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會自我攻略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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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徐籬山呢喃,連呼吸都是一種近乎祈求的微弱,“別嚇我了。” 第29章 別鶴 徐籬山這幾天有些不對勁。 柳垂靠柱坐在廊下,今天的第七次看向裹著被子躺在臥房門前那張搖椅上的徐籬山,對方仍舊望著天,把“魂不守舍”這四個(gè)大字寫在了臉上,除了時(shí)不時(shí)抬手摸一下嘴巴,再?zèng)]有別的動(dòng)作。 “少爺!”突然院外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猗猗像只小黃鸝似的飛進(jìn)來,一下子撲到徐籬山跟前,“大喜事啊少爺!” 這一嗓子透亮,徐籬山被嚇回大半魂魄,覷著她說:“嗓門這么洪亮,從明兒起你來當(dāng)公雞,給咱們院里打鳴報(bào)早?!?/br> 猗猗知道他是嚇唬人的,也不害怕,嘿嘿一笑,說:“奴婢是來告訴您,后日千秋節(jié),侯爺讓您隨他一起入宮為陛下賀壽!” “什么?”徐籬山那半邊魂魄也歸位了,稍顯驚訝。 雍帝不好鋪張,每年壽辰只是小辦,因此入宮賀壽的人也得精簡,比如:外官不必親自入京賀壽,在京五品以上官員可攜家眷入宮赴宴。后者雖沒有明說,但眾人都默認(rèn)只帶府中嫡出兒女,畢竟就算不論身份配不配,有些家是生了個(gè)蹴鞠隊(duì)的,都帶上能坐得下嗎? 再說文定侯府,唯一的嫡出女兒已經(jīng)嫁出蘭京,其余的兒子都是庶出,其中徐松均雖有官職但如今也才從五品,因此往常文定侯也都是獨(dú)自入宮賀壽。 徐籬山尋思著這應(yīng)該不是文定侯的安排,更有可能是上頭的意思。京紓答應(yīng)替他解決賜婚之事,難道這是給他換了個(gè)獎(jiǎng)賞? “天啊,咱們府里就您一位少爺能入宮,這是天大的殊榮!”猗猗一腦袋磕在徐籬山腿上,簡直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確實(shí)是好事一樁,徐籬山斂去眼中思索,裹著被子起身往書房走,猗猗在后頭問:“您去做什么?” “備禮!” 徐籬山在書房埋頭備了兩天,第三日一到,他換了身荷葉綠竹葉金繡長袍,裹一件白色斗篷先一步出門,柳垂抱著梨木長匣放進(jìn)馬車,駕車去肅王府。 王府側(cè)門的侍衛(wèi)早接到了命令,待看見熟悉的人從熟悉的馬車上下來,便拱手道:“徐六公子里邊請。” 徐籬山頷首,跟著來引路的小廝走進(jìn)王府,穿過幽深回廊來到側(cè)廳,里面的人聽見動(dòng)靜連忙跑了出來,猛地撞進(jìn)他懷里。徐籬山后退半步,笑道:“力氣這么大,看來飯沒少吃???” 云絮抱著他淚流不止,哽咽道:“我以為你出事了,我……” “那咱們現(xiàn)在是在閻王殿嗎?”徐籬山說罷失笑,好吧,也差不多。他抬手拍了下云絮的肩,閉眼嘆氣,“抱歉,是我連累了你?!?/br> 云絮止不住哭,說話困難,只能搖頭,像是要把這段時(shí)間的恐懼擔(dān)憂都哭出來似的。 