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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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大人!” 奴隸們都瘋了,發(fā)狠似地用石刀和長矛攻擊每一個擋在自己和叢容之間的盜匪。他們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死那個傷害叢大人的紅戈族人。 大混戰(zhàn)再一次爆發(fā)! 叢容耳朵里嗡嗡作響,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腦震蕩了,眼前是不斷亂晃的重影,一只粘膩濕冷的手伸過來企圖摸上他的臉頰……下一秒,只聽砰——一聲槍響,掌心被子彈沖出的巨大氣流炸得血rou模糊,手的主人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人影晃動,叢容捂住半邊的腦袋,大聲呼喊:“炎朔!” “吼!”仿佛是回應(yīng)般,猛獸的咆哮響徹整個雪原,連大地都為之震顫。 巨狼躍過密集的人群,幾乎瞬間便咬斷了叢容身后那人的脖子。 “什,什么東西?”有盜匪驚聲尖叫。 巨狼一連咬死了五六名盜匪,然后才退守回青年身邊,微微壓低軀體,朝敵人發(fā)出威脅的低咆。 叢容被擊中的后腦勺依舊痛得厲害,但好歹是緩過來了,視野中的重影漸漸退去,熟悉的毛絨絨的尖耳朵,熟悉的暗金色豎瞳,他艱難扯出一抹笑容,如釋重負(fù):“是你啊?!?/br> “是之前的那頭猛獸!”炎丁雙眼放光,興奮地盯著包圍圈中的巨狼,那模樣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簡直恨不得立即沖過去擼兩把過過癮。 據(jù)叢容了解,原始人似乎并不知道狼這種生物,上次雪崩是炎丁他們第一次見到巨狼。同樣的,紅戈部落的人也沒聽說過狼。 因此巨狼一出場就把盜匪們鎮(zhèn)住了,特別是它剛咬死了好幾個身強(qiáng)體壯的紅戈戰(zhàn)士,guntang粘稠的鮮血順著嘴巴毛往下淌,很快在腳邊積了一小灘,場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盜匪們下意識往后退,這時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炎棘大人,炎棘大人死了!” 炎棘的尸體被躁亂的人群踩踏得一塌糊涂,血滲透了周圍的積雪,早涼得不能再涼,但脖子上的咬傷還分外明顯,幾乎一眼就能看出是誰的杰作。 盜匪們不約而同望向青年身邊的巨狼,在對上那雙冰冷的暗金色豎瞳后,齊齊打了個哆嗦。 首領(lǐng)炎棘是紅戈部落最強(qiáng)壯也最勇猛的戰(zhàn)士,不論狩獵抑或搶劫都從未有過敗績。 他曾獨自殺進(jìn)一個二十幾人的小部落,離開的時候,那部落所有十五歲以上的男性族人都成了尸體,炎棘眉骨處的那道疤就是被對方首領(lǐng)拿石刀砍的,鮮血糊了滿臉,仿佛來自深淵地獄的惡魔。 然而現(xiàn)在惡魔死了,死的時候甚至都沒人發(fā)現(xiàn)。原本叢容應(yīng)該是最先注意到的,但他被一名盜匪砸了腦袋,正巧錯過巨狼撕開炎棘喉管的那一幕。 炎棘的死亡讓紅戈族人本就不穩(wěn)的軍心徹底潰散。 “撤!”人群后方,紅戈祭司停止了和祭司午的罵戰(zhàn),迫不及待地下達(dá)指令,因為太過驚懼,他的聲音變得又尖又細(xì),好似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 盜匪們慌不擇路地后退。 不過就算再能打,原始大陸的戰(zhàn)士畢竟不是原世界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他們慌不擇路,狼狽逃竄,可惜這時被激怒的紅石奴隸們已經(jīng)徹底殺紅了眼。 炎丁也要為他哥出氣,紅藜的情人同樣不能白死! 遷徙隊的眾人舉起長矛和石刀大喊著沖向盜匪,叢容沒有制止。今晚遭遇的一切恐懼與害怕都需要一個宣泄的口子,而且不論是上輩子的叢醫(yī)生還是這輩子的叢大人都沒有太多圣母心。 盜匪看上物資車的時候,可沒想過對他們這些人手下留情。 叢容冷漠地望著這場一邊倒的屠殺,瓷白的臉頰上濺著幾滴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巨狼站在他身側(cè),安靜而警惕,宛如最忠實的騎士堅定地守護(hù)著它的王。 