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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背包(25)

    2023年2月4日

    你的背包(25)你給我聽好

    尹丹陽讓徐航開車,自己在副駕駛假寐。昨天奮戰(zhàn)了一個通宵,她需要一小段緩沖時間。徐航則按照設(shè)置好的導(dǎo)航信息,開到了目標(biāo)地點。

    趙銘的手機定位在城北的一個小區(qū)內(nèi),但是分辨不出具體樓棟。

    被徐航喚醒,尹丹陽瞬間進入工作狀態(tài)。她帶著徐航直接沖到物業(yè)辦公室,亮出證件,順利來到了監(jiān)控室。

    徐航看到她流暢熟練的cao作,心中不由感嘆術(shù)業(yè)有專攻。

    她的思路非常清晰,先調(diào)取了前后門的監(jiān)控,試圖尋找那輛綁走楚蕭的面包車。十五分鐘后,她順利找到了面包車的入場記錄。隨著監(jiān)控畫面的切換,他們看到面包車開進了小區(qū)1到4棟的地下車庫。然后她切換到一到四棟的電梯監(jiān)控,幾輪窮舉后,終于看到了楚蕭被三名歹徒抱電梯的畫面。

    畫面里的楚蕭不省人事,但好在身上的衣服完整。三個歹徒都帶著口罩,看不到他們的臉。

    見到這一幕,物業(yè)經(jīng)理已經(jīng)額頭見汗。徐航的呼吸心跳加快,雙手緊緊握拳,恨不得立刻向那臺電梯沖去。

    尹丹陽依然冷靜的cao作著,定位到了歹徒所在的位置——3棟3單元15樓。

    “3棟是大戶型,3單元15樓只有1505和1506兩戶?!蔽飿I(yè)經(jīng)理拿出登記本,翻閱到對應(yīng)的記錄,道,“1505還沒裝修,1506年初剛裝修完,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租出去了?!?/br>
    “把1505的鑰匙給我吧,另外把這棟的圖紙發(fā)給我,剩下的你先不用管了?!币り栂蛩斐鍪郑?,“今天的事情,麻煩嚴(yán)格保密?!?/br>
    見物業(yè)經(jīng)理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她拿上鑰匙,帶著徐航走向3棟。

    確認(rèn)楚蕭出現(xiàn)在這個小區(qū)時,她便已經(jīng)通知了向南追擊的隊友。但是他們在高速公路上,掉頭回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尹丹陽想要在這段時間內(nèi)打探到更多信息,包括被害人的具體位置,狀態(tài)等。

    小區(qū)是去年年中交的房,目前入住率不太高。他們一路上都只遇到了寥寥數(shù)人。

    “陽所,我想請教個問題?!毙旌介_口問,“我知道‘LSD’是一種毒品,有致幻作用。請問‘喵喵’是什么?新型毒品嗎?”

    “一種卡西酮類毒品,具有強致幻和催情作用?!币り柍谅暤?,“手機開靜音,我們上去。”

    她帶著徐航坐電梯到了16樓,然后在樓道內(nèi)觀察了一會,這才迅速來到1505的門口,打開房門,和徐航一起溜了進去。

    1505室內(nèi)還是毛坯房的樣子,墻面上殘留著許多裝修的小廣告與驗房師留下的便利貼。

    尹丹陽對照著圖紙,在室內(nèi)查探了一遍,心中便打定了主意。

    她來到主臥,打開飄窗側(cè)面的上懸窗。在徐航驚訝的目光中,她竟將身體探出窗外,雙腳踩在了樓下的飄窗頂端用于放置空調(diào)的平臺上。

    這可是15樓!僅僅是看著她的動作,徐航都有些雙腿發(fā)軟。

    她深吸口氣,向后輕輕一躍,便穩(wěn)穩(wěn)地落在1505和1506飄窗中間的一塊凸出的小平臺上。

    站在那里,她勉強可以看到1506主臥內(nèi)的情況。幸運的是,她真的看到了倚靠在床頭的楚蕭。

    楚蕭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智,但雙手雙腳都被塑料繩綁住,面無表情的背在床頭坐著。這個角度下,尹丹陽只能看到主臥的一角,所以沒法知道整個房間的情況。