徐籬山并不催促,安靜地等她哭了片晌,才說:“申時(shí)一刻,褚世子家中有人要往安平城去,我都跟世子說好了,你同他們一路回,你一個(gè)姑娘家趕路不安全?!?/br> 云絮抬起頭,抽噎道:“你、你不回么?” 徐籬山搖頭,沉靜地看著她,“我不能回?!?/br> 那目光是云絮從未見過的,里頭像是裝著很沉重的東西,這個(gè)逍遙慣了的小紈绔仿佛也戴上了一種意味不明的枷鎖,成了檻花籠鶴。她不自覺地攥緊了徐籬山的手,明明有千言萬語卻最終只是緘默不言。 “回去了就好好過日子,我前幾天給褚鳳他們寫了信,以后在安平城,他們會照拂你,不必害怕?!毙旎h山說,“我待會兒還要入宮赴宴,不能送你了?!?/br> “入宮……”云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即莞爾,“六公子也出息了?!?/br> 徐籬山也笑。 “六公子聰慧,沒有做不到的事。”云絮緩緩地松開握著他手臂的手,退后一步,曲膝一拜,“此去山高水遠(yuǎn),恐難再見,公子珍重萬千,公子千霄凌云,公子得遇良人,公子……保重?!?/br> “好姑娘,”徐籬山聲音微啞,“謝了?!?/br> 不遠(yuǎn)處的金梅叢后,京紓轉(zhuǎn)著茶杯,見兩人依依惜別,沒心沒肺的小子竟也目送離開的背影怔忪失神……不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安平城花樓林立,徐籬山偏愛鶴夢樓,他身邊美人無數(shù),只有這個(gè)云絮能相伴在側(cè),還一伴多年,自然情誼不同。 俄頃,近衛(wèi)走到亭前,后頭跟著徐籬山。 “殿下金安?!毙旎h山上前行禮,“謝殿下恩德?!?/br> 滿園金梅,偏他一樹青綠,神清骨秀。京紓眼波微瀲,說:“今夜入宮,可有備禮?” “備了?!毙旎h山說,“還未謝過殿下成全?!?/br> “既然是互相交換,就不必多番道謝了,至于入宮之事,”京紓稍頓,“是陛下點(diǎn)的?!?/br> 徐籬山輕笑,說:“那也是殿下替草民取消賜婚一事的緣故?!?/br> 京紓不置可否,過了片刻才說:“過來?!?/br> 徐籬山快步走入亭中,京紓說:“同樣是逛花樓,在蘭京和在安平城卻有不一樣的逛法,里頭的人多長了眼睛和耳朵,圖錢圖人還可能圖你的命,你在這里,可難得找到云絮那樣的知心人。” 徐籬山說:“殿下教訓(xùn)的是。” “不是教訓(xùn)?!本┘傉f,“提個(gè)醒罷了?!?/br> 徐籬山微愣,“多謝殿下,草民記住了。” “嗯?!本┘傉f,“去吧?!?/br> “草民告退。”徐籬山后退三步,轉(zhuǎn)身離開。 那一抹綠穿過梅園,肩平、步穩(wěn),挺拔俊秀,出塵少年郎。京紓目光幽深,說:“云絮果真是他的知心人?!?/br> 站在他身后的辛年:“……” 您這個(gè)“果然”從何說起? * 徐籬山離開肅王府,坐車往云光北門去,一路閉目養(yǎng)神,直到前頭傳來人聲,宮門到了。 柳垂停下馬車,下地推開車門,徐籬山下車,看見前頭車水馬龍,珠光寶氣。眾人顯然震驚于他的出現(xiàn),目光匯聚,褚和在不遠(yuǎn)處朝他招手,月白常服,金相玉映,站在人群中也不顯浮躁,偏有種遺世獨(dú)立的氣質(zhì)。 徐籬山邁步過去,“大哥?!?/br> 褚和應(yīng)了一聲,朝周圍的人頷首,“諸位,我們便先行一步?!?