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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種地日常 第25節(jié)

    遇事當(dāng)斷則斷,沒被情感擾亂了理智,已然是一般人能睥睨的了。

    據(jù)說劉佳氏哭著將此事全推到了趙嬤嬤的身上,說自己什么都不知情,甩的那叫一個干凈,趙嬤嬤也還算硬氣,咬死了是自己個擅作主張,還說什么怕她這個福晉以后會給她家主子排頭吃,才選擇先下手為強的。

    這理由看似荒唐,卻也無可指摘,畢竟在古代忠仆并不少見。

    最后,這件事的處理結(jié)果就是趙嬤嬤被打了三十大板,然后直接被送出了宮,連醫(yī)治都未讓人醫(yī)治,據(jù)說抬出去時整個人都血rou模糊的,那小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未知。

    至于劉佳氏則被禁足了,小阿哥也被帶去了前院由馬嬤嬤暫時看管,東配殿那邊據(jù)說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真是便宜劉佳氏了,她倒是撇的干凈?!贝淞@然對這個結(jié)果不太滿意,撅著的嘴都能倒掛油瓶了。

    紫蘇也有些意外:“那趙嬤嬤之前倒是小瞧了她,沒想到竟這么硬氣。”

    安清輕點了點頭,之前劉佳氏每次過來請安,身邊帶的都是這個趙嬤嬤,那趙嬤嬤一看就是小心思多的人,離忠仆行列怕是得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但細(xì)細(xì)一想便也能理解了,像趙嬤嬤這樣的奶嬤嬤,又能被劉家送進宮來,那一家子的性命定是都捏在人家手里,哪里還有他們選擇的余地。

    這也就是古代人家下人要簽死契的原因。

    劉佳氏倒了,趙嬤嬤自然也沒好果子吃,有漫兒和那小宮女的證詞在,這事趙嬤嬤鐵定都是跑不掉的,所以,這種情況下下,與其把主子供出來,倒不如做一把忠奴,說不得還能給家里人掙個好前程。

    但不管怎么說,劉佳氏倒霉,翠柳心情還是大好的:“看來爺還是向著主子您的嘛。”

    安清卻笑著搖了搖頭,哪里有什么向著不向著的,她人證物證俱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受害者啊。

    再說,她最后不是還是添了把火嗎,在趙嬤嬤把所有罪名都攬下的情況下,劉佳氏還能得到如今的處罰,那沓賬本怕是也是出了力的。

    當(dāng)然,這也間接說明了胤祺比她想像中的要守禮法、正直的多。

    守禮法這點也許對妾室來說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但對她這個嫡福晉來說,那簡直不要太好。

    至少在禮法之內(nèi),寵妾滅妻的事可堅決不被允許的。

    認(rèn)清這點后,安清突然覺得前途一下子就又明朗了許多,未來呀,還是一片大好的啊。

    第20章 五福晉20

    晚上胤祺過來時,他臉上明顯帶著絲不自在,兩人也吃了自成婚以來最沉默的一頓飯。

    安清的沉默是因為她自認(rèn)占了上風(fēng),覺得這時還是少嘚瑟的好。

    畢竟,在她看來,胤祺剛秉公忍痛處理了自個的愛妾,心情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但還不得不過來愛撫她這個受害者,還真是難為他了啊。

    嘖~她雖沒辦法開解他,但少給他添些堵還是能做到的。

    但就是安清這般異常反應(yīng),在胤祺看來卻是另一個意思,她對劉佳氏的處理結(jié)果應(yīng)該不滿意。

    胤祺默默嘆了口氣,這事確實是對不住安清了,他終是念在弘昇的份上給劉佳氏留了些臉面。

    在趙嬤嬤一口咬定全是自己所為后,他沒堅持繼續(xù)再審,而是以御下不嚴(yán)和管家不利的名頭將劉佳氏禁足院中。

    他終究不能讓弘昇有個品行上有污點的額娘。

    用完膳后,紫蘇幾人進來服侍兩位主子洗漱后,便很有眼力見地退了出去。

    胤祺坐在桌案前看書,安清則倚在軟榻上無聊地翻著話本子看。

    這是小喜子不知從哪給她淘來的,說是最近在宮中很火,不少宮里的主子們都愛看。

    不過安清瞧著卻很一般,講得是大官家的小姐出城上香恰逢大雨,在破廟避雨時偶遇了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的故事。

