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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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認(rèn)知與思想在見到那顆“眼球”后出現(xiàn)了裂痕,叢容無法解釋對方給他帶來的巨大震撼,從□□到靈魂都為之戰(zhàn)栗。 眼角還有血跡殘存,似乎在無聲印證9527的這番話。 “在您昏迷的這段時間里,身體上的損傷我已經(jīng)幫您修復(fù)好了。”9527 殷勤道,“老板還說三個問題的約定依舊有效,不過因為您之前的一些不合適的行為,條件有所改變,需要等您還清債務(wù)后再履行承諾?!?/br> 9527現(xiàn)在喊老板已經(jīng)相當(dāng)順溜了,可惜叢容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面沉如水,好半天才緩緩開口:“下一個任務(wù)是什么?” 9527一愣。 它以為青年還需要更多時間來消化那晚可謂毀天滅地的世界觀沖擊,或者問一大堆有的沒的,正絞盡腦汁地思考該如何應(yīng)付過去,結(jié)果對方確實問了,卻是問的任務(wù)。 9527簡直喜極而泣,如果一開始就這么省心該多好?! 可惜…… 9527象征性地咳了一聲:“沒有任務(wù)。” “什么?”叢容略一挑眉。 “神主大人交代了,為了降低生命財富系統(tǒng)對您行為邏輯的干預(yù),從今往后,將不再向您發(fā)布任務(wù),宿主您在異世大陸的行為,擁有絕對自主權(quán),而不受任務(wù)的約束。” 叢容微怔。 不發(fā)布任務(wù),對他而言,最直接的好處就是不用擔(dān)心完不成的話會遭受懲罰,但相應(yīng)的完成任務(wù)后的獎勵也失去了…… 似是看出他的疑慮,9527忙道:“獎勵還是在的,只不過發(fā)放的機(jī)制作了一點小小的變動,改為階梯式獎勵。 比如償還五千點債務(wù)值,給予一定獎勵,然后是一萬點,兩萬點,以此類推……具體章程將稍后發(fā)送至您的空間背包。” “沒有懲罰只有獎勵?”叢容漂亮的淺色瞳仁里寫滿了懷疑,他不信短短幾天時間,黑心資本家會變成樂于助人的慈善者。 9527干笑:“暫時是這樣。” “暫時?” “如果您最終無法將這顆編號為hjiu78的星球從混亂無序的狀態(tài)中解放出來,那么哪怕您還清債務(wù)也無法重獲新生,而是會被流放至?xí)r空裂縫。 在那里,您不老不死,不生不滅,但見不到除您以外的第二個活物,陪伴您的將是永恒的孤獨?!?/br> 叢容冷笑:“那要是我成功了呢?” 9527:“彼時,神主大人會親臨異世大陸,再次與您相見。” 叢容瞳孔驟縮。 9527說完便不再吭聲。 叢容坐在雪洞里,久久無言,半晌他觸碰到身邊的毛絨絨,看向巨狼,后者正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他。 叢容呼出一口氣,隨后想到什么,緊張地扒拉開對方的皮毛,從頭到腳,不放過一絲一毫,正當(dāng)他握住巨狼蓬松的大尾巴,準(zhǔn)備掀起來看看的時候,被一只大爪子按住了。 巨狼:…… 叢容莫名在那雙暗金色的豎瞳里看出了不解,抗拒,以及……羞澀。 叢容:…… 嚯,還是只要面子的狼崽。 叢容無奈:“我看看你傷得怎么樣。” 那晚直面“眼球”的不止他,還有巨狼,在那玩意兒堪比核輻射的強(qiáng)烈威壓刺激下,叢容記得狼崽好像也受傷了,血灑了一路。 碩大的狼爪把青年的手往外推了推,堅定而有力,似乎在說,我沒事,我很好,你不要擔(dān)心。 叢容定定與它對視。 巨狼:…… 巨狼心累地收回爪子,毛絨絨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青年無比熟悉的,名為擺爛的情緒。 叢容忍不住笑起來。 在接下去的時間里,叢醫(yī)生給巨狼做了全面而徹底的檢查,最終得出結(jié)論,這頭好面子的未成年小狼身上半點傷痕也沒有,健康得不得了。 叢容奇怪極了,昏迷前,他明明看到了雪地里那一串殷紅,而且9527也說所有活物在與眼球?qū)σ暤膭x那都會精神崩潰,意識瓦解,□□則可能出現(xiàn)皮膚龜裂,內(nèi)臟破損的情況。 叢容自己的傷是系統(tǒng)給修復(fù)了,巨狼又是怎么回事? 青年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巨狼靜靜站立在他身側(cè),尖尖的毛耳朵一抖一抖,大尾巴有意無意地掃過后者光裸的腳踝。 身體的傷雖然已經(jīng)康復(fù),但巨大精神刺激留下的后遺癥還是讓叢容極易感到疲憊和困倦,知道巨狼無礙后,他心頭一松,很快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巨狼背對著他蹲守在洞口,在一片蒼茫中仿佛一名不畏風(fēng)雪的孤勇騎士。 “是這里嗎?” “應(yīng)該是吧,腳印消失了……” “可我沒看到叢大人,也沒看到那頭奇怪的兇獸,青,你會不會搞錯了?” “不會,叢大人肯定就在這附近……” 熟睡中的青年聽見熟悉的稱呼,倏地睜開眼睛。 “叢大人!” 叢容坐起身,動作迅捷地爬出雪洞,大聲回應(yīng):“我在這兒!” “叢大人,是叢大人!”炎丁興奮地跳起來,一手拼命捶打身邊炎青的后背。 炎青:“咳咳……” 其余人也都激動不已,乳燕投林般紛紛聚攏過來。 “叢大人,真的是叢大人!” “太好了,我們找到叢大人了!” 人群七嘴八舌,打頭的炎卯眼眶通紅,鼻翼翕張,叢容差點被雪浪席卷的那一幕讓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心有余悸:“叢大人,您沒事吧?” “你們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叢容搖頭。 