/br> “先行告辭。”徐籬山跟著見禮,轉(zhuǎn)頭和褚和一起往別鶴臺去。 路上,褚和問:“傷勢如何了?” “說不疼是假的,但時(shí)時(shí)刻刻疼,我也就習(xí)慣了,當(dāng)不疼一樣。”徐籬山說。 褚和失笑,說:“是不是該夸你一句‘出息’?” 徐籬山臭不要臉地說:“夸吧夸吧,我就愛聽別人夸我?!?/br> 褚和懶得理他,說:“陛下壽宴非同一般的地方,今晚,你的嘴最好只塞飯菜,不做別的?!?/br> “哎呀放心,我的嘴已經(jīng)受過教訓(xùn)了,最近可乖可老實(shí)了。” 褚和只當(dāng)他在家頑皮被文定侯訓(xùn)了,沒有多想,也沒多問。 兩人閑聊一路,到了別鶴臺,一幕流水瀑布,三兩展翅仙鶴,從瀑布兩側(cè)的橋上走過,流水潺潺,彩燈飛繞,瀑布前的寬臺上擺滿踩碰,樂人端坐其中。兩側(cè)廊上坐席依次擺列,坐百官及家眷;中間往上三十層白玉階,每隔三層的兩側(cè)平臺上各擺一桌席位,坐公侯伯爵府;倒數(shù)第二座高臺上左側(cè)坐席較多,擺滿了各色花卉,坐后宮諸人,右側(cè)則只擺了五張坐席,坐肅王及諸皇子。再往上,龍座居高臨下,左右無鄰。 文定侯府和長寧侯府的坐席都在玉階左側(cè)且緊挨著,徐籬山等褚和落座,才轉(zhuǎn)身走幾步在自己的坐席落座。 此時(shí)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碗碟和酒盞,菜單只上了一只福壽紋暖鍋和裝有香菜蔥蒜等的碟子,濃湯滾沸,辣香撲鼻,徐籬山咽了咽口水,提壺倒酒先安撫一下咕咕咕的肚子。 文定侯正坐在身邊和上一層的明恩公聊天,徐籬山轉(zhuǎn)頭,正想看看褚和在做什么,突然眼前一黑,被人擋住了視線。 京珉玉冠錦袍,真真是面如冠玉,徐籬山起身恭敬地見禮,被京珉伸手虛扶了一把。 “頭一回入宮,怕么?”京珉問。 徐籬山搖頭,“不怕?!?/br> 京珉失笑,“很多人第一次進(jìn)來都怕,怕高聳的屋檐,怕冷硬的宮墻,怕宮人謹(jǐn)小慎微的腳步聲,怕這宮墻里的一切?!?/br> 徐籬山怔忪一瞬,說:“表哥也怕么?” “也怕?!本╃胝f,“二十年里不知進(jìn)出過多少次,仍舊怕?!?/br> 徐籬山盯著這張總是溫和的臉,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他想說你不可以害怕,但想起京珉在雪梅亭中抄書的寧靜身影,又說不出口了。 “好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不必害怕,表哥在這里,有事來尋我就好。”京珉拍拍徐籬山的腦袋,轉(zhuǎn)身往臺階上去,徐籬山轉(zhuǎn)頭,看見他背影挺拔,步步沉緩,并不能瞧出害怕。 突然又一道目光落在臉上,徐籬山側(cè)目,見高臺左側(cè)依仗如龍,是雍帝攜后宮到了。京紓伴駕,那望來的一眼藏在滿臺輝煌間,且輕且快,幽深不明。 徐籬山睫毛輕顫,揚(yáng)起一抹意味曖/昧的的微笑,似問候似回應(yīng),總之也輕也快,只給京紓一人。 京紓眼波一晃,不合時(shí)宜地想起以前逮到京澄看風(fēng)月話本,那一話寫的正是目成心許,人前偷/情。 第30章 初品 雍帝入座,亭月斟酒。雍帝舉杯,傳聲者唱引,道:“宴——” 彩棚掀簾,杖鼓先震,眾臣俯首跪拜,聲如雷震,“賀陛下千秋!” 