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玨。”程燎野突然開口，視線投來。

    這個時候叫他的名字，徐玨以為，程燎野注意到了他的傷口。

    但事實告訴徐玨，是他多想了。

    “我需要一個模特，試一試這塊料子，”程燎野說，“我的員工都在外頭，一來一去叫人還得花功夫，就你吧?！?/br>
    方才揚(yáng)起半分的心被活生生地壓下，徐玨抬首，不能拒絕，“好，那程總，我需要怎么做?！?/br>
    手攥得很緊，徐玨帶著笑走過去，程燎野沒看他，只是命令，“轉(zhuǎn)過去?！?/br>
    徐玨很聽話。

    轉(zhuǎn)身的一瞬間，程燎野手上的那塊布料就這么上了徐玨的脖子，他在料子的中間部分做了設(shè)計，大抵是在模擬，串上了個塑料玩意。

    因為系的動作，程燎野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徐玨的后半邊脖子。徐玨半垂下眼，控制住不轉(zhuǎn)頭。

    但他卻突然轉(zhuǎn)換了動作，用拇指壓了壓徐玨的脊背。

    被壓到的地方有個紅印，是先前被折騰出來的，類似的還有不少，再過些時日就能消掉。但到底那處有痕跡，還連著神經(jīng)，受了力道，難免不舒服。

    徐玨不知道程燎野要做什么，咬牙、皺眉，沒出聲。

    “別每次衣服不穿好，就到我面前逛，”柔軟的料子總算綁好，程燎野松開手，朝后走了好幾步，像是在遠(yuǎn)離徐玨，“還嫌不夠疼么？”

    徐玨皺起的眉又松開，想起方才程燎野看到過自己光裸的半身，當(dāng)即明白他是為那事對自己做懲罰，又是直接給自己下定義，但徐玨卻無反駁的能力。

    程燎野沒有就這話題深入，只是朝著距離徐玨不遠(yuǎn)處的墻壁上看去，指揮道，“對著墻壁上的鏡子站好，讓我看看?！?/br>
    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當(dāng)了程燎野的模特，定定地對著鏡子站了半晌，程燎野又折騰了一番那系在徐玨脖頸處的料子，這一番去，他才終于滿意似地，將料子從徐玨的脖頸上摘了下來。

    他收回手時，隔著衣裳再度刮到了那塊紅印，徐玨聽到他又說，“別忘了，晚上來找我，我不喜歡重復(fù)第三遍?！?/br>
    徐玨點(diǎn)頭。

    但下一秒，程燎野卻又突然掰了他的腦袋，不太用力，但那雙手擦過徐玨的唇角，很柔軟。

    “你先前有自己看過這印子么，”程燎野神色未變，眼神卻突然變得很深很遠(yuǎn)，“沒看過的話，現(xiàn)在好好看看，也不遲?！?/br>
    他突然笑了笑，收回手，就這么當(dāng)著徐玨的面，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晚上八點(diǎn)的時候，徐玨洗了個澡。

    他換了衣裳，去了程燎野給他的地址，是距離自己住處不遠(yuǎn)的另外一家賓館。

    這家賓館的價格要稍高一些，但畢竟是鄉(xiāng)下，檔次有限，設(shè)施設(shè)備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燎野果然還是要在床上折騰他，只是在折騰之前，讓徐玨再洗了一次澡，之后又差遣徐玨下樓去買套。

    等到徐玨上樓時，程燎野已然在床邊坐好，他命令徐玨自己卸掉衣服，全程板著一張臉，就這么將徐玨折騰到了深夜。

    只是奇怪的是，這次程燎野似乎心情還算不錯，在榻上，又用手捏徐玨，硬生生地將徐玨捏紅，給蓋印章似的。

    每每這個時候，賓館里廉價的床板就會吱呀作響，徐玨被桎梏著，只能臉對著床單，保持沉默，任憑程燎野做什么。

    “暫時還有用到你的時候，記住你的身份?！背塘且巴蝗婚_口。

    分明手上還戴著戒指，可折騰起人來，卻沒有絲毫的收斂。徐玨突然有些生氣，沖動地問，“程總，是您的愛人不能滿足你么，為什么還要來找我？”

    帶著點(diǎn)輕蔑的語氣，徐玨自己都可以聽出來，但不知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想這么說。

    興許是有些埋怨程燎野，分明說著不認(rèn)識，要將他轉(zhuǎn)手，這會卻偏生又要找到自己，對待自己當(dāng)真像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一條狗。

    是啊.....一條狗。

    徐玨不滿了，他只清楚自己不滿了，可除了不滿，他還能怎么樣呢？

    除了不滿，他只能自討苦吃，留在程燎野身邊，就是自討苦吃。

    挑釁般地一笑，徐玨直勾勾地盯向程燎野，見到他如同自己預(yù)想的一樣鎖緊了眉，徐玨了然了，他清楚自己必定會受到程燎野的淡漠甚至慍怒的回?fù)簟?/br>
    但那雙眼卻只是警告似地看向自己，“言灼近來要陪我媽爸，我不會去打擾他?！?/br>
    徐玨仍死死盯著那雙眼，程燎野卻陡然用力了。

    “我沒有給你分神的機(jī)會，徐玨，”他說，“在床上，要乖乖聽我話?！?/br>
    陡然結(jié)束上一個話題，徐玨總感覺程燎野的語氣里帶著點(diǎn)難以捉摸的情緒，似乎是......愉悅。

    再度分神，程燎野更用力了，他突然換了語氣，蔑然道，“你今天在我面前脫衣服，是不是想要故意勾引我?！?/br>
    “我不吃這套?！彼终f，可說完話之后有沒下文了，像是單方面陳述，肯定了徐玨今天在簾子后是為了勾引他。

    徐玨突然覺得好笑，他總覺得程燎野今天有點(diǎn)奇怪，這晚尤甚。

    先前明明否認(rèn)他徐玨的所作所為，現(xiàn)在又為他的不經(jīng)意動作下定義，簡直是暴君。

    但徐玨卻想為這種奇怪買單。

    于是他又側(cè)過了分毫弧度，注視著程燎野的鼻梁，目光下移道他的唇角、下頜，又流連到程燎野的紅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