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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而且長期駐扎邊界地帶,大姐肯定也吃不到這么新鮮品質(zhì)又好的羊rou,許汐白期許著一家團聚的日子。

    雖然,還少一人,那就是他的小妹許諾。

    他不敢奢望小妹能在得知滬城解放后,想起回家看一眼,但他那個性格怪異的后母對待自己的女兒還是很關(guān)照的。

    也許,小妹現(xiàn)在過得也很好。

    許汐白將尾款交給萬叔后就出了店外,很不巧,又看到郝富在擺攤,滿滿當當三大桶金銀花茶,看樣知道全羊宴要在街上辦,都開始準備下火去膻的茶水了。

    視線里,郝富追上去拽住一人,打趣道:“這位大哥,您喝了我這么多次茶,也算有交情了吧!就不能告訴我你是做什么的?和我聊聊唄……”

    斗笠男后退,輕推了下郝富,這次那人破天荒地掏出幾枚錢幣扣在桌面上。

    “哎我不要錢,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好奇嘛……”郝富看到鐵公雞拔毛更加驚奇,拿出今天非得搞清楚你是誰的架勢,繼續(xù)跟過去。

    “松手。”

    男人聲音一出,郝富眉頭悅動:“呦呵……大哥你聲音還挺好聽,是不是哪位官爺?。窟@樣,您和我交個朋友,我請您進店喝更好的……”

    許汐白盯上那人的軍靴,腳步加快,最后竟跑動起來。

    “許公子?”

    男人一怔,立刻拉緊簾布,一言不發(fā)。

    郝富沒等許汐白問,自己先解釋道:“許公子你別誤會啊,我可不是在欺負人,這大哥就是我和你說起的怪人,整天跑來喝茶,今個還想到付錢了……”

    那人趁二人聊天的時候轉(zhuǎn)身欲走,誰知許汐白和郝富一前一后,將人圍住。

    “先生?!?/br>
    男人身子頓了頓,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僵硬且不自然。

    他身上染塵,手臂自然垂下時還不自覺得發(fā)顫,手指到處是傷痕,老繭縱橫。

    就在男人思慮如何脫身的間隙,郝富眼疾手快,一把將那人的斗笠掀開——

    咚——

    斗笠連著布簾飄動,抖落幾圈。

    肖鈺僵在原地,沒躲也沒動,只是視線漸漸轉(zhuǎn)向別處。

    他皮膚略紅,臉頰處有幾處皸裂,嘴唇干得破皮流血,眼下的黑眼圈也很嚴重。

    那手臂也是在戰(zhàn)役里留下來的后遺癥,抓握力度急劇下降,不做任何動作時也會抖。

    許汐白鼻頭一酸,嘴唇翁動道:“先生,你……你為何就在滬城,還要躲著我……”

    肖鈺扶額,心里把郝富罵了個底朝天!

    “……留在滬城,要人認領(lǐng)?!?/br>
    肖鈺也心虛地摸鼻子,他只是還沒勇氣去面對已經(jīng)成婚的故人,更不想見到王綣和許汐白相濡以沫的畫面。

    許汐白攥緊拳,怒氣呼出吼道:“我不是人嗎!家就在那里,不知道回?!”

    肖鈺喉結(jié)滑動,有些緊張。

    “你流浪幾天了?”

    這個郝富會答,他立刻說:“得有兩三周了!我印象特別深,怎么,許公子你認識這位大哥?”

    許汐白忍著淚說:“不認識!”

    他本想將男人扔在原地,可又咽不下這些天苦苦等待的悶痛,扭過臉來,朝著肖鈺的胸口捶下去。

    接著,五指收緊,抓住男人的領(lǐng)口。

    “你該打……你真的該打!跟我回家!——”

    第60章 先生以后不許惹我不開心

    步入幽深的小巷,路邊石縫中偶有幾株蒲公英冒出,毛茸茸的白球與淡藍色小花相得益彰。

    肖鈺就這樣被許汐白一路拖至此地,隨后對方松手。

    肖鈺的目光始終落在地面,他甚至未曾抬頭,與許汐白對視一眼。

    難以言喻的壓抑氛圍彌漫在兩人之間,無人知曉他們已多久未言語。

    許汐白靜靜跟隨肖鈺的背影,直至肖府門外。

    遠望過去,那絳紅色的屋頂瓦片在燦爛陽光下閃耀著更耀眼的光芒,顯然是新翻修過;而原本深黑色的柵欄則鏟去外層油漆,換上了潔白如雪的色調(diào)。

    許汐白靜立原地,背影孤零,聲若輕飄絮羽:“若先生已決意自此脫離軍隊,我可代為辦理落戶事宜?!?/br>
    肖鈺默默凝視高聳入云的城墻,心頭泛起一陣漣漪。

    昔日,他從未覺此墻如此巍峨遼闊,仿若一腳踏入,便再難脫身。

    “……我尚未銷戶,只要能聯(lián)絡(luò)到錢統(tǒng)領(lǐng),他自會妥善安排?!?/br>
    許汐白面色微滯,佇立府邸之外,雙唇緊抿:“原是,先生無需我相助?!?/br>
    肖鈺竭力憶起少年時的笑容,但自從與他重逢,那熟悉的笑顏卻再難覓。

    “你與王綣既有婚約。他豈會應(yīng)允你將我留于府?。俊?/br>
    少年挺身,漠然看向肖鈺:“在你看來,莫非我出嫁后,便須事事聽從丈夫,毫無自主之權(quán)?”

    肖鈺喉嚨發(fā)出一聲低嘆,眼神盡是迷茫落寞:“不,我絕無此意?!?/br>
    “我聽不出先生任何意思。”

    許汐白指著肖鈺身后,淡漠道:“你自己選,要走還是留。走了,我們此生不復(fù)相見?!?/br>
    雖然快入伏天,但少年臉上的寒意到讓這天氣和寒冬無異。

    男人躊躇道:“那你離婚……”

    許汐白眉頭緊蹙,他已經(jīng)按耐不住心里的怒火。

    肖鈺又上前走了幾步,局促地立在那說:“我娶你,汐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