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7日

    【第五章·心墻】

    從洞云回來之后，莊眉恢復(fù)上班，而向明初就呆在房間里畫畫，只有畫畫的時候他可以放空腦袋，手有節(jié)奏地?cái)[動，讓畫面躍然于紙上。

    他喜歡畫莊眉的眼睛，那雙眼睛美而神秘，每次對視就像望著星空一樣，它又像旋渦，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你吸進(jìn)去了。

    向明初可以輕而易舉的默畫出莊眉的眼睛，不知道是因?yàn)樘熨x，還是因?yàn)槟欠輰蠇屬\心不死的覬覦，他沒有答案，他已經(jīng)畫過很多雙莊眉的眼睛，在一頁頁課本里，亦或在他那特殊的速寫本上，當(dāng)然這些從來都沒有給莊眉看過。

    終于到查成績的日子了，向明初打開高考成績查詢網(wǎng)，忐忑地輸入學(xué)號。

    最終成績出來，看著那個比預(yù)想中還要高一些的分?jǐn)?shù)，他先松了一口氣，接著心里卷起浪潮般的開心和激動。

    他從座位上跳起來，一邊揮拳一邊發(fā)出歡呼，在屋里來回蹦了好幾圈。

    高中班主任在微信群問著同學(xué)們的成績，向明初私發(fā)給她，不一會，班主任跟他說這成績可以上一本，讓他好好報志愿。

    向明初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突然笑得像個傻子。

    晚上莊眉回來之后，向明初告訴她自己的成績，她舉起大拇指，露出兩顆虎牙：「厲害，就知道你行的?！?/br>
    幾天后班主任召開了會議，教他們填志愿的注意事項(xiàng)，這個會議莊眉沒有來，向明初告訴她的時候，她只是擺了擺手說了句你去就行啦你可以搞定的，于是這次會議全班就只有向明初旁邊沒有家長，后面填志愿的整個過程莊眉也沒插手。

    那之后，向明初覺得填志愿跟高考一樣累，要提前查學(xué)校的狀況，以免報了什么野雞大學(xué)，又要對比各種時候的分?jǐn)?shù)線和專業(yè)……最后全部搞定的時候，向明初心累得趴在桌上，像條失去夢想的咸魚。

    向明初原本的計(jì)劃是先在家躺上幾個星期，好好把之前沒休息夠的都補(bǔ)回來，但是他媽一直在催他快點(diǎn)出去找份暑期工，不要在家閑著，所以他去找了個畫室的工作，教小學(xué)生和初中生畫畫。

    其實(shí)也不單是因?yàn)榍f眉的催促，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七月十二，也就是他的生日快到了，他想攢些錢，在那天帶老媽出去吃頓飯。

    畫室工資日結(jié)，一百五十塊一天，他一共工作了十天，加上之前攢的錢，他兜里揣著倆千多塊，開始物色生日那天晚上吃飯的地方，最后在一間西餐廳訂了位置，他甚至還在那買了束花。

    終于到了七月十二日。

    向明初在上班的時候一直在看表，既興奮又緊張，總期待著快點(diǎn)下班。

    他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那么漫長，好不容易熬到五點(diǎn)半，一下班他就沖出畫室，比那些盼著放學(xué)的學(xué)生還快。

    他興奮地騎著小電驢，一熘煙往家里趕，一路上哼著歌，心里樂開了花。

    打開家門，莊眉居然就在玄關(guān)半蹲著穿高跟鞋，她一身連衣裙，長發(fā)梳得整齊，斜挎著她那個白色的小包，雖然沒有化妝，但依舊很漂亮。

    向明初一愣，這裝扮一看就是要出門的呀，他連忙問：「媽，你這是要去哪？」

    「你回來了呀?！?/br>
    莊眉一邊穿著鞋子一邊說，「今晚有個客人在萬和街那邊組織了個聯(lián)誼，推不掉?！甘裁?？！」

    向明初傻眼了，音量失控。

    莊眉被嚇了一大跳：「向明初你干嘛呢？突然大喊大叫的?！?/br>
    他有些著急：「媽，你不能去！」

    「為什么呀？」

    向明初一時間想不到措辭，只能一下子擋在門前：「沒有為什么，媽你沒事參加什么聯(lián)誼呀？」

    莊眉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想呀，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他急得背后冒汗：「不行，今天你得在家！」