東方既白,戰(zhàn)斗伴隨下了一整晚的大雪終于畫上句點,蒼茫的雪原上尸體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絕大部分都只穿了一條皮裙,只有零星幾個套著獸袍。 而這些穿獸袍的人里又有炎棘和紅戈部落的那名祭司,以及另外兩個扒了炎鶚炎角衣服的紅戈族人,所以最后清點下來,遷徙隊這邊竟然只死了一個人。 不過幾乎人人都負(fù)了傷,炎卯手臂上的那一刀深可見骨,換個人估計早痛得走不動路了,但他還強(qiáng)忍著一直戰(zhàn)斗到天亮。 炎卯自己沒怎么樣,紅果哭得兩只眼睛腫得像核桃,炎丁的臉色也極為難看,所幸他們有叢大人。如果放在以前,炎卯就算不死,這條手臂多半也廢了。 叢容麻利地消毒清創(chuàng),幫炎卯縫合傷口,巨狼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大毛尾巴偶爾小幅度地甩動兩下。 沒有麻藥,炎卯很快疼出了一頭的汗,卻硬咬著牙連哼都沒哼一聲。這份忍耐力讓叢容不由想起幾個月前的炎朔,他飛快瞥了眼蹲坐著的巨狼,嘴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弧度。 叢容縫好最后一針,從草兜里掏出碾成粉末的白及,往炎卯的傷口上撒了一些幫助止血,最后再用干凈的獸皮包裹起來。 這時旁邊的紅果忽然啞著嗓子叫他:“叢大人?!?/br> “嗯?”叢容收好針線,正打算替其他傷患治療,聞言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 紅果深吸一口氣,看著青年那雙比常人瞳色稍淺的眸子,鄭重道:“叢大人,請您教我醫(yī)術(shù)可以嗎?” 叢容吃了一驚,他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因為能力卓絕,在原世界也帶過幾個學(xué)生,無一不是名校畢業(yè),學(xué)術(shù)精通的高材生。 叢容停下手頭的動作看向紅果,后者顯然十分緊張,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的rou里,神情卻十分堅決,也沒有回避他審視的目光。 “好,你先從給手術(shù)器材消毒做起?!眳踩蔹c頭。 紅果沒想到他這么痛快就答應(yīng)了,強(qiáng)壓住內(nèi)心的激動,學(xué)著青年剛才的樣子將手術(shù)刀,針線和獸皮放進(jìn)沸水中消毒。 除去炎卯,遷徙隊里傷得最重的是炎奎和炎鳩,兩人幾乎成了血葫蘆。 炎奎臉上一道七八公分長的大口子,從眉心一直劃到下巴,就像直接把他那張憨厚的老實人臉切成了兩半。 炎鳩的左臂和右腿各挨了兩刀,刀口雖然不及炎卯的深,但看上去也十分嚇人。 好在都是皮rou傷,叢容仔細(xì)檢查了一下,骨頭沒事,用淡鹽水沖去表面血污,因為要向紅果演示如何縫合,于是他稍稍放緩了動作,不再像從前那樣讓人眼花繚亂。 外科縫合最關(guān)鍵也最基礎(chǔ)的一步是打縫合結(jié),通常每縫完一針要打三個或以上的結(jié),用石刀割斷縫合線后,再縫下一針,如法炮制。 縫合結(jié)看似簡單,卻讓不少初學(xué)的醫(yī)學(xué)生愁破腦袋,而且實際cao作的時候因為是在人的皮rou和各種內(nèi)膜上,所以需要格外仔細(xì)果斷,這就要求縫合的人特別熟練。 叢容演示了幾次后便讓紅果自己琢磨去了,他擔(dān)心炎鳩會承受不住劇痛暈厥過去,只能速戰(zhàn)速決。 不過炎鳩的忍耐力比他想象得要高得多,對方甚至還能一邊大口抽氣一邊和他說話。 “叢大人,我,我這次,這次沒偷懶?!毖坐F痛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硬撐著把話說完。 叢容:…… 這些一根筋的原始人讓他不知道說什么好,頓了頓,淡聲道:“嗯,你很勇敢?!?/br> 炎鳩頓時笑得像個一百六十斤的傻子。 另一邊,奴隸們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亢奮的情緒尚未完全退卻,眼睛亮得嚇人。 叢容視線從二十九名奴隸身上一一掃過,他們有的被劃傷了手腳,有的被打腫了臉,不過傷勢都不算嚴(yán)重。 這主要歸功于遷徙隊身上的獸袍,足夠厚實又有韌性,除非像紅藜的情人那樣被長矛刺破喉管,普通石器想要洞穿基本不可能,在某種程度上起到了鎧甲的作用。 “叢大人您沒受傷吧?”老莫關(guān)心地問。 叢容微微一笑:“我沒事,是你們保護(hù)了我?!?/br> 青年的話讓奴隸們激動又羞澀。 蓬扭捏半晌,大著膽子問:“叢大人,我剛才砍死了三個盜匪,我沒腿軟,也沒退縮……我,我能抱您一下嗎?” 說完,蓬就把頭深深低了下去,她擔(dān)心會遭到拒絕。 她現(xiàn)在渾身臟兮兮的,而青年哪怕臉上沾了血,也依舊斯文好看。 蓬感到自慚形穢,于是她趕忙又道:“不,不用了,大人,我就是亂說的……” 叢容給了這名勇敢的女奴一個擁抱,并真誠建議對方以后七天洗一次澡,而且叢大人保證那一天她可以不用干活。 蓬忙不迭答應(yīng),她其實完全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一雙手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后只能遵從本心,毅然決然地放在了青年的屁股上。 叢容:…… 有了蓬這個先例,奴隸們看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特別是幾名身強(qiáng)體壯的男奴,那眼神仿佛帶著小鉤子。 叢容:…… 叢大人以還要替?zhèn)咛幚韨跒橛删芙^了奴隸們狀似擁抱,實則揩油的心機(jī)行為,最后只抱了抱年紀(jì)還小的夏犬。 小孩兒窩在青年懷里,幸福得幾乎要冒泡。就在叢容準(zhǔn)備放他下去的時候,夏犬仿佛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盯著叢容的鬢角驚訝道:“咦,叢大人長頭發(fā)了,大人的頭發(fā)和祭司大人一樣哎……” 奴隸們一頭霧水,叢容卻暗道要糟。 自從有了毛線帽作遮擋以后,他就沒剪過頭發(fā),原本打算等長了再用石刀削短,主要是自己給自己剪頭發(fā)實在太艱難了,關(guān)鍵是他還沒鏡子,也沒有趁手的工具。 之前一直沒人注意,應(yīng)該是剛才盜匪砸的那一下,無意中把帽子弄歪了,才會被夏犬看到。 叢容腦子里飛快思考該如何應(yīng)對,其實以他現(xiàn)在在奴隸們心中的地位,別說銀發(fā),就算他是個白化病患者,全身上下都是白的,多半也不會有人認(rèn)為他是魔鬼。 “怎么了?”聽見自己的名字,祭司午拄著法杖走過來。 有叢容和毛蕪的保護(hù),這次夜襲祭司午并未受傷,她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青年的鬢角,枯黃渾濁的瞳孔驟然縮緊:“你!” 叢容心里咯噔一下,他清楚記得紅蟻部落那名老祭司在面對自己的銀發(fā)時有多么忌憚和厭惡,如果不是炎卯正巧帶著精英小隊攻打過來,他應(yīng)該早就被燒死了。 祭司午不會也想燒死他吧? 叢容形狀完美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他伸手將頭上的帽子摘下,露出已經(jīng)長出三四厘米的頭發(fā)。 雖然不算長,但足以讓所有人分辨出頭發(fā)的顏色——銀白璀璨,和眼前一望無際的雪原一樣。 人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祭司午直勾勾盯著不遠(yuǎn)處的青年,握住法杖的手抖得厲害。 叢容低頭,對上巨狼冷寂的目光,心想一會兒如果祭司午說要燒死他,自己就坐著巨狼逃走,只是不知道巨狼愿不愿意讓他再騎一次…… 撲通。 隨著一聲沉沉的悶響,祭司午跪倒在雪地里,面朝青年虔誠地趴伏下來,聲音發(fā)顫:“眷屬大人!” 叢容:??? 第56章 大遷徙(5) 眷屬大人? 雖然祭司午對外沒再否認(rèn)叢容圣主眷屬的身份,但他知道老太太心里壓根兒就不承認(rèn)自己。 祭司午不止一次地說過他不是圣主眷屬,眷屬大人另有其人,而且她還很清楚對方長什么樣。 所以現(xiàn)在又是唱的哪一出? “眷屬大人的容貌極為美麗……” “老師,我不美嗎?” “孩子,你沒有頭發(fā)?!?/br> 半個月前和祭司午的對話言猶在耳,叢容心底隱約生出一個猜測,但他不敢確定…… “您是真正的眷屬大人。 ”祭司午大聲說。 老太太不論語氣還是神情都極為篤定,叢容閉了閉眼,無奈求證:“圣主眷屬有一頭銀發(fā)?” “不錯?!奔浪疚缜榫w激動,顫巍巍地從隨身皮囊里摸出一塊巴掌大的石片,雙手捧著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