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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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求活命二奴訐主生變故群臣諫君 第四百五十一章求活命二奴訐主生變故群臣諫君 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曹鼎激靈靈一個冷顫,悠悠醒轉(zhuǎn)。 “這他娘是哪兒???”曹鼎甩了甩頭,迷迷糊糊道。 “放心,還沒到鬼門關,不過也不遠了。”澆水的那人不屑冷哼,趿著一雙露了腳趾的灑鞋,踢踢踏踏晃了出去,‘咣當’一聲,掩起了房門。 曹鼎掙掙身子,齜牙咧嘴勉強坐起,他最后的記憶是被幾個乞丐圍起來好一通胖揍,報出侯府字號都不濟事,那群叫花子直將自己渾身上下值錢物件搜羅一空,又往他頭上來了一記狠的,讓他徹底昏了過去,醒來時已身在此間。 捂著猶自疼痛的后腦,曹鼎睜眼打量周圍,眼前所處房屋沒有家具,只鋪了幾堆干草,四下里光線昏暗,門墻雖然結(jié)實,但依稀可見粉彩斑駁脫落,俱呈破敗之象,房頂上還有幾處破洞,看來像是一棟荒宅,聯(lián)想自己所遇惡乞,曹鼎心頭一驚,莫不是遇見綁票的了! 在侯府當差,曹鼎也算耳目靈通,聽聞京郊常有惡乞閹丐攔路行兇,年前錦衣衛(wèi)和兵馬司還聯(lián)合整治了一番,怎地愈整治這幫人愈猖狂,尋rou票都進城里來了,錦衣衛(wèi)直他娘的廢物! 心頭怒火萬丈,身上卻瑟瑟發(fā)抖,初春時節(jié)本就料峭輕寒,再加上這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曹鼎不禁牙齒打戰(zhàn),哆哆嗦嗦向看來最厚實的一堆干草上擠靠取暖。 “哎呦!” 草堆下一聲痛呼,嚇得曹鼎差點沒蹦起來,“誰?!” 那垛干草動了動,隨即翻開一邊,下面蠕動著爬出一個人來,那人一見曹鼎,立即驚喜道:“是您吶曹爺,您救我來了?” 聲音聽來耳熟,曹鼎緩了緩神,瞇眼細看,“劉東山?” 曹鼎與劉東山一個在壽寧侯府,一個在建昌侯府,二張兄弟倆走得近,他二人也并不陌生。 “是我呀,曹爺,可把你們給盼來了,咱侯府的人呢?”劉東山抹著眼淚左顧右盼,沒見到旁人,納悶問道。 “哪個孫子想到這兒來!”曹鼎沒好氣道,將自己遭遇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劉東山一聽苦了臉,“合著您也是被叫花子劫來的,咱哥倆同病相憐啊!” “娘的,這幫叫花子還挺有眼力見,專挑咱侯府的人綁!”曹鼎罵罵咧咧一屁股坐在干草上,“你是怎么被抓來的?” “我?哦,兄弟今晨去廟里上香,出門有幾個花子上來討錢,一不留神便遭了暗算,”劉東山支吾道。 “你是侯爺身前得力幫閑,不帶著那幾個猢猻畜牲陪著內(nèi)眷玩笑取樂,怎么還有心思燒香拜佛了?”曹鼎納悶,這劉東山也是張延齡身前紅人,平日甚為討巧,頗得侯爺和夫人們歡心,那日搞出的渾事都賴著張延齡寵妾求情,沒有真?zhèn)€責罰,與其有工夫求神拜佛,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到貴人身上。 “這……不是前番糊涂惱了侯爺,想著捐些香火轉(zhuǎn)轉(zhuǎn)運道么?!眲|山言辭閃爍,躲躲閃閃。 “沒錯,是得轉(zhuǎn)運,”曹鼎不疑有他,附和地點了點頭,“這兩年真是走背字,先是老子失心瘋地告兒子,如今更倒霉到做了rou票,這次大難不死,一定要到廟里多燒幾炷香去去晦氣?!?/br> “不對呀,曹爺,要說是綁票的,怎沒問咱家中情況,也不教寫信報訊,還專綁侯府的人,一綁一個準兒,這里面有事?。 眲|山咂摸出點別的問道。 “你是說……”曹鼎若有所思地翻著眼睛,琢磨半天,又問了一句:“到底什么事?” 劉東山好懸沒被閃了一跟頭,暗罵一聲棒槌,低聲道:“二位侯爺平時可沒少得罪人,占人田土的事就不提了,單就您老手下行錢被逼破家自盡的就不知多少,這群花子若是來尋仇的……” 一股子涼氣從后脊竄起,曹鼎心底生寒,顫聲道:“可……可我也是照……照侯爺吩咐?。 ?/br> “侯爺出門前呼后擁的,那班窮鬼惹不起侯爺,沒地兒撒氣,可不就找到咱們這些下人頭上!”劉東山理所當然道。 “我他娘冤??!”曹鼎哭天抹淚,“這做下人的,不盡心辦差,侯爺能饒得了我嘛!怎么窮鬼們把這賬都算到我頭上咯!” “我他娘還冤呢,一不管田,二不放貸,一個逗樂解悶的閑差,混口飯吃罷了,怎地還要替人擔罪!”劉東山揩著眼角大吐悲聲。 “兄弟,往日哥哥有對不住的地方,你多擔待,哥哥不是成心的!”曹鼎難得和人掏心窩子,死到臨頭索性把話說開,“主家給的便那么多,我不多爭,好處就歸別人搶了,不是沖著你!” “大哥,別說這許多,兄弟平日也沒少給您上眼藥,府里那許多人,就您一個人得寵,誰找機會不給您下絆子啊,這事……欸,干得那叫人事么!”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東山悔不當初,猛抽自己耳光。 曹鼎慌忙抓住劉東山的手,“兄弟,什么都別說了,往日恩怨一筆勾銷,這回但凡不死,你我就是一奶同胞,砸斷骨頭連著筋的血rou兄弟!” “大哥,有你這句話,兄弟這番死也值了,您放心,上刀山下油鍋,兄弟我陪著您,絕不教您黃泉路上孤單!”劉東山拍得胸脯當當作響。 “好兄弟!”“大哥!”二人相擁痛哭。 “嚎喪呢!”房門驟然被大力推開 ,十余個手持棒棍的健壯乞丐沖了進來。 二人驚惶分開,看著兇神惡煞的一眾乞兒,心中所想更篤定幾分。 “怎么,要上路了?”曹鼎一挺胸膛,硬氣道:“放貸行錢的是我,將我兄弟放了?!?/br> “我大哥去哪兒我去哪兒,別想撇下劉爺一個。”劉東山也不含糊。 “真他娘活見鬼了,還有人搶著去死的?!敝虚g一個領頭乞丐拄棍謾笑,“放心,上面交待,你們暫時死不了,起碼不會全都死。” 乞兒的話讓曹劉二人驟然又有了存活希望,劉東山驚喜問道:“當真?”,背著人命債的曹鼎卻更加心慌。 乞丐一翻白眼,懶得和他廢話,“你倆誰是劉東山?” “他是劉東山?!毙闹徐话驳牟芏π牡卓裣玻攵紱]想把手向?qū)γ嬉恢浮?/br> “大哥,你這是……”劉東山?jīng)]想曹鼎賣他這樣利索。 “你是叫劉東山?。 辈芏M臉無辜。 “拉出去?!鳖I頭乞兒一句話,立即有兩個健壯乞丐夾起劉東山向外拖去。 “大爺,諸位好漢,這里許是有誤會……”劉東山連蹬帶踢,拼命掙扎。 乞丐頭不理劉東山,看向一臉諂笑的曹鼎,“你是曹鼎?” “???我……我不……”曹鼎正想扯個謊應付過去,只聽劉東山扯嗓子喊道:“沒錯,他就是曹鼎,專放印子錢的?!?/br> “拉出去?!逼蜇さ挂哺纱?。 “誒,幾位大爺,您幾位可是要銀子,我有銀子,我有……誒呦喂,您輕點嘿!” 曹鼎被拉拉扯扯地拽了出去,劉東山卻不掙扎了,沖曹鼎齜牙樂道:“曹鼎,哥哥誒,咱兄弟真要一起上路咯!” “滾你娘的,你才叫曹鼎呢,你們?nèi)叶冀胁芏Γ 北粖A著胳膊的曹鼎竟然能踹出幾記飛腳。 “你個見利忘義,賣友求榮的雜碎,還敢踢我,我咬死你!”挨了一腳的劉東山發(fā)了性,拼命沖上去對著曹鼎撕咬。 “讓他們消停些,貴人還等著問話呢?!逼蜇ゎ^看著二人生厭。 立即有兩個乞丐聽命,在每人小腹上都狠狠搗了一拳,曹鼎和劉東山立即痛得身子蜷成一團,再沒力氣掙扎撕扯,如死狗般被拖了出去。 乞丐們拖著兩人來至一空敞處,這幫花子毫不留手,將他們重重往地上一丟,曹劉二人登時又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不過這一摔二人腦子倒是清醒許多,不敢再互相謾罵喧嘩,只是偷眼打量四周。 