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正當關(guān)係、緣華、「獵人」在殺你的365日
樊噲一走就是大半年,當然看起來變化大。 大黑“咻”地竄了出來,繞著驢跳來跳去。 樊噲臉上那對都快要被大胡碴子掩住的眼睛猛然一亮:“好犬!” 看著大黑的眼神紅果果地就像在看一塊上等的狗rou。 “一會兒宰殺了晚上燉著吃。” 樊伉:“??。 ?/br> 大黑:“汪!” 呂媭抿嘴一笑:“那可不成。大黑救過伉兒,做人不能忘恩負義?!?/br> “……”樊噲哈哈一笑,“那就饒它一條狗命!” 樊伉:“……” 這話說的,還真是一條狗命! “行了,先回屋吧。一大群人堵在門口像什么樣子!” 樊噲一手挽著呂媭,一手按在樊伉腦袋上,一家三口朝里走,身后呼拉拉跟了一群人。 樊噲是個大長腿,呂媭也是個大長腿,樊伉一個小短腿磕磕絆絆地夾在夫妻兩個中間跟得無比辛苦。 進大門就是一個超級大的火盆,盆里只剩下燃燒過后的木炭,將熄不熄。 樊噲大步跨過火盆,呂媭連忙拿著沾了水的柚子葉對著他揮來掃去。 等到估摸把樊噲身上的霉運晦氣掃沒了,呂媭將柚子遞給阿偌,親自上前為樊噲摘盔卸甲。 卸了甲,早有人奉上熱氣騰騰的水盆請樊噲洗漱。 樊噲凈了臉,擦著手問:“府中一切可好?” 呂媭左右看了看,阿偌會意,領(lǐng)著其他的侍女悄無聲息地下去了。 “怎么了?”樊噲問。 “府中諸事安好。”呂媭眉心微蹙,嘆息道,“就是伉兒發(fā)作了癲疾,怕是不妥?!?/br> 樊噲眉頭緊鎖,見呂媭臉色不愉,寬慰道:“細君莫要著急,伉兒尚小,好好調(diào)養(yǎng)未必不能長壽。我亦曾聽人提起陽慶公精研扁鵲盧醫(yī)之脈書,醫(yī)術(shù)精湛。明日我就著人去一趟臨菑,總歸是有辦法的?!?/br> 一聽兒子的病可能有救,呂媭臉上的憂色褪了一些,但依然憂心忡忡。 “希望如此罷。” 不一會兒,有仆役抬了熱水過來,請國相入浴。 樊伉親自為老爹放了洗澡水,可惜沒有讓人放松的精油,要不然對于緩解疲勞十分有效。 趁著樊噲泡澡的功夫,樊伉卷起袖子跑到廚房準備大顯身手。 當然鑒于他年紀小身量都不夠灶臺高,基本是他動嘴,劉婆他們動手。 樊家新推出的包子饅頭是必備的,大家正吃得興頭上,天天吃都不膩。 正巧家里還有武阜昨日送過來的野雞野鴨子,還有呂雉特地著人送來的一罐蜂蜜,樊伉留了一只給大黑打牙祭,其余的讓人收拾干凈,剔去鴨掌膀尖,再將蔥段荷葉姜片花椒一起,寒入鴨腹,串在鐵叉子上,做成山寨版的烤鴨。 鴨頭鴨掌膀尖也沒有浪費,一起放在鍋里鹵著,第二天就能吃了。 等到樊噲洗完澡,略微歇息,烤鴨正好出鍋。 看著家中新添置的桌椅板凳,樊噲也不覺詫異,大馬金刀往正席上一坐,家中下仆流水一樣往桌上端東西。 白白胖胖蓬松軟綿的饅頭、皮薄餡厚的包子、燉得香噴噴的羊rou湯、燜得油光發(fā)亮的彘蹄、烤得皮脆rou嫩的烤鴨…… 足足擺了滿滿一大桌。 樊噲在軍中生活艱苦,何曾見過這樣的美食,光是瞧著就胃口大開,一句話沒說,直接夾了一個大饅頭,三兩口吞下肚。 “這蒸餅味道不錯!” 第9章 非工科生的煩惱 大漢朝人的眼中,食物的名稱非常有特色。 蒸出來的一律叫蒸餅,不管是糜子餅、包子、饅頭、花卷,全都是蒸餅。 樊伉已經(jīng)不想去糾正名字了。 樊噲一口氣吃了六個大饅頭肚子有了點底,這才饒有興致地看著桌上山寨版的烤鴨道:“這個是什么?” “烤鴨?!狈貏e乖巧地拿筷子夾了一塊帶酥皮的鴨rou,裹了蔥段和豆醬一起用薄面餅卷著,遞給樊噲 ,“阿翁嘗嘗?!?/br> 樊噲接了過來,一口吃掉,末了砸巴砸嘴,說:“再來一個,太少了,沒吃出味道?!?/br> 呂媭早已經(jīng)卷好了一塊,順手塞進他嘴里。 “味道不錯!”樊噲一連吃了十來塊才停嘴,看著陶盤里亂七八糟剩下的一點邊角料,十分不好意思,“此菜鴨皮香脆,rou質(zhì)軟嫩,細君和伉兒也嘗嘗。” “廚房還有。”樊伉心想,他就是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xiàn),所以才把武阜送來的野鴨子全烤了。 現(xiàn)在一看,果然是對的。 樊噲將烤鴨全部消滅掉,又吃了二十個胖嘟嘟的大水餃,才終于心滿意足地放下碗筷。 樊伉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他爹蓋世英雄,武力值爆表,那飯量也不容小覷。 果然英雄都是飯桶么? 樊噲伐逆歸來,十分疲累,吃過飯又陪著呂媭樊伉略坐了一會兒,自去歇息。 樊伉顯得有些若有所思。 第二天,得到呂媭的話可,樊伉招來了之前盤炕的匠奴,直接帶到石硙前面。 “郎君想打一個不靠人推的石硙?”匠奴一滿臉的詫異之色。 