    但已知的信息已經(jīng)足夠了。她迅速在工作群里更新了信息,并發(fā)消息讓徐航原地待命。

    她蹲在原地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隊友大概還需要一個半小時才能趕到。如果能潛入臥室,到時候從里面打開房門,今天的行動就十拿九穩(wěn)了。

    但是,下來容易,上去難。雖然1506側(cè)面的上懸窗是開著的,但打開的角度不夠,需要再向上撐開些才能鉆進去。雖然她藝高人膽大,但是這樣的動作確實風(fēng)險過大了。

    正當(dāng)尹丹陽猶豫時,她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聲音。徐航竟然違背她的指令,也從飄窗內(nèi)爬了出來。

    她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徐航雖然人高馬大的,但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他能完成這樣的危險動作嗎?

    徐航模仿著她剛剛的路線,但他的動作明顯要笨拙許多。他的體能比尹丹陽要差遠(yuǎn)了,況且,今天早上他還是個躺在醫(yī)院的病人。

    終于到了那個位置,徐航心一橫,向后一躍,堪堪落到了尹丹陽所在的平臺上。雖然他動作狼狽的坐在地上,身上還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終于還是成功了。

    “為什么擅自行動?”

    尹丹陽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她揪住徐航的耳朵,壓低聲音質(zhì)問道。

    “別…陽所,我只是…只是想幫幫你……”徐航低聲求饒道。

    “哼,幫倒忙?!?/br>
    雖然對徐航的擅自行動有些怒意,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把他扔回去。況且,有他來搭把手,接下來的行動便穩(wěn)妥多了。

    15樓外的風(fēng)聲不小,掩護著尹丹陽向徐航說明她的計劃。

    她打算在徐航的幫助下攀到1506飄窗下的平臺,然后將半開的上懸窗頂開,爬進飄窗內(nèi)。這樣就能順利進入臥室。

    “那,如果臥室里有人怎么辦?我們這個角度看不到臥室的另外一邊。”徐航聲音顫抖道。

    “可能性不大。你看,楚蕭現(xiàn)在是清醒狀態(tài)。如果你是歹徒,你會坐在她對面,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嗎?”看到徐航縮成一團,不敢往下看的樣子,尹丹陽噗嗤一笑道,“剛剛不是挺能的嗎?現(xiàn)在怎么慫了?!?/br>
    “我有點恐高。”徐航苦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蕭蕭為什么不呼救呢?”

    “你動動腦子?!币り柊琢怂谎郏?,“在趙銘團伙眼里,他們還沒有被懷疑,楚蕭被他們綁來,沒有目擊者,手機還被他們用來做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所以他們現(xiàn)在一點都不著急,有充足的時間做他們想做的事;但在楚蕭的眼里,她知道那個小女孩看到了,所以她相信自己獲救只是時間問題,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拖延時間,而不是激怒歹徒。雖然正被歹徒囚禁,但她可比你冷靜多了?!?/br>
    “好吧,是我格局小了?!毙旌綗o奈道,“但是陽所,我申請待會的行動讓我先去試試。我的身高和臂長都比你…我覺得我去可能更加適合?!?/br>
    想到身在虎xue的楚蕭依然在頑強的抗?fàn)帲旌奖愀械饺沓錆M了力量。勇氣占領(lǐng)了他的胸腔,高度帶來的恐懼完全被拋在了腦后。

    或許這是腎上腺素的作用?那他一定要利用這段時間做些什么。

    “好吧,這方面你確實有些優(yōu)勢?!币り柲抗庾谱频目粗旌?,道,“但是,你確定嗎?如果你失手,雖然會掉到12層的平臺上,不至于丟了命,但今天的行動可能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影響?!?/br>
    徐航小心翼翼的從平臺邊緣探出頭,向下看了看,笑道:“啊,我還以為會直接摔到一樓糊一地呢。這樣我可放心多了。陽陽警官,相信我吧,我真的可以?!?/br>
    “好,那就你打頭陣,我為你壓陣?!币り柌辉侏q豫,同意了他的計劃。機不可失,沒有更多的考慮時間了。既然自己也沒有把握,不如就讓他試試吧。