兩邊聳立著幾個殘缺不全的泥胎神像,前方還擺著神龕供桌,看來所在是一處荒廢廟宇,周遭至少有幾十個衣衫破爛、渾身臟污的叫花乞兒,他娘的,這群飯都吃不飽的叫花子怎都生得恁地結(jié)實,若是要跑怕會被他們亂棍打死! 二人正瞎琢磨,那名丐頭已走向神龕,躬身一禮道:“二爺,人帶來了?!?/br> “嗯,你們下去吧?!鄙颀惡髠鱽硪粋€清朗男聲,曹鼎一愣,這聲音有些耳熟。 丐頭領命,帶著一干乞兒退了出去,一個裹著黑色斗篷的人影由神龕后轉(zhuǎn)出。 二人伏在地上,低頭不敢吭聲,直到一雙粉底皂靴出現(xiàn)在眼前。 “官靴!”曹鼎心頭一驚,仰頭只見一個清秀的年輕人正一臉壞笑地俯視自己。 “丁……丁……”曹鼎舌頭打結(jié),怎也未想到綁他來此的幕后黑手竟是堂堂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 “才多久未見,曹爺便記不住丁某了?!倍埤b著一口白牙,笑容森然。 “小人給丁大人磕頭,謝大人救命之恩。”即便已知道丁壽牽扯其中,曹鼎此時也只有裝糊涂,寄望丁壽收拾自己一頓已然出氣,留他一條活命。 “曹爺說的,是今日的事呢,還是前番令尊刑部暴斃的事?” 丁壽笑容依舊,曹鼎卻面如土色,“自然是兩個恩都要謝,大人救了小人賤命兩次,小人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br> “報答不完?”丁壽嘴角輕扯,冷笑道:“所以曹爺您便在宴席上給我搞了一個‘侯’欺‘狗官’的戲碼……” “丁大人,那日百戲不干小人的事,是他!全是他搞的鬼!”曹鼎立時反應過來今日事乃是丁壽報復,也顧不得方才的手足情深了。 “干老子鳥事!”一直縮頭縮腦當烏龜?shù)膭|山一聽炸了毛,將老底兒都亮了出來,“我只是奉命從事,那頓不安好心的宴席可是你攛掇的!” “胡說,你誣賴好人!”曹鼎氣急敗壞。 “好人?你若是好人,爺們都是圣人了,不是你放出的壞賬太多,非要說甚是被丁府搶了生意,整日在二位侯爺面前編排丁大人的小話,才有了那檔子事么,當我不曉得么!”劉東山急赤白臉地叫道。 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曹鼎額頭見汗,兀自嘴硬,“你空口無憑,胡說八道,沒影兒的事!” “這事若不是你個王八蛋做的,老子便是豬生狗養(yǎng)喝猴子奶長大的!”劉東山是真豁出去了,口不擇言。 “好了,你們倆那點爛事本官懶得聽,”丁壽緊緊斗篷,若無其事道:“反正都是死,爭個什么?!?/br> “大人!”“老爺!”二人悚然大驚,一人抱住丁壽一條大腿,嚎啕大哭。 “大人開恩,曹家一脈單傳,可不能絕后 啊,您給小的留條活路吧!” “老爺饒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沒滿月的孩子,中間還有個二十歲的小媳婦,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沒了小的她們娘仨可怎么活喲!” “都他娘給爺住嘴!”丁壽輕振衣袖,二人瞬間倒跌而出。 “曹鼎,你浙江老家族人還不少吧,擔心曹家絕嗣是否杞人憂天了?” 曹鼎無聲地張張嘴,沒敢說話。 “劉東山是吧,你爹劉孜今年才多大?你娘沈氏竟然有八十歲!你不怕你那娘舅沈云來追著你打?。俊?/br> 劉東山笑容尷尬,訕訕道:“丁老爺您都曉得了?” “本官知道的多了,”丁壽冷笑,“不就是想讓爺放你們回侯府么,直說就是,何必編這些沒影兒的虛話?!?/br> “大人您肯放我們走?”曹鼎驚喜道。 “大人您放心,今天的事小人全爛在肚子里,斷不會透露一句。”劉東山對天明誓。 曹鼎醒悟,急聲道:“小人也是。” 對著賭咒發(fā)誓的曹劉二人,丁壽權當沒見,人心隔肚皮,鬼知道這倆人心里怎么想的,不過他也并不在乎,轉(zhuǎn)身在神龕前一張干凈椅子上坐定,“不過本官有幾句話要勞煩你們帶給二位侯爺,你們可要記好了。” “大人請吩咐。”