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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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豐帝為什么想見她,難道已經(jīng)認出了兒子,還知道了她跟裴元卿有婚約的事 乾豐帝會不會甩給她五千兩白銀,讓她離開裴元卿 不會,對方可是皇帝,說不定會甩給她五萬兩黃金! 蘇燦瑤想入非非了一會兒趕緊收回思緒,幽幽望向躺在床上毫不知情的裴元卿。 她摸著下巴,認真的思考。 如果把裴元卿掐醒,會不會太過分了 第82章 蘇燦瑤看著裴元卿背上的傷,到底沒舍得把他掐醒,給他蓋了蓋被子,自己一個人乘著馬車去了皇宮。 宮里一片肅穆,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一片銀裝素裹,碧瓦飛甍,雪壓紅梅枝頭。 蘇燦瑤踩在雪地上,腳下咯吱咯吱的響,等在宮門口的小太監(jiān)見到她就恭敬的迎了過來,原來是乾豐帝派了轎輦來接她。 蘇燦瑤坐上轎輦,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了。 看來乾豐帝至少不是來拆散她和裴元卿的,不然哪里舍得讓她坐轎子過去,至少也得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一步步跪著過去。 蘇燦瑤如此想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轎輦搖搖晃晃,蘇燦瑤坐在轎輦上,望著眼前的四處圍著的朱墻,在白雪的襯托下,墻壁紅得像血。 宮里剛抓過亂臣,比平時都要安靜,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只有枝頭的雀鳥還在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蘇燦瑤想到乾豐帝當時被護衛(wèi)從水里救出來的情形,覺得乾豐帝傷的恐怕也不輕。 乾豐帝年紀其實比沈懿和蘇昶小很多,但他年輕的時候常年四處征戰(zhàn),后來又為朝事殫精竭慮,身子骨明顯不夠硬朗。 現(xiàn)在裴元卿把祁凌風抓了,朝廷應該能太平一些,希望他以后能放寬心,好好養(yǎng)好身體,他畢竟是裴元卿的父皇,她還是希望他能健康平安。 轎輦在一座輝宏的宮殿前停下,小太監(jiān)扶著蘇燦瑤下了轎輦,畢恭畢敬的帶著她進了乾豐帝的寢宮。 蘇燦瑤提著裙擺走上臺階,手心微微冒汗。 小太監(jiān)把她送到門口,就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蘇燦瑤吸了一口氣,邁過門檻,走進殿內(nèi)。 乾豐帝斜倚在床邊,聽到大門口傳來腳步聲,急切地抬頭望了過去。 小姑娘身上罩著件紅色織錦的斗篷,頭上戴著兜帽,蓬松的兔毛縈繞在頰邊,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杏眼微微彎起,臉頰透著健康的紅暈,長相十足的討人喜歡。 蘇燦瑤也在探頭看乾豐帝。 乾豐帝臉上露出笑容,慈愛的朝蘇燦瑤招了招手,像是怕嚇到她一般,連聲音都放輕了不少,“過來,別怕。” 從來沒見過父皇這么和顏悅色的祁烈:“……” 蘇燦瑤眨了眨眼睛,目光在殿內(nèi)看了一圈,見祁烈站在一旁目光慈愛的看著她,微微松了口氣,至少她不用獨自面對乾豐帝。 有熟人! 蘇燦瑤抬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腳步在青瓷磚上留下輕微的響聲,她在距離龍床數(shù)米的地方停下腳,偷偷瞄了一眼乾豐帝,抬起手臂,躬身福了福。 