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紅樓]林家有雙姝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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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算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呢?”小太監(jiān)勾起了嘴角,更靠近幾步低聲說道:“我們家貴人說了,只要烏雅家能夠助她一臂之力,她便想法子將十四阿哥弄到自個兒膝下?lián)狃B(yǎng),必定盡心盡力護著他好好兒長大成人。 且將來無論我們家貴人有沒有親兒子,十四阿哥都是她的長子?!?/br> 別有意味的“長子”二字,透露出一絲異樣的味道。 博啟的眼神閃了閃,一瞬間竟難以抑制地心動起來。 四阿哥是被佟皇后養(yǎng)大的,與親娘都沒有什么情分可言,他們這個所謂的母族就更別奢望了。 方才人家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也足以說明,那是壓根兒不曾將這個正經(jīng)母族放在眼里呢。 唯一能夠指望的也就只有十四阿哥。 可惜十四阿哥的年紀還太小,若跟著那位四阿哥長大,必定是要被教歪了的,屆時同樣不認母族又還有什么好指望? 而更大的可能,十四阿哥恐怕要被后宮里的某個嬪妃撫養(yǎng),屆時……能不能安然無恙長大都還不好說,會不會養(yǎng)歪、養(yǎng)得不成器也是個疑問,即便一切都好好兒的,只怕又該養(yǎng)出來一個四阿哥了。 無論怎么看,十四阿哥身上的不確定和風(fēng)險都太大太大了。 找尋一個后宮女人達成合作興許是最好的選擇,但仍不能叫人安心。 “紅口白牙,爺憑什么信她?親生的與非親生的區(qū)別可大了去了,爺不信她能這般‘無私’?!?/br> 那小太監(jiān)不由無奈一笑,“您不信實屬人之常情,我們家貴人即便是當(dāng)著您的面指天發(fā)誓,您只怕也還難免要心存疑慮,還能有什么好法子呢?左不過,不甘心賭一把罷了。 當(dāng)然了,我們家貴人也說了,倘若您不嫌棄,回頭將家中二meimei與您做妾如何?如此一來兩家便也算是真正的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啊。 您回去且與家中商議一番仔細斟酌斟酌,五日后小的再登門拜訪……對了,我們家貴人的那位二meimei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性情也十分溫柔靦腆,還是個能詩能詞的才女呢。” 佇立原地靜靜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博啟的眸光閃爍不斷,“心動”二字已若隱若現(xiàn)。 彼時,林家姐妹二人還在優(yōu)哉游哉地逛街。 身后跟隨的一眾丫頭侍衛(wèi)手里都已經(jīng)提了不少包裹,但兩人興致勃勃的模樣顯然都還沒盡興呢。 “又是一家賣首飾的,咱們進去瞧瞧吧?方才還沒挑到適合母親的?!?/br> 林碧玉自是沒有不應(yīng)的道理,“那就進去看看?!?/br> 卻在這時,身后傳來喊聲,“林姑娘!林姑娘等等!” 姐妹二人循著聲音轉(zhuǎn)身,卻見來人竟是鐵打的八爺黨。 不過今日略有不同的是,胤禩的身邊還緊緊跟著一個小姑娘。 一襲紅裙如驕陽烈火,五官生得十分大氣明艷,上挑的眉眼為其平添一份高傲凌厲,打眼一瞧便知不好惹。 是個美得極具攻擊性的小姑娘。 