二人跪伏聽命。 丁壽不理二人迫切眼神,低頭看著自己修剪整齊保養(yǎng)得宜的指甲,仿佛要看出花來,曹劉二人眼看要望眼欲穿,他才仿佛隨口道:“曹鼎,你往外放債,定的利息比對侯爺說的還高出二分,銀子你賺了,罵名卻讓二位侯爺去背,果真是侯府的好奴才,二位侯爺知道了該如何賞你?” 丁壽說一句,曹鼎臉色便白一分,待丁壽說完,他已是面無人色,冷汗如漿。 難怪這小子手面闊綽,上下打點,啐!中飽私囊的家賊!劉東山暗罵一聲,卻聽丁壽又道:“劉東山,你今兒早是從哪兒出來的?” 劉東山心底一突,強作笑臉道:“回大人,小人是去廟里上香……” “上香?你把自個兒那香頭子插到人家大腿中間攪和去了吧!”丁壽拄膝俯身,帶著幾分yin笑道:“侯爺?shù)男℃猛婷??建昌侯爺可曉得他與你做了襟兄弟,你二人可曾切磋過床上技巧?” “大人饒命?。?!”劉東山磕頭如搗蒜,這家伙怎地什么都知道,若是只言片語傳到張延齡耳朵里,自己怕是想死個痛快都難。 “想活命?”丁壽挑眉。 二人連連點頭。 “好辦?!倍鄞蛄藗€響指,“本官心善,最看不得別人受難,可你們是不是也該對爺有點表示。” “大人您吩咐,但凡小的們有的,一定雙手奉上?!?/br> “不要你們東西,只是打聽點侯府的消息,你們都是侯府內(nèi)的體面人,想必對二位侯爺?shù)囊恍┧绞虑宄煤馨?,說出幾件新鮮的,給爺解解悶?!?/br> 丁壽笑語晏晏,循循善誘,曹劉二人卻面面相覷,閉嘴不言。 錦衣衛(wèi)不好惹,那二位侯爺便是惹得起的,那可是萬歲爺?shù)挠H舅舅!自己在這里賣了侯爺,回頭丁壽拿著供狀去搞風搞雨,二張不見得會把丁壽怎樣,扒他們的皮確是輕而易舉,早晚還不是個死! 曹劉二人打定主意做了鋸嘴葫蘆,一言不發(fā),丁壽意料之中,輕笑道:“你二人可是擔心事情泄露出去,遭人報復?” 曹鼎與劉東山四目相投,一同點頭。 “老實說,本官也怕?!倍圩绷松碜?,悠悠然道:“所以,本官此番并沒動用官面上的人物,確保今日之事不會泄露出去?!?/br> 看著二人糾結(jié)神色,丁壽冷聲大喝:“老七!” 隨著丁壽高喝,那名退出大殿的乞丐頭應聲而入,“二爺,您什么吩咐?” 丁壽起身燃了一炷香,沖著破舊神龕拜了一拜,將香頭插上,回首道:“這二位都是忠仆義士,不肯出賣主家,吩咐你的事如何了?” “回二爺,廟后面坑都挖好了,只等著埋人了?!?/br> “丁大人??!”二人聞聽嚇得心膽俱裂。 “別著急,那坑本官只留了一個人的位置,實話說,二位侯爺休戚與共,你兩人留下一個便夠了,至于留誰么……”丁壽瞧瞧二人緊張扭曲的面孔,指了指閃著紅光的香頭,“就看一炷香內(nèi)二位誰說的更教本官感興趣了?!?/br> 不等二人開口,丁壽繼續(xù)道:“懂事的那個平平安安回到侯府,今日事權當沒發(fā)生過,那個不曉事理的……誒,畏罪潛逃,就此無蹤,想來二位侯爺定會幫著他妥善照料家中一切?!?/br> 看著二人額頭鬢角不斷滲出的涔涔冷汗,丁壽從容一笑,“自然,二位爺盡可一言不發(fā),待這香頭燒盡,讓那幫花子辛苦多挖一個坑就是了?!?/br> 二人臉色驟變,彼此互視一眼,都看穿了對方心頭所想,劉東山突然搶聲道:“稟大人,小的知道建昌侯爺違制擅買沒官莊田宅第……” 龜孫子,你倒嘴快,曹鼎悔恨之余,立即接口道:“壽寧侯爺設賭放貸,欺行霸市……” “好了,”丁壽煩躁地揮了揮手,“本官大費周章地將你二人弄來,不是聽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若是成心蒙混……老七,動手?!?/br> “別,別,小的還知道 別的,容小人想想?!辈芏@慌失措,搜腸刮肚,卻一時想不起更猛的料。 “小人知道建昌侯爺府上有一個喚作翠花兒的婢女……”劉東山眼光一亮,膝行兩步,湊近丁壽言道。 