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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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路云胸口憤怒的起伏,一腳踹飛靠過來的潘啟東,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深吸一口氣,把話都咽了回去,默不作聲地拉著她往岸邊游。 竇嫣用盡身上僅剩的力氣抓住他的衣擺,沖他搖了搖頭。 沈路云看了眼岸邊聚集過來的人群,劍眉蹙起,沉默了兩息,抱住她的腰,轉(zhuǎn)而往橋?qū)γ鏇]有人的地方游。 竇嫣感覺到他禁錮在她腰間的臂膀,蒼白的臉上透出兩分紅潤,伸手推了推。 沈路云沒好氣道:“在最近的地方上岸或者讓我抱著你游,你自己選一個,不然對面那么遠(yuǎn),我?guī)е阌尾贿^去?!?/br> 竇嫣抿著下唇,悄悄松了力道。 潘啟東不甘心的追了過來,怒瞪著沈路云,“又是你!都怪你三番兩次壞我好事!” 他在賭坊里欠了一筆銀子,要債的催得緊,還要廢他一只手,所以他才使出這些陰險手段,急需竇嫣豐厚的嫁妝救命。 沈路云在水里用力一腳蹬過去,“滾!再敢打她主意,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平時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倏然這樣正色起來,面龐顯得有些冷峻。 竇嫣昏昏沉沉的靠在他懷里,看著他繃緊的下頜線,安心地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任由他抱著自己一點點游向岸邊,脫離徹骨的寒冷。 …… 竇嫣蘇醒過來時,看到了熟悉的床幔,一時間有些今夕不知是何夕。 她緩慢的眨了眨眼睛,轉(zhuǎn)過頭去,杳杳乖乖趴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看到她蘇醒過來,眼睛明顯亮了亮。 “嫣jiejie,你感覺怎么樣” “我沒事?!备]嫣咳嗽了兩聲,聲音沙啞問:“我怎么回來的” 杳杳爬到床上,給她撫了撫背,“大表哥送你回來的,不過你別擔(dān)心,是從后門進(jìn)來的,沒有外人看到?!?/br> 竇嫣微微松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她軟乎乎的臉蛋,此時才有了幾分劫后余生的實感。 杳杳忽然抱住她,把腦袋埋在她頸窩。 “怎么了”竇嫣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聲細(xì)語的哄著她,“我沒事,杳杳乖,別擔(dān)心?!?/br> “表哥說你寧死都不愿意讓潘啟東救你,母親氣哭了,杳杳很害怕?!?/br> 竇嫣面色白了白,心中愧疚又不安,但如果讓她重新選一次,她可能還會這么做。 杳杳悶悶不樂問:“名聲是什么,重過你的性命嗎” 竇嫣正想回答,杳杳的下一個問題卻讓她啞口無言。 杳杳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懵懵懂懂問:“也重過杳杳的性命嗎” 竇嫣一下子啞口無言,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 雙手痛苦的抓緊身上的衾被。 她不想這樣教杳杳,不想在杳杳心底種下這樣的思想種子,不想讓杳杳長大后被名聲、清白這些東西所束縛,可她偏偏做了一個不好的示范。 “不是那樣的……”她渾身打著哆嗦,聲音像從嗓子里硬擠出來的一樣,語氣卻越來越堅定,“這世上再沒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名聲就是狗屁!” 杳杳靠到她懷里,緊緊貼著她,“杳杳以后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做” “應(yīng)該努力活著。”