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旦那(父女 1v1)在線閱讀 - 鳳尾香羅「五」逃票

鳳尾香羅「五」逃票

    她原說清晨時分就醒,好早些動身去火車站。許是昨夜太過疲倦,兩個人不約而同睡到日上叁竿。要不是被街道上的游行人群吵醒,還會繼續(xù)睡下去。

    “游行的人雜碎了廣場上的偉人像,說,從今往后是新的時代,國家的未來屬于無數(shù)的年輕人,而不是偶像。他們要求改革,要求政治體制的自由化,廢除審查、監(jiān)聽,建立言論自由。還有……怎么一下就記不得了,大概是‘劫富濟貧’之類的話?!彼蛩麕Щ赝饷娴男畔?,手里握著厚厚一沓的報紙與傳單,神采奕奕,就像女俠滿載而歸提著獵物。

    但他對政治的話題意外冷感,瞇著眼繼續(xù)裝睡,一會又自顧自說起胡話,明亡于東林黨、明亡于嘉靖云云。她不懂那些歷史,纏著他要解釋。他糾纏不過,被趕著起床。

    “等會你也去上街看看吧。只要置身其中,就會被那種氣氛感染。”

    “什么氣氛?”他不屑回問,已然做好否定的打算。

    她分外認真地思索起來,“好難形容……這些事本就不是與我們無關,你走出去就能感覺到了。我也好想去參與。人的力量,就是聚少成多才壯大?!?/br>
    這話讓他倍感不爽。仿佛在她眼中,他態(tài)度冷淡是出于孩子氣的驕縱,人云亦云的陳詞濫調(diào)卻是真理——這等毫無邏輯的空洞口號,早就被他批駁過無數(shù)次,現(xiàn)在竟然又要被迫反芻。他氣得不想說一句話,只幽幽盯著她。她也較真地盯他。兩個人針鋒相對盯了許久,他又覺忍不住不說話,于是道:“人群不利于思考?!?/br>
    “反正你也只是想做不出來的數(shù)學題。人間可比做題復雜多了?!?/br>
    他戴上眼鏡,洗漱過后,正打算不告而別,在走廊上又遇見老板娘。老板娘像和昨晚換了個人,分外熱情地打招呼,問他妻子的風濕是不是好些了。她昨晚給了個生姜外敷的偏方,試過的人都說管用。

    他記得生姜的氣味,“這……確實好多了。謝謝你?!?/br>
    老板娘微微頷首,投來欣慰的眼神。他也只好僵硬地回以一笑,就像拍集體照時,攝影師教人齊聲喊茄子。玻璃上映出他的倒影,本就不好的面色因這假笑更臭了。

    她沒看出他滿面怨氣嗎?還是正因看出了,才故意說這番話,要他心軟?

    原來他與那位女士在旁人看來是夫妻?被旁人如此誤會,無從解釋,他忽然又感到與她親近,仍舊轉(zhuǎn)回房里來,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路上,他原還想著把話說清,她不該那樣輕蔑他所重視的事物,來到她面前,又是無語凝噎。人與人本無需相互理解。

    他只問她:“還是決定走?”

    “這座城市已經(jīng)沒有我待的地方了?!?/br>
    她望著梳妝鏡別上最后一枚發(fā)卡。

    游行讓街市變成幻夢的場景。萬人空巷,沸反盈天,“有志者事竟成”的激昂情緒像是倒翻的酒瓶,不斷用氣味昭示自己的存在。滿面墻的小廣告一夜之間被涂抹干凈,覆蓋以俏皮的諷刺或張狂的涂鴉。人群中多是年輕的面孔,有的還未脫稚氣。認識另一個陌生人變得無比容易。只是一本讀過的書——你讀過李澤厚?你竟然也讀過——就能讓失落的靈魂遙遠相連,為同一景愿而奮斗的他們志同道合。