    這情節(jié)太過老套了,無非就是小姐和書生一見鐘情,但小姐家的長輩極力反對,看不起窮酸書生的身份,后來書生科舉一舉高中,終于在小姐家人面前得以揚眉吐氣,抱得了美人歸。

    而且,這高中名次怕不是狀元,就是探花吧,中間的榜眼壓根都不可能出現(xiàn),她看了開頭差不多就能猜到結(jié)尾,別問,問就是這個時代市場上的話本子大都是如此。

    安清越看越覺得無趣的緊,另外,她也真的不習(xí)慣晚上看書,燭光傷眼,若換成平時,她情愿躺在床上數(shù)羊催眠,也不會在這里熬著。

    可是……她偷偷地往胤祺的方向瞥了眼,算了,還再熬會吧。

    唉,兩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就有點像那種相處沒多久的同事,本來關(guān)系還可以,但卻突然在工作中產(chǎn)生了利益沖突,關(guān)系也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搞得人很是不自在。

    胤祺此時也不太好受,手中的書也許久未翻頁了,思緒更是時不時被不遠(yuǎn)處的安清牽引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起身朝著安清走去。

    安清本來就不專注,感覺身邊一有動靜立馬就轉(zhuǎn)頭看了過去,但當(dāng)看到胤祺直直地站在她面前時,還是不由一愣。

    “有、有事?”她有些結(jié)巴道。

    胤祺下意識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他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口道:“對不住,讓你不高興了?!?/br>
    安清“啊”了一聲,不是,他突然給她道什么歉啊。

    還有,她啥時候不高興了,不高興的難道不是他嗎?

    “我沒有不高興啊?!彼荒樥嬲\地看著他,但轉(zhuǎn)念一想,似是明白了想到了他這話的緣由,忙解釋道:“劉佳氏那事的處置結(jié)果妾身沒什么異議,多謝爺秉公處理?!?/br>
    其實,對于劉佳氏的處理結(jié)果,還是有些超出她預(yù)料的,至少安清從沒料到胤祺會把弘昇從她院里抱走。

    說直白些,劉佳氏也沒出手往害人性命上去,又有那趙嬤嬤咬死全攬了罪責(zé),她頂多也就落下個御下不嚴(yán)的名頭。

    這個名頭就可大可小了,若是胤祺真是有心袒護,就說是那刁奴欺主,劉佳氏又一向柔弱沒有主見,說不定也能落個‘受害人’的身份呢。

    那能給她確切定罪的也就只有賬本之事了。

    不管安清想不想承認(rèn),這事確實也是可大可小,劉佳氏身上如今已沒了管家權(quán),無非就是責(zé)罰一番,再讓她把貪墨的銀子都吐出來。

    所以,安清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劉佳氏會怎樣,她要的就是胤祺的態(tài)度。

    而如今他把弘昇從劉佳氏身邊抱走,就是他給后院眾人的一個明確的態(tài)度,也是對劉佳氏最大的敲打和警示。

    “那你為何一晚上都沒怎么說話?”胤祺看她不像違心的樣子,不解問道。

    安清眨了眨眼,頗為無辜道:“我以為你心情不好?!?/br>
    胤祺怔了下,似是完全沒料到是這個原因。

    所以,兩人都是以為對方心情不好,今晚才會這么沉默?

    這理由雖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但確實又說的通。

    他微微頷首,似是驀地想到了什么,問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并未準(zhǔn)備把賬本之事告訴我?”

    那賬本到她手里已有些日子了,而從上面標(biāo)記的筆墨來看,也定不是這幾日才寫的。

    安清笑了笑,沒否認(rèn):“我想著這些小事就不讓爺您為難了,索性劉佳氏管家的時日并不算太長,并未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結(jié)果,我便想著等日后找些由頭,把那些下人和兩位格格被克扣的東西補上就好?!?/br>
    至于這筆賬從哪里出,她自是不會做這個冤大頭的,必然是要由劉佳氏出血。

    畢竟,這賬本都在呢,她想否認(rèn)也否認(rèn)不了。

    不過現(xiàn)在好了,也不用這么麻煩了,下午那會,前院的馮嬤嬤來了一趟,說是已讓劉佳氏把之前貪墨的銀子吐了出來,之后由她這個福晉補償給那些被克扣的人。

    紫蘇也約莫盤算了下,銀子只多不少。

    胤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由想到白日里安清的那句話——“劉佳氏是您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又為您誕下了長子,我從無意與她為難?!?/br>
    說罷,他又想起了當(dāng)初給劉佳氏請封側(cè)福晉時宮中的那些傳言,她應(yīng)該也聽說了吧,不然為何會有此言。

    安清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怎么了嗎?”