    莊眉也生氣了：「向明初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怎么一個倆個的都要去支配別人，我要做什么都不行嗎！」

    「可今天是——」

    「今天什么，你讓開！」

    莊眉想要把門打開，但向明初擋在門前，她沒辦法出去，就只能和兒子大眼瞪小眼。

    向明初很想說今天可是你兒子的生日啊……他兜里還裝著那張預(yù)訂的餐廳票據(jù)，就等著今晚和老媽一起出去吃晚飯，他這幾天無數(shù)次想著那個畫面，就連睡著了都還能夢到。

    可現(xiàn)在他和莊眉對視著，看得出老媽很生氣，那雙讓向明初心心念念的雙眸里都是怒意和不耐煩。

    向明初一下子xiele氣，讓開位置，嘴里嘟囔道：「去吧去吧去吧，玩得開心些！」

    莊眉被莫名其妙吼了一頓也很煩躁，她心煩意亂地說：「不勞費(fèi)心！」

    說完兩步從向明初身邊走出去。

    高跟鞋的聲音噠噠響，一下一下遠(yuǎn)去，這原本是每天向明初在家最期待聽到的訊號，沒想到現(xiàn)在聽起來那么刺耳。

    他坐在沙發(fā)上，掏出那張票據(jù)，嘆了一口氣。

    向明初是個很容易認(rèn)命的人，他以往的人生也想要努力過，但大多數(shù)的努力都沒有什么用，除了美術(shù)，但美術(shù)更多靠的是他的天賦。

    這次他也努力了，想要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和老媽好好吃頓西餐晚飯，順便慶祝下他高考的順利，但只邁出第一步就被扼殺了。

    說來也是，老媽以前就沒給他慶祝過生日，老媽連自己生日都不慶祝，不記得也很正常，而且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支配老媽的自由呢……向明初亂七八糟地想著，他抱著自己的雙腿縮在沙發(fā)里，整個人都蔫了。

    ····

    聯(lián)誼會中，莊眉坐在一旁的角落，喝著悶酒。

    那邊在人群中大大咧咧豪氣喝酒的大媽，就是組局這次聯(lián)誼的東家，外號紅姐，人如其名，紅姐今天從頭到腳穿得一身紅，身上戴著首飾項(xiàng)鏈估計(jì)也得有幾斤重。

    紅姐是莊眉店里最大的客人，砸錢無數(shù)，還經(jīng)常攜帶她的閨蜜團(tuán)來幫襯，跟莊眉自然就相識了，她似乎很喜歡莊眉，經(jīng)常關(guān)心莊眉的感情生活，隔三差五就介紹人給莊眉認(rèn)識，可莊眉絲毫不感興趣，一直婉拒。

    這次聯(lián)誼也是紅姐策劃的，莊眉先前已經(jīng)一直拒絕，這次要是再推掉紅姐真就面子掛不住了，只好答應(yīng)來一次。

    酒過三巡，場面火熱起來，不少人已經(jīng)看對眼了，在游戲過程中你儂我儂蹭來蹭去，彷佛熱戀已久的情侶——盡管他們才認(rèn)識不到倆小時。

    莊眉對這種聯(lián)誼沒有一點(diǎn)興趣，游戲環(huán)節(jié)一開始她就以身體不舒服躲到角落里，幾乎沒有參與，不時有人過來想搭訕，都被她擺手拒絕，到后面男方都意識到這美女沒有聯(lián)誼的意思，也就不再打擾了。

    莊眉現(xiàn)在心里依舊煩亂，因?yàn)橄蛎鞒酢?/br>
    本來因?yàn)楸患t姐硬要求來聯(lián)誼這件事已經(jīng)很不愉快了，出門前還莫名其妙被向明初大呼小叫一通，莊眉非常反感別人對她的支配，所以那時候說話語氣重了一些。