ШШШ.5-6-b-d.cОм ЩЩЩ.5-6-b-d.℃⊙м ЩЩЩ.5-6-b-d.ㄈòМ “婢女?又和你有一腿?”丁壽翹著腿問道。 “這個沒有,”劉東山一晃腦袋,“她已經(jīng)死了?!?/br> “死了你說個甚!消遣爺們?” “小人不敢,這丫頭是被侯爺用棍子活活打死的!” 張延齡可不是陳良翰,有那位太后jiejie在,別說殺婢女,就是殺宮女都未必能治得了他的罪,丁壽心頭煩悶,張嘴便想呵斥。 劉東山一見丁壽蹙眉,立即連聲道:“不止婢女,還有一個和尚,那翠花兒曾暗地里偷了侯府金銀與那和尚,被侯爺曉得后將她與那和尚兩人生生杖斃,焚尸滅跡?!?/br> 哦,有點意思了,張?zhí)罂墒桥c先帝爺一同崇佛信道,不知曉得自家弟弟這樁好事后會如何處置。 見丁壽眉頭舒展,劉東山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加快語速又道:“還有,建昌侯爺府上的行錢原本是由指揮司聰掌管……” “那司聰已然得急病死了,怎還說來擾大人耳根清靜!”總算涉及到自身行當,曹鼎立即從劉東山話中挑錯。 劉東山不理曹鼎,繼續(xù)道:“死了是沒錯,可不是暴斃,那家伙因為賬目不清,惱了侯爺,死于私刑,侯爺為湮滅證據(jù),讓司聰家的小崽子司升把他爹尸體一燒,報個急病而死。” 丁壽終于將翹著的那條腿放了下去,杖殺朝廷命官,子毀父尸滅跡,罔顧人倫國法,這張延齡不知‘死’字怎寫么。 “消息確實?”丁壽遲疑道。 “侯爺?shù)膶欐嬖V小人的,千真萬確,大人您一查便知。”劉東山斬釘截鐵道。 “好,爺會好好賞你?!倍勖銊畹嘏呐膭|山肩頭,又冷冷掃了曹鼎一眼,帶著幾分嫌棄厭惡:“老七,送曹爺上路?!?/br> “大人饒命??!”曹鼎撲前跪倒,苦苦哀求。 “人先要自救,說說你對本官有何用處?” “我……”曹鼎暗恨,早知今日,我他娘怎么不先睡幾個侯爺?shù)募ф滋紫⒛亍?/br> “拉走拉走?!倍垡荒_將拽著自己袍子的曹鼎踹出去,不耐地連連催促。 丁七也不含糊,上前拎著曹鼎就往外拖,曹鼎雖極力掙扎,怎是練了幾年功夫的丁七對手。 來真的??!生死攸關,曹鼎也橫下心了,大喊道:“壽寧侯爺賄賂內(nèi)侍,交通宮闈!” “拉回來?!倍劢K于來了興趣,他一身榮寵來自兩宮,可不想糊里糊涂著了道,對著被重新帶回的曹鼎問道:“哪個宮?乾清宮還是仁壽宮?” 曹鼎搖頭,“都不是,是坤寧宮!” 聽了曹鼎一番敘說,丁壽不禁頭疼,外朝的事還沒梳理明白,自己何處又得罪了那位小皇后,還攛掇著婆家人和二爺作對,難道是幫小皇帝尋相好的事被她知曉了? 見曹鼎的爆料引起了丁壽重視,劉東山著了慌,他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這花子窩,“大人,我們侯爺對萬歲爺疏遠之舉頗為怨恚,常出大不敬之言……” 曹鼎好不容易撿回半條命,豈容劉東山再給送走,反正侯爺罪過也不小了,也不在乎多加幾條,想開了的曹爺立即道:“我們侯爺除了訕上,還賄結(jié)邊將,結(jié)黨營私……” “我們侯爺除了結(jié)黨營私,還勾結(jié)韃子,陰謀不軌……” “我們侯爺除了圖謀不軌,還……” “好啦!別他娘說啦!”丁壽振袖而起,越說越不像話,還想怎么樣?。【退銉蓚€空桶子侯爺失心瘋了造自己外甥反,誰會跟著他們干啊! “老七,讓他們倆把自己說的都寫下來,簽字畫押?!?/br> ************ 北鎮(zhèn)撫司。 “周璽被打死了?!”回衙門的丁壽還未及喝上一杯熱茶,便得了手下稟告這么一個驚人消息。 才覺得抓了二侯小辮子的丁壽,瞬間覺得腦袋脹大了一圈,不禁開口罵道:“楊玉,你他娘怎么辦的差事?!” 楊玉苦著臉道:“卑職想鞫問他是否有人指使,順便教訓一番,誰想他那么婁啊,幾棍子都挨不住……” “四品京官就這么死了,那些等著看本官笑話的人絕不會閑著,這回算玩大了!”