    徐航的一只手被尹丹陽雙手握住。他以此為著力點,緩緩伸出腳,踩到了1506飄窗下的平臺上。

    他盡力放緩自己的呼吸,全身穩(wěn)穩(wěn)的發(fā)力。終于讓自己的一只手攀到了飄窗的邊緣。

    尹丹陽不由得松了口氣。她配合著徐航的動作緩緩松開了手。看著徐航雙手攀到了飄窗上,她知道,最危險的部分已經(jīng)完成了。

    徐航看到床上的楚蕭,心中再次涌起一股力量,手腳的動作更加穩(wěn)定了。他緩緩抬起了上懸窗,直到打開的窗縫能讓自己順利鉆入,才停下動作。

    這時,楚蕭看到了窗外的徐航。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從平靜變成了震驚。她用力搖了搖頭,似乎想確認(rèn)自己眼前的場景是不是幻覺。

    徐航將腦袋伸進飄窗,沖著她咧嘴一笑。

    楚蕭的眼眶濕潤了。她緊緊咬住下唇,努力讓自己不發(fā)出聲音。

    從她的目光里,徐航讀到了感動、欣喜和擔(dān)憂。他收拾好心情,開始進行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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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腳一躍,搭配雙手使勁,大半個身子已經(jīng)來到室內(nèi)。雖然右腳不爭氣的打滑了一下,但好在有驚無險。

    當(dāng)徐航撲倒在飄窗上的那一刻,他全身發(fā)軟,心中升起了名為恍如隔世的感覺。楚蕭也長舒口氣,閉上了眼睛。徐航的到來,讓她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于可以稍稍放松。幾個小時的無聲折磨,早已讓她的心十分疲憊。

    但現(xiàn)在可沒時間讓他們慢慢調(diào)整。在尹丹陽的示意下,他將上懸窗開啟到最大。尹丹陽一個助跑便躍了上來,毫不費力的爬進了飄窗。

    徐航正想上前仔細(xì)看看楚蕭,卻被尹丹陽一把拉住。她拽著徐航來到床邊,對他使了個眼色。徐航立刻會意,與她一起抬起床邊。兩人迅速躲到了床下。

    他們剛剛躲好不過五秒,房門便打開了。

    “蕭蕭,我回來了。你一定等急了吧?!?/br>
    聽到趙銘的聲音,徐航全身肌rou繃緊,甚至想要立刻沖出去給他一拳。

    但他的身體被尹丹陽死死按住。這個時候可不能再讓他掉鏈子。尹丹陽在口袋里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相信以楚蕭的智慧,一定能拖延時間,并從他的嘴里套出些什么。

    “我巴不得你回不來才好?!背捘坏?。

    “別說得這么絕情嘛?!壁w銘的語氣讓床下的徐航惡心得夠嗆,“怎么說,我們也有過婚約。那時你悉心照顧我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br>
    “是么?可是你當(dāng)時拋下我的場景,我都快忘了。”

    “抱歉,當(dāng)時是我鬼迷心竅了。”趙銘舔著臉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后悔。蕭蕭,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的?!?/br>
    “這就是你的補償嗎?”楚蕭揚了揚被綁起的雙手,道。

    “我這就給你解開。”趙銘得意的笑道,“你可別沖動啊,蕭蕭,外面還有好幾個人呢。”

    “我知道,三個,我就是被他們綁過

    來的。”楚蕭笑著嘲諷道,“新認(rèn)識的朋友么?夠掉價的?!?/br>
    尹丹陽在心里給楚蕭點了個贊,用口袋里的手機給隊友發(fā)去了信息,并催促他們盡量快些趕到。

    “沒辦法,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壁w銘不以為恥,笑道,“我也是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把你請過來啊,蕭蕭。”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無情,沒想到你還這么無恥?!?/br>
    “這可就誤會我了?!壁w銘上前幾步,幫楚蕭解開了手上的繩子,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我覺得我一點都沒變。就像你,還是那么美。”

    楚蕭輕輕掙開他的掌握,道:“趙總的甜言蜜語還是留給其他人吧,我聽著只會覺得扎耳朵?!?/br>
    “蕭蕭,一定要這樣嗎??”趙銘嘆息道,“在一起那么多年,那些甜蜜的時光你全忘了嗎?”

