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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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朔沒有接話,半晌,嗶嗶啵啵的柴禾爆裂聲中,叢容聽到他低低的回應(yīng):“那我以后多烤幾次給你吃。” “好。” 幾個月不見,少年的手藝一如往昔,烤獸腿表皮金黃內(nèi)里酥嫩,配上厚厚的胡椒粉和辣椒醬,香得不得了,叢容一口氣吃了小半條。 “還要嗎?”炎朔問。 叢容搖搖頭:“吃不下了,我休息會兒?!?/br> 少年把剩下的飯菜吃完,又收拾好碗筷。 屋內(nèi)燃著昏黃的油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氣氛安靜而溫馨,一切仿佛回到幾個月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對不起?!便y發(fā)青年忽然開口。 炎朔洗碗的動作微頓,片刻后,水流聲又重新響了起來。 叢容唇邊浮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那一晚,他之所以敢一步步試探神主的底線,是因為知道對方需要他修補異世大陸的文明,自己最多受點皮rou之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大概率性命無憂。 神主也確實沒有要他的命,但祂將矛頭對準(zhǔn)了炎朔。 “我差點害死了你。” 少年將洗好的碗放在架子上瀝水,隨后走到叢容面前蹲下,漆黑如墨的眼眸望著他:“叢哥是故意害我的嗎?” 叢容微愕,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當(dāng)然不是?!?/br> “所以叢哥在自責(zé)什么呢?”炎朔笑起來,“之前還安慰炎卯說人不可能算無遺策,輪到自己怎么忘了?” 叢容一時語塞。 炎朔難得見他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嘴角微微勾了勾。 叢容呼出一口氣:“9527說你被大眼珠子丟去了時空裂縫,那里的時間和空間都處于混亂無序的狀態(tài),就像一臺大型絞rou機,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這是最讓他驚訝的,盡管再不愿意相信,叢容也不覺得系統(tǒng)會在這件事情上騙他,炎朔根本不可能生還。 少年挑了挑眉:“9527?” 叢容斟酌了一下措辭,用他能聽懂的話解釋:“你可以認(rèn)為是大眼珠子放在我身邊的一個jian細(xì),只不過這個jian細(xì)除了監(jiān)視我以外,暫時沒有其他用處。” 9527:…… 什么叫沒有用處?它明明很有用處好嗎?! 生命財富系統(tǒng)大聲抗議,叢容冷冷道:“什么用處?狗腿和八卦嗎?” 9527:…… 腦子里安靜了。 炎朔瞇起眼:“原來那個地方叫時空裂縫?!?/br> 他牽起青年的手,在上面落下輕淺的一吻,笑著說:“時空裂縫并沒有叢哥你說得那樣可怕,里面也就黑了點,風(fēng)大了點,別的和這里沒什么區(qū)別,是不是那個叫9527的在騙你?” “真的?”叢容狐疑地挑起眉,他沒去過時空裂縫,還真不清楚那里的情況。 假的?。?/br> 9527大吼,如果時空裂縫如炎朔所說的這樣平和無害,大眼珠子,啊呸,神主把他丟過去干嘛?旅游嗎? “當(dāng)然,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炎朔笑起來,露出一邊尖尖的小虎牙。 叢容確實沒看出他身上有什么異常,遲疑地點了點頭。 炎朔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叢哥,那個眼球究竟是什么?” 少年深深擰起眉,原本輕松的語調(diào)也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問題一年半前他就問過,當(dāng)時被叢容敷衍了過去。 