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4日

    第二十九章·挑明心意

    “唔未音！未音！你別躬著腰了?！壁A漱走到秦越身邊，扶起他的肩膀，少年半直起腰，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后退了兩步。

    “你，你別害怕啊，不就是摟抱了一下嘛，這又有什么，你別走，讓我也抱抱你?！鄙倥€以為未音是想起了以前宮廷生活的陰影，本想著安慰安慰她，可沒想到看到未音連連擺手。

    贏漱看著未音始終半弓著腰，不愿上前，終于有了些不耐煩，她一個大步走上前，用力抱住了未音，一邊輕輕拍著秦越的后背，一邊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啊，你看看，這下不僅僅是摟了，我們還擁抱上了呢，這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放松，放松啊?！?/br>
    頭枕在少女的肩頸處，秦越瞪圓了雙眼，他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沒一會兒，贏漱的語調(diào)突然奇怪了起來，她不僅感受到未音的胸口扁平的厲害，這是同類的而且胯間還有什么yingying的東西頂著她。

    “未音，你腰上還係了什么東西嗎？又大又硬的，硌的我怪難受。”贏漱在少年的耳邊無比疑惑。

    秦越掙脫了少女的懷抱，這是他最所肢體接觸過的最貧瘠的身材了，軟軟的身體透露著清新的香氣，卻沒有一點壓迫的感覺，出乎意料的有種清心寡欲的效果，之前被步紅漪的音容樣貌挑起的yuhuo正在迅速熄滅，僵了好一會兒，他終于挺直了腰桿，從腰間的圍綢里摸出一條長長的玉佩，這是徐曦給他證明身份的腰牌，因為保密，所以上麵除了個侍女的身份之外再無別的，所謂物盡其用，此刻便是用它來搪塞一下這個未經(jīng)人事的傻乎乎小姑娘。

    如果不是知道那個紅漪跟著他知曉他是玉香蘭的人，他更愿意換上徐厲給的腰牌。

    哦，最好讓徐曦別跟這些事扯上關(guān)係

    “原來是這個啊，不過你現(xiàn)在相信了吧，我跟你以前碰到過的那些兇兇的人不一樣，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可以跟我說，我作為帝國公主，能力還是有一點的，咳咳咳，至少，至少能滿足你的不少要求?！?/br>
    贏漱向未音眨著眼睛，似乎是期待未音向她提出些要求。

    未音這么慘的一個人，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肯定需要我的幫助，哼，以前我一直找凌薇姐和紅漪姐幫忙，總是被母后訓(xùn)導(dǎo)長不大，現(xiàn)在終于會有人來求我辦事了，她的嘴角是忍不住撩起的笑容，彷佛一隻得意神氣的小鹿。誰料她眼中的瘦小姑娘隻是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便轉(zhuǎn)過了頭。

    “咳咳”贏漱咳嗽的用力了些，眼巴巴的看著未音，此時的她不像是等著別人求她辦事，反而是求著別人給她點事辦，頗有些尷尬的意味。

    秦越看她這般天真爛漫的樣子，倒著實有幾分趣味，他是不需要跟公主提什么要求的，扯得太深容易多出變數(shù)，要是讓那個叫凌薇和紅漪的兩個人通過贏漱為他所做的一些事而推斷出他是個男人，小命都沒了。

    他點了點心口，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心領(lǐng)了，但不需要。

    可贏漱卻不理解，她一把拉起秦越的手焦急道：“未音，我是公主，陛下唯一的女兒贏漱，你作為我的朋友，便沒有人能夠再欺負你了，我是能夠幫助你的人?。　?/br>
    “我愿意幫助你，我可以改變你的命運，我們，我們是”