    現(xiàn)在冷靜下來，她覺得在那時如果跟向明初好好說，應(yīng)該不會這么不愉快。

    可她為什么要跟兒子去解釋那么多呢，不就是一次聯(lián)誼嗎？就算她想去參加了又怎么樣呢？兒子對自己的小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但她并不在意，因?yàn)榍啻浩诘哪猩倳矚g什么，或許是同桌，或許是師姐學(xué)妹，甚至只要老師年輕一點(diǎn)他們都會充滿憧憬。

    莊眉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要他再長大點(diǎn)，見到更多的人，這些自然也不成問題。

    她是個很隨性的人，就像江湖上行事不拘小節(jié)的妖女，以前讀天龍八部她最喜歡的角色就是李莫愁，在江湖上我行我素，叱吒風(fēng)云，不過她覺得李莫愁為情所困最后葬身火場的結(jié)局太傻了，就應(yīng)該當(dāng)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可李莫愁要是不為情所困，還會成為那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赤練仙子嗎？莊眉沒有得出答案，同樣沒有答案的是出門前和向明初的爭吵。

    真是麻煩透了，莊眉只覺得心很累。

    想著想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今天是七月十二，也就是向明初的生日，根據(jù)向明初那幾天神神秘秘的表現(xiàn)，肯定是給她準(zhǔn)備了什么，所以今晚她出門的時候，向明初的眼神才那么緊張，迷茫，又很著急。

    作為親生母親的她記得很清楚，向明初其實(shí)出生在七月十三，只因?yàn)槭迨鍕饗鹕蠎艨诘臅r候給填成了七月十二，所以他身份證上的日期要比莊眉記的日子早那么一天。

    前幾年莊眉沒和向明初說他的身世，也沒慶祝過生日，向明初對這些日期的偏差自然不知情，以莊眉對兒子的了解，估計(jì)他正悶悶不樂胡思亂想著什么呢。

    真是無語！莊眉暗罵一句，她現(xiàn)在心累得要命，卻感到有些抱歉。

    她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紅姐被簇?fù)碇嗑疲茨菢幼右呀?jīng)醉得差不多了，莊眉悄悄沿著墻角移動，趁著沒人注意，悄無聲息從聯(lián)誼會跑出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出到街邊莊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既沒帶手機(jī)，身上也沒現(xiàn)金，沒法打車……她出門的時候，還是坐紅姐的車來的，現(xiàn)在該怎么回家呢？總不能回頭讓紅姐開車載自己走吧。

    大不了走回去算了，莊眉這么一想，開始往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高跟的腳隱隱作痛，莊眉索性脫下高跟鞋拎著，然后赤腳地在路邊走。

    偶爾經(jīng)過的路人會好奇地看著這個赤足行走的女人，但她絲毫不在意這些。

    最^新^地^址^發(fā)^布^頁^

    Ｃ*〇*Ｍ

    腳板開始變得不舒服，這樣下去不知道走多久才能回到家，莊眉心想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她想起了當(dāng)初給mama的醫(yī)療費(fèi)用攢錢時，也是這樣一個人走著，那時候她多希望有誰來幫她，可誰也沒有來。

    腳越走越難受，心也越來越煩，終于莊眉忍不住罵了一聲：「向明初！你個——」

    「媽！——」

    話音未落，只見馬路那頭向明初騎著小電驢一熘煙地沖過來，然后一記剎車停在她面前。

    「向明初你怎么來了？」

    「媽你怎么沒穿鞋子？」

    倆人同時開口，大眼瞪小眼。

    ·····

    半小時前。

    向明初癱在沙發(fā)上，聽著歌想心事，郁悶縈繞心頭悶悶不樂，一聲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起身一看