竇嫣聲音干澀卻堅定,“無論什么情況,都應(yīng)該努力活下去,他想救便任他救,只有活著才能給自己討個公道,不是被他救了就一定要嫁給他,名聲、清白都是別人嘴里的東西,婚姻才是自己要過一輩子的。” 沈路云站在門口,屈指扣了扣門,“你可不能騙小孩,說到就要做到?!?/br> 竇嫣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沒想到他一直守在門外,更沒想到這些話會被他聽去。 “聽到?jīng)]有以后就把名聲當(dāng)狗屁,凡事保命最重要,你不想嫁誰也不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嫁,至于旁的人,誰愛說三道四便由著他們說去,反正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br> 竇嫣垂下眼睫,輕輕‘嗯’了一聲,聲音仍然虛弱。 “行吧,你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鄙蚵吩祁D了頓,側(cè)過身道:“李決明非良配,我已經(jīng)讓姑母借著你落水著涼的由頭推遲下聘的日子,你若信我,過幾日我來接杳杳去看戲的時候你也一同去,我會證明給你看?!?/br> 竇嫣目露詫異,抬頭去看,門口已經(jīng)沒有了沈路云的身影,地上徒留下一圈水漬。 他回來這么久,竟然連身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一直守在門外。 竇嫣看著地上那灘水,怔然了許久。 杳杳握著小拳頭,“大表哥雖然平時不靠譜,但關(guān)鍵時候很靠譜的,嫣jiejie信他?!?/br> 竇嫣抱著她輕輕點頭,“這次是jiejie做錯了,杳杳千萬不要學(xué)jiejie?!?/br> “那你以后也不準(zhǔn)做這種傻事哦?!辫描门牧伺乃募绨?,奶聲奶氣道:“娘親已經(jīng)去找老太太吵架了?!?/br> 竇嫣一愣。 竇嫣當(dāng)時全身是水的被背回來,冷得瑟瑟發(fā)抖,面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沈昔月聽說事情的始末之后,直接奔去了壽安堂。 杳杳沒說錯,沈昔月的確在跟老太太大吵架,孔宜和竇如華兩個人都沒攔住。 蘇明遷聽聞消息匆匆忙忙的趕回來,直接派人將此事報官處置,無論老太太怎么攔都沒攔住,氣得老太太站在院子里破口大罵。 沈昔月回到錦瀾苑里還余怒未消,坐在椅子上低頭揉著眉心。 蘇明遷走過去給她按了按頭,低聲道:“等我的調(diào)令下來,我們就搬出去住吧?!?/br> 沈昔月怔然了一下,“父親尚在我們就搬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我去跟父親說,他會理解的?!?/br> 沈昔月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她不想讓杳杳在這樣復(fù)雜的環(huán)境里長大,與其跟他們爭來斗去,不如直接搬出去來的痛快,何況蘇景毓和裴元卿讀書也需要一個清靜的環(huán)境,能搬出去住是最好的。 “你不怪我今天太沖動嗎” 蘇明遷笑了笑,一臉歡喜道:“你今天發(fā)怒的樣子很好看?!?/br> 沈昔月摸了摸他的頭,懷疑他腦袋磕壞了還沒好。 …… 竇嫣受了風(fēng)寒,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杳杳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單手撐著下巴,望著院子里的大樹發(fā)呆。 裴元卿和蘇景毓從沈府回來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氣憤之余見杳杳悶悶不樂的,趕緊坐了過來。 他們習(xí)慣性的在杳杳兩旁一邊坐一個。 “怎么了”裴元卿問。 蘇景毓道:“是在為表姐的事不開心嗎” 杳杳靠到哥哥的肩膀上,眉眼耷拉著,拽過裴元卿的手,低頭把玩他的手指。 “我只是覺得大家看起來過得都好,其實各有各的苦。” 