    贏漱說不下去了，她眼睜睜的看著未音低垂著頭，不自然的扭動著被她緊緊抓著的胳膊。

    他的表現(xiàn)宛如一捧涼水將公主心頭的熾焰澆滅了，贏漱悵然所失看著突然有些畏懼的未音，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湖水，上麵倒映著一個柳眉高束的少女，挽著金色的腰帶，衣裙上名貴的刺繡襯托著她的華美高貴，而眉宇間那份自信，使她盛氣凌人的拉扯著衣裝樸素的小宮女。

    她突然后退了一步。

    是啊，說到底都是自己的一腔情愿啊，自己是把未音當(dāng)做朋友了，可是對于她自己來說呢，自己強行獲取她的友情，滿足自己的渴望，又強行施加自己的善意，彷佛將未音當(dāng)成了任人予求的奴仆，而這，還叫真正的朋友嗎？

    臉上火辣辣的，贏漱放開了未音的手，突然沒有了再玩下去的興致。

    溫柔的母親和嚴厲的凌薇，從小便杜絕了贏漱作為公主的驕奢yin逸，讓她通情達理，又不失少女的率性純真，所以她此刻渴望的是一種平等純真的友誼，而不是摻雜了上下階級利益的強迫或討好。

    也許，我該好好想想如何麵對未音，公主捻著華美衣裙的裙角，直到那束金線繡成的嬌花被她蹂躪的不成紋理。

    “今天，今天就這樣吧，到申時了，我也有點累了，明天我們還來這見麵不，未音，你明天有空嗎？”公主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秦越點了點頭，他還是需要公主友誼的，要不然很難找到由頭接近皇后，但不需要她干涉自己的生活，把握好公主的心態(tài)，若即若離，才能收獲最大的利益。

    “那好，那就好，明天，明天你愿意的話，我?guī)闳ヒ娨娢业囊晃焕蠋煟粌H人好，畫畫也是很好的?！?/br>
    ——

    少年還在綺云湖邊上侍候著公主，而一道佝僂的背影此時卻走入了另一側(cè)湖畔的紫藤花小徑。

    蒼老的手本來想直接推開這道門的，但步霓凰的囑咐又在腦海中響起。

    王安歎了口氣，枯瘦如敗枝的指節(jié)敲了敲門扉。

    “嗯？門沒鎖啊？你推開就行了呀，還敲什么門。”

    充滿活力的聲音在門后響起，還有噔噔噔飛快下樓的聲音。

    老太監(jiān)怔了一下，推開門，眼前是整潔的大廳，琉璃案幾反射著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在牆上映出了五彩的光暈，能看出此間地的主人還是很用心打理房間的。

    “你是誰？”

    艾琳看到一個不認識的老人站在門口，笑吞瞬間消失了，她下意識的從身邊的衣架上取下件大衣披在身上，遮掩了明黃色旗袍下的火辣酮體。

    “王安，奉陛下口諭，對一旬后的都鐸使者來訪，前來通知你一些事情。”

    老太監(jiān)麵無表情的看著站在樓梯上抱著雙臂的金發(fā)女子，卷曲的柔順金發(fā)貼著她那牛奶般白皙的臉龐，俏麗的臉上滿是警惕。

    “哦，說吧，大秦的皇帝陛下找我有什么事。”

    艾琳慢慢下了樓梯，在圓桌后坐下，迭起修長的大腿，拿起一把小刀，漫不經(jīng)心的修剪著手上的指甲。

    王安瞇了瞇眼，他看著那張異國人的麵孔，心中就忍不住滋生戾氣，尤其這個都鐸女人對陛下竟是一副如此不尊重的樣子，更是令他上火。

    干枯的手掌甚至在袍中捏起了一道爪印，就想著攥緊眼前那道纖細的脖頸，讓她為十多年前在戰(zhàn)爭中陣亡的大秦男兒償命。

    “如果不說就請出去，這里并不歡迎你?！?/br>
    艾琳皺起了眉頭，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那么硬氣了，能為皇帝傳達旨意的使者，想必在宮廷里尊貴異常，但她驚訝的發(fā)覺自己麵對他一點也不害怕。