炎朔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的銀發(fā)青年,大有對方不說清楚,他就不放棄的架勢。 叢容無聲地嘆了口氣,那晚炎朔也在場,他和大眼珠子的對話少年聽得清清楚楚,即便自己不說,對方應(yīng)該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9527稱之為神主。我之所以會來到這片大陸,就是因為祂。” 叢容看了眼炎朔的神情,見后者接受良好,才繼續(xù)道:“我來自一個名為藍星的地方?!?/br> “藍星?”少年挑了挑眉。 “對,藍星距離這里非常遙遠,文明程度也遙遙領(lǐng)先于異世大陸。那里的人們早已無需為食物發(fā)愁,住的不是洞xue也不是石屋,而是幾十層高的摩天大廈,電腦,空調(diào),冰箱等科技產(chǎn)物比比皆是。我?guī)淼乃^‘圣主的智慧’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東西罷了。” 炎朔微微睜大了眼睛,叢容口中所描繪的景象是他從未聽說過的:“叢哥在藍星也是祭司嗎?” “不,我是個醫(yī)生。不過治病救人這一點上和祭司也差不多吧。其他還有什么想問的?”叢容語氣隨意。 炎朔放在身側(cè)的手卻緊握成了拳,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那一晚你說你已經(jīng)死了。” 少年的聲音有些干澀,叢容垂下眼眸:“對。在我們那個時代,人類可以通過基因工程篩選出優(yōu)秀的后代,不過很可惜,我存在缺陷,是個殘次品。我生物學(xué)上的父母發(fā)現(xiàn)之后,讓人把我銷毀了?!?/br> 青年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只是在說別人的事情,炎朔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銷毀?” “就是殺死。”叢容笑得慘淡,“不過在銷毀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點意外,整個研究所爆炸了,然后我就來了這里,還背上了巨額債務(wù)。” “所以,那個眼球的目的是想讓你還債?”少年腦子轉(zhuǎn)得很快。 叢容斟酌了一下措辭:“還債只是形式,確切地說,祂希望我能修補這片大陸的文明?!?/br> 文明……炎朔幾乎瞬間便想到了圣城,腐朽,糜爛,在光鮮亮麗的刻板印象下充斥著數(shù)不盡的暴力與惡欲,混亂不堪。 “修補完以后呢?”少年的目光閃了閃,眸色沉沉地看著眼前的銀發(fā)青年,“叢哥是不是打算回到藍星?” 丟下這里的一切? 也包括他…… 叢容心虛地轉(zhuǎn)開視線:“這是大眼珠子之前開出的條件,不過那晚你也聽到了,只是文字游戲罷了,我回不去?!?/br> 炎朔根本不信他,他閉了閉眼,額頭輕輕抵上青年的額頭,妥協(xié)道:“如果你一定要離開,記得帶上我?!?/br> 少年的語氣無奈中帶著一絲祈求,讓從容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揪一下,疼得厲害。 “好?!?/br> 幾個月的生離死別讓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天生涼薄,共情能力低下的e017號實驗體真的栽了,栽在了萬年前一個漂亮的原始人少年手里。 兩人結(jié)束了聊天,叢容去浴室洗漱,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對方拿著一件襯衫。 叢大人飛快跑過去,一把搶過,團巴團巴塞進柜子里。 炎朔:“……叢哥,那好像是我的襯衫?!?/br> “是你的又怎么樣?”銀發(fā)青年兇巴巴地說,“還不是我做的!” 炎朔:…… 他只是看那襯衫有些臟了,打算洗一洗…… 炎朔沒再管襯衫,朝青年找了找手。 