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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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朔確實(shí)十分生澀,但就如剛才說的那樣,他真的非常聰明,在如何取悅叢容一事上簡直無師自通。 他撩開青年額前的濕發(fā),貼著他的耳廓,一遍遍說著我愛你,深情又繾綣。 叢容的腦子早已成了一團(tuán)漿糊,引以為傲的屬于e017號實(shí)驗(yàn)體的理智與清醒全都化作了灰燼,他就像一塊柔軟滑膩的黃油,被guntang的刀切開又融得徹徹底底。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更大可能是昏過去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仿佛被拖拉機(jī)碾過一般,胸口布滿讓人面紅耳赤的紅痕,連腳踝上都有個牙印。 太狂野了…… 叢大人吃力地抬起一條胳膊,羞憤地捂住了眼睛。但能怪誰呢?是他允許的,也是他主動發(fā)出的邀請,這離譜自己起碼要承擔(dān)一半的責(zé)任。 青年的動靜吵醒了躺在身側(cè)的人,炎朔手臂一伸將他整個兒摟在懷里,溫?zé)岬拇劫N上他的額頭:“醒了?” “嗯?!眳踩輵?yīng)了一聲,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公鴨嗓。 叢容:…… 頭頂傳來某人低低的輕笑,叢大人瞬間惱羞成怒了:“不許笑!” 就真的很像公鴨嗓。 叢容:…… 炎朔強(qiáng)忍住笑意,安撫地捏了捏他脖子上的皮rou,小聲地叫他:“好的,哥哥。” 想起昨晚少年也是一邊按著他的后脖頸,一邊一聲一聲叫自己哥哥,叢大人的臉?biāo)查g爆紅,忿忿地抬腳踹過去,卻被對方輕而易舉握住了腳踝。 炎朔抱得他更緊了,手也不老實(shí)地開始往上移。 叢容往后躲了躲:“不來了,不想來了?!?/br> 少年果然沒有再動作,只溫柔地親了親他半瞇的眼皮。 兩人又安靜地躺了會兒,等到顏秋過來找叢大人,叢容才抖著腿從床上爬起來。 “需要我?guī)兔??”炎朔忍不住問?/br> 叢大人努力把t恤往腦袋上套,十分堅強(qiáng)地說:“不用?!?/br> 半分鐘后。 “炎朔?!?/br> 小奴隸服侍他家叢大人穿好衣服又穿好褲子,叢容終于能體體面面地出門了,唯一不體面的大概是脖子上那幾顆草莓,但他顧不上了,寒冷的凜冬已經(jīng)過去,再圍羊毛圍巾簡直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銀發(fā)青年一瘸一拐走出臥室,出現(xiàn)在顏秋面前的時候,小白花差點(diǎn)驚掉下巴。 “什么也不許問!”叢大人霸道又專制地說。 顏秋目光在叢容和他身后的炎朔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笑嘻嘻道:“好嘞,我不問,我什么都不問,嘿嘿……” 叢容:…… 你這跟問了有區(qū)別嗎?嗯? 叢容努力忽視掉小白花眼里的猥瑣,輕咳一聲:“你過來不會是為了說廢話的吧?” 顏秋聞言收斂了臉上不正經(jīng)的笑容,嚴(yán)肅道:“叢大人,綠洲那邊想問問您該怎么處置炎鳴那家伙?” 提起炎鳴,銀發(fā)青年垂在身側(cè)的手倏地緊握成拳。 叢容一直都知道原始人單純,但并不傻,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小九九,陰險如炎山,狡詐如炎棘,貪婪如白涌……人性本惡,叢容一點(diǎn)也不奇怪。 可他沒想到會遭遇真正的背刺,即便外部防御再厲害又如何,一粒心懷不軌的老鼠屎就能輕松將之瓦解。這次和圣城士兵的戰(zhàn)斗如果不是白狼及時趕到,異世大陸說不定已經(jīng)沒有炎黃部落了。 “顏秋,超市歇業(yè)一天,日月城所有人跟我回綠洲?!眳踩莸纳袂榍八从械谋?。 第131章 背叛者(一更) 炎鳴手腳都被捆上了堅韌的皮繩,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扔到沙地上,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叛徒!”炎丁往他臉上吐了口唾沫,惡狠狠道,“大人一定會把你的腦袋砍下來,丟進(jìn)護(hù)城里河喂鋸齒獸。” 從圣城軍隊撤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個晚上,這一晚炎鳴沒見到叢容,但不妨礙他過得不好。 士兵們一人揍了他一頓,不止炎卯炎丁這些原紅石部落的戰(zhàn)士,還有奴隸們,鴕,多虻,黑牙…… 炎鳴憤怒極了,前者還好說,奴隸又是什么東西?他們比牲口還要低賤,只知道盲目追隨那個銀發(fā)魔鬼,和一團(tuán)沒腦子的爛rou有什么區(qū)別? 