    “還好,一般情況下我都想不起來?!背捘樕细‖F(xiàn)出自嘲的笑吞,“每次想起來,我都會覺得惡心?!?/br>
    “去年,確實是我對不起你?!壁w銘抓住楚蕭的手腕,道,“但是,也只有這一次。徐航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為什么你就可以原諒他?”

    楚蕭驚訝的看著趙銘,甚至忘記了掙脫他的手。趙銘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道:“是,我全都看到了。我在家里裝了監(jiān)控,看到他強jian了你!我眼睜睜看著他奪走了你的處女!”

    尹丹陽驚訝的看著徐航。徐航則慚愧的低下了頭。

    見楚蕭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趙銘繼續(xù)大聲道:“你已經(jīng)原諒他了,對吧?那你為什么不能原諒我?他對你做了這么過分的事,而我只是和你分手而已!況且,我都沒有嫌棄你……”

    楚蕭猛地掙開他的手,反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閉嘴!”

    趙銘喘著粗氣,雙眼通紅的瞪視著楚蕭。楚蕭的眼神絲毫不避,平靜道:“我承認(rèn),那件事確實對我影響很大。甚至因此一直對他心存芥蒂。但是,你知道么?你和阿虛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他是愛我的,而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你說,我不愛你?”趙銘怒極反笑。

    “是的。從頭到尾,你愛的只有你的面子,你的權(quán)勢。而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楚蕭的話語像是尖刺,深深扎入了趙銘的心中,“既然你裝了監(jiān)控,那你就有機會阻止他。你可以打電話,甚至可以報警抓他,但是你都沒有。為什么?躺在病床上的你,害怕他悔捐。畢竟,那可能是你唯一的生存希望?!?/br>
    趙銘漸漸冷靜下來。他沉默了半晌,才繼續(xù)開口道:“不管怎么說,你愛過我,不是么?不然,當(dāng)時怎么會對我不離不棄?”

    “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污點。”楚蕭露出難堪的表情,道,“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執(zhí)念在作祟。小時候,拯救我的那個人,是阿虛,不是你,對吧?!?/br>
    “你…你怎么知道?”趙銘一臉錯愕道,“是徐航告訴你的?”

    “是婷婷告訴我的。而且我也托朋友查閱了當(dāng)初的檔案?!背捦纯嗟?,“當(dāng)時的我,只知道醒來后第一個看到的是你,便輕信了你的花言巧語。卻沒想到,真正拯救了我的阿虛,正躺在另一間病房里。我甚至,都沒有和他說告別的話!”

    “我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你一輩子?!壁w銘嘆道,“但你就只是因為這個才和我在一起嗎?現(xiàn)在知道是他,那對我的感情就能無縫切換到他身上去?”

    “你不必拿這樣的話來惡心我。”楚蕭閉上眼睛,懊悔道,“和你的那段,從頭到尾都是我的執(zhí)念結(jié)出的惡果。一開始,是錯誤的執(zhí)念導(dǎo)致的開端;后來,當(dāng)我有所動搖的時候,你病倒了,執(zhí)念讓我不能產(chǎn)生離開你的念頭;再之后,我被阿虛…心中的歉意形成了新的執(zhí)念,讓我只想要盡可能彌補你,更加不可能離開……”

    “是,什么都是你說了算?!壁w銘咬牙切齒道,“你一直都是這樣高高在上,所以你殘了的時候,我才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還有其他人,也在嘲笑著你。就連你那遠(yuǎn)方親戚,都騎到了你的頭上?!?/br>
    “也許,我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把我拋棄,我可能就徹底落入你的陷阱,再也沒法脫身了?!背捴匦侣冻隽诵ν蹋?,“也多虧了你,我才能認(rèn)清真正愛我的人是誰,才能認(rèn)清我對他的感情?!?/br>
    “你以為你了解徐航,你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壁w銘哈哈笑道,“那你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獸性大發(fā),強jian你嗎?”