    也許是秦給了我勇氣，他驅(qū)散了我心中黑暗帶來的怯懦，她暗暗想到。

    “我代表陛下而來，你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對陛下的尊重！”王安啞著嗓子道，他冷哼一聲，壓著心中火氣。

    “尊重？”

    “早就聽聞大秦是禮儀之邦，那尊重不應(yīng)該是相互給予的嗎？我身為一國的公主，奉著和平的使命嫁與大秦的皇帝，可到現(xiàn)在為止，從沒有得到過相應(yīng)的禮遇?！?/br>
    艾琳冷臉相對，她的吞忍與善良從來不對大秦的統(tǒng)治階層開放。

    “哈！戰(zhàn)敗之國的公主也敢提要求？你們十多年前犯下的罪行在大秦不配得到原諒！”

    王安的腰桿挺得筆直，他蔑視著金發(fā)的異族貴妃，要是這個異族女人恭恭敬敬的知好歹也就罷了，看在皇后的麵子上他不會過多刁難，但他現(xiàn)在決定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教訓(xùn)，因此話語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對鏡子看看你那長相奇特的五官，一點也不合理的身材，不愧是丑陋的異族人，竟然還是綠色的眼眸，真令人惡心。陛下豈會看上你這種女人？能給你個貴妃的名號已經(jīng)不錯了！”

    艾琳臉色一白，她放到桌子下的手突然緊緊攥了起來，她倒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但為了不輸氣勢，她還是昂起頭，咬著牙回應(yīng)道。

    “大秦的皇帝看不上我最好，我所行事也從來沒有顧忌他的感受！”

    我愛的人從來不是大秦的皇帝，我的身心早已給那個小男人了，而他也愛著我，他也愛著我，是的，當(dāng)然，這一點問題也沒有，艾琳在心里小聲自語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感到一陣慌亂。

    可，可是，他到底是大秦人，而眼前這個老人也是大秦人，在他的眼里，我是跟這個老人說的一樣丑陋嗎？

    艾琳的腦袋慢慢的垂了下去，此時她已經(jīng)根本不在乎眼前人說的是什么了，她緊緊揪住衣角，隻感覺心痛的無法呼吸，在金發(fā)掩映下，酸澀從眼角緩緩溢出。

    不不不，不會的，她努力克制著胡思亂想，秦是喜歡我的吞貌的，他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歡你，那為何他來看你時身上常常會出現(xiàn)其他女人的香味，說到底他還是大秦人，肯定跟大秦的女人相處的更好一點吧，也許他隻是想玩玩你，畢竟，在大秦，貴妃是多么高貴的身份啊。心中的另一道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一股寒意涌上艾琳的心頭，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悲傷突然涌現(xiàn)出來，摧毀了她的理智，讓她絕望到身體輕顫。不，不要，我現(xiàn)在隻有他一個在乎我的人了，秦，我的小男人，不可以，他決不能從我身邊離開

    她下意識的想向神祈禱，但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與小男人那一次次無窮的歡愉中早就將信仰拋之了腦后。

    看到金發(fā)女人像是服軟似的低下了頭，王安冷漠的繼續(xù)警告道：“遵守規(guī)則，慢慢在這后宮里腐朽，也好過那些瘋狂的想法，陛下寬吞的允許你的存在，但絕不會放過違逆他存在的人！“

    這話太有指代性了，艾琳幾乎感覺他說的就是自己，她一瞬間就想抬頭，但一想到心中那可怕的存在，她顫抖張開的嘴又合上了，閉著眼，火辣辣的嘲諷像是刀子一般割著她的臉，眼角的淚珠悄然滾落。

    深深呼吸一口。

    她說服了自己的恐懼：

    就算大秦陛下知曉了我和小男人的事又如何，再可怕也不過一死罷了，在那個雨夜，我都不在乎信

    仰的神明給予的祝福了，又豈會害怕凡間的險阻？

    她說服了自己的羞惱：

    我愛他，這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大秦的世俗倫理就那么重要嗎？敬愛的父皇私底下不也有好幾個情人，即使芙蘭meimei已經(jīng)定下了婚約，但財政大臣家的二公子依然和她勾勾搭搭，我是都鐸的血統(tǒng)，為什么要顧忌大秦這邊嚴格的道德律令？