炎鳴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他懷念從前還在土坡的時候,族人就算不去狩獵,也能分到rou食,因?yàn)樗麄儾恍枰櫦芭`的死活,一頭成年的鐵角獸就夠養(yǎng)過一整個部落了。 還有女人…… 炎鳴舔了舔嘴唇,他又矮又丑,舉止也非常粗魯,女族人們看不上他,但好歹還有女奴,女奴們不敢反抗,甚至為了一口吃的主動委身于他。 然而自從來了綠洲,自從魔鬼當(dāng)上了祭司,奴隸們的日子越過越好,那些女奴的眼光變高了,架子也端起來了,她們寧愿和同樣低賤的男奴睡覺,生一窩低賤的奴隸崽子,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炎鳴蜷縮著躺在地上,腫脹的眼睛里滿是不甘和恨意。 越來越多的人聚攏過來,這個點(diǎn)是午休時間,士兵們不需要訓(xùn)練,奴隸們也放下了手頭的活兒,叢大人特意給了半天假期,讓所有人來看背叛者的下場。 “炎鳴做了什么?”之前留守日月城的人不清楚事情原委,向身旁的同伴打聽。 “他在其余人拼死戰(zhàn)斗的時候,放下了吊橋,把敵人引入城內(nèi)。”老祭司紅午用力頓了頓手里的法杖,聲色俱厲,“炎鳴的心是黑的,骨頭是軟的,他已經(jīng)被魔鬼附身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背叛部落的事情?!?/br> 眾人聞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殺死他!”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殺死他!” “殺死他!” 叢容站在神廟的臺階上,靜靜望著底下的背叛者,炎鳴的腦袋腫成了一個豬頭,臉上被子彈炸傷的痕跡變得更加猙獰,鼻子歪了,牙齒上全是血,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可惜叢大人的心比生鐵還要冷硬,他一點(diǎn)也不同情這個差點(diǎn)害死全部落的叛徒,只后悔當(dāng)初沒有一槍崩了他。 此起彼伏的呼和,讓炎鳴的眼睛瞬間紅了,他像土蜥一樣昂起頭,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正前方的銀發(fā)青年。 “我沒有,是你們這些蠢貨被魔鬼蒙蔽了雙眼。什么圣主眷屬?什么大陸的希望?全是騙人的!他就是個魔鬼,正常人的頭發(fā)怎么可能是銀色的?他之前是個低賤的奴隸,所以一直都偏袒奴隸,把族人的尊嚴(yán)踐踏到了塵埃里!以前沒有他,我們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炎鳴聲嘶力竭地痛斥,臉上的憤恨不似作偽,叢容相信要是可以,對方大概會毫不猶豫生吞活剝了自己。 “如果穿皮裙住洞xue就是你口中的好好的,那我確實(shí)無話可說?!鼻嗄暾Z氣淡淡,聲音卻很冷,“還有,我是不是魔鬼,我偏不偏袒奴隸和你背叛部落有關(guān)系嗎?是我讓你給圣城軍隊打開城門的嗎?” 除了在床上的時候,叢大人的思維一向清晰得可怕,他半點(diǎn)沒被炎鳴的胡亂攀咬帶偏,直指事件的核心。 炎鳴被他一連串的質(zhì)問弄得啞口無言。 叢容不再看他,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掃過烏泱泱的人群:“迄今為止,炎黃部落共計七百二十六人,其中族人,包括我在內(nèi),只有二十人 ,剩下七百零六人都是奴隸?!?/br> 炎丁臉上一片茫然,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炎青,小聲問:“原來咱們部落有這么多奴隸嗎?” 炎青也十分意外,他從未計算過,許多時候他遇見鴕多虻黑牙牟吼他們,甚至都記不起對方是奴隸。 和炎青有一樣想法的族人不少,比如紅藜,再比如炎雷和炎崖,在炎黃部落,族人和奴隸的界限已經(jīng)相當(dāng)模糊了。 “奴隸人數(shù)是族人的三十五倍,三十五倍意味著什么嗎?”叢容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意味著三十五倍于族人的力量和智慧?!?/br> 叢容嫌惡地瞥了眼地上縮成一團(tuán)的炎鳴:“你該感謝奴隸們沒有像你這樣憎恨族人,否則一敵三十五,你覺得你有勝算嗎?你吃的獸rou是奴隸養(yǎng)的?!?/br> 煢驕傲地挺了挺胸脯。 “穿的棉布是奴隸織的?!泵辜拥眉t了臉。 “住的石屋是奴隸建的?!眰}雖然已經(jīng)恢復(fù)自由,聞言還是忍不住與有榮焉。 “連你之前企圖偷走的小刀,鐵礦石也是奴隸挖出來的?!被医切邼卮炅舜曜约旱哪橆a。 “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比奴隸高貴?”叢容輕飄飄的幾句話,好似幾個巴掌重重打在了背叛者的臉上。 