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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不算小氣,當(dāng)一般人半年工資了。這時候白銀一兩能換成色一般的舊銅錢一千五百文,一兩銀子能住他小半個月。 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是去拜會自己的老師呂縝,人家剛從詔獄里出來,怎么也要去問候一下,當(dāng)然按照傳統(tǒng)禮節(jié)要送點補(bǔ)品什么的,而且檔次不能太低。大明朝也不禁送禮,有時候地方官進(jìn)京孝敬老師之類的直接送錢,有些錢是可以收的,所以某些大員確實很清廉但一點都不窮,有權(quán)有品級還窮得叮當(dāng)響那種,多半不是海瑞那種心理障礙者就一定是在作秀……況且后來的海瑞一個人養(yǎng)一大家子也不能算過不下去,他可能主要是節(jié)約了“禮尚往來。 張寧跑到一家藥材店買人參,發(fā)現(xiàn)上等的山西上黨人參的價格竟然每兩賣十兩銀子,比此時的黃金還貴一倍。當(dāng)然有便宜點的,但呂縝官居禮部侍郎,別人會吃蘿卜一樣的人參?好事成雙,兩根人參打包,價格十六兩多……一咬牙買了。 瞬間他從萬元戶變成了赤貧,不過部長胡瀅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呂縝也不會坐視不管,反正會當(dāng)官。據(jù)他所知,新官上任可以在吏部領(lǐng)五十兩安家費,不算工資。朱家比較摳門,和以往的王朝比起來官吏待遇低不像宋朝的士大夫隨便就是年薪幾十萬上百萬,但還是比較人性,想得很周到:剛當(dāng)官一般都是小官,很多人窮得叮當(dāng)響,先給五十兩花著,那好歹也是幾萬塊。 買完人參,張寧就打算在客棧每天花一百余文混吃混喝坐等安家費了。 第二十一章劈死你 羅幺娘旁晚回家時到書房向父親楊士奇問安,楊士奇便問:“你下午去哪兒了?” 他是個年近六旬的老人,眉骨高額頭低,額頭上皺紋很多,按照面相的說法楊士奇這樣的早年很不順利,而他早年喪父顛沛流離,確實和面相挺符合的。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了多年的官,生活好了,下巴成雙,肚子也挺著和腰帶很相襯。 “聽說乾魚胡同有處小院要出租,我去瞧了瞧?!绷_幺娘道,“張平安搬出胡府,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兒,他一個月前身上就只有幾錢銀子,現(xiàn)在身無分文立錐之地都沒有。順手幫襯一把,正如父親教導(dǎo)的仗義疏財嘛。再說呂大人已經(jīng)出獄,恐怕也沒人再管張平安,現(xiàn)在咱們也不用太避嫌了。” “又是平安,一個月來為父天天都聽你提他。”楊士奇頗有深意地笑道。 羅幺娘不好意思地拽住楊士奇的袖子:“您說什么嘛……張寧在路上救過女兒的性命,幫他只是恩怨分明?!?/br> 楊士奇拂了一把胡須,和藹地呵呵一笑:“為父說什么了,幺娘以為是何意?嗯,我給你出個主意,如果你想找他的話,這兩天叫翠花到呂侍郎府外去候著,肯定能見到。” 羅幺娘的眼珠子向上做了個思索的表情,恍然道:“呀,對了!父親真是神機(jī)妙算!” 楊士奇又道:“還有一個,前些天你提起張平安都是輕浮、膚淺等詞兒,這兩天倒夸起來,你又見過他,改觀了印象?” 羅幺娘一聽抿了抿嘴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又想起了那家伙居然喜歡嫖妓!還不知道勾搭了其他女人沒有,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段時間她給自己找了各種理由,才勉強(qiáng)原諒了他,不料父親又提起。 楊士奇一張老臉,但目光如鉅,他觀察著羅幺娘的表情,然后說道:“老夫要找機(jī)會見他一見,看看此人究竟如何。” 羅幺娘沒好氣地說:“這等人沒什么好見的,父親還是別見了!