    胤祺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回道:“當(dāng)日賜婚沒多久,我之所以著急給劉佳氏請封側(cè)福晉,只是不想讓弘昇小小年紀(jì)就離開了額娘,并沒有想要與你難堪的意思?!?/br>
    安清怔了下,她之前想過是母憑子貴,但還真想到這個層面上。

    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胤祺自幼在太后膝下長大,太后雖對他很是寵愛,但小孩子哪有不想親娘的,想必這也是他內(nèi)心深處一個很大的遺憾吧。

    所以,他才會自己兒子出生后,第一時間便想著要把孩子留在親娘身邊,也算是一種對他自己小時候的補償心理。

    胤祺嘆了口氣,喃喃道:“但我萬萬沒料到她的品行竟如此惡劣,孩子今后不能再放在她身邊養(yǎng)了,否則定會養(yǎng)歪了去?!?/br>
    說罷,他似是想到什么,抬頭看向安清:“弘昇如今我讓人帶去了前院,按規(guī)矩孩子應(yīng)是放在你院里養(yǎng)的,但我瞧那孩子身子太弱了,便想著先……”

    安清心中警鈴大作,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先養(yǎng)些日子,然后再交給她?

    達(dá)咩!她才不要養(yǎng)孩子啊。

    但這話她還不能直說,畢竟身為福晉的職責(zé)之一,就是要撫育子女,這個子女可不止是她自個生的,是胤祺的所有孩子。

    “爺考慮的極是!”安清非常誠懇看著他,“您也瞧見了,妾身確實是個沒用的,連自個院子里的奴才都管不好,如今才出了今日之事,小阿哥若是在妾身身邊出了差錯,那妾身真是百死都難辭其咎啊?!?/br>
    說罷,她羞愧地低下了頭,露出一臉自責(zé)不已的表情。

    胤祺見她這般自責(zé),出口安慰道:“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都是那般背主的奴才的錯,與你何干?!?/br>
    安清本就不能真的多自責(zé),忙順著臺階便下來了。

    不過,她也不想在孩子的事上多停留,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宮里那些流言要如何處理?”

    胤祺卻擺了擺手,道:“你放心,這事額娘已經(jīng)擺平了,日后你在院里想種什么種便是,想必沒人敢多嘴?!?/br>
    他額娘都把皇阿瑪搬出來,哪個敢不要命的還敢撞上來。

    聽到是宜妃幫著處理的,安清詫異不已。

    所以,她上午從翊坤宮離開后,宜妃就派人去處理這事了?

    嗚嗚嗚~她這是什么好命啊,碰到了這么人美心善的大美人婆婆啊。

    安清激動地都快要跳起來了。

    直到臨睡前,她腦子里都只有一個念頭,明日一早她就要開庫房好好選一份謝禮,親自去翊坤宮好好感謝她的大美人婆婆才行。

    然而,往往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第二日安清剛用完早點,根本還沒來得及開庫房,寧壽宮里的人就來了,說是太后要見她。

    安清估摸著應(yīng)該昨日之事有關(guān),劉佳氏是當(dāng)初太后做主給他選的人,胤祺處置了人應(yīng)是已經(jīng)和她老人家打聲招呼了。

    那今日還為何……難道是要敲打她?

    安清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在某種程度上,劉佳氏也算是太后的人了,如今出了事,難保她老人家不會覺得臉面不光彩遷怒于她。

    若真是如此,她也只有受著的份,只因一個‘孝’字壓下來,根本就沒有她反駁的余地。

    安清懷著一顆忐忑的心來到了寧壽宮,誰知太后卻完全沒有要發(fā)作的意思,待她還和從前那般和藹,很是熱絡(luò)地拉著她聊起了家常,還招呼她吃了些寧壽宮的小點心。

    “這紅豆酥點心是哀家宮里的宮女做的,味道還可以,你嘗嘗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