叢容一愣,然后走了過去,在床沿上坐下。 炎朔拿了塊干毛巾,輕柔又熟練地幫他擦頭發(fā)。 叢容透過發(fā)絲間的縫隙能看到少年光潔的下巴和優(yōu)越的下顎線,還有微微凸起的喉結(jié)…… “炎朔。”他忽然輕輕喚了一聲。 “嗯?” “你滿十八歲了吧?”叢容盯著那枚喉結(jié),良久,他聽到了答案。 “對。” 叢容扯掉擋住自己視線的毛巾,雙手勾住少年的脖子,吻上了那雙他肖想了許久的唇。 炎朔的唇很軟,溫溫?zé)釤岬模嗉饧?xì)細(xì)描繪著這片小小的方寸之地,心臟開始一下一下不受控制地撞擊著胸腔。 炎朔的身體有瞬間的緊繃,但很快他便托住了青年的后脖頸,回應(yīng)對方。 對兩輩子沒談過戀愛的叢醫(yī)生而言,接吻著實是一種令人緊張又無比刺激的體驗,這時候什么潔癖,什么疾病傳播全被他拋到了腦后,全憑本能探索他的愛人。 很快,叢容嘗到了一絲熟悉的鐵銹味,以及唇上隱隱約約的刺痛,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炎朔放開了他,叢容瞪著他的虎牙,嬌里嬌氣地低聲抱怨:“你牙齒好尖。” “對不起?!鄙倌旰芸斐姓J(rèn)錯誤,下一秒又問,“那還來嗎?” “來!”叢大人毫不猶豫地回答,并主動迎了上去。 炎朔這一次明顯小心了許多,輕輕抿過那道小小的傷口,讓叢容的心臟忍不住顫了顫,耳朵尖也泛起一層薄紅。 e017號實驗體的學(xué)習(xí)和舉一反三能力非常強,少年同樣不賴,兩人只花了不多的時間便掌握了親吻的奧義。炎朔的手貼上青年的側(cè)腰,叢容的指尖也從襯衫領(lǐng)子里鉆了進去,下一秒,他的動作頓住了。 叢容往后撤了一步,臉色有些難看,他說:“轉(zhuǎn)過去?!?/br> 炎朔定定望著他,半晌,臥室里響起少年無奈的嘆息,順從地照做。 叢容將他身上的襯衫扯了下來,對方的整個后背瞬間暴露在他眼前,無數(shù)道深淺不一的傷痕,有長有短,全都已經(jīng)愈合,只留下微突的白印,以獸人的恢復(fù)能力,再過幾天,白印說不定也消失不見了。 叢容沒有哭,但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炎朔將他摟進懷里,安撫著青年的情緒:“沒事了,已經(jīng)沒事了。我是獸人,時空裂縫殺不死我。” 然而在幾個月前,炎朔并不這么認(rèn)為,他真以為自己要死了。錯亂的時空差點將他碾成rou泥,根本無法變回人形,只能靠白狼的狀態(tài)強撐。那種被無形之力千刀萬剮,血rou又重新長起來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叢容指尖一點點觸碰過那些傷痕,作為一名外科醫(yī)生,比眼前更嚴(yán)重百倍的傷他都見過。有些車禍病人送醫(yī)的時候腦殼都裂開了,露出紅紅白白的腦漿,可叢醫(yī)生一點感覺也沒有,冷靜地做完手術(shù),甚至還有心情再去吃一頓夜宵。 然而現(xiàn)在,他根本冷靜不了,他再次吻住了炎朔,比之前更加用力,甚至稱得上兇狠,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心里的恐慌和后怕徹底壓下。 少年漆黑的長發(fā)被他抓了滿手,像蛇一樣冰冰涼涼地纏繞在兩人的皮膚上,卻又似火在燒,炎朔摸上他的臉頰,眼神里多了幾分侵略性。 月光從淺橘色的玻璃窗外灑進來,朦朦朧朧的,好似一層薄薄的輕紗,給溫暖的室內(nèi)增添了幾分旖旎的曖昧。 “試試嗎?”炎朔的氣息不似往日平穩(wěn),聲音也變得低啞。 叢容仰面躺在柔軟的被褥里,屈起一條腿,似抗拒又似邀請。 “你會嗎?”叢醫(yī)生問得十分欠揍,“要不要我教你?”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事情是寫在dna里的,根本不需要教。 在炎朔將他抱起來之前,叢容從未想過自己會度過怎樣混亂又瘋狂的一晚。 影子在墻上來回?fù)u晃,像在跳一種奇怪的舞蹈,叢容感覺整個人都失控了,只能無助地攀住少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