她動作間露出一截雪白皓腕,手腕上的玉鐲剔透而純凈,乾豐帝目光落在玉鐲上,神色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他坐直身體,啞聲道:“你靠近些?!?/br> 蘇燦瑤聽話的往前挪了挪,挪至龍床旁。 她近距離的看著乾豐帝,見他面色比之前還要蒼白,眼眶微紅,說不定是剛哭過,那日她在大明塔看到乾豐帝時,乾豐帝在人前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頗具帝王威嚴,她心中暗自猜測,乾豐帝應該已經(jīng)認出了裴元卿,所以情緒才會這般激動。 乾豐帝雙目顫動的看著她手腕上的玉鐲,過了片刻,語氣激動問:“這玉鐲是哪里來的” 蘇燦瑤只當不知其中緣由,淺笑道:“此事說來話長?!?/br> 乾豐帝讓人搬來椅子,給她賜座,又把屋子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遣了出去。 “你跟朕說說,你是怎么得到這玉鐲的” 蘇燦瑤自動忽略了作聘禮那一段,徐徐道:“這玉鐲是我未婚夫裴元卿的武師父交給他的,他又轉(zhuǎn)送給了我?!?/br> 乾豐帝昏黃的眼睛里放著光,語氣焦急問:“那武師父是什么人他怎么會有這只玉鐲?!?/br> 蘇燦瑤道:“他是前朝守將,這只玉鐲是一名有孕的女子送給他的謝禮。” “謝禮……”乾豐帝神色恍惚了一瞬,“那女子為何要給他謝禮” 蘇燦瑤蔥白的手指輕輕撥了下手腕上的玉鐲,垂下眼簾道:“因為他曾救過那女子的命,還一路護送那女子回京,那女子感激他,卻身無長物,就把身上僅剩的這只鐲子送給了他?!?/br> 乾豐帝下意識問:“他為何不跟那女子回家,女子的家人知道他一路相送,肯定會拿出金銀感激他,說不定還會有其他好處?!?/br> 蘇燦瑤道:“他不愿意?!?/br> 乾豐帝面上神色驚疑不定,“究竟是怎么回事” 蘇燦瑤抿了下唇,把事情的始末詳詳細細的說了起來。 祁烈本來不知道這只玉鐲的來歷,只覺得有些眼熟,聽到蘇燦瑤說起那女子一路逃亡的事,才逐漸聽出玉鐲的主人竟然是他的母后。 他聽著母后當年一路逃亡的過程,忍不住紅了眼眶,當時他年紀小,母后失蹤那段日子父皇一直騙他母后是去親戚家了,直到母后回來,他才得知了母后是替父皇引開追兵,千辛萬苦才回來的。 蘇燦瑤一番話說完,乾豐帝久久未語,只有一雙手不斷顫抖著,眼睛里漸漸眼淚奔涌而出。 雪英歷盡千辛保護住腹中的胎兒,好不容易回到他的身邊,他卻沒有保護好她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 原來她沒有提及救她的人,只是不方便說出恩人的身份。 乾豐帝越想越心痛。 雪英如果在天有靈,看到他之后所做的一切,恐怕會恨極了他,不會再想見到他。 粲兒明明已經(jīng)洞悉了當年的真相,卻沒有回宮,也沒有將真相告知,可見是真的對他失望透頂,不愿再向他解釋什么,更不愿再向他證明什么。 粲兒不留戀皇子之位,也不在乎身為皇帝兒子的尊榮,他的父皇已經(jīng)傷透了他的心。 乾豐帝抬手痛苦的捂住面龐。 他這一生身為帝王,對得起天下人,卻唯獨虧欠了雪英和粲兒母子,他在他們面前是罪人,還是罪無可恕的罪人。 蘇燦瑤聽著乾豐帝壓抑的哭聲,眼中沒有絲毫起伏,因為她腦海中都是裴元卿當初流落到蘇家時眼中死一般的孤寂,裴元卿當初因為乾豐帝的猜忌,在生死關(guān)頭走了一遭,這件事她忘不掉。 乾豐帝痛苦的彎下脊背,“是朕錯了……阿英當年原來是為了維護救命恩人才沒有把真相說出來,朕卻聽信殺手之言,懷疑粲兒的身世,還將粲兒送走,若非如此,朕與粲兒也不會有這十幾年的分離之痛,怪朕的一念之差,幸好粲兒遇到了你們一家人,不然后果不堪設想,朕……難辭其咎?!?/br> 蘇燦瑤見他既然自己都說出來了,索性也懶得繼續(xù)裝不知道。 她毫不留情道:“您的確錯了,您不是錯在錯信了那名殺手的話,而是錯在不相信裴皇后的為人?!?/br> 乾豐帝和祁烈都愣了一下,詫異抬頭。 