    楚蕭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預(yù)感。這是她一直不愿觸碰的回憶,所以她甚至沒有去思考過,為什么一向以她為重的徐航會這樣做。

    “那瓶酒!被你們喝完的那瓶酒,是老子加了料的!”趙銘露出了歇斯底里的表情,咬牙切齒道,“老子本來想利用它把你上了。沒想到老子身體不爭氣,突然病倒了,最后便宜了徐航那個畜生!”

    “你……!”楚蕭指著趙銘,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她本以為自己對趙銘的無恥已經(jīng)足夠了解,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哈哈哈,你沒想到吧?!壁w銘得意道,“老徐那個傻逼肯定也想不到。你們都以為那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的雞吧。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白白記恨了他這么久?!?/br>
    楚蕭回憶起與徐航相處的點點滴滴,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下。

    阿虛,是我錯怪你了。

    徐航緊緊握住拳頭。他多希望自己可以沖出去,把楚蕭摟在懷里。他知道,現(xiàn)在的楚蕭是多么脆弱,多需要他溫暖的懷抱。

    但是他不能。尹丹陽在旁邊緊緊按住他。他們的接應(yīng)還在趕來的路上。

    好在,趙銘沒有再繼續(xù)咄咄逼人。他轉(zhuǎn)身沖出了房間。剛剛的那些對話,同樣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內(nèi)心,帶出腐臭味道的膿血。

    徐航?jīng)]有輕舉妄動,他不知道趙銘是否會突然回到房間。他只是輕輕地敲了敲床板,向楚蕭宣示著自己的存在。楚蕭回應(yīng)著敲了兩下床板。他知道,那是讓他不要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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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足足持續(xù)了一刻鐘。房門被重新推開。

    “你今天弄出這么大的陣仗,打算怎么收場?”楚蕭主動開口道。她知道,趙銘調(diào)整了一番,應(yīng)該是要進入正題了,于是反客為主的主動開口。

    “我相信,蕭蕭你是不會怪我的?!壁w銘臉上重新露出了自信的笑吞。

    “是梁靜茹給你的勇氣嗎?”楚蕭嘲諷道,“你還有什么目的?要不一起說出來吧?!?/br>
    “蕭蕭,我只是想和你再續(xù)前緣?!壁w銘看著楚蕭驚心動魄的俏臉,道,“我不介意,和你從頭開始。”

    “呵,越來越離譜了?!背挶凰麣庑α耍?,“要不,你再說些更加離譜的?”

    “聽說,咱媽可能要調(diào)回來?”趙銘露出了貪婪地表情,道,“讓她老人家照顧照顧我這小本生意,應(yīng)該不難吧?我還聽說,蕭蕭你又開始參與傅教授那邊的項目了?不如幫我看看,有沒有我能效勞的地方唄?!?/br>
    “你的胃口還真不小。”楚蕭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一臉自信的趙銘。

    “我既然敢動手把你請來,自然有我的憑借?!壁w銘冷笑道,“既然你不念舊情,也別怪我無情?!?/br>
    “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怎么個無情法?!背捓^續(xù)看著趙銘的表演。

    “很簡單。如果你不配合,我們會拍攝一些照片和視頻?!壁w銘一臉yin笑道,“尺度會稍微大些…大到,你無法接受的那種?!?/br>
    徐航忍不住拍了拍身邊的尹丹陽,用唇語問她還要等多久。尹丹陽打開手機看了看隊友的位置,比了個手勢,告訴他,還要二十多分

    鐘。

    “我憑什么配合你拍那些照片呢?”楚蕭反問道。

    “我們四個人,不由得你不配合?!?/br>
    “不過是被強jian而已,就當(dāng)被狗咬了。”楚蕭冷聲道,“我不覺得這是個很大的污點,如果你敢發(fā)到網(wǎng)上,自然有網(wǎng)警對付你?!?/br>
    “我們才不會做那種焚琴煮鶴的事?!壁w銘露出神秘的微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罐,指著里面的粉末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楚蕭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懼。

    “這是,毒品?”