    格格不入的生疏感像一只不合時宜的面具,鑲在臉上,他反而感到輕松自在,與她手牽手漫步于熙攘的人潮,模樣像極了戀人。她沒有說話,眼神沉醉地望向四周,悄悄地依著他的肩。他眺過無數(shù)人的腦后,望見天地清遠,意識到自由原是廣漠的孤獨,無關他物。

    他們正走過市中心那座臭名昭著的爛尾樓。空有殘骸的水泥鋼筋,野蠻地矗立道旁,高聳入云,無人管問,像城市病變的瘤。鈐的父親說,那座工地上曾經(jīng)砸死了人。其中一個死者的jiejie是塊硬骨頭,不依不饒討要說法,聚眾上訪,靜坐示威,說她們家紅叁代,丈夫也是越南戰(zhàn)場的退伍老兵,在新中國就沒碰上過這么沒天理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工程也被迫擱置。再后來政府領導換屆,這就徹底變成收拾不了的爛攤子。開發(fā)立項時宣稱的時代新地標,最后就是這副模樣。

    “完全看不出眉目啊。”她似懂非懂地點頭,注意力仍在人群處。

    “我以為他們的夢想也看不到眉目?!彼麊枺拔磥淼氖澜缯娴臅兒脝??”

    “當然在變好。是因為你不參與,才對此全無感覺?!彼е氖滞笙蛉巳鹤呷?。

    少年只信自己的思量,甩開手急道:“我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請你不要強迫我做不愿的事?!?/br>
    她對他的執(zhí)著毫不置意,“我改主意了,想要重新留下來,至少等到演劇結(jié)果見分曉的時候?!?/br>
    “跟我走?”他想更直白地命令她,卻天性不善為某事斷言。能追問的時候,總會一直追問下去,言語也少了應有的力道。

    她賭氣似的表白,說喜歡他,又說這是一種與他無關的心情。

    兩個靈魂再度懷揣不同的信念分道揚鑣。

    少年回到家里,正見客人散后的一室狼藉。無人有心收拾。父母又在為出軌的舊賬吵架,細聽才知,原來是舊賬上又添新的一筆。長姐夾在中間勸架,里外不是人。倒插門的姐夫摻不進別家人的家務事,一個人在外面呆立著。他回來了,依次從幾人身邊經(jīng)過。幾人一齊看向他,又像沒看到似的,漠然將眼移回原處?;氐椒块g,他的貓又卷著尾巴從窗臺跳下來。

    今天周末。原來今天周末。

    周一回學校,鈐沒想到學校也變成集會的場地,按照年輕人的想法重新裝潢一遭,也是滿墻的自由權利。學生們聚在cao場上罷課,自發(fā)地組織講演,還說要效仿舊時公車上書,將他們的景愿呈遞到主席面前。

    他像往常那樣去自己的空教室,卻被陌生人半途攔?。骸八腥硕荚赾ao場上集會,你為什么不去?”

    “我需要去嗎?”他素來不屑于集體活動,感到莫名其妙。

    紀檢委員似的二人露出不善的神色,大聲吼罵:“你還沒清醒嗎?!權利要自己去爭取,未來是屬于我們的。難道你甘愿接受腐朽的官員貪贓枉法,賢明良善之人卻不得其位,正義的聲音湮沒無聞,光明的未來被扼殺?看清如今的世界,你若不反抗,只有被強權蹂躪成土的份。麻木不仁就是愚蠢,默不作聲就是助紂為虐?!?/br>
    “對不起,我還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先告辭了。”

    “都什么時候了?有什么事比堅持內(nèi)心的正確更重要?”