丁壽雙手扶額,跌坐在椅上。 “衛(wèi)帥放心,屬下已封鎖內(nèi)外,消息絕傳不到外邊?!卞X寧道。 “大庭廣眾之下抓了周璽,消息能瞞得住么,倘若陛下下旨放人,該怎么辦?”丁壽揉著太陽xue,苦苦思索,周天章人緣不好,讓他吃幾天牢獄之苦肯定沒人在意,可人若死了就是兩回事了,自個兒拿人是無旨行事,會不會有人在此上做文章?敲山震虎不成,反是捅了老虎窩,這不倒霉催的么! “禍是屬下惹的,衛(wèi)帥全是為卑職出頭,卑職甘愿領罪,想來……看在衛(wèi)圣恭禧夫人面上,皇上不會嚴加治罪。”楊玉亦知事態(tài)嚴重,話說的有些沒底。 “當今陛下可沒吃過楊家奶水,別 存僥幸心思?!倍蹧]好氣白了手下一眼,搖手示意他走近,“你馬上去辦幾件事……” ************ 奉天門,早朝。 “周璽為順天府丞,系正四品官,緹騎擅擎詔獄,恣意妄為,紊亂朝政莫過于此,恭請陛下治其不臣之罪。”御史郭東山清音朗朗,振振有詞。 “曉得了,退下吧。”喝退了忿忿不平的郭東山,朱厚照斜著眼睛看向一旁劉瑾,他對丁壽雖有不滿,但也只近乎于耍脾氣、使臉色,真要降罪可有些拉不下臉,畢竟人家西北大功未有寸賞,小皇帝心中過意不去,不由期望劉瑾此時出言駁斥,哪知御座旁的劉瑾此時眼觀鼻,鼻觀心,垂目低眉,對皇帝的殷殷眼神避而不見。 朱厚照坐在那里干著急,重重咳了一聲,沒提醒到身邊劉瑾,反引來了內(nèi)閣幾位大佬的注意。 “緹騎跋扈已非一日,錦衣帥負恃圣恩,橫行無忌,矯旨索系大臣,目無君上,請陛下降罪罷黜。”王鏊聲若洪鐘,振聾發(fā)聵。 老師的面子不可不給,朱厚照溫言道:“先生說的是,只是那丁壽入仕以來以身犯險,屢建奇功,縱有過失,亦過不掩功,輕言罷黜,恐傷臣子拳拳之心。” 分明是圣寵猶在啊,兵科給事中張龍捏緊袖中琢磨一晚上寫就的題本,又向后方縮了縮。 王鏊龐眉一揚,“丁南山與國有功不假,然陛下賜官大金吾,權掌錦衣,榮寵至極,此子不知竭盡報效,反恃寵而驕,行止不檢,凌辱同僚,固有一二微勞,荒唐更甚,若不早為罷黜,失卻的便是天下士紳之心;若不早逐朝堂,一旦禍起,勢必難消?!?/br> “閣老所言正是,昔日英廟以逯杲強鷙,委以重任,卻因其生事,激變曹吉祥叔侄,可為明鑒,今錦衣帥肆意恣行,人所共知,長此以往,禍起滔天?!庇肥Y瑤出班奏道。 好好地怎將天順朝舊事扯出,李東陽對自己門生唐突之舉暗暗搖頭,將逯杲與丁壽作比,那誰又是曹吉祥與曹欽,蔣生實在有欠思忖。 李東陽輕捻須髯,偷覷御座旁劉瑾神色,只見劉太監(jiān)面色如常,朱厚照卻已有怒意泛出,李閣老暗道不好,急忙道:“陛下,臣有一言?!?/br> 右班武臣之首的英國公張懋心頭暗笑,今日果然熱鬧,幾位閣老俱是由門生弟子打頭陣,自家隨后補刀,看來南山小兒這關不好過呀。 “李先生還有何事?”朱厚照果然語氣不善。 “臣等之言多據(jù)旁人轉(zhuǎn)述,難免有偏頗之處,老臣請宣丁壽上殿自辯?!?/br> 李東陽的話出乎小皇帝意料,卻仿佛提醒了他。 “對,叫他來,連御前當值都開始推脫了,真該抽了他這條懶筋?!敝旌裾諞]好氣道。 不多時,一身朝服的丁壽步入奉天門,依制行禮,朱厚照也懶得與他廢話,直接將彈劾奏本送與他看。 “丁壽,你可有言自陳?”見丁壽草草看過奏本,急性子的朱厚照立時問道。 “臣無話可說,周璽確是緹騎鎖拿,臣親自出面。”二爺光棍得很。 “陛下,錦衣衛(wèi)無旨緝拿大臣,恣意妄行,怨讟并作,請陛下明斷其非。”王鏊立即接口。 “閣老此言謬矣,下官并非無旨行事?!?/br> “旨從何來?”王鏊喝問。 “錦衣衛(wèi)與戶部、都察院、司禮監(jiān)會勘皇莊地土,乃陛下明旨,周璽身為順天府府丞,罔顧朝命之重,罪莫大焉,錦衣衛(wèi)為陛下股肱,臣身為錦衣帥臣,豈能坐視,故而將其索系詔獄,杖訊明白以奏圣聽。”丁壽侃侃而言。 “既然事出有因,先生,依朕看此事便罷了吧?!