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炎朔:…… 小咕咕獸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瞅了青年一眼,隨即再次撲騰著小嫩翅,沖著炎朔唧唧啾啾,依賴地不得了。 “它是不是餓了?”叢容猜測。 “可能?!毖姿氛酒鹕恚ッ淄袄镒チ税汛竺?,用石缽碾碎后,攤在掌心。 小咕咕獸伸長了脖子從他的手里啄碎米粒吃,吃完還用小腦袋蹭了蹭少年的手指。 “它不會把你當母獸了吧?”叢容看看咕咕獸的小崽子,又看看自家小崽子,嘖了一聲,“認狼作父?!?/br> 炎朔:…… 少年看著他,叢容挑釁地與之對視:“怎么,我說錯了……” 他的話沒能說完,只覺眼前一花,原本還乖乖巧巧的漂亮少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兩三米長的巨狼。 巨狼一個縱身,叢容下意識后仰,被對方結(jié)結(jié)實實壓在身下。 “喂!”叢容躺在地上,用力捶打了一下巨狼的脖子,可惜他那點力氣對后者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襯衫很難做的,別他媽一言不合就變身!” 巨狼叼起散落在旁的衣物,叢容一愣,他完全沒察覺小崽子什么時候脫的衣服……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能不能放開他?。?/br> 叢大人有些氣又有些急,正準備說什么,巨狼嘴里的襯衫就這么落了下來,將他整張臉都罩住了,也遮擋了他的視線。 叢容下意識伸手去拿,卻感覺巨狼一下子貼近了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青年白皙纖細的脖頸,弄得他有些癢。 “干嘛?”隔著薄薄的布料,叢容隱約能看到巨狼模糊不清的輪廓,他突發(fā)奇想摸向?qū)Ψ降哪X袋,就像上輩子對lucky做的那樣。 巨狼微微偏開頭,于是毫不意外的,叢容沒能摸到,只摸到了它的嘴巴。 毛絨絨,熱乎乎,隔著一層軟rou能感覺出里面堅硬鋒利的獠牙,危險至極。 這一刻,叢容心里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他對巨狼道:“張嘴,讓我摸摸你的牙齒。” 他的語氣強硬又強勢,十足十的命令口吻。 巨狼盯著襯衣下的青年,叢容的皮膚很薄,因此能清楚看到脖頸上青色的動脈,它甚至能聽見血液在血管里汩汩流淌的聲音。 見巨狼沒反應(yīng),叢容催促地拍了拍它嘴巴。 炎朔無奈地嘆了口氣,聽話地張開嘴。 叢容摸得很小心,細白的手指一點點探進對方的口腔,狼牙其實和犬牙有點像,有著清晰的弧度和鋒銳的尖端。 叢容一邊摸一邊在心里數(shù)著,100,200,300…… 9527:…… 渾身都是寶啊……叢大人默默感嘆。 9527忍無可忍:“宿主,您知不知道您這樣真的很像一個變態(tài)?” 叢容:…… 叢大人表示不服,他摸摸自己的財富怎么了?誰沒數(shù)過支付寶賬號里的零??? 9527:……有點道理,但不多。 叢容將巨狼的每顆牙齒都摸了個遍,內(nèi)心十分滿足,他剛準備收回手,下一秒就被對方含住了,巨狼輕柔地舔了舔他的指尖,粗糙溫熱的觸感讓叢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放開。”他低低地喝斥。 隨著他的話音,叢容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發(fā)生了變化,蓬松綿軟的狼毛也被少年精悍結(jié)實的肌rou取代。 炎朔抓著他的手腕,將之壓過頭頂,叢容掙了掙,當然沒能掙開,視線被襯衫阻隔,他想把它扯掉…… “叢哥?!倍厒鱽砩倌曷杂行┘贝俚暮粑?,搞得他心跳也不由自主快了幾分。 不遠處小咕咕獸在藤筐里唧唧啾啾地叫著,叢容微涼的雙手無意識地放在炎朔的背上,掌心下的背肌起伏著繃緊,他感覺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都快燒起來了。 “叢哥,叢哥,哥哥……”炎朔又在喚他,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呢喃,按住他手腕的力道逐漸加重。 作為一名專業(yè)的外科醫(yī)生,叢容自然清楚少年此時身體正在發(fā)生的變化,下丘腦分泌的多巴胺讓對方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亢奮和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 叢容被那聲哥哥撩得頭皮發(fā)麻,支付寶里的余額可以隨便數(shù),巨狼的牙齒卻不能隨便摸!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拍拍炎朔的背脊提醒道:“十八歲,十八歲!” 炎朔:…… 叢容明顯感覺身上的人僵硬了一瞬間,旋即又不管不顧地再次附身下來,柔軟的唇瓣輕輕蹭過他的脖頸,親昵得不得了。 叢容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額角抽了抽,屈起一條腿重重往上踹去:“你他媽給我適可而止!” 然而他的膝蓋被少年按住了,后者沒再做出任何親密的舉動。兩人維持著這個奇怪的姿勢平復了片刻,身上的分量陡然一輕。叢容聽到稀稀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隨后遮了他半天眼睛的襯衫終于被拿走。 銀發(fā)青年從地上跳起來,因為太過迅猛,他的腦子一陣發(fā)暈,差點跌倒,被炎朔眼疾手快地扶住。 叢容瞪著他,眼角殘存著尚未完全消退的薄紅,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冷酷:“今晚你就搬出去睡吧?!?