李莫愁,因?yàn)槟抢钅?/br>
    愁想必已恨他入骨,一定要?dú)⒘怂鸥市?,但是,他又怕我不是李莫愁的敵手?/br>
    李莫愁將我殺了,他固也稱心如愿,但李莫愁知道了這些話是誰說的,他便更是

    不得了了,是以他不親口告訴洪凌波,卻叫洪凌波來問我,唉——此人用心之歹

    毒,實(shí)在有如蛇蝎!」

    可是,這個(gè)公孫止又從哪里知道我的存在的?莫非自己在和李莫愁麻煩頭陀

    交手之際,他都躲在暗處偷看著?想來公孫止也是個(gè)好色之徒,定然是迷戀上了

    李莫愁,卻也得罪了李莫愁,他明求暗搶都不行,所以徹底與李莫愁反目成仇,

    也想除之而后快了。

    方才洪凌波說話之際,他便一面在心中尋思,這些推測,卻是他經(jīng)過多次思

    考然后歸納所得,也正是那絕情谷主的用心所在。

    他如此做法,不出楊孤鴻所料,的確是想假楊孤鴻與洪凌波兩人之手,除去

    自己的心腹大忌,縱然他兩人不是李莫愁的敵手,極可能被李莫愁殺死,但李莫

    愁殺了自己的愛徒,心里也不會(huì)好受,何況楊孤鴻也是他極思除去之人。

    絕情谷主公孫止一生喜用借刀殺人之計(jì),這次他做得更是得意,不管此事如

    何發(fā)展,對(duì)他卻只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一時(shí)之間,楊孤鴻的心中憤怒填膺,對(duì)這絕情谷主產(chǎn)生了怨恨之心,誓要除

    之而后快,當(dāng)然,更要把他的女兒公孫綠萼收服在懷。

    只聽那洪凌波一嘆又道:「我什幺都告訴了你,你也該告訴我了吧?」

    楊孤鴻望著她那一雙滿含懇求期待之色的眼睛,方待張口。

    哪知——前殿中突又傳來一聲暴喝,只聽那麻煩頭陀大聲吼道:無論你是誰,

    若想到里面去,先吃灑家一杖。「楊孤鴻、洪凌波突地一驚,這才想起自己還是

    跪在地上,不約而同地長身而起,兩人面面相對(duì),方自對(duì)了一眼,只聽院中已躍

    入兒個(gè)人來,呼叱相擊之聲,也傳入院中。楊孤鴻來不及答案,立掌一揚(yáng),」

    呼「地煽滅了桌上燈火,卻將燈旁的靈位,也震落到地上,洪凌波此刻雖心

    神大亂,卻仍低聲問道:」

    是誰?是誰?「此刻院中搏斗之聲更急,麻煩頭陀連連厲吼,好像遇著了強(qiáng)

    敵,厲吼聲中,一個(gè)又尖又細(xì)的聲音不住地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這和尚不是

    好人,想不到你還是臥底的jian細(xì)?!?/br>
    另一個(gè)破鑼般的聲音亦自喝道:「你們兩個(gè)小子快滾出來,哼哼——要想到

    這里來撒野,真是瞎了眼睛。」

    楊孤鴻心中一驚:「難道他們已知道我們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