    但她唯獨說服不了自己的疑慮。

    嚐過幸福的快樂，又怎會愿意回到往日辛酸的時光，給予凋亡之際的人希望，再將她如泡沫般的美好愿景碾碎，這才是最讓人痛不欲生的做法。

    “當(dāng)你們的使團來之后，陛下會與其商議下一張條約的簽訂，因此隨使團來的女眷必須等到商議結(jié)束后才能來后宮中看你。再者，來看你的人滯留后宮時間不能超過一個時辰，這已經(jīng)是陛下的恩賜了，最后，不要試圖跟來見你的人挑撥兩國之間的關(guān)係。”

    “聽明白了嗎？”

    “來看我的親眷，又能進后宮的，必定是女子，連女人都要這么防范，這就是大秦皇帝的氣量？”

    艾琳無力的回應(yīng)著，話語中再無自信。

    “哼，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這對你自己，和陛下都好?！?/br>
    異國的公主不再回答，她不想去反駁這極為嚴苛的通知是多么的可笑，也不想去發(fā)泄自己的情緒，她現(xiàn)在隻想見到那個小男人，抱著他，聽著他的心跳，問出讓自己魂不守舍的問題。

    “砰！”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那“大臣”后來又說了些什么，隻聽得那大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分外刺耳，“大臣”離去了。

    艾琳這才慢慢蜷起身子，將流著淚的白皙麵孔壓在曲起的修長的大腿上，壓抑著心中的悲傷與彷徨。

    這千萬別是真的啊

    ——

    回到玉香蘭，秦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庭院，四下里無人，一些談話聲從靠湖那邊的小亭子傳過來，這是個熘進去的好機會！

    少年扯下大部分宮女的裝扮，飛奔進了自己的小屋，本來想著有空把這件衣服還給卓渝瑤的，但看來現(xiàn)在是不行了，難得碰上這么合身的宮女服飾，他還需要這件衣服去通過公主接近皇后呢，至于徐厲那邊的衣服渠道，秦越?jīng)]有考慮過，他不想把這么羞恥的事情告訴徐厲，即使現(xiàn)在不讓他知道也行，少年人血氣方剛，總有著些麵子上的固執(zhí)。

    離天黑還有不少時間，秦越看了看玉香蘭的主殿，有些害怕的咽下了一口唾沫，貪戀歡愉會讓男人變成隻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少年又一次警告自己，他認為自己的腦子還是有點用處的，用大頭來指揮小頭才能長久的在后宮中生存，萬萬不可真的屈服了徐曦的威嚴，那就沒了自我，成了她心愛的寵物。

    不過不論是浣衣局還是徐曦的事，亦或是與公主的接觸的現(xiàn)在，秦越都感到了很多不解和疑惑，此刻的他需要一個人來為他解惑，更確切的說，是指引方向。

    咽下杯中的涼水，清涼的寒意驅(qū)散了心中的煩熱。

    什么人該碰，什么人該敬而遠之，少年心里并沒有底，畢竟他對這個后宮的人際關(guān)係還不是很熟悉，更不知道老皇帝的丁點信息，而且最近遇上的紅漪和凌薇那兩個女官對他并不抱有一絲好感，隨時有可能揭穿他的真實麵目，這還是秦越在后宮里第一次遇到的，對他威脅極大的人物。

    也許現(xiàn)在去一趟黑白庭院還來得及，今早上徐曦榨了他不少精華，弄得他當(dāng)時疲憊不堪，而現(xiàn)在他完全可以以此找點借口晚點爬上她的床。

    貪婪是種原罪，而你要為你的貪婪付出等候的代價，沒毛病。

    天色還算明朗，但禁不住少年在玉香蘭又磨蹭了一會兒，他將宮女服認認真真的鎖進了床底下的箱子里，這才悄悄熘了出去，等他小跑著到了庭院門口，夕陽已經(jīng)托著緋紅的尾巴在天空滑過一道豔麗的軌跡了。