不靠人推,石硙一個死物又怎么會自己轉(zhuǎn)起來呢? 郎君的想法真奇怪。 “怎么不可能呢?”樊伉兩手揣進袖子里,繞著石硙走了兩圈,努力回憶以前見過的畜力石磨和水磨的樣子,說,“石硙就是靠著兩個磨盤輾壓磨碎糧食,只要能讓石硙轉(zhuǎn)起來就成,又不一定非要靠人推?!?/br> 他的設(shè)想讓匠奴們一臉茫然:“不靠人推,那還能靠什么?” “很多啊,牲畜啦風啊甚至水都可以啊?!狈τ弥弦粋€十歲孩子的思維方式去解釋說,“牛和驢子都能拉車,風能吹斷樹枝,水能把人沖走,為什么就不能讓石硙轉(zhuǎn)起來呢?” 古代歐洲的風車磨坊水車磨坊不都是靠這樣的原理嗎? 可惜匠奴們根本沒有領(lǐng)會他的意思。 石硙這么重,光靠風和水怎么能讓它轉(zhuǎn)起來呢? 郎君果然是個小孩子,什么事都想當然。 看著匠奴們一臉茫然的臉色,樊伉頓時滿頭黑線。 果然不是工科出身就是這點不好,凡事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想給人解釋都解釋不明白。 要是有詳細的圖紙就好了。 樊伉感慨著,想到之前白做工的任務(wù),任務(wù)完成不給別的,給個水磨或者風車磨坊的圖紙也成??! 連歐洲那些野蠻人都能想出來的東西,他就不信有了圖紙,他們大漢國的匠人會想不明白。 可惜系統(tǒng)大神實在太小氣了,毛都不給一根。 因為自己專業(yè)不對口,理論知識不過關(guān),樊伉只能退而求其次,別尋他法。 “都是用石塊輾壓磨碎糧食,只要想法子給石硙裝上像車轅和牛套的東西,讓牛和驢子能夠一直原地繞圈圈不就成了?” “牲畜又不是人,怎么可能跟人一樣,會一直原地繞圈圈呢?”有人反駁道。 樊伉白了他一眼:“牛和驢子不是都吃草么?前面吊一籃子草不就成了?讓它們一直看得著吃不著,不就跟著草走了?!?/br> 眾匠奴們沉默了,只覺得郎君這法子略損。 匠奴中有個叫閎翁的,年紀最長,經(jīng)驗也最豐富,聽樊伉這么一說,沒有開口反駁,倒是繞著石硙琢磨開了。 “郎君說的這法子倒是值得一試?!崩嚭屠ツ苡卸啻蟮膮^(qū)別呢? 樊伉見終于有人能領(lǐng)會他的意思,不無欣慰地抬手,本打算拍老頭兒的肩的,結(jié)果兩人身量相差太大,最后只能改拍到閎翁的腰:“不錯不錯,我看好你哦。” 閎翁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從他的表情也能猜出郎君是在夸贊他,一臉黑瘦的老臉頓時顯得有些窘迫,囁嚅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老奴一定竭盡所能想辦法——” “若你能解決這個難題,到時候獎勵你一袋糧食。”對他的木訥和不善言辭絲毫不以為忤,樊伉大方許諾。 這個年代糧食和布匹就是硬通貨,一袋糧食比那坑爹的半兩錢受人歡迎多了,更何況是一個吃不飽穿不暖連自由都沒有的匠奴,吸引力尤其大。 閎翁簡直喜出望外:“多謝郎君,老奴一定不負郎君所望?!?/br> 收買人心成功,樊伉笑瞇瞇地道:“去辦吧,缺什么就跟阿瑯說一聲?!?/br> “喏。” 閎翁喜不自勝,在眾匠奴羨慕的眼神中退下去了。 安排好匠奴們的事,樊伉總算有心情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的紅薯藤。 阿瑯和無名兩個正圍在種紅薯的木箱子前,一個在給紅薯藤松土,一個拿著水瓢滿臉糾結(jié)狀。 “怎么了?”樊伉心里一緊,還以為寶貝疙瘩紅薯藤出事了。 阿瑯舉著水瓢,臉色糾結(jié)得不行。 “郎君,這真的是大芋么?大芋的葉子好像不是藤哎?!?/br> 這傻孩子,紅薯和芋頭天差地別,紅薯藤都長這么長了,他才意識到不對勁,實在是有夠遲鈍的! “是嗎?種出來就知道了?!狈d致勃勃地道。 樊伉仔細察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紅薯藤已經(jīng)長到了快有半米長,早已經(jīng)爬到木箱子外頭去了。 前些天無名無師自通地在木箱子邊上照著紅薯藤的生長方向搭了一個半米高的木架子,如今紅薯藤新生的萌芽沿著木架子長得一派欣欣向榮。 樊伉估摸著紅薯藤這個樣子應(yīng)該可以采收了,興沖沖地拿著剪刀,剔掉葉片后,“唰唰唰”地將紅薯藤剪成了十幾段,然后把呂媭特地買來準備種花的盆抱了一個過來,將剪截下來的那些紅薯藤種進盆里。 培上土澆了一遍水,樊伉看著在寒風里瑟瑟發(fā)抖的紅薯藤斷,想象著三四個月后,紅薯大豐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