蘇景毓低聲問:“這話怎么說” “爹爹雖是無心,卻讓娘親心里很苦,不得不強(qiáng)顏歡笑,每天有處理不完的瑣事,祖父尊崇孝道,為了所謂的傳宗接代,讓祖母夾在他和公婆、妾室中間,不得不做一個孝順、明理、心善的當(dāng)家主母,秦爺爺一心專注作畫,卻忽略了身邊的人,不曾留意過秦奶奶的壓力和心情,終究是一世夫妻,徒留遺憾?!?/br> 杳杳聲音低低的,帶著幾絲沉悶,“表姐也是同樣,這世間總是對女子有許多贊美,賢良淑德、心地純善、出身清白……從小就教導(dǎo)女子要注重閨名,名聲壞了那就是天大的禍?zhǔn)?,可是何謂名聲不過是口口相傳的那只言片語罷了?!?/br> “我漸漸意識到,那些贊美就像一張張無形的網(wǎng),把每一個鮮活自由的靈魂都籠罩其中,世人只是用各種美好的詞語將女子束縛了起來。” 她雖然年紀(jì)小,卻逐漸明白,大家看似過得都好,其實只是在那張無形的網(wǎng)里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娘親總是讓她不要像她一樣活,她以前不懂,現(xiàn)在卻漸漸明白了。 裴元卿和蘇景毓聽后默默了許久,都覺得心里有一股壓抑的沉悶,他們雖然不在那張束縛的網(wǎng)里,他們最愛的小姑娘卻在里面。 蘇景毓抱緊杳杳的肩膀,“哥哥們一定不會讓你那樣活?!?/br> 裴元卿輕輕點頭,默默抓緊了杳杳的手。 杳杳牽住他們的手,認(rèn)真的看著他們,“杳杳希望你們以后不要成為那種會讓家中女子過得很苦的男人?!?/br> 裴元卿和蘇景毓鄭重的點了點頭,心里暗暗下定決心,將來也絕不讓杳杳遇到那種會讓她過得很苦的男人。 * 竇嫣感染風(fēng)寒,一連咳了三天。 納征的事暫時耽擱了下來,李家怕錯過吉日,只同意拖延五天,五日后就是這個月僅剩的大吉之日,李家會在五日后正式下聘。 竇嫣精神振作起來,身子好了一些,不再咳嗽,面色也恢復(fù)了幾分紅潤。 杳杳牽著她在院子里散步,陽光透過樹陰斑斑駁駁地落下來,樹下的秋千隨風(fēng)微微搖晃。 裴元卿和蘇景毓從外面走進(jìn)來。 蘇景毓一回府就鉆進(jìn)了書房,神色間帶著股緊迫感。 他下個月就要參加童試了,最近一直躲在屋子里讀書,可也沒急迫成這樣。 杳杳不由好奇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裴元卿,“哥哥怎么了” 裴元卿把回來的路上買的灌香糖遞給她。 “外公怕他參加童試信心不足,讓他明天去參加一場斗詩會,這場斗詩會是幾所書院聯(lián)合辦的,會有不少學(xué)子參加,他正好可以去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br> 杳杳剝開一個灌香糖,開心的嚼了嚼,栗子軟糯又香甜,她遞給竇嫣嘗嘗,又剝了一個喂給裴元卿,兩只小手忙個不停,“你明天用參賽嗎” “這次比賽是以書院為團(tuán)體的形式參賽,我、你哥和思晚都要過去?!迸嵩漭p輕瞟了她一眼,不緊不慢說:“外公讓你也同去。” 杳杳眼睛瞪圓,“……” 嘴里的灌香糖一下子就不香了! 崽委屈,但崽沒地方說。 竇嫣看到杳杳震驚得回不過神的樣子,忍不住露出這幾日來第一抹微笑,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jiejie明天陪你一同過去?!?/br> 杳杳乖乖點頭,嫣jiejie這幾日都悶在家里,能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反正就算他們輸了,前面還有兩個高個的頂著,丟臉也輪不到她和思晚來丟! 杳杳馬上把裴元卿攆去看書,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裴元卿睨著她,好像在問‘你怎么不用磨槍’ 杳杳假裝沒看到,抱著好不容易露出笑容的竇嫣,繼續(xù)哄她開心。 讀書這種事怎么能是幼崽做的呢!現(xiàn)在正是哥哥們?yōu)樗@個小苗苗遮風(fēng)擋雨的時候! 裴元卿看著她們親親熱熱的熱乎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哥哥們都是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