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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R級迫降在線閱讀 - 72.調(diào)酒(上)

72.調(diào)酒(上)

    

72.調(diào)酒(上)



    重新站在事務(wù)所的辦公桌前,韶芍有點兒做夢的感覺。闊別許久的文件檔案袋都還按照原樣擺放著,桌前的一株小仙人掌生命頑強(qiáng),帶著毛茸茸的刺翠綠依舊。

    拉開了辦公椅,韶芍坐在桌前,打開電腦查看了一下郵件。

    工作上的事情公司幫忙接盤的差不多了,她整理了一下,也沒有耽誤太長時間。手指在鼠標(biāo)上停留了幾秒,韶芍猶豫了一下,把郵件發(fā)給了季深璞。

    男人也沒說要把工作匯總親自交給他,她也不想趕上前去找不痛快。

    離職太長時間,沒有接手新的案件,韶芍的工作檔期突然空了出來,一時間竟有些清閑。茶水換了幾次,她抱著水杯無所事事了一個下午。

    季深璞的回復(fù)郵件是臨近下班時才發(fā)過來的,韶芍打開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近期的工作安排。

    女人的目光盯著屏幕上的“江城”,眉頭微微皺起。

    這是要出差么?

    事務(wù)所和一家上市公司要談合同,企業(yè)總部就設(shè)在江城。

    韶芍看了看出差的時間,明天早上的飛機(jī),要在江城停留一周。

    原本想著這個周末回山城,現(xiàn)在看來是要取消計劃了。她今晚就要收拾行李,還要提前把材料準(zhǔn)備出來,時間并不算太寬裕。

    一直等到忙完,時針超出下班時間已經(jīng)兩個鐘頭。韶芍揉了揉發(fā)酸的脖頸,這才合上電腦,抱著文件包走進(jìn)電梯。

    同事幾乎都走完了,電梯里就她一個人。

    樓層在慢慢下降,韶芍下意識地看向?qū)儆诩旧铊钡哪菍影粹o,靜默中有些恍惚。

    她和刑穆的關(guān)系被挑破了,喬念不是碎嘴的女人,但紙到底包不住火的。

    韶芍在意的倒不是消息走漏,她只是害怕背了這一層枷鎖,以后就要時時刻刻注意社交距離了。任何一個放在平時再正常不過的行為,因了這層關(guān)系,在別有用心人的眼里都會些許帶上曖昧的色彩。

    那季深璞的名聲就要受損。

    人言可畏,那樣光明磊落的一個人,韶芍不想讓他身上沾上半點污點。

    揉了揉額角,她把腦海里的思緒清空。電梯門恰巧也開了,韶芍嘆了口氣,邁步走進(jìn)大廳。

    空曠的大廳里,沙發(fā)上坐著一個頎長的身影,手肘彎曲著支著頭部,像是在小憩。

    聽見身后的腳步,原本微斜的肩膀一頓,男人放下了胳膊,睜開眼,抬頭看向她。

    韶芍的步伐也停了下來,她遠(yuǎn)遠(yuǎn)地和那人對視,眼里藏不住吃驚:“季總?”

    男人的眼里有紅血絲,目光不是很清明。

    “季總怎么在這兒呢?”韶芍往前走了兩步,站到男人面前。她心里隱隱約約猜到對方在等自己,可仍舊不敢確定。

    “吃飯了嗎?”季深璞閉眼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球,吐出來口氣,站了起來。

    男人的身形有些疲憊,可站起來的一瞬間,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挺拔身姿。他好像永遠(yuǎn)不會倒下,穿上那層光鮮亮麗的外衣,他就是那個所有人都熟悉的成功男人。

    “還沒有。”韶芍頓了一下,接過話來:“季總吃過飯了嗎?”

    對方垂著眼皮俯視她,沒有說話。

    韶芍舌尖刮了一下上頜,對上目光:“要是沒吃飯的話,不如一起去吃晚飯?”

    她發(fā)出了邀約,季深璞沉吟了一聲,道:“好?!北懵氏韧白吡?。

    韶芍跟了上去,只聽見前面的人問她:“想吃什么?”