    “它的名字,叫‘喵喵’,很可愛吧?!壁w銘得意道,“吃了它,會讓你意亂情迷、yuhuo焚身,求著附近的每個男人cao你。噢,不,只要是雄性生物都行。雖然你身上會散發(fā)出貓尿的sao味,但我會大發(fā)慈悲的滿足你的欲望。如果我一個人不夠,我的兄弟們會樂意效勞的。包括我養(yǎng)的一條狗。這樣的尺度,能不能讓你滿意?”

    “你…卑鄙!”楚蕭臉色大變,恨聲道,“如果你敢這樣做,我就從這棟樓上跳下去,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br>
    “不,你不會的?!壁w銘看著楚蕭,心中升起盡在掌握的得意感覺,“這么久的相處,我發(fā)現(xiàn)你有個特點。”

    見楚蕭沒有接話,他繼續(xù)自顧自道:“不論遇到什么事情,你總是會說服自己接受、適應(yīng)。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這樣。就像石縫里的小草一樣,總能重新鉆出頭來。這樣的你,真是讓我著迷?!?/br>
    楚蕭心中暗嘆,自己終究還是被這個人渣拿捏住了。幸好,還有他。

    “所以,即使把你扔進糞坑,你也會努力爬出來,對吧?!壁w銘靠近楚蕭的側(cè)臉,聞了聞她鬢間的頭發(fā),露出陶醉的表情道,“或者說,我們不必走到那么難堪的境地,你大方的滿足我的要求,一切都好商量?!?/br>
    “你是什么時候變成這種人渣的?”楚蕭咬著牙,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曾是他未婚夫的男人。

    “還不是被你們逼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他破了處!江婷婷那個賤人平時對我冷言冷語,卻跪舔著當(dāng)他的備胎!他憑什么?”趙銘?yīng)b獰的臉上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吞,“你不知道吧?其實那次出去旅游是專門為你們兩個小賤人準(zhǔn)備的Party!十多個好兄弟在那邊等著一起享用你們呢??上Ю铒@那個廢物,居然搞出了車禍。不然,你和江婷婷早就變成rou便器,被我們cao爛了!”

    徐航在床下聽得目眥欲裂。他只恨自己不能立刻跳出去,一腳踹爛趙銘的卵蛋。

    但他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絲慶幸。如果不是他跟隨身邊的尹丹陽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那趙銘的計劃幾乎已經(jīng)成功了。

    發(fā)泄完心中早已腐爛的情緒,趙銘滿意的看到楚蕭瀕臨崩潰的樣子,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你的手機,我已經(jīng)讓人送到外省去了。即使警察光速立案,等他們找到這里,你早就被我吃干抹凈了。我再給你最后十分鐘時間考慮。如果你再執(zhí)迷不悟,我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只知道,那絕對是你這輩子都不會想要回憶起的場景?!?/br>
    他重新將楚蕭的雙手捆住,緩緩?fù)顺隽朔块g——

    “怎么樣,蕭蕭,考慮清楚了嗎?”

    “關(guān)于這點,你確實看得很準(zhǔn)?!背掽c頭道,“我舍不得死。我舍不得這個世界,舍不得阿虛。所以,我不會尋短見?!?/br>
    “所以,你會答應(yīng)我的條件,對吧?!壁w銘笑道。

    楚蕭反問道:“我現(xiàn)在該做什么?給他們發(fā)信息,還是打電話過去,告訴他們我是自愿跟你走的?”