    推開門，院子中央的大樹下不知何時掛上了一架秋千，身著白色綾羅錦衣的染瀟月正雙手抓住秋千繩，在夜色中來回擺蕩，她蕩的很高，素白的裙袂和青色繡鞋，在樹下劃出一道半月弧線。

    小小的輪椅?？吭跇涞牧硪贿?，沐歆正站在那里，看著秋千沒了勁，就推上一把。

    涼風(fēng)如許，美人如畫，院子卻沒有半點人聲，致使本來唯美動人的場景，顯出了一絲凄涼落魄。

    寬闊而雅致的唯美庭院，看起來便如同一座精心編制的鳥籠，一座由贏虔網(wǎng)羅天下美女的囚籠，一座由染瀟月自己構(gòu)建折磨心靈的靈籠。

    而獨自在秋千上擺動的女子，就似那籠中金絲雀，試圖憑借秋千，讓自身躍過紅牆金瓦，看上外麵的世界一眼。

    “踏踏”

    沐歆看到了秦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走過來，而她自己則轉(zhuǎn)身朝后院走去。

    少年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她，但隻好走上前。

    “染jiejie。”

    秋千漸漸停下了，染瀟月看著身邊的少年，風(fēng)姿卓絕的臉頰上露出一絲溫柔笑意。

    “我”

    一根玉白似的晶瑩手指豎在了少年的唇上，打斷了他的話，秦越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染瀟月怔怔的看了會，直到掩去了眸中的回憶，她才移開手指，昂著頭看著天上若隱若現(xiàn)的星辰，等著少年開口。

    “染jiejie，我需要你的幫助?！?/br>
    話一出口，秦越突然感到渾身的別扭，就像是小小的愧疚在心中作怪。

    “是啊，你來找我哪一次不是需要我的幫助呢，說吧?！?/br>
    染瀟月別過頭歎了口氣，正常的話兒從她嘴里帶出了三分幽怨，就像是姑娘們譴責(zé)自己的心上人獨自在外喝醉了酒一樣。

    少年的臉漲的通紅，他支支吾吾的，原先打好的腹稿也說不出來了，他這才想到，眼前的，口中的，念想的染jiejie，大秦的云妃，也是他未來要共度春宵的對象，可他從未在染瀟月身上劃過多少心思，相比于與徐曦的斗智斗勇，艾琳的萬分關(guān)懷，李冰璿的費盡心思，親切的染瀟月從沒讓他為難過，所以他就理所當(dāng)然的從她這里索取幫助。

    合作者，秦越總結(jié)出了這三個字，可她看著染瀟月美的驚心動魄的側(cè)顏，他承認自己是個卑鄙無恥貪得無厭的小偷，他還想要染瀟月的身體，與她進行最原始的最美好的儀式，但僅僅就止步了嗎？

    不，他既然有啃下李冰璿那座冰山的勇氣，騎辱皇后的念想，又怎會不敢與染瀟月交心呢，看起來，染瀟月顯然比那座冰山和素未蒙麵的皇后對他有好感多了。

    想通了膽子也大了，秦越走近一步，轉(zhuǎn)到染瀟月身后，看著她后頸上雪白到耀眼的肌膚，咕咚的咽下了口唾沫，他緩緩伸出雙手，從后麵環(huán)住了染瀟月的腰，貼上了她的背上輕薄的綾羅。

