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不,沒有假如,她是一定會將這臟水潑到我頭上的。司馬懿的算盤我也能猜到幾分,他使人來益州肯定是不止要殺法正一人,我,子龍,正方,幼常肯定都在名單之上,能刺殺我自然最好,可我有影衛(wèi)護身,而且我又不愛喝酒,更不愛什么舞姬美人,刺客沒有對我下手的機會。我若是司馬懿,便會交代葉子,若是有機會能殺了諸葛亮那是最好,真沒有機會也沒關(guān)系,只要殺了法正,然后就說是諸葛亮指使的。這一招叫什么你可說的出來?” 我呆呆的應(yīng)了一聲:“借刀殺人?!?/br> “不錯,借刀殺人。”他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向墻壁上的長明燈,神色平靜。 我人都傻掉了,呆呆的問:“你什么時候想到的?酒樓上那會?” 孔明只笑:“你當我是神仙嗎?當時雖有疑惑,可來到這里后才明白過來。”他見我面色難看,一臉驚懼,安慰我道,“月兒,不要怕,沒事?!?/br> 我?guī)缀跻饋恚骸霸趺磿]事!現(xiàn)在劉備多信賴那個法正??!你們兩個又不和,如果葉子真咬著你不放,說是你讓她這么干的,劉備會不會不信你?他他他……” 我一著急,話就說不完。 孔明見我嚇的狠了,攬我入懷,輕輕拍我的后背安慰我道:“有什么好怕的,這番說辭陛下信不信還兩說呢,就是退一萬步來說,陛下信了,你還怕他會殺了我嗎?便是呂后殺韓信,且還得等到天下大定之后呢,而今狡兔未死,天下待定,他怎么會殺了我?” “可可可……可他就會不再信你了??!” 我能感受到孔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淺淺的嘆息,他說:“月兒,信與不信,從來都不是取決于旁人的言語,而要看他更愿意相信什么?!?/br> 我囁嚅道:“若是他相信了葉子……” “其實陛下是很明智的人,就是在急怒之中失了心智,事后也會明白過來,他從來都不是做事沖動的人?!彼χ鴨栁?,“知道我為什么會與你這些?” 我心里難受的要命,像是有一只手捏的我的心臟一般,悶的要喘不過去氣來,我伸手去抱著他,悶悶的說:“你放心,我絕不給你幫倒忙?!蔽已蹨I吧嗒吧嗒掉在他的肩頭,哽咽著說,“先生,你曾經(jīng)是何等樣的人物,好好的,非要跟劉備來,來受這等閑氣……先生,我真為你委屈?!?/br> 他沒想到我說哭就掉了眼淚,哄小孩似的將我攬在懷里,輕拍我的背安慰我:“我若不跟陛下出來,那去跟孫權(quán),還是跟曹cao???若我去江東嘛,周瑜大致也不會被我氣死啦,還好好的當著他的大都督,孫權(quán)信重周瑜,我總不好硬搶人家周瑜的飯碗吧,若說曹cao呢,那是更不可能的,名為漢臣,實為漢賊,我可不想陪著他一同挨千年的罵名?!?/br> “你可以留在隆中不出山?。 ?/br> “我倒也沒有這么高潔。”他細細擦去我的眼淚,輕聲細語,“若當真不想在這亂世有一番作為,我為何要學兵法陣法天下權(quán)術(shù)?還不如學學怎么耕地才能更快一些。既然我本心不安于山林,那么沾染俗塵就是遲早的事,說到底,我也在不停的算計別人,為何不能別人算計我呢?玩弄人心的人,也會被人玩弄人心。有些話我很早以前就與你說過,那時你只是不信。月兒,我亦非清風明月般的干凈,我也使權(quán)謀手段,我這雙手,亦有無辜之人的血?!?/br> 話說到這里,我與他俱是心神疲憊,密室無風,長明燈燈燭火紋絲不動,始終長明。 第80章 第 80 章 燭光下,兩具尸首仍舊靜靜的躺在那里。 我抬頭問孔明:“若說殺法正是司馬懿的陰招,那小興為什么會死?司馬懿連小興是誰都不知道吧,他有這功夫去刺殺誰不行,為什么要殺小興?” 孔明搖頭:“我也還沒想通這點,小興之死可能和司馬懿的暗殺計劃無關(guān)。照我推測,你出門只是湊巧,被眾人刁難也是趕巧,雖有法正煽風點火,法正本意也只是讓你難堪一點,或者說,是想讓我更難堪一些。但是小興卻死了,你又無意間看到了葉子,葉子拿不準你有沒有認出她,只能將計劃提前,倉促間先下手殺了法正,當真因果報應(yīng),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 我想了想當時的形勢,覺得孔明的推斷沒錯,“那小興她……是小興得罪了什么人?還是……還是本來要殺的是我,當時人多殺錯了?還是說,是要對付你?” 孔明笑問:“你覺得呢?” 我仔細的想了又想,才說:“你公事上我不清楚,我很久沒有陪你的公事了,若說私事上嘛,小興性格很好,輕易不會和人結(jié)怨,如果一定要說她得罪了什么人的話……她只得罪過江一心,還是為了我……”我見孔明點點頭,繼續(xù)往下說,“小興身亡,當時街上很吵鬧很亂,我腦子里更亂,無數(shù)的聲音在我腦海里喊,給小興報仇,給小興報仇,我頭很暈眼前很花,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我看他們每一個人都面目可憎,著和他們殺了小興有什么區(qū)別,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是無辜的!” 孔明用力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熟悉溫暖。 “我當時真想殺光他們所有人,他們憑什么圍住我們,憑什么我不能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怎么了?干他們什么事?”刻意不去想的憤怒重新涌上心頭,我恨的幾乎咬牙切齒,“我喜歡你,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他們這么說,是覺得我不配喜歡你,還是在為江一心不值?先生,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