/br> 炎朔愣住。 他的頭發(fā)披散著,長長的垂在腦后,配上那身扣到鎖骨的白襯衫和漂亮到過分的臉,無端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cao! 叢大人忿忿移開視線。 “搬出去?去哪?”炎朔皺起眉,問得一臉認真。 叢容想說隨便哪兒,他看了眼窗外瓢潑的暴雨,又把話咽了回去。 不說少年作為他的私奴不可能擁有自己的石屋,如果炎朔真的離開了神廟,擺在叢容面前最直接的問題就是誰來給他做飯。 “這里這么多空房間,你自己找一個。”叢容最后說。 炎朔:…… “其它的房間都沒有床?!鄙倌甑?。 叢大人冷笑:“以前在奴隸洞的時候也沒有床,不照樣睡得很好?” 炎朔:…… 有理有據(jù),無法反駁。 接下去兩人都沒再說話,默默吃完早飯,叢容把老莫叫來,他想見見之前的那批逃奴。 灰角靠坐在獸屋的石墻上,距離上一次醒來又過去了十幾個小時,他感覺一切都像在做夢一樣。 咩~ 灰角聽到熟悉的叫聲,那是數(shù)不清的鐵角獸,還有隔壁圍欄里的哼哼獸。 灰角敢發(fā)誓他活了二十三年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鐵角獸和哼哼獸,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仿佛一大片白色和黑色的云。 “灰角。”一個胸口有道疤的男奴喊了他的名字。 男奴叫蜢,和他一樣來自紅日部落,生得十分強壯,黝黑的皮膚泛著油亮的色澤,膽子卻比真正的蟲子還小。 在紅日的時候奴隸們經(jīng)常挨打,活干得不好會挨,干得好也會挨。 有一次一個族人突發(fā)奇想,在抽打奴隸的木棍上綁上帶刺的荊棘,對著蜢的胸膛狠狠來了一下,頓時殷紅的鮮血像泉水一樣涌了出來。 那名族人發(fā)出刺耳的大笑,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可憐的男奴會死,但他在洞里躺了三天,終究還是挺了過來,只在胸口位置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疤,不過也正是那以后,蜢的膽子被嚇破了,一點點動靜就能讓他瑟縮不已。 然而即便這樣,蜢依舊會遭受紅日族人的毒打,在出逃前,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打得皮開rou綻。 而此時蜢受傷的地方到腋下裹著一圈白色的東西,有些像獸皮,但明顯比獸皮要柔軟細膩得多,他背上的傷口被仔細包起來了,血沒有再流出來,看上去也不再猙獰。 蜢捂著身上的棉布,小心挪到灰角身邊,盯著那些家畜,眼神驚恐:“灰角,你說我們不會已經(jīng)死了吧?我以前聽部落里的老奴隸說,人死后會回到圣主的懷抱……” 灰角沒好氣地抽了一下他的頭皮,問:“疼不?” 蜢老實回答:“疼?!?/br> 灰角幽幽道:“死人是感覺不到疼的?!?/br> 蜢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一顆心落回了肚子里,他摸摸還有些火辣辣的后腦勺,小聲說:“其實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就算死了我也愿意?!?/br> 堅固又漂亮的石頭房子,香甜的食物,還有鐵角獸和哼哼獸,即便吃不到,光看著蜢也十分心滿意足了。 灰角看了眼傻兮兮的同伴,沉默地點了下頭。 雖然他剛才說死人是感覺不到疼的,但有一點灰角無比贊同蜢的觀點,那就是只有圣主所在的地方才會有這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你,跟我來。”一道聲音打斷了灰角的沉思。 灰角抬起頭,認出是昨天給他食物的男人,對方穿著式樣有些古怪的皮裙,皮子卻很好,鞣制得干凈又平整。 男人看上去也非常干凈,頭發(fā)用石刀削得短短的,胡子也是,臉和手上一點污泥也沒有,顯得相當體面。 灰角敢打賭,哪怕是紅日部落的首領(lǐng)都沒有這么體面。 這人在這里的地位一定不低。 灰角這般想著,立刻站起來。 雨不知什么時候小了很多,風則完全停了,周遭也變得大亮,老莫帶著人走出獸屋,穿過族人們聚居的石屋群。 灰角忐忑地跟在他身后,糾結(jié)許久,終于忍不住問:“請問這,這位大人,我們是要去哪里?” “祭司大人的住處?!崩夏糜喙馄沉搜凵砗蟮幕医牵瑥膶Ψ脚K兮兮的頭臉,佝僂的脊背和破爛的皮裙上看到了過去自己的影子,心中浮起一絲憐憫。 “還有,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只是炎黃部落的一個奴隸?!?/br> “什么?!”灰角大叫起來,他看著面前的男人,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奴隸怎么可能是這樣的? 他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老莫,看看老莫又看看自己,灰角懷疑哪怕是圣城的奴隸,也不可能比對方更干凈更體面了。 老莫沒有和他過多地糾結(jié)這個問題,畢竟在炎黃部落奴隸和族人確實區(qū)別不大,他再一次提起了此行的目的地。 “祭,祭司大人?”灰角腦海中沒來由閃過之前聽到的那個干凈好聽的聲音。 “對。”老莫稍稍加快了腳步,“叢大人是咱們炎黃部落的祭司,他想見你。”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來到神廟,灰角望著眼前對他而言堪稱巍峨的建筑,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他以為自己住的獸屋和一路上的那些石頭房子已經(jīng)足夠驚世駭俗了…… “叢大人!”老莫站在大廳外,恭敬地低頭行禮。 叢容坐在中央寬大的主座里,淡淡開口:“進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