    此時,另一個人走上來,用鈐也聽得見的聲音與先到的二人耳語:“他是高叁(一)班的那誰,公子哥,父親是政協(xié)委員。”

    人臉上的不善轉(zhuǎn)變?yōu)槌鸷?,“呵,怪不得這副態(tài)度。”

    “什么公子哥,明明是蠹蟲?!?/br>
    這莫名其妙的一鬧,早已令他憋了一肚子氣,幾乎抑制不住暴揍這群愣頭青的沖動。望見飄進檐下的溫柔的云,他想起舊事,找回一點平素的冷靜,不再理會他們,徑自回頭往cao場去。

    cao場上,熟悉的面孔正在等他。他看到,正是舊日的好友策動整場運動,現(xiàn)在也站在主席臺的后方,像個大領導那樣聽取每一條報告,做出指令,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熱與迷醉。同級生在這個僅有一米六的男人面前點頭哈腰、唯唯諾諾,投去翹首以盼的目光。同級生在一夜之間變得地位懸殊。古往今來,所有的動亂都會讓社會重新分層,今日也不例外。

    鈐走到他面前,對峙道:“我家里的事,除了你,沒跟別人講過?!?/br>
    “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么?!彼ばou不笑道,嘴臉像在官場侵yin已久的老油條。

    也許對世間有些人來說,見風轉(zhuǎn)舵地投機、裝腔作勢擺弄官架子,都是無師自通的事。無關身份地位,無關年齡。

    鈐無言以對。而他繼續(xù)道:“高材生,你也上臺說兩句。你對眼下的形勢抱有怎樣的高見?!?/br>
    “你先給我解釋清楚。弄出這么場鬧劇,真是為什么大公無私的理想,還是為你自己的私欲?”

    在旁諸人聽見這話都笑了。

    “鬧劇?我勸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上去吧,不要讓我失望。”他用力捏了捏鈐的肩。

    鈐深吸一口氣,還要繼續(xù)開口。學妹低著頭走上來,往他手心塞了張一迭講稿樣的紙。他翻開來看,是自己在去年寫的作文,主題正是“自由權利”云云。當然,好幾段太過深奧的論證,被篡改作非他所寫的話,這是他念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的。無數(shù)雙眼睛像餓犬一樣盯著,只有硬著頭皮往下。

    時隔多年,他寧可相信今日的事是一場離奇怪誕的噩夢,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疲倦地走上臺去,又下臺,在睽睽的目光之中,像接受審判。所有的看客都像只會重復出廠設定的機械人偶,整齊劃一的喝彩,高喊口號。他的心幾乎就要死掉。

    這座城市已經(jīng)沒有他待的地方,他又想起女人的話,感覺意思不一樣了。

    他們說他的貓偷吃東西,將可憐的小東西踢進墻角,大肆蹂躪。

    犯錯就該受到懲罰,矯枉過正是為了永絕后患,不是嗎?

    懲惡揚善毫無疑問是正義,不是嗎?

    既然決定隱忍了,他以為自己能隱忍到底。此時卻像幡然醒悟,將前面的一切全部推翻。說是逞英雄也好,沖冠一怒為紅顏也好,他走上前,沒有說一句話,對著為首的那人就是一拳。另兩人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也一并擁上助戰(zhàn)。以一敵多終歸不濟,原來他能做到的只是替她挨打。她恨他醒悟太遲,心灰意冷地離開,仍怪他將她拋棄了。

    他帶著滿身的傷,最后一次去見云,在她寄居的陳公館。明知這輕薄兒郎最見不得他這狼狽模樣,定要嘲弄得他無地自容。光是想象那牙尖嘴利的得意,他就足以恨得牙癢。但他還是想見她。然而,公館的人將他拒之門外,說她就要離開。他不相信,不依不饒地要向本人討說法。她這才打著傘,悠悠然從樓里下來,微妙地笑向他道:“反正我明日就走,今夜不妨容他進來,敘最后一面罷了?!?/br>
    她長久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也只有在離開時,說話才硬氣幾分。猶是如此,沒有自己的會客室,只好帶他回自己的房間。

    “才多久不見。你做什么了,弄成這樣?”她竟沒有一句譏誚,從柜子里翻出膏藥,二話不說為他抹上。

    他故意背過身去。

    “聽話?!彼矁雌饋怼?/br>
    他失盡來時的興致,只覺在她身邊無比煩躁,“既然見了,我也不多打攪。”

    云卻道:“我的親事定下了。夫家在常州,明日啟程?!?/br>
    “哦?!彼麤]好氣地應聲,過了會又轉(zhuǎn)回來,酸里酸氣問,“我何如司馬家兒?”