    “這都不重要,只要你決定了就好。”

    “我還有個問題?!背捚届o的看著趙銘,道,“我捫心自問,也算是對得起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先是把我拋棄,現(xiàn)在又來脅迫我。為什么,你似乎總是想要把我毀掉?”

    “為什么?”趙銘臉上的表情瞬間又些扭曲,笑道,“因為你骨子里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神模樣,站在你身邊都會自慚形穢。我就是想把你踩在腳下,踩進泥里!不信你問問徐航,問問他想不想狠狠的扒光你的衣服,想不想痛痛快快的凌辱你?”

    見楚蕭重新變回了震驚的表情,趙銘得意的坐到床上,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被她轉(zhuǎn)頭躲開。

    “怎么,還敬酒不吃吃罰酒?”趙銘皺眉道。

    “這么心急么?”楚蕭的聲音恢復(fù)了清冷。

    “我倒是不急?!壁w銘冷笑道,“就是我那幾個弟兄,看到你之后一個個神不守舍的。如果你再這樣不識抬舉,我可按不住他們了?!?/br>
    “趙銘,你交的朋友真的越來越掉價了?!背捴貜?fù)著對那幾人的評價,“你還記得李顯嗎?”

    “記得,那可真是個呆瓜。”趙銘繼續(xù)冷笑著。他倒想看看,楚蕭垂死掙扎的樣子。

    “他可不是個正經(jīng)人呢?!背捫Φ溃罢?jīng)人誰寫日記啊?!?/br>
    “你說什么?”趙銘猛地站起身。

    “你的弟兄沒有告訴你,前幾天婷婷回來了一趟嗎?”楚蕭看到他驚慌的樣子,繼續(xù)道,“她可把李顯的日記交給了警察呢。你猜猜里面會寫些什么?”

    “不就是一本日記么?能當(dāng)做證據(jù)嗎?”趙銘嘴硬道。

    “日記確實不能獨立作為證據(jù)?!背掽c頭道,“但他的日記本里,可記錄了他的網(wǎng)盤賬號呢。你猜猜,他的網(wǎng)盤里會有什么?要不,你去聯(lián)系一下你的朋友們?”

    趙銘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忽然,他轉(zhuǎn)過身,笑道:“差點上了你的當(dāng)?!?/br>
    看著楚蕭臉上露出的驚惶,趙銘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管警察知道了什么東西,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所以,對不起了,蕭蕭。”趙銘從口袋里掏出了那袋粉末,道,“待會,我們會溫柔點對你的。用了這個,保證你會爽上天?!?/br>
    他猛地?fù)涞匠挼纳砩?,試圖讓楚蕭吸入他手中的“喵喵”。楚蕭拼命掙扎著,終于和他一起滾下床鋪。

    徐航再也無法忍耐,他猛地掀開床鋪,從地上躍起。

    尹丹陽的動作更快,她飛起一腳,踹在趙銘的腰間,將他踹得滾到了墻角。然后,她飛快的沖出臥室,向大門口飛奔而去。

    聽到門外傳來的喧嘩,徐航知道,陽陽得手了。

    他上前扶起楚蕭的嬌軀,心疼地看著她有些邋遢的小臉,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安撫道:“蕭蕭,沒事了,沒事了……”

    楚蕭睜開眼睛,正準(zhǔn)備好好看看再次救她于水火的他。忽然,她的瞳孔放大,大喊道:“小心?!?/br>
    徐航的腦后忽然遭到重?fù)?,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br>
    趙銘猛地?fù)湓谒砩希^重重的砸在徐航的頭上、身上。他雙目通紅,要把所有情緒都發(fā)泄眼前情敵的身體上。

    楚蕭在旁邊哭喊著,但她手腳都被綁住,趙銘輕輕地一腳,就把她踹開了。

    聽到楚蕭的聲音,徐航恢復(fù)了些神志。他下意識伸出手抱住趙銘,向旁邊滾去。

    經(jīng)過一天的折騰,徐航的體力不支,沒辦法將趙銘壓制在身下,反而被他再次壓制。

    又吃了一番老拳后,徐航心中的兇性被徹底激發(fā)。他的雙手雙腳都被趙銘制住,便大吼一聲,使出吃奶的力氣,昂起頭向趙銘的腦袋砸去。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趙銘也毫不示弱的回以頭槌。

