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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您怎么稱呼?”

    “代號獨釣島,這是半仙,我們都是受鵪先生委托來給你送信的。”

    老者潦潦吃了幾口,就趕忙將藏在綁腿布里的信件掏出,遞給許汐白。

    “這信只能您一人看,閱完即焚?!?/br>
    “了解?!?/br>
    就著燭火,許汐白手指微顫地將信件展開,他心里默默念著民兵部隊可千萬別出什么事。

    他父親和大姐都在各地為民兵效力,大姐更是以一己之力成為了第一任女團長,職位越高風險越大。

    信中寫到此次送信人有“獨釣島”、“半仙”兩位成員,一人左腿微簸,另一人臂上紋了一條藤蔓,便于許汐白識別。

    且給出了洋人下次轟炸的時間,需要許汐白聯(lián)合伙伴掩護還在滬城內(nèi)的情報人員與民兵躲避,疏散民眾。

    還有些細枝末節(jié)的囑咐,許汐白看的很快,已經(jīng)練就了過目不忘的本事。

    可第一次有其他人在場時讀信,許汐白的注意力就多在信上停留了一會兒。

    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這字跡似曾相識。

    他猛然抬眸,抓著老者的手腕道:“伯伯,您可親眼見過鵪先生的相貌?!”

    “不曾……我們的級別達不到,畢竟長官的身份不可暴露?!?/br>
    許汐白:“那這可是鵪先生親筆?包括這里面繪制的區(qū)域圖?”

    老者以為被質(zhì)疑,回答篤定:“確是鵪先生親筆,而且絕對沒有被調(diào)換!我和半仙可以性命發(fā)誓,一直在我們手上!”

    許汐白身子往后一癱,不知該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那字跡……可真的太像肖鈺的了。

    語氣也像,繪工也像。

    他不敢想,又忍不住想,先生會不會還活著呢。

    待三人飽食后,許汐白欲領他們到準備好的房間里休息。

    半仙忽然停步,朝許汐白舉了個躬:“許公子,承蒙關照,我們只是來送信罷了,你其實不必管我們吃住?!?/br>
    “您客氣,同僚之苦乃吾輩之苦,我們許家的點心還好吃嗎?”

    半仙神態(tài)真誠道:“著實是滬城名點,值得舉國推廣?!?/br>
    “哈哈……半仙先生,您能吃得慣就好。若是這次行動順利,等你們回去時我一定給你們捎上一些,帶回去好好享用。”

    半仙搓搓手背,試探地問:“許公子,我呢原來是做算命生意的,干了許多年,家鄉(xiāng)淪陷不得已才加入的民兵。但我手藝沒忘,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替你算算卦,也算還你熱情招待之恩……”

    許汐白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紋花臂的算命先生。

    他雖然不信謠不傳謠,但人家都大老遠跑來送信,又態(tài)度熱情,他怎能拒絕?

    老者和男孩又在一旁應和道:“對嘍,半仙算命還是很準的,許公子可以讓他替你算一算,求求商道也好?。 ?/br>
    行、行吧。

    又不收銀兩,也無損失。

    許汐白爽快答應下來:“那到房里,讓您給我算算?!?/br>
    半仙提醒句:“得,不過許公子,我算姻緣是最準的,您可要……”

    許汐白猶豫下問他:“什么姻緣都可算?”

    “都可以?!?/br>
    他頓了頓,將從邵管家那里要來的肖鈺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指了指:“那……您幫我算算,我與這人的姻緣?!?/br>
    半仙邊看邊記:“肖鈺小姐對吧,這是……”

    許汐白抿唇道:“不,算我與肖鈺先生的姻緣?!?/br>
    第56章 這時候去北嶺?瘋了!

    半仙微閉雙眼,手指掐訣,一陣推算后,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

    他心中暗想:“這兩人的卦象著實怪異,似乎并非良緣,更似一段孽緣!”

    盡管如此思考,半仙卻并未直言。

    此刻,他眉頭緊皺,神色肅穆地對許汐白說道:“許公子,依我之見,你的姻緣怕是有些不妙啊?!?/br>
    許汐白聽了這番話,臉色卻沒有絲毫詫異,反而異常平靜。

    他輕聲問道:“半仙先生,伯伯,試問下這世上會存在二人字跡筆觸近乎相同的情況嗎?”

    半仙略感驚異:“不知許公子此言何意?字跡筆觸模仿起來雖廢時,但不會辦不到,只是仿字之人一定另有所圖?!?/br>
    另有,所圖。

    許汐白萬分猶豫,是否要將鵪先生與肖鈺的諸多相似之處告之,尚且當作這兩人不為一人,可鵪先生模仿一個滬城公認叛軍又有什么好處?

    許汐白心中更為動搖,眸光晃動。

    見許公子問了半下,沉入思緒里,半仙還是將關于姻緣的事繼續(xù)道出。

    半仙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從你的卦象來看,你的姻緣之路似乎充滿了曲折和坎坷,恐怕難以一帆風順。然而,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難以改變?!?/br>
    許汐白聽了這番話,心頭不由得泛起一絲惆悵。

    連這位曾以此為生的算命先生也斷言他與肖鈺之間的緣分很淺,難道真的是命運弄人嗎?想到此處,他的心情愈發(fā)沉重起來。

    人尚存活于人世之時,他們二人整日忙著欺騙彼此、相互試探甚至互相傷害。

    而在這期間,唯一能夠讓他們回想起些許甜蜜時光的時刻,恐怕也就只有當他選擇裝作聾啞之人的時候了吧。

    正是因為如此,他反而越發(fā)地陷入一種癲狂狀態(tài)之中,心中暗自祈禱那位與肖鈺筆跡相似文字的鵪先生,并非只是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