边@家伙真能編,朱厚照看向丁壽的目光滿是欣賞。 “陛下,那周璽還拘于詔獄……”王鏊豈肯輕易作罷。 “哦,周璽不顧輕重,罰俸三月,丁卿,將他放出來吧。”朱厚照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便起身準備退朝…… “臣恕難從命?!?/br> “什么?”丁壽一句話成功讓小皇帝一屁股又坐了回來。 “順天府丞周璽昨夜斃于杖下,臣……無人可放?!倍鄞故鬃嗟?。 朝班中‘嗡’的一聲,好似沸水般滾了起來,四品京官被杖殺詔獄,還是矯旨行事,大明朝可有日子沒這般奇聞了。 周璽死了?死得好!英國公張懋嘴角微揚,他身后一班侯伯勛貴亦暗自竊喜,昔日被彈劾眾人不堪統(tǒng)領京營兵將的恨可還未消呢。 工部尚書李遂唇角才輕輕翹起,便醒覺收斂,眼皮輕抬,掃視周邊無人注意自己,心中冷笑:周天章,你此番橫死,可有天象示警乎! 無上太乙救苦天尊!禮部尚書崔志端默誦尊號,因孝宗皇帝求長生,好道術,自己由一個神樂觀道士得為禮部尚書掌太常寺事,作為弘治朝赫赫有名的黃老尚書,他被言官彈劾攻訐便沒停過,如今彈劾他罷官歸里的人卻先一步魂歸幽冥,呵呵,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 “陛下,丁壽蒙陛下恩寵信重,得賜王命金牌,不思報效圣恩,卻簸弄威權,杖殺大臣,殊無人臣之禮,臣請嚴治其罪,以儆效尤。”王鏊振奮不已,下頜白須都高高揚起。 “前有劉憲,今有周璽,丁南山冒竊名器,殘害無辜,罪大惡極,請陛下乾綱明斷?!惫鶘|山緊隨恩師之后。 “臣御史陳天祥有本奏:錦衣帥代天巡狩西北,摧折衣冠,械系縉紳,其中豈無以私隙而用公器者,請萬歲明察?!?/br> “臣工科給事中許天錫有本奏……” “臣御史蔣瑤有本奏……” 科道言官紛紛出列,焦芳拉著長長馬臉,眼角余光一直乜視面無表情的劉瑾,焦老大人雖不曉劉太監(jiān)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幾十年宦海直覺告訴他事情絕非表面看得這般簡單,此時落井下石,絕非智者所為,至于雪中送炭么…… 焦芳轉(zhuǎn)目瞥向跪地不動聲色的丁壽,“南山小友,計將安出?” 墻倒眾人推,此時出面算法不責眾吧?張龍鼓足了勇氣,出班奏道:“臣兵科給事中張龍有本……” “好了!”朱厚照重重一拍御案,“丁壽,你可知罪?” “臣知曉?!倍廴〕鲇n金牌,雙手奉過頭頂,“臣身負御賜金牌,有便宜之權,只惟王命是從,行事無憚,為朝野所忌,此一罪也……” “臣身臨戰(zhàn)陣,親冒矢石,賴陛下英明,將士用命,雖小有斬獲,卻偵敵不明,使才軍門失陷陣前,此二罪也……” “臣屢破白蓮教匪,剪除羽翼,終不能擒獲賊魁,根除禍患,辦事不力,此三罪也……” 這廝是請罪還是邀功!王鏊怒形于色,“陛下,丁壽巧言令色,文過飾非,迷惑圣聰,毫無請罪之態(tài),請陛下嚴懲其罪?!?/br> “閣老說的是,有此三罪,臣無顏忝列朝班,請陛下收回金牌,褫奪官職,執(zhí)臣赴詔獄聽候發(fā)落?!?/br> “這……這大可不必吧?”這小子昏了頭了,給自己挖恁大的坑,朱厚照心中暗恨:你撂了挑子,誰人與我去尋劉家jiejie! 丁壽處置自己的狠厲手段,莫說小皇帝迷惑不解,連王鏊也聞聽呆怔,一直無動于衷的劉瑾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陛下說的是,周璽亡命系大金吾無心之過,不必苛責,既然緹帥已然交回金牌,坦承錯失,陛下自當寬恩宥之,”李東陽一片肺腑之談,誠懇道:“自古使功不如使過,大金吾少年俊彥,國之棟梁,且觀后效,未為不可?!?/br> “便依李老先生之言,丁壽閉門思過,且散了吧?!辈荒蜔┥铣男』实墼缫岩粋€頭兩個大,揮揮手退了下去。 出了奉天門,大臣們按照遠近親疏,三三兩兩散布御道之上,對適才早朝之事議論紛紛。 “賓之兄留步,”王鏊快步追上欲回閣辦事的李東陽,略帶不滿道:“賓之兄方才在朝堂上何故網(wǎng)開一面,須知那丁南山執(zhí)掌錦衣,為劉瑾張目,借二人失和之機斷其爪牙有何不好?” “濟之啊,你覺丁帥與劉公公可是真的失和?”李東陽不答反問。 王鏊一怔,“縱不失和,也當心有芥蒂,適才朝上劉瑾黨羽皆作壁上觀,張龍之輩更牽涉其中,照老夫看,八九不離十。” “真也好,假也罷,陛下卻無處置丁壽之心?!崩顤|陽搖頭苦笑。 “便是陛下無逐‘丁’之意,有我等推波助瀾,萬歲騎虎難下,也當免了他執(zhí)掌衛(wèi)事?!?/br> “濟之春宮舊臣,當曉今上脾氣,可是個輕易屈從人言的?” “這……”王鏊一時語塞,小皇帝若真是個軟性子沒脾氣的人,今日朝堂又怎會是這般局面。 “沒了御賜金牌,丁帥日后行事也會多幾分顧忌,濟之當曉知足常樂的道理,凡事過猶不及呀!”李東陽耐人尋味地一笑,揚長而去。 王鏊正慢慢咀嚼李東陽話中意味,卻聽身后響起一陣陰惻惻的沙啞笑聲。 王鏊霍然回身,司禮監(jiān)掌印劉瑾施施然走近,“王閣老殿上慷慨陳詞,咱家受益良多,未知有暇,可否過府一敘?” “公公雅興本當奉陪,怎奈老夫食朝廷俸祿,案牘勞形一日不敢稍懈,恐無此閑情逸致?!蓖貊瞬槐安豢?,氣度儼然。 劉瑾‘哦’了一聲,“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閣老海內(nèi)名士,何以自苦如斯?” “為國盡忠,何言自苦!” “呵呵……”劉瑾哂然。 “哈哈……”王鏊朗然長笑,笑聲倏地一收,肅然道:“告辭?!?/br> 劉瑾望著王鏊背影,陰沉自語道:“剛易折,曲求全,王守溪,你白活了一把年紀……” 收回目光,劉瑾又遠眺向金水橋南的幾個人影,目光頓時柔和起來,“以退為進,哥兒,退起來容易,你又如何邁出這一步呢……” ************ “緹帥,李西涯插嘴太快,下官腹稿還未及說出?!毙滩繂T外郎張禴追著丁壽陪笑解釋。 “老……老朽亦是。”韓鼎喘著粗氣道,他這這副身子骨風吹都打晃兒,更別說快步追人了。 “老大人,保重身體,近日你的通政司還有的忙呢?!迸逻@老頭一口氣喘不上來厥過去,丁壽只得放慢了腳步。 “謝……謝緹帥體……體諒。”韓鼎喘得好似破風箱。 “汝誠兄,你的奏本也別閑著,遞到左順門去?!倍壅Z氣半是吩咐半是請托,張禴點頭應是。 “衛(wèi)帥,我們呢?”楊玉眼中精光閃爍,“可要探查這些大頭巾的根腳錯漏?” “不錯,只要您老一句話,卑職將那些不開眼的窮酸翻個底兒掉, 祖宗三代有什么不光彩的事兒都給他翻出來?!卞X寧摩拳擦掌道。 “大度些,爺是沒肚量的人么!”丁壽輕笑,“你們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近幾日別給那些人抓住新把柄就是?!?/br> “那您老下步打算呢?”錢寧憂心問道,錦衣衛(wèi)還沒風光幾日,可別又打回原形了。 “我?萬歲爺不是教我閉門思過么,公事我是不管了,明兒一早出門打獵去?!倍蹧]心沒肺地笑道。 注:京師人劉東山,狡猾多智,善筆札,兼習城旦家言。初以射父論死,得出,素為昌國公張鶴齡、建昌侯張延齡門客,托以心腹,二張平日橫恣,皆其發(fā)蹤,因默籍其稔惡事狀時日,毫發(fā)不爽。世宗入纘,張氏失勢,東山屢挾之得賂不貲,最后挾奪延齡愛妾不得,即上變告二張反狀。 劉東山射父一事在中記載是射母舅沈寅(沈云),他揭發(fā)的二張不法事除了謀逆外大部分是真的,但嘉靖咬準了謀逆,還牽扯出正德朝時曹祖告發(fā)兒子曹鼎和二張的舊案,將當時刑部的尚書、侍郎、郎中、主事等幾十名官員逮赴京師,俱革職為民。 (周)璽竟斃于杖,然璽嘗居言路,頗以地望恣傲,凌侮朝士,人亦不甚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