    ，那是莊眉的手機(jī)，看來是忘記帶了，上面號碼備注是蛋糕店。

    向明初腦袋快速運(yùn)轉(zhuǎn)，然后馬上接起了這通電話。

    「喂你好。」

    「你好，這里是心怡蛋糕店，請問這是莊女士的電話嗎？」

    向明初頓了一下：「她在洗澡呢，有什么事你跟我說吧。」

    「哦是這樣的，我們師傅問那個生日快樂的牌子想要什么味的巧克力，有牛奶巧克力和黑巧克力?！?/br>
    向明初努力保持語氣平靜：「是向明初的生日蛋糕嗎？」

    「是?！?/br>
    「牛奶巧克力吧，什么時候做好呢？」

    「預(yù)訂的時間是七月十三號晚上哦，到時候來店里拿就好了。」

    「好的。」

    掛掉電話后，向明初陷入沉默。

    莊眉以前從來沒有給自己慶祝過生日，這次居然訂了蛋糕？可為什么是七月十三呢，他的生日明明是七月十二呀，難道老媽記錯了？如果她記錯了，那今天對她來說確實(shí)只是普通的一天，她今晚去聯(lián)誼也很正常，而且現(xiàn)在想起來，莊眉一開始的語氣也很不情愿。

    況且就算他今天生日，老媽去哪都是她的自由，而他作為兒子，憑什么干涉mama的自由呢？向明初越想越難受，感覺自己之前的舉動真的蠢爆了，那時候自己對mama居然還有一絲怨恨，認(rèn)為她是mama，就應(yīng)該圍繞自己轉(zhuǎn)，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疹櫵扛惺堋?/br>
    可實(shí)際上mama對自己確實(shí)很上心，只是沒說清楚，那自己為什么要那么自作主張地要求mama呢？真是傲慢的沒有理由。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抓起手機(jī)和車鑰匙后奪門而出。

    莊眉的車還在停車場，她也沒帶手機(jī)，那應(yīng)該不是打的，而是坐了誰的車，問題是她們聯(lián)誼的地點(diǎn)，向明初開始仔細(xì)回想莊眉的話。

    記起來了！萬和街！向明初一屁股騎上電瓶車，一熘煙地往目的地開起。

    現(xiàn)在去找可能也找不到，畢竟一條街那么大，也沒具體地址，但向明初只想馬上見到莊眉然后跟她當(dāng)面說聲對不起。

    向明初第二次覺得這臺電驢真的太慢了，第一次是他今晚趕回家的時候。

    他恨不得現(xiàn)在騎得電驢變成哈雷摩托或者赤兔馬，然后速度飆升到一百二十邁。

    也許變成哈利波特的火箭掃帚也不錯，直接飛上天也不用擔(dān)心堵車，向明初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油門擰到底，穿梭在車水馬龍間。

    到達(dá)萬和街后，他沿著路邊踱了幾個來回，仔細(xì)看著路邊的店鋪，企圖從中找到什么跟聯(lián)誼有關(guān)的信息，找了很久也沒收獲。

    他不死心，順著路邊繼續(xù)開。

    突然，街邊那頭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得很慢，是那么孤獨(dú)，向明初渾身一震，就像溺水的魚看見水那樣，拼了命地趕過去。

    ····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莊眉側(cè)坐在向明初車后背，向明初載著她在街邊開著，風(fēng)吹動裙擺，她左手壓著衣服，右手抓著向明初的腰，兩只赤裸的小腳蕩在外邊。

    「媽你的手機(jī)沒帶，蛋糕店的人打電話過來了?！?/br>
    向明初猶豫了一下，「為什么訂的是七月十三呢，我的生日不是今天嗎？」

    「你是七月十三出生的，我記得很清楚。」

    莊眉嘆了口氣，「你叔叔嬸嬸給你上戶口的時候搞錯了，把你的生日弄早了一天?！?/br>
    向明初發(fā)出「原來如此」

    的哦的一聲，又問：「可媽，你以前不是說孩子生日是mama的母難日什么的嗎，為什么這次又訂蛋糕了呢？」

    莊眉沒好氣地說：「那是你外婆一直這么教的?，F(xiàn)在你都十八歲了，一來慶祝你長大成人，二來慶祝你高考成績還算ＯＫ，不行嗎？愛吃不吃，不吃待會我就把那個蛋糕退了?！?/br>
    「別別別。我吃，我吃。」

    倆人陷入了沉默。

    「你是不是想問我今天為什么參加這個聯(lián)誼？」

    莊眉突然開口。

    向明初頓了一下，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是的?！?/br>
    「因?yàn)槭强腿艘蟮睦玻覍@些聯(lián)誼沒興趣。紅姐是我們店的大客戶，已經(jīng)推了她的邀請好幾次了，這次算給她一個面子?！?/br>
    向明初一驚：「啊，那媽你為什么還跑出來了？不怕那什么紅姐生氣嗎？」