    她有點不適應(yīng),對方的語氣太平淡了,和預(yù)料中的不一樣。不像生氣,也不開心,平平無奇像度過的無數(shù)個日子一樣,沒有值得興奮的事情,也不會感到悲傷。

    “餛飩?”韶芍想了想,答話。

    男人頓了一下,又道:“好?!?/br>
    車子啟動了,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中行駛。天邊擦黑,路燈亮了起來,燈帶像蜿蜒的金河,穿過這座城市。

    “明天六點的飛機(jī),”季深璞看著前方的路況,道:“你跟著我出差?!?/br>
    “嗯?”韶芍一愣,看向他,問道:“不是和楊菲一起么?”

    “她母親住院了,我來頂她的位置?!?/br>
    韶芍沉默了一會,點點頭,看向窗外。

    兩人無話,之后在一家路邊的攤販上吃了餛飩,都是韶芍在找話題。季深璞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yīng)著,話不多,她就也漸漸閉了嘴。

    汽車把她送到小區(qū)樓下,韶芍下了車,一直到關(guān)上車門,她都不明白季深璞這次為什么要來找她。

    “我送你上去。”男人也跟著下了車,車門一關(guān),落鎖,一聲鎖車響聲落地。

    韶芍楞住,這時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季總不回去收拾行李么?”

    男人已經(jīng)走到了單元門下,聞聲頓住了。

    他扭頭看向韶芍,目光有些漠然:“我不在這兒過夜。”

    韶芍顯然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她以為晚上男人送女人回家,送到家門口,留宿的意思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涩F(xiàn)下的回答,反倒顯得她想得太多。

    一時間有些窘迫,韶芍干咳兩聲,快步上前打開單元門:“我不是那個意思……季總請進(jìn)!”

    男人看著她慌亂解釋,也沒戳破,輕不可聞地笑了一聲。

    樓梯廳有些昏暗,感應(yīng)燈沒有亮起。

    韶芍正詫異著,看見電梯的顯示屏也沒有亮,突然一拍腦門,道:“哎呀,今天小區(qū)停水停電,我給忘了?!?/br>
    平日里倒也沒什么,打著手電還能湊合??墒敲魈煲霾?,她的手機(jī)還要充電,影響了白天的工作就麻煩了。

    韶芍一籌莫展,抬頭看向季深璞。

    黑暗里男人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剪影,他頓了頓,微微低頭,一雙眼睛注視著她。

    “去我家住,你方便么?”

    “其實我也可以去住賓館……”

    聽著女人的解釋,季深璞沒說什么。黑暗里傳來一聲輕笑,把韶芍的臉都燒紅了。

    最后她還是跟著去了男人家里。

    玄關(guān)處,季深璞給她拿出來一雙新的男士拖鞋:“沒有女士的,你湊合一下?!?/br>
    女人的腳比拖鞋小了整整一圈,粉白的腳趾動了動,韶芍在低著頭偷偷咧嘴笑。穿著拖鞋,按照拖鞋的尺碼,悄悄和男人比腳的大小。

    她先去洗了澡,穿著一身保守的睡裙坐在床邊上。

    浴室里傳來水聲,韶芍兩腳交疊著懸在半空,左腳壓右腳。

    臥室因為淋浴的聲音變得格外曖昧,她想起來自己好像還不曾這樣清醒地坐在男人床上,一時間有些緊張。

    她往浴室的門那處看了看,摸摸微熱的臉,起身走了出去。

    韶芍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抱著胳膊在屋里亂轉(zhuǎn)悠。

    季深璞家里有一處調(diào)酒臺,她之前沒注意到過。

    又長又窄的大理石桌臺,旁邊是立柜,里面擺滿了韶芍不認(rèn)識的瓶瓶罐罐?;ɑňG綠的洋酒依次排列著,她好奇地湊上前去,隔著玻璃觀望。

    “感興趣?”

