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劉備哭都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只問輕王:“刺客招了什么?” 輕王擦汗:“暫時……還沒有……” 劉備起身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罵道:“廢物!去審!務(wù)必讓她把話全給我吐出來!” 輕王挨了個耳光,不敢再說,連忙走到墻壁盡頭,也不知是怎樣的設(shè)計,明明看著是墻壁盡頭,他怎么一轉(zhuǎn)就不見了身影。 劉備扶起李嚴,嘆息著說:“正方啊,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養(yǎng)傷。” 李嚴知道恐怕是劉備還有話說,他不方便在這里,行了一禮就告退了,劉備一直看著李嚴的身影從密室里消失,努力擠出來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密室簡潔干凈,沒什么可以砸的,他來回踱了兩圈,一伸手將整個石桌掀翻了。 最后劉備說:“孔明,你在這里稍坐一下,我去盯著那個畜生,務(wù)必將刺客審出來!” 孔明只點點頭,道:“陛下請便?!?/br> 我看著劉備朝著輕王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這么一轉(zhuǎn),也消失了,轉(zhuǎn)頭問孔明:“他們是在那墻的后面審的葉子嗎?” “嗯,是的?!?/br> “那為什么我什么都聽不見?” “你自然聽不見,設(shè)計如此,就是山崩地裂了,這邊和那邊都聽不到分毫的?!笨酌骶従彽膶湎品氖婪隽似饋恚址銎鹆藘蓚€圓凳,與我說:“累了吧?坐一會,你也是,為什么不回去要跟著我來?這恐怕一時半會的還結(jié)束不了?!?/br> 我坐在他身側(cè)看著孔明一直在看著墻邊的長明燈若有所思,就拿起他的左手,傷口甚深,紗布上有滲出的已經(jīng)干涸了的血跡,我心里一難受,低聲說:“先生對不起?!?/br> 孔明回過神來,對我笑了一笑:“不妨事,不疼,能阻止你做傻事,一只手算什么?!?/br> “傻事?我要給小興報仇是傻事嗎?” “不錯?!?/br> “可是,我們戰(zhàn)場上也有殺人啊。” “戰(zhàn)場是戰(zhàn)場,可今日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你若肆意傷人,就觸犯了陛下欽定的律例,殺人者,要以命相抵,你若真觸犯了,你要我怎么辦?是公正廉明的將你下獄殺了以平民憤,還是徇私枉法護下你?月兒,你要我怎么辦?” 長明燈的燭火映出孔明面龐,曾經(jīng)灑脫不羈的少年,而今位高權(quán)重的重臣,只有我和他兩人時,他卸下了威嚴持重的那一面,他的面龐上留下了一分的疲憊和交瘁。 密室陰冷濕寒,我將自己靠在他懷中,說:“這里挺冷的?!?/br> 于是,他將我攬的緊了些,低頭和我說:“不怕,我在?!?/br> 我心里其實有很多話想問他,千頭萬緒突然就不知道該怎么問了,一張口最先說的是:“葉子她會受刑嗎?” 孔明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問我:“她很喜歡司馬懿嗎?” 我點了點頭:“我有多喜歡你,她就有多喜歡司馬懿?!?/br> 聽到我這個比方孔明卻笑了,道:“哦?是嗎?你怎知她像你喜歡我一樣的喜歡司馬懿?她親口和你說過?” “這倒沒有,不過,她肯為司馬懿做這樣的事情,交付了性命和一切,不就像我能為你而死一樣一樣的么?若是不喜歡,那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卻嘆口氣,感慨道,“我和你,她和司馬懿,她就沒有我這樣的運氣,你就不會讓我去做這種事情?!?/br> 孔明問我:“如果有朝一日我讓你做呢?” “絕無二話!只是,如果真這樣,事成之后我定也不會回來見你,因為那樣的我就沒有臉面見你啦,我一定會自我了斷?!蔽艺J真的看著他的眼睛,他眼里映射出的我在仰頭看著他,我認真的問他,“你會讓我去做這樣的事嗎?” 他在額頭上印下一吻,說:“永遠不會?!?/br> 我知道他一定會這么說。 當世之上最聰明的兩個人,諸葛司馬,他們雖然同是最聰明的人,卻有天壤之別。 孔明雖然也使心計,用手段,但他當真做不出太下作的事情,他的心里有根底線,他的行事還算能擔得起正人君子這一個詞,而司馬懿就像是孔明的反面,他們一白一黑,永遠分屬兩端,司馬懿行的永遠是孔明不能行的事,劍走偏鋒,有些事雖然為人不齒,但在這樣一個亂世,誰又能說得了誰卑鄙?成王敗寇,才是最硬的道理。 孔明岔開了我的話,我便已知答案了,劉備失了法正,只怕這一腔怒火全要撒在葉子身上了,若沒有我在,劉備定是會要孔明同去的,而今這里,深深的地下密室,兩具尸首,劉備能留下孔明陪著我,已經(jīng)算格外開恩了。 我想了想,又問:“不對啊,陛下為什么不讓我們回去等,而讓我們等在這里?” 孔明對我笑了笑,沒有答話。 我拉著孔明的手急急的說:“我說葉子是司馬懿的人,是司馬懿讓她過來殺法正的,陛下不信是不是?他讓剛才那男的回去,卻把我們留在這里,難道他疑心法正是你找人殺掉的?” 孔明竟然笑出了聲:“我該說總算我這些年沒有白教呢,還是說你本來就通透的好呢?” “都這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 孔明笑言:“是我做的,我推脫不掉,若不是我做的,我自分明,何須著急?” 我急了:“假如,假如,假如司馬懿算到這么一步,提前就布好啦,他讓葉子把臟水潑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