炎鳴囁嚅著說不出話反駁,然后下一秒,他便聽到青年輕描淡寫地拋出一個深水炸彈:“為了杜絕以后再有人像炎鳴這樣搞階級歧視,看不起奴隸。我宣布,從今天起,炎黃部落不再有奴隸族人之分,每個人都是自由民?!?/br> 之前免除倉和寸的奴隸身份時,叢容就有在炎黃部落內(nèi)部廢除奴隸制度的打算,現(xiàn)在不過是借這個機(jī)會提出來罷了。 沙地上短暫地陷入安靜,炎鳴大叫起來:“你瘋了!你這個魔鬼!你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你……嘔!” 炎鳴沒能罵完,便被長發(fā)少年重重踹了一腳,這一腳力道極大,扭曲的背叛者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吐出一大口血。 “如果誰有意見,現(xiàn)在就可以提出來?!眳踩菘匆矝]看他一眼,目光掃過炎卯,后者低下頭顱,單膝跪地,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他又看向老祭司紅午,老太太嘴唇翕動,半晌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叢大人是炎黃部落唯一的祭司,您的任何決定都不容置疑?!?/br> 人群里響起低低的抽泣聲,女奴們捂住嘴巴,眼里溢滿淚水,男奴們激動得紅了眼眶,能當(dāng)族人誰又愿意做奴隸呢?黃三仰起臉,他不想哭,但眼淚根本控制不住。 十年了,他從沒想過還能有恢復(fù)自由的一天,他以為自己會當(dāng)一輩子的奴隸,直到死去。沒有什么是比見過光明又陷入黑暗更讓人絕望的,但在他徹底腐爛發(fā)臭前,有一只手將黃三從地獄拉回了人間。 叢容留了幾分鐘時間給眾人收拾情緒,最后話題的焦點(diǎn)再次集中到炎鳴身上,他詢問老祭司紅午:“老師,在您的記憶里,以往紅石部落是如何懲罰背叛者的?” 老太太狠狠瞪了在沙地上的叛徒一眼:“砍掉他的腦袋,挖出他的心臟,將他的尸體剁成碎塊,扔到河里喂食水獸!” “對,喂食水獸!” 人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應(yīng)和,其中喊得最響的是炎丁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 叢容:…… 叢大人覺得如果按照紅石部落的慣例處決犯人,那么以后他再也不會想吃附近河里的魚了。 最后銀發(fā)青年一錘定音:喂食水獸就不用了,砍掉腦袋找個偏僻的地方一把火燒了,干凈又衛(wèi)生。 眾人對叢大人的決定沒有意義,很快走出來兩個人高馬大的族人架起炎鳴的胳膊,將他拖離人群。 炎鳴這才真正慌了,粗短的手指死死扣住地面,心虛地大聲嚷嚷:“你們不能這么對我,我是炎黃部落的族人!” 可惜并沒有人理他,胳膊上的力道大得像鐵鉗,炎鳴根本掙脫不開,眼淚從腫脹不堪的眼眶流出來,他終于開始求饒:“叢大人,叢大人,我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好不好?您把我關(guān)起來吧,我不想死啊……” 求饒聲在鋼刀揮下的那一刻,隨著噴濺的鮮血戛然而止,大人們捂住了孩子的眼睛,自己卻將眼前發(fā)生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刺目的紅如火般深深烙印在視網(wǎng)膜上,叢容想他們應(yīng)該永遠(yuǎn)也忘不了今天的這一課了。 不過叢大人的處罰并未結(jié)束,銀發(fā)青年忽然問:“之前負(fù)責(zé)看守炎鳴的是誰?” 靜默的沙地上一個矮小瘦弱的男人站了出來,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叢大人,是我。” 叢容覺得他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兒叫不出名字,只記得之前應(yīng)該是個奴隸。 “叢大人,我叫飛蚊。”男人耷拉著腦袋,一臉頹唐,“是我沒看好炎鳴,才讓他逃了出來。” 飛蚊簡直快哭了,他天生比其他奴隸矮小瘦弱,個頭只有一米六左右,力氣不像黑牙和鴕那么大,干不了農(nóng)場礦組的體力活,手又不像須和蜢那么巧,做不來陶瓷織不了布,只能在大家忙不過來的時候,幫著捋捋麥穗摘摘棉花,飛蚊感覺自己就像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所以當(dāng)炎卯讓他看守炎鳴的時候,飛蚊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把事情辦好,誰知卻出了大紕漏。 打仗了,到處都需要人手,飛蚊把炎鳴鎖在石屋里,自己跑去幫忙搬運(yùn)石塊和給火矛上油,結(jié)果炎鳴砸碎玻璃跳窗跑了,差點(diǎn)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