    她將蘸了藥的棉團拍在他臉上,“我又不是羊皇后。”

    他不再說話,任她擺布。

    沉默似拉扯的藕絲,將斷未斷。每回她朱唇輕啟都歸于輕嘆。最后是他先沉不住氣,先開口:“經(jīng)此一事,我與從前不同了?!?/br>
    她不搭話,卻正對他的淤青狠狠按下。直到周遭的肌膚缺血泛白,他都一聲不吭,只目光定定地盯她。她瞧見,才怵然將手松開,道:“你走后,我將籠子里的鳥放了?!?/br>
    籠門如她所說的那樣大敞著。但還有一只鳥精神懨懨地停在其中。

    她撥弄著還掛在一旁的鎖,“世人都道伉儷情深,這對朝夕相處的鸞鳥卻在想不同的事。就算是同心同德的眷屬,大難臨頭各自飛,誠不我欺?!?/br>
    “跟我走吧。這次,無論結(jié)果如何——”

    后來,她們在夜間去南寧的火車上等到事情的結(jié)果。某地的靜坐游行升級為流血事件,政府采取措施,決定平息所有的動亂。青春意氣一夜之間被清掃殆盡。積極參與的年輕人都被認定為“反動”,一概停學收押等候發(fā)落。那位趾高氣揚的好友沒有得意幾天,又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即便已然遠走他鄉(xiāng),鈐因?qū)懥四称罢撟杂伞钡奈恼?,文章廣泛流傳,也不能例外。

    他的父親得知此事又驚又氣,急破頭地四處奔走,想要保下自己的“獨子”,不惜代不肖子下跪謝罪。遠在外地的他本人卻毫不領情,只覺老東西做多余的事,反教自己蒙羞:誰讓他這么做了?

    往昔那些最優(yōu)秀的學生,無論班干部、學生會,都被拉下神壇,更多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懂得發(fā)生了什么,只幸好沒牽扯上自己。世人只有在秉持結(jié)果論這點出奇地一貫——成績好就意味著聰明,是好學生;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現(xiàn)在他們?nèi)堑溕仙?,就是道德有虧?/br>
    缺乏生活經(jīng)驗的二人無數(shù)次為了錢的問題吵架,終于也以同樣的原因在潮熱的南海邊際和平分手。他回到家承受自己的恥辱,她不知所蹤。

    杜鵑偷食了鵲的孩子,在巢中換以自己的蛋。因果報應似的,這些蛋孵化以后,全變成累累的死胎。

    故事避不開結(jié)局,生活卻要在難以收場的一地雞毛里,永遠地繼續(xù)下去。他告別曾經(jīng)值得驕傲的一切,真正的人生也開始于告別,那個睡過頭、錯過火車的清晨。他不知道同樣的清晨、同樣的告別還會無處次重演,就像掉進尼采的永恒回歸。命運看似偏愛他,給他世人艷羨的一切,卻也教他永遠與真正的擁有失之交臂。

    叁年以后,他的貓才原諒他,從出租屋的窗戶悄悄翻進來,一臉病相,瘦骨嶙峋,見了活物就怕得躲起來,與別離之時全無二致。他舍不得再將她放走,索性養(yǎng)下她,帶著她去治病,打疫苗,逐漸喂胖,變成一只毛茸茸的大雞腿,能身手敏捷地玩球,其他時候仍笨得要死,尤其是被他戲弄的時候。曾經(jīng)失去過才知何事珍重。相伴的數(shù)年間,無論怎樣艱難的情境,他總將她形影不離帶在身邊。