    「我看她醉得都快躺那了，怎么還記得這些，而且這聯(lián)誼一點(diǎn)意思也沒有，在那待那么久已經(jīng)給足她面子了，再待下去我可受不了。」

    「她醉了你咋沒事？」

    莊眉翻了個白眼：「你媽的酒量千杯不倒！何況我也沒有喝多少，在那種地方喝多不是傻子嗎？」

    「你是罵紅姐傻子嗎？」

    「她不傻，就是好心過頭了，老想著給人介紹對象，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熱情。」

    莊眉看著街邊掠過的車影，心不在焉地說。

    誤會解釋清楚，倆人無話。

    過了一會，向明初主動開口：「媽，我得向你道歉，那時候我不應(yīng)該那么急，應(yīng)該把事情說清楚的，而且媽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作為小輩，不應(yīng)該干涉和指手畫腳。」

    莊眉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那時候我也該好 好說的，只是紅姐把我催急了，很久沒有這么煩過了。」

    她語氣一轉(zhuǎn)：「話說你今晚準(zhǔn)備了什么？」

    「我訂了一家西餐廳，原本想請媽去那吃頓晚飯的。」

    「那現(xiàn)在你搭著我去哪？」

    「現(xiàn)在？現(xiàn)在回家呀……」

    向明初訥訥地說。

    「回你個頭！」

    莊眉掐了一下向明初的腰，「去你訂的餐廳，讓你今晚對我大呼小叫，待會就把你的工資全吃光！」

    向明初愣了一下，然后語氣歡快地回答道：「好嘞！」

    他心里揣著滿滿的開心，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油門擰到底，向著目的地方向開去。

    莊眉的性格就是說到做到，一頓飯下來，她確實(shí)把向明初兜里的錢花得七七八八，她在聯(lián)誼的時候沒喝多少，在餐廳倒是放開了喝。

    離開餐廳時那股酒勁上來了，莊眉險些站都站不穩(wěn)，向明初不放心讓她坐后面。

    「媽，你都醉成這樣了，要不你坐前面吧？」

    向明初撐著車提議道，他倒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擔(dān)心待會騎著騎著莊眉會掉下去。

    莊眉臉帶紅暈，用懷疑的眼光看了向明初一眼，想了一下，什么也沒說就走到電動車的前面，向明初往后挪了挪騰出位置，然后莊眉坐了上去，向明初把手伸回去搭在車把上，擰油門上路。

    向明初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斷加快，因?yàn)樗F(xiàn)在彷佛復(fù)刻了里面杰克抱著rou絲站在船頭的名場面，感覺自己像把莊眉整個人摟在了懷里，莊眉似乎醉的不輕，柔若無骨地靠在他身上，他的脖子能感受到莊眉那頭長發(fā)的觸感，莊眉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充斥著他的鼻孔。

    最要命的是，小明初早有了反應(yīng)，隔著衣服頂在莊眉的背臀上，直接陷入柔軟的臀rou之中，隨著電動車的前進(jìn)抖動而不斷摩擦，帶來絲絲快感。

    莊眉感受到了背后那股火熱，頂?shù)盟懿皇娣?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右手直接給了向明初一記肘擊打在他的肋骨。

    「嘶～疼疼疼！」

    向明初倒吸一口冷氣。

    「往后坐點(diǎn)！」

    莊眉沒好氣地說。

    向明初知道老媽發(fā)現(xiàn)了，他苦笑著往后挪了下位置，可這臺電動車本來位置就不大，挪了跟沒挪一樣，他的下面依舊火熱地頂著莊眉的臀rou，在若有若無地摩擦中愈發(fā)堅(jiān)硬。

    「媽，抱歉，這是自然反應(yīng)……」

    向明初窘迫

    地解釋著。

    莊眉冷哼一聲，又給了他一個肘擊，疼得向明初一陣哆嗦。

    莊眉沒再說話，向明初從后視鏡悄悄瞄了幾眼，只見莊眉閉上眼，神色疲憊，他頓時有些心疼，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開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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