眾人上下打量,這才大大松了口氣,老莫雙手在皮裙上擦了擦,小聲囁嚅:“大人這么善良仁慈,圣主一定會庇佑他的?!?/br> “沒錯?!?/br> 其他奴隸紛紛附和。 叢容這才注意到,聚在自己四周的紅石族人有些過少了,以至于本該位于人群最外圍的奴隸們都出現(xiàn)在了第二三排。 “很多族人沒逃出來?!毖酌谅暤?,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復(fù)雜,“他們舍不得物資,以為土坡足夠堅實,能抵擋住雪崩的侵襲?!?/br> 結(jié)果土坡被鋪天蓋地的雪海沖塌,那些人跟他們的食物和皮毛一起從此長埋地下。 “叢大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人群中有人問,是紅藜。 這名總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女戰(zhàn)士此時長發(fā)糾結(jié)地纏繞在一起,鼻尖凍得通紅,顯得灰頭土臉,卻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長矛。 叢容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炎卯身側(cè)。 祭司午老樹皮一樣皺巴的臉上滿是滄桑和頹唐,首領(lǐng)炎山死后,作為部落里唯一的領(lǐng)導(dǎo)者,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似乎一下子把她擊垮了。 “老師。”叢容輕聲開口。 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尊敬卻十足疏離地喊祭司大人,生死關(guān)頭的救命之恩,足以讓祭司午徹底放下戒備,承認(rèn)這個弟子。 果然祭司午并未駁斥,反而十分受用,目光和緩地看著青年:“我想聽聽你的意見?!?/br> 叢容倒不意外,想了想說:“在凜冬結(jié)束前,我們需要找到新的適合生活的地方。” 話音剛落,眾人靜了靜,片刻后有人不服氣地問:“為什么不能回原來的聚居地?我過冬的物資都還在那里呢!” 叢容瞇眼看向?qū)Ψ?,個頭偏矮,肌rou虬結(jié),說話的時候滿臉橫rou章魚觸須似的一抖一抖。 這人有些眼熟,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叫鳴,是紅藜的追求者之一。 不止炎鳴,族人中還有兩三個同樣對叢容的話表現(xiàn)出了懷疑,只不過他們更加謹(jǐn)慎,或者說膽小,不敢公然叫囂對抗祭司弟子。 相比起未知的前路,人們更愿意待在自己熟悉,了解的舒適圈內(nèi)。 “你們知道這場雪崩是怎么發(fā)生的嗎?”叢容不答反問。 眾人面面相覷,幾秒后老戰(zhàn)士炎崖?lián)渫ㄒ宦暪虻乖诘兀葱募彩祝骸耙欢ㄊ俏覀兡睦镒龅貌缓?,惹怒了圣主大人,所以大人才會降下懲罰?!?/br> 這話就像按下了連鎖反應(yīng)的開關(guān),族人和奴隸們嘩啦啦跪下一大片,前額深深埋進(jìn)冰冷的雪堆里。 叢容:…… 你們這么會甩鍋,圣主祂老人家知道嗎? 此時最冷靜的反而是祭司午,老太太瞥了眼滿臉錯愕的青年,手握法杖,耷拉著眼皮說:“是圣使用一個奇怪的東西打破了炎山的腦袋,然后山頂?shù)难┚突聛砹恕!?/br> “什么?”人群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首領(lǐng)大人只剩下一條腿,在這場人人自危的大逃亡中,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誰也沒想到他居然在雪崩發(fā)生前就斃命了。 “圣使大人同樣葬身雪海,連帶他帶來的那些隨從,還有鹽?!?/br> 眾人頓時都驚呆了,在他們心目中,從神秘圣城而來的圣使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不提用青銅鑄成的獸車,訓(xùn)練有素,能自動尋路的疾風(fēng)獸,光圣使帶來的那些鹽,都足以讓紅石部落的族人嘆為觀止,頂禮膜拜。 因而,他們從未想過,如此牛逼轟轟的圣使也是會死的。 短暫的驚詫過后,炎鳴很快回神,嗤笑:“你說的這些和我們必須離開原來的聚居地有什么關(guān)系?” 叢容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炎鳴幾乎瞬間被激怒,像頭氣急敗壞的公牛:“你那是什么眼神?” 叢容沒搭理他,聲音發(fā)沉:“如果沒有這場意外,圣使會在凜冬結(jié)束前回到圣城,帶著從各部落收取來的火原石,然而現(xiàn)在他死了。圣城沒等來歸去的換鹽隊,你們說會怎么樣?” 人群忽然變得安靜,面面相覷,而原本暴跳如雷的炎鳴仿佛一只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半晌,祭司午艱澀開口:“圣城會派人過來追查此事,并最終發(fā)現(xiàn)圣使已死。” “但,但那又怎么樣,人又不是我們殺的……”炎鳴不甘心地嘴硬。 祭司午冷冷瞥了眼這個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家伙,低喝一聲:“蠢貨?!?/br> 作為異世界的中央權(quán)力中心,區(qū)區(qū)一個換鹽隊的小頭目,圣城根本不在意他是如何死的——甚至連死者姓甚名誰,那位深居于城主府內(nèi)的大人恐怕都不知道。 但這事必須有人出來為之負(fù)責(zé),殺雞儆猴,用以震懾這些散落在各大陸的野蠻部落,否則以后大家也不用拿原石換鹽了,直接殺了圣使,明搶吧! 而紅石正是那只撞到刀刃上的雞。 誰讓圣使就死在你們部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