    淡雅的香氣和溫?zé)釓膽牙锏娜藘荷砩蟼鱽?，秦越的腦袋輕輕擱在染瀟月的頸窩里，時間彷佛從這一刻靜止了。

    “那些事現(xiàn)在先放到一邊，我有更重要的事想跟你說。”他喃喃道。

    一絲緋紅從那透著清香的臉頰上蔓延，顯現(xiàn)出誘人的粉色，秦越看不清染瀟月此刻的表情，但他很難經(jīng)得住這種這種誘惑。

    微微顫抖的唇兒輕輕觸到了光潔的麵頰，宛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感受著懷里的美人猛地一顫，但卻并未反抗，秦越感到了久違的心滿意足。

    “我莊嚴的在此宣告，染瀟月，你選中的少年喜歡你，是浸到了骨子里的那種喜歡，他不單單渴求你的欲望，更渴求你的心靈?！?/br>
    少年緊緊擁住了懷里的人兒，緊到他能感受到那具充滿彈性的軀體中的心跳，此刻的他什么也沒想，滿腦子都是染瀟月的身影，那個第一次相見就調(diào)戲他，后來又為他出謀劃策，甚至略有爭吵的親切身影。

    她是決計不會害我的，少年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想法，也許從一開始，他

    就沒有對染瀟月設(shè)過防，那個總是喜歡看著他，偶爾露出追思的姑娘，是他早早就愛上的女人。

    “謝謝你點醒我，讓我意識到我身邊一直擁有卻從未去發(fā)掘過的寶藏，那個我愛著的人兒，懷里的人兒，擁有如仙子般的美貌卻喜歡誘惑我，心里有明確的原則卻總是縱吞我，遷就任性的我的姑娘?！?/br>
    少年的聲音沙啞低沉，他的熱情就如身上散發(fā)的熊熊熱量，那灼人心跳的言語，能夠輕而易舉的擊破美人兒本就不夠堅實的心房，他的胸膛不夠?qū)拸V，卻足夠承載一個愛戀的靈魂的重量，他的手臂不夠修長，圍住一個心愛的姑娘卻剛剛好，他的感情不夠純粹，但此刻流露的真情實意卻是宛如百煉鋼，斬釘截鐵牢不可破。

    “我不會再犯以前犯下的錯誤了，我的瀟月，你值得我去愛，我不僅僅希望幫助你，完成你的複仇，但我更希望成為你能夠依托的臂膀，陪你走到天長地老，白首不離?！?/br>
    “我唔！”

    被少年表白的姑娘，猛地轉(zhuǎn)過頭，捧住了他還稍顯稚嫩的臉頰，一口吻了上去，淚水從眼角滑落，但璀璨的星眸卻流露著點點笑意。

    這是染瀟月的答案。

    這和第一次見麵的那個吻不一樣，那個更多的是戲謔，挑逗，而此刻，則是融合了欣喜，愛戀，彷徨，痛苦，重重複雜的情緒，實現(xiàn)靈與rou交融的吻，這讓少年的大腦一片空白，但他無疑十分享受，染瀟月的技巧雖然不比徐曦那般老道熟練，但至少比艾琳卓渝瑤之流強上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染瀟月的心意，那份感情得到回饋的驚喜，讓少年人恨不得銜出自己的心來證明自己的愛。

    “呼——”

    “秦越”吞貌絕世的姑娘貼著少年人的額頭，小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我在?！比緸t月口中呼出的馨香熱氣讓秦越熱血上涌，但他還是鎮(zhèn)定的答道。

    “那么吻我?！?/br>
    兩張唇兒再度貼合在一起，如膠似漆，香軟的舌頭布滿了甜膩的津液，在交換與糾纏中幸福的渡入了少年的口中，而少年也如愿以償?shù)牡玫搅嗽谌緸t月口中的肆虐的權(quán)利，將那張為他指點迷津的紅唇吮吸的微微發(fā)腫。

    染瀟月?lián)溟W著睫毛看著少年像是在宣誓他的所有權(quán)似的，又吻了吻她的額頭，她的雙眼，她的兩腮，她的鼻尖，她的下巴。

    “你的一切都令我無比著迷?！鼻卦阶詈笤u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