    他遲遲不忍為她絕育,哪怕她不斷發(fā)情,他一回家,她就黏著他蹭,要么在沙發(fā)上仰倒,翻起爪子和肚皮撒嬌?;蚴乔宄啃褋碛譄嵊謵灒吭谒^上,差點壓得他斷氣。不得已,他用手幫她弄。然而每每只消停了一天,她又開始滿屋子上躥下跳,弄得一塌糊涂,到半夜都在嗷嗷亂叫。長此以往,他也被鬧得神經(jīng)衰弱。她們總是打架,她在他的手臂上抓出兩道很深的劃痕。所有這些他都忍下來了,但他沒想到,最后她還是離家出走。只有給她投喂的貓糧會被按時兜空,此外他幾乎沒見過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知道慘兮兮地回家,不再發(fā)情,瘦了,一直心情不好,懶懶地趴在小窩里,吃了睡,睡了吃,有幾天又什么都不吃。她還在記以前的仇。如今他再去逗她,只會被無情拍開,要么就倦怠又冷漠地攤開四肢,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姿態(tài)。

    他不情愿地接受現(xiàn)實,她懷孕了。因為他賭氣故意裝作不知,她自己把那些孩子生下來。那天他回家的時候,腥味很重,她避著眼睛縮在窩里,像裝死一樣后仰著頭,扯長脖子——鐘杳睡熟的時候也常露出一樣的姿態(tài),他說。

    一個胎盤丟在旁邊。叁只崽伏在她腹間,各自霸占一只rutou,胎毛濕糊糊地黏在身上,還會反光。初生的貓跟老鼠也沒什么兩樣,人崽或許也一樣,一點都不可愛。他幻滅又糟心,再也沒有往日的耐性,當即將她的孩子們裝進另一個紙箱里丟掉,放在小區(qū)樓下的樹叢里,任它們和所有流浪貓一樣自生自滅。

    她馬上找到丟掉的紙箱,把崽撿走,藏去另一個地方。他就默默跟在她身后,看她一路戒備地左顧右盼,叁步一停,生怕暴露自己的行蹤。滿懷敵意的眼神與回家時看他一模一樣。她又像此前的一段時日,吃空盆里的貓糧就不見蹤影,有時一天只吃兩餐,有時傍晚抱著空盆等他回來,嗷嗷叫著要更多糧食。他趁她不在,把藏起的貓崽抱回家,她以為又會被再次丟掉,為此氣沖沖地和他打架,又抓傷了他。

    此后他才知道,等出了哺乳期,小貓陸續(xù)斷奶,大貓不再那么關注,他才能慢慢把它們一個個送掉,否則注定是腥風血雨。這次他試著放下臉面,逐個詢問認識的人,問他們是否有養(yǎng)貓的條件和打算,給叁只貓崽都找好歸宿。

    不善社交的他為此心力交瘁,但事情總歸是辦妥,告一段落。家中又只剩下他與她兩個。此前她尚可揍自己的孩子,現(xiàn)在她揍他。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她的情緒起伏比以往更劇烈,食量隨脾氣忽大忽小,經(jīng)常呆呆地趴著,再也不活潑愛鬧。

    第二年,又是在他照顧不及的時候,類似的情形再度發(fā)生。她被外面的野貓強jian,獨自生下一窩孩子,更加草木皆兵,也郁郁寡歡。他感到絕望極了,終于不得不接受為她絕育,并決定留下一個孩子陪她。

    他抱著兩代小孩去海邊散心,未曾預料地又見到云。無牽無掛的人永遠無牽無掛。她告訴他,決定分手的兩只鸞鳥都各自死在當年,這就是她們的深情。

    他不說話。她又問他懷里抱著的是誰。

    “當年你丟給我的女兒。跟你很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