    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來,韶芍嚇了一條,循聲望去,看見對方披著浴袍,正斜倚在臥室門旁。

    “季總會調(diào)酒么?”韶芍看看酒柜,又看了看他。

    “會一點?!?/br>
    “噢。”韶芍點頭,見男人并沒有上前展示的意思,有點失望。

    她其實挺期待季深璞在調(diào)酒時的樣子,昏黃的燈光,翻飛的調(diào)酒杯,男人很適合這種腔調(diào)。

    韶芍戀戀不舍地看了酒柜一眼,往回走去??墒桥P室門前的身影沒有移開,把去路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她愣了一下,抬頭看向男人:“不去睡覺嗎?”

    “你的語氣好像很失望?”季深璞低頭看她,嘴角噙了一絲淺笑:“想看我調(diào)酒?”

    “沒有……”韶芍抿嘴,面不改色地撒謊。

    男人不動神色地看向她,韶芍被盯了兩三秒就招架不住了,咂咂嘴,吐出來句實話:“有一點點想看?!?/br>
    季深璞盯著韶芍的眼,輕笑了一聲,抬腿朝著調(diào)酒臺走去。

    “心里想要什么,為什么不能誠實地說出來呢?”

    這話有點兒諷刺揶揄,韶芍揉了揉鼻子,跟在他后面不答話。

    桌臺邊有高腳凳,她抬腳坐在上面,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男人。

    季深璞還穿著浴袍,和調(diào)酒臺不太相稱。

    擦了擦手,他抬眼看向韶芍,問道:“想喝什么?”

    “我不知道。”韶芍抿了嘴,伸著脖子看向柜子里琳瑯滿目的酒瓶,“不要烈酒,辣舌頭。”

    男人點頭,轉(zhuǎn)身從酒柜里挑了幾瓶出來。

    修長的手指捏著瓶身,暗紅色的酒液傾瀉而下。

    上方射燈的暖光昏暗輕柔,落在季深璞身上,籠了一層輕盈的光影。

    男人的面容深邃,在燈光下更顯得棱角分明。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身上,開襟一直延伸到腰腹,露出來若隱若現(xiàn)的肌rou紋理。

    酒液在雪克壺中翻滾,冰塊和杯壁碰撞的清脆聲響一聲聲撞著韶芍的耳膜。

    屋里格外安靜,就只有調(diào)酒的聲音。

    女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了。

    季深璞用的是英式調(diào)酒的手法,左手傳瓶,瓶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雅的弧,穩(wěn)穩(wěn)地落在右手中。

    韶芍忍不住張嘴,若不是太毀氣氛,她就要拍案而起、立正鼓掌了。

    男人瞥向她,對方毫不保留的驚嘆全掛在臉上。他笑了一下,抬手取下瓶蓋,把酒液倒入杯中,推給韶芍。

    韶芍端著酒杯,湊在燈光前看。

    是透明的血紅色,在燈下閃著寶石一樣的光。

    “它叫什么?”她抿了一口,微甜,后味有些辛辣,入了喉后開始發(fā)熱,像吞了一團(tuán)暖火。

    “公牛血?!?/br>
    韶芍咂咂嘴,看看搖晃的酒液,確實符合這個名字。

    “真棒!你就是被法律耽誤的調(diào)酒師吧!”韶芍沖著男人豎起大拇指,又啜了一口酒液。

    她是真心夸贊,按照季深璞的長相和調(diào)酒手法,去酒吧任聘調(diào)酒師,絕對能把客流量帶翻一倍。若是遇上哪個富婆來了興致,他再去賺點非法收入也不是沒有可能。

    韶芍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絲毫沒有發(fā)覺男人已經(jīng)繞過調(diào)酒臺來到了自己身邊。

    “好喝?”

    “好喝!”

    “呵,現(xiàn)在倒是挺誠實。”季深璞輕笑,看向韶芍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酒不止一種喝法?!?/br>
    韶芍抬頭,把口中的“公牛血”咽下去,表情毫無防備:“那還能怎么喝?”

    男人的眼睛變得晦澀不清,睫毛在眼瞼上落了剪影。

    韶芍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抱起來放在了酒臺上。

    手中的酒杯被拿走了,季深璞看著她輕笑一聲,嘴角揚(yáng)起來好看的弧度:“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