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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jīng)沒想過他們之間的關系究竟何種形狀。 直到他透過馬路看到對面那女人語笑嫣然的對別人笑。 他算是明白了。 是不公平的金字塔型。 過去他只顧往上看,轉身的時候她都在看著他。 于是便以為她一直都在下頭。 后來他不知不覺給自己駐了個滑梯,人往下出溜。 再后來他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立在金字塔頂端,看都不帶看他了。 真難受。 他逼迫自己不要沖動去打擾她,去強迫她。 只要她不做出格的行為。 他是甘愿吞下惡果的。 嘗嘗也行。 嘗嘗自己過去多齷齪。 就跟鍥而不舍的西西弗斯一般,推著石頭上山。 渴望得到美人的青睞。 他幻想著美人當初那溫柔的笑,那毫無保留的愛。 幻想著美人煙火中的吻。 但火光散去。 大夢初醒。 他就又是一個人了。 煙一根一根的抽。 他也不敢走。 萬一這倆人聊著聊著聊床上去了。 他他媽得后悔死。 但好在這飯局沒進行多久,女人就已經(jīng)準備離開了。 他原本還準備下車過去的時候,倏然望見那令自己失控的一幕。 他便被觸了底線,暴戾的像殺戮機器。 那一刻他甚至想直接抹了那男人的脖子。 其實能讓一個人不知不覺死亡的方式有很多。 多注射那么一克的杜冷丁。 亦或是將人丟在慘無人道的地下斗獸場。 他都能死不知不覺。 但他希望能親手弄死他,他用什么手捏的她手臂,他就用刀砍掉哪只手。 真可惜。 這是在中國。 法治國家。 這些方法無論哪一種都得給自己搭進去。 真cao蛋。 于是他怒發(fā)沖冠,想要直接撞進去,將那衣冠楚楚的男人最好是撞個半身不遂。 但不行。 小雀兒在那兒。 他只能不停按動喇叭,不停開啟閃光燈。 來展現(xiàn)自己的不爽。 來找點存在感。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他。 于是便給那男人遞了幾張紙,就匆匆挎著包往外走。 她的表情很冷。 眼神很冰。 看不出半絲情緒。 出了門就跟看不到他似的加快步子往反方向走去。 cao! 符茗函搖下車窗,沖外邊站著的保安罵了句,“滾蛋!” 就直接開車準備過去追她。 但那保安一直立在車前,咒罵著讓他下車。 于是他帶著滔天怒火下了車,準備與那絆腳石大戰(zhàn)一場。 可臨了,他眸光一閃,只是以挑釁之勢給了對面的那男人一拳。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那保安自然不可能任人欺負。 接著符茗函臉上就被狠狠揍了一拳。 照他這脾氣,沒人敢這樣對他的。 但他就是不還手。 哪怕已經(jīng)是雙拳緊攥,隨時可能重拳出擊,他也不曾還手。 回頭.... 回頭...... 茶。 求你了..... 聲音都哽咽了,眼眶都紅了。 他人被一拳打倒,整個身子重重撞在車身。 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但他也不躲,勢必將自己搞得再慘一些。 她這樣善良。 一定會心疼他的對不對? 她這樣善良。 一定回可憐他的對不對? 這么想著,他盈盈的眼眶又含熱淚。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天哪有人打架。 符茗函已經(jīng)被兩三個保安制服住了。 人以頹喪之勢癱倒在地上。 嘴角帶了血,眼角被人打腫。 寧茶身子一頓,閉了閉眼,壓抑住內(nèi)心那即將沖破而出的憐惜。 男人太過狡黠,以為自己裝腔作勢就能得到她的原諒。 但她并不認為這能跟救人一命勝造七星浮屠之事一樣重要。 她只覺得自己兇壓陡然上升,沒能跟自己想要的那樣平靜。 男人真賤。 挺會利用人的弱點的。 而那男人,看到路燈下那女人停頓的腳步。 明明被打的那么慘,卻笑的跟個傻逼一樣。 看看。 他就知道她是天使。 那么純潔無害。 看到他受傷一定會舍不得。 可她還是讓他失望了。 女人確實是走過來了。 她逆著光,掛著溫婉的微笑同那保安說話。 眼神不曾落在他身上。 “放開他?!?/br> 那兩個保安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不由自主松了手。 接著聽她說。 “私了嗎?” “或者你們實在不愿意,報警也成。” 說著已經(jīng)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這事兒如果報警估計晚上就都得在警局度過了。 于是那保安臉色都白了。 這時候餐廳的主管匆匆趕來,連連道歉。 說確實不應該跟顧客動手。 但這是餐廳,確實鳴喇叭和開閃光燈是不應該的。 寧茶笑了笑,溫文爾雅,跟說出來的語氣完全不一致。 說,“這是跟顧客動手的理由嗎?” “我是在新媒體公司工作的,最喜歡的事兒就是寫一些能引導讀者的不實報道?!?/br> “怎么樣?用不用幫你們做個廣告?” 雖說人長的那么秀氣可人,連頭發(fā)絲兒都是溫軟細致的。 誰知道這混蛋話說的這樣好聽。 于是那冷冰冰的聲音成功達到了它的目的。 那主管和保安都不停向符茗函道歉,一點臉子都不敢給。 寧茶十分講究禮尚往來,于是她溫溫柔柔沖符茗函說話。 “怎么樣?我過來了,你開心嗎?” “他捶你三拳,你打他一拳。” “我覺得你應該還回去兩拳?!?/br> “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成功將符茗函內(nèi)心那點小欣喜打擊的支零破碎。 他悵然若失,坐在車前,臉上傷痕明顯。 但表情是難以言說的難堪。 男人頹廢的坐在車前,手指骨節(jié)處見了血,是剛剛那一拳導致的。 頭發(fā)有些散亂,衣衫帶了灰塵,與他這高貴的外表背道而馳。 她怎能知道。 男人為了今天這一面,只能在鏡子前捯飭了一個小時還多,這才氣質風發(fā)過來見她。 妄想。 得到她的青睞。 這是這會兒他血液倒流。 渾身冰的不像話。 男人這樣。 從頭到腳,慘字說出來都有些低估了。 若是從前,女人定會焦急的上前給人包扎傷口。 溫柔舔舐,眉眼帶著心疼。 說茗函你疼不疼? 那我小心點。 你怎么搞得? 說著估計還會流下心疼的眼淚。 他對自己都那么狠。 跟人面獸心的克洛諾斯一般,心狠的能夠閹割生父,生食親子。 他那么狠.... 可惜了。 就是沒能狠的過一個死心的女人。 寧茶說完話,臉色冷了下來,從包里掏出一個手巾,蹲在他面前。 然后手指勾住他下巴,微微將他腦袋抬起。 溫溫柔柔幫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然后忽視那灼灼的目光。 手巾被塞到他掌心。 只聽她說。 “符茗函,你別跟我搞苦rou計這一套?!?/br> “在我這兒不頂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