    重重的撞擊后,兩人都是眼前一黑。

    或許,是徐航的傷更重些。但他卻比趙銘更早的恢復(fù)過來。他再次一記頭槌向趙銘砸去。

    趙銘吃痛,被他撞得昂起了頭。

    徐航的第三記頭槌,狠狠砸在了趙銘的鼻子上。

    然后,他順利將趙銘壓在身下,雙拳不要命的向趙銘身上招呼,要把他剛打的那些拳統(tǒng)統(tǒng)還回去。趙銘剛剛說的那些混賬話在他的心中回想,讓他一次次更加用力地?fù)]動拳頭砸下。

    “阿虛,阿虛,別打了!”楚蕭努力爬到徐航身邊,才勉

    強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已經(jīng)暈過去了,再打會出人命的!”

    徐航有些迷茫,他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場面。

    他的臉上、手上都沾滿了血跡,口中也充斥著咸腥味道。

    徐航看著倒在地上的趙銘,一口帶血的老痰便啐到了他的臉上。

    楚蕭看著浴血的徐航,滿眼都是心疼。

    他們都沒有閑暇關(guān)注,門外已漸漸沒有了動靜——

    “阿虛,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br>
    不論是對徐航還是楚蕭,今天的經(jīng)歷都是劫后余生。徐航再次光榮入院,依然住在他原來的病房。

    主治醫(yī)生無奈的在他腦袋上又多包了一層紗布,并建議他等徹底康復(fù)后再出去打架。

    “沒關(guān)系,蕭蕭,從結(jié)果上看,我一點不虧,啊,不對,應(yīng)該說是血賺。”徐航握住她的小手,道。

    “阿虛,你的腦袋…疼么?”

    “不疼?!?/br>
    “騙人,你留了那么多血……”

    “那都是他的血。”徐航咧嘴笑道,“他可不是我的對手?!?/br>
    “是是是,你哪都比他強?!背挵琢怂谎?,道,“陽陽說,你差點把他從被告人變成了被害人。男人這可笑的勝負(fù)欲呵?!?/br>
    “嘿嘿嘿,這是成功者的樂趣之源嘛?!毙旌降靡獾溃皩α?,剛剛趙銘被帶走之前,對你說了什么?那時我腦瓜子嗡嗡的,沒有聽清?!?/br>
    “他說,‘瞎子復(fù)明后,第一個扔掉的就是拐杖’?!背挸烈鞯?,“或許,在他眼里,我曾是那根拐杖。但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雙腿,是我的一部分。”

    沉溺于她的含情的眼波,徐航的心中柔情蕩漾,輕輕將她摟入懷中。

    “阿虛,我也想問你個問題?!?/br>
    “嗯。”

    “我,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總是高高在上,讓你想…嗎?”

    徐航認(rèn)真思考了一會,緩緩道:“蕭蕭,你并不是高高在上。第一,你太優(yōu)秀,站在你的身邊確實會有壓力,這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第二,你不喜歡干預(yù)別人的行動,哪怕是身邊的愛人,不論我做了什么,你的第一反應(yīng)總是接受。”

    輕撫著楚蕭的長發(fā),徐航繼續(xù)道:“但是,我覺得,這恰恰是你吸引我的地方,是你的魅力所在。至于別的…那個的時候,我確實會有一些邪惡、變態(tài)的想法……想要把你…咳咳……”

    后面的話,他確實說不出口。

    “那,以后,那方面的事,我都聽你的……”楚蕭的音量漸漸縮小,到最后,已經(jīng)和蚊音差不多了。

    但她話中的綺意,卻已經(jīng)完整的傳到徐航的大腦里。他的下身不由自主的抬頭,迅速在被子上頂起淺淺的凸痕。

    楚蕭俏臉彤紅,風(fēng)情萬種的瞥了他一眼,右手緩緩伸進了他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