蘇燦瑤道:“裴皇后既然能舍身救您,就足見她的品性,更足見她對您的真心,如果六皇子不是您的親生子,她肯定會坦誠相告,而不是刻意隱瞞,您若信她,就不會懷疑六皇子的身世,您既然懷疑了,那么從那一刻起,您就已經(jīng)辜負了她當初為您以命相搏的那份情誼。” 她替裴雪英感到可悲。 那是一個令她欽佩的女子,在戰(zhàn)火面前,她敢于站出來毅然決然的保護自己受傷的丈夫,引走追兵,在面對追殺時她也沒有軟弱,不但一路堅持下來跑回了京城,還保住了腹中胎兒,她的堅強、勇氣,無一不令她欽佩,正因如此,她更難以心平氣和的面對乾豐帝。 乾豐帝雙目猩紅,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愣住,胸口仿若被拳頭重重一擊。 蘇燦瑤來時的緊張已經(jīng)蕩然無存,她只要想到裴元卿當初命懸一線,差點就喪命于刺客的刀下,就忍不住憤怒。 如果裴元卿當時沒有被祖父救走,而是被那些刺客追上,那他早就已經(jīng)命隕于六歲,那么乾豐帝現(xiàn)如今的悔恨又有何用 蘇燦瑤冷道:“六皇子能活下來是他的幸運,卻不是您原諒自己的借口?!?/br> 這些話裴元卿也許永遠都不會說出口,那么就由她來說。 如果她都不把裴元卿的委屈說出來,那就更沒有人說了。 乾豐帝腦袋翁了聲,兩耳轟鳴,面色變得更白,心底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他不敢想,粲兒如果當年就不在了,他現(xiàn)在得知真相該是何種痛苦。 小姑娘說的沒錯,粲兒活著不代表他無罪。 祁烈眼眶憋的通紅,驚訝的看著蘇燦瑤。 弟妹長著一張憨甜可愛的小臉,說起話來卻是句句扎心,直戳人心。 他在一旁卻聽得無比痛快。 這些年來,他夾在父皇、母后和弟弟之間,雖然跟父皇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爭吵,但他每當看到父皇痛苦的樣子,聽著父皇那些剖心之言,他都不知道究竟該不該怪罪父皇。 畢竟父皇哪怕懷疑弟弟的身世,也只是給弟弟和裴家安排了一條可享一世富貴榮華的路,作為一位帝王,好像不能對他要求更多了。 可祁烈想到母后、想到弟弟,就是忍不住去怨、去氣,可他有的時候又會感到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怨什么、氣什么。 這一刻他終于捋順了這些事情的根源所在,歸根結(jié)底,分明是父皇不夠信任母后的品性和母后待他的一片真心! 母后愿意為他去死,他卻懷疑母后會為一己之私混淆皇室血統(tǒng)! 大殿內(nèi)寂靜下來,變得無比安靜。 乾豐帝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他也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竟然這般無恥。 金烏西墜,殿內(nèi)漸漸暗了下來。 宮女不敢進來點燈,屋子里的光線漸漸變暗,屋子里的三人仿佛僵住了一般,誰都沒有挪動一下。 半晌,乾豐帝聲音顫抖著問:“這些年粲兒過得好嗎” “看起來是過得不錯,衣食無憂,家中待他和民女哥哥一視同仁?!碧K燦瑤話鋒一轉(zhuǎn)道:“但他那顆心過得好不好,痛不痛快,民女就不得而知了。” 乾豐帝痛苦的垂下頭,拳頭越收越緊。 是啊,一個皇子流落民間,一個六歲的孩子獨自遠離家人,他當時該多么彷徨無助,又該多么害怕,要經(jīng)過多久才能平復這種心情。 也許被父親拋棄的痛苦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寂靜的大殿里,只有乾豐帝痛苦的喘息聲。 蘇燦瑤淡聲道:“您若只是大昭的帝王,民女一定不敢說這番話,但您還是皇后娘娘的夫君,是六皇子的父親,您是他們的依靠?!?/br> “可是您一個都沒有保護好?!?/br> 乾豐帝喉嚨滾了滾,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