他有沒有地方住也不關(guān)咱們的事,今日是女兒考慮不周,他口口聲聲稱呂侍郎是恩師,我們也應(yīng)該避嫌才對,管他作甚?” 楊士奇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他飽看世事冷暖的眼睛早就對女兒家那點心事了然,只道:“也罷,什么時候你想讓為父見他,就言語一聲。你也不小了,雖然能幫襯我,但不能誤了終身大事,不然我便是失父母之責(zé)?!?/br> “女兒只想陪在父親身邊?!绷_幺娘有些傷感地說。 楊士奇搖搖頭:“這個人,首先要幺娘看得上,然后我再幫你瞧,我一大把年紀(jì)了見過的人不少,總不能讓你所托非人?!?/br> 他的心里明鏡似的,早就有一桿秤,雖說不在意門楣貧賤,但要求其實不低:要討女兒的喜歡,因為他挺寵羅幺娘;人品要好,這是為羅幺娘負(fù)責(zé);最后一點也很重要,不能是自己政敵的親友,甚至潛在政敵,因為羅幺娘知道的事太多了,最好對方的家族及朋友都是值得信任的盟友。 楊士奇的要求也不過分,一則做楊家的女婿前途無量,二則他的這個女兒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又是楊士奇教出來的人品什么的不差。只是沒綁小腳又愛習(xí)武,不過此時富貴人家的女子也很多喜歡大腳,不算什么缺點,各家觀念不同而已,楊士奇也覺得那樣殘害受之父母的身體發(fā)膚本就是陋習(xí)。 這樣的人選,楊士奇比較看好年輕進(jìn)士于謙,他對于謙的各方面評價都是一品,可是于謙早已成家,不可能自己的女兒給人做小妾,所以于謙排除了。 他沉思了一會兒,便左手托袖子,伸手取硯臺上的筆:“為父還要寫奏章,你先下去吧,晚膳的時候再說。” 羅幺娘便退出書房,到后院里練劍時又對著無辜的花草樹木使了一會氣,然后吃晚飯。之后她回到后花園讓貼身丫鬟翠花取劍,又對著一顆樹撒氣,一邊低聲斥罵:“我劈死你,劈死你個孟浪之徒!臭皮囊,我把你劃成這樣,看你怎么勾三搭四!” 你勾三搭四也就罷了,居然和骯臟的妓女廝混,我羅幺娘清清白白的為什么要沾惹那號人……也不對,要是勾搭閨閣中的女子壞了別人清白,不娶回去人家家里能依?我是之后才認(rèn)識他,還有我什么事兒?難道我做妾不成! 十二三歲的翠花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說一句話,她當(dāng)然知道小姐的心思,但不好說什么……從小就跟著小姐,以后肯定又是楊家姑爺?shù)男℃?,這時聽小姐罵那個人,也不禁產(chǎn)生了同仇敵愾的心思,自己可不想服侍那樣的人!不過呢,那天見了一面,沒覺得他有那么壞啊,感覺挺面善的…… “翠花,明天你拿契約去把房子退了,定金送房東便是!讓他睡大街上去,最好在面前擺個破碗,有條土狗挨著他睡!”羅幺娘氣呼呼地回頭吩咐道。 翠花乖巧地應(yīng)了,反正小姐說怎么就怎么樣吧,明天叫小廝徐三去辦就好了,見房東到底是男的好。 羅幺娘在花園里盡干些沒用的破事,磨蹭到夜幕降臨才回房沐浴休息。泡在溫水里,身上軟綿綿的,翠花乖巧地輕輕揉著她的肩,很舒服很放松。翠花見她心情好點了,就輕輕說道:“其實吧,姑爺應(yīng)該是要做官的,有幾房姨太太算不得什么啊,小姐做正夫人管教好她們就是了……咱們娘家也不是等閑,誰還有本事欺負(fù)到小姐頭上???” “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羅幺娘冷冷地說道。 翠花在背后伸出小舌頭對著她悄悄做個鬼臉,只好把嘴閉上了。 閨房中安靜下來,羅幺娘閉上眼睛一副百般聊賴的樣子往身上澆水慢吞吞地搓洗,白汽騰騰中她的手指拂過身體的各個部位,不禁就想起被那廝摸過的胸脯、腹部……身上差不多都被看光了!連那羞人的私密之處還曾被掰開了腿擦拭…… 羅幺娘的觀念里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一種尊嚴(yán),這種感覺,就像是曾經(jīng)心甘情愿地叫一個人為爹、理所當(dāng)然地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