第二盞酒,百鳥鳴樂,第三盞酒,樂舞入場。 壽酒敬罷,眾臣入座,菜品如流水引入,熱菜十八道,伴湯膳、御菜、干果點(diǎn)心格子及水果等。 眼見著明恩公府的上去了,文定侯把自己的賀禮從匣子中拿出來,轉(zhuǎn)頭見徐籬山已經(jīng)專心致志地吃上面前那道桃仁雞丁了,不禁湊過去說:“趕緊準(zhǔn)備一下,要到我們?nèi)ベR壽了!” 徐籬山頭也不抬地說:“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不就送個(gè)禮說兩句話嗎?你信不信陛下早就耳朵起繭了?” 文定侯伸出手指戳他腦袋,“滿座的人都小心翼翼,字字斟酌,只有你小子不長心……快點(diǎn)!” 徐籬山抓緊機(jī)會吃了最后一塊rou,拿出帕子擦嘴、整理儀容,拿起自己的梨木匣子起身,跟隨文定侯往最高處去。 路過皇子席,徐籬山發(fā)現(xiàn)京紓不在,京澄正專心致志地和身邊的人玩骰子,后者也是十七八的模樣,他沒有京澄那種如珠如寶的漂亮,但眉清目朗,不露鋒芒,一身纁黃袍坐在燈光間熠熠生輝,應(yīng)該就是那位逍遙閑人,六皇子。京珉則和身側(cè)的人說話,那人面上含笑,偏頭露出一雙溫潤的桃花眼,很柔和地將徐籬山看了一眼。 京珉也看過來,徐籬山頷首見禮,收回目光,快步上去了。 上到高臺,父子倆一起俯身問禮,文定侯獻(xiàn)上一卷《壽桃圖》,是青州書畫名家崔文所創(chuàng),曾有許多名流文士登門求畫、甚有千金求之,崔文都沒有點(diǎn)頭。徐籬山不知道文定侯是從哪兒弄來的,但雍帝賞畫輕笑,顯然也很驚喜,這把馬屁拍得不錯(cuò)——雍帝好字畫,愛收藏名家。 “如水有心了?!苯袢諌垩?,雍帝稱文定侯的表字,溫聲說,“朕當(dāng)時(shí)也派人私下去青州求畫,不得,心中一直遺憾,不料得如水成全這一二私心?!彼f著看向文定侯身后,“徐家小六,上前來。” “陛下萬安?!毙旎h山將懷中木匣雙手舉平,一旁的內(nèi)侍上前打開,里頭也是一卷長軸。 兩個(gè)內(nèi)侍將卷軸展開,卷軸左側(cè)崖岸高峻,牡丹叢于崖石盛開,紅黃桃綠多色交織、互相映襯,中間一只駐足的綬帶鳥,藍(lán)羽飄逸,刻畫入微,卷上只有一個(gè)“壽”字鐵畫銀鉤,入木三分。 徐籬山垂首,余光中雍帝手上戴著京珉所贈(zèng)的狐毛手套。他語氣恭敬,“草民呈一卷《牡丹綬帶鳥圖》,恭祝陛下福壽祥和,大雍盛世昌平。” “好……當(dāng)真栩栩如生,筆底春風(fēng)?!庇旱厶е笓徇^卷軸,目露喜愛,“不知畫出哪位大家?” 徐籬山“呃”了一聲,說:“稟陛下,并非大家,乃草民所畫?!?/br> “什么?”雍帝當(dāng)真驚了,抬眼看了徐籬山兩眼,突然撫掌輕笑,“好個(gè)徐小六啊,是朕小瞧你了?!?/br> 得陛下贊譽(yù),徐籬山把翹起來的嘴角壓下去,故作十二萬分的正經(jīng),一副不禁夸的神態(tài)。他說:“能入宮為陛下賀壽,草民誠惶誠恐、且喜且憂,只想拿出重禮以謝天恩,但草民囊中羞澀,實(shí)在拿不出珍貴的古玩玉器,只好作一卷賀壽圖。雖非大家名品,但畫中有魂,字中藏玉,謝陛下不嫌?!?/br> “你筆下的魂和玉,朕看見了。”雍帝示意內(nèi)侍將畫卷放進(jìn)匣子,“掛文和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