第57章 因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幾人也不曾在意那些繁文縟節(jié),只略欠身便算見過禮。 胤禩貼心地為雙方引見,“這兩位是左都御史林大人家的千金,這位是安親王岳樂的外孫女郭絡(luò)羅氏。” 身旁的小姑娘立時眉梢一挑,挽著他的手臂嗔道:“你這樣稱呼我我都險些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是我的名兒突然燙嘴了?” 胤禩頓時變得有些不自在,動了動自己的手臂,無奈道:“你別這樣……” “怎么了?我們不是向來如此嗎?” 就在兩人糾纏之際,胤禟張嘴了。 “怎么只有蘇培盛跟著卻不見老四?” 林碧玉輕描淡寫地扯了個謊,“十四爺不肯好好兒吃飯,都將四爺給纏磨得不行了,眼瞅著……咱們就借口先溜了,省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那多冤吶?!?/br> 聽見這話胤禟忍不住樂起來,“十四那小子竟然敢在老四面前作妖,果然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br> 郭絡(luò)羅氏看了看蘇培盛,似終于想起來什么,隱藏的銳利敵意緩緩?fù)嗜ィΦ溃骸奥犝f孝懿皇后去世前為四爺相中了一位姑娘,看樣子就是這位jiejie吧?” 這話問的,有人不想回,有人不好回。 于是蘇培盛那個機靈鬼就湊上前來,豎起個大拇指笑得甚是燦爛,“您好眼力?!?/br> “果真如此?”郭絡(luò)羅氏眼底的笑意越加濃郁,上前握住她的手仔仔細細瞧了瞧,不禁贊嘆,“難怪孝懿皇后那樣中意,只沖jiejie這樣舉世無雙的容貌便足以令人心動,換哪個不想趁早下手搶回自己家啊?!?/br> 說完又看向旁邊的林黛玉,不出意外再次被驚艷到了,“真好奇林大人和林太太究竟是什么樣的神仙人物,怎么能兩個女兒都生得這樣美呢?” 被這樣直白夸贊的小姑娘不禁感到有些臉熱,拿帕子掩了唇,略顯羞澀地偏過頭去。 林碧玉則更臉皮厚些,很是坦然地接受了這份贊美,笑盈盈地與其寒暄。 “兩位jiejie這是想上哪兒去?京城我熟得很,你們想看什么買什么不如同我說說,保準兒叫你們滿載而歸?!?/br> 林黛玉回,“難得出來一趟,正想給家母挑些合心意的首飾呢?!?/br> “這不是巧了嗎?方才我們逛的那家祥麟閣就是專門賣極品貨的,京城里的太太貴女們都喜歡他家的東西……”郭絡(luò)羅氏突然頓住,小聲問道:“他家首飾好是好,卻也的確貴得嚇人,你們今兒準備充足不?” 尋常也沒幾個人出趟門還要抱著一匣子金子銀子揣一疊票子的,偶爾若果真瞧中什么昂貴之物現(xiàn)銀不湊手,大不了就打發(fā)個奴才趕回家去取,甚至先拿走叫店家自個兒上門去取都沒問題。 有頭有臉的名門之后、高官子弟,倒也不必怕什么。 眼下郭絡(luò)羅氏能這樣問,顯然并不是表面上的這點意思,而是不清楚林家的底細,以防超出她們的承受上限故而提醒一嘴罷了。 林碧玉有些詫異于她的善意,緩緩點頭笑道:“確實不曾帶太多,且先看看,若果真不湊手了再叫丫頭回去取就是?!?/br> “那咱們就進去吧!” 祥麟閣是一座二層的小樓,裝修并不似其他珠寶首飾鋪子那般富麗堂皇,甚至根本都沒看到任何首飾展示出來,乍一眼掃過去都不知究竟是賣什么的。 “難怪方才我們直接就路過了,不熟悉的人還真瞧不出來?!?/br> 聽林黛玉這么說,郭絡(luò)羅氏就解釋道:“店里賣的首飾皆非凡品,每日拿取存放稍有不慎磕碰一下、或意外丟失都是一筆不小的損失,是以平日東西都放在盒子里鎖著呢。 再者說,絕大多數(shù)人也壓根兒就買不起,根本不需要展示出來吸引客人,沒得隨隨便便這個來摸一下那個來試一試,反倒將東西給染指了。即便沒有磨損,摸的戴的人多了也總歸是叫人心里犯膈應(yīng)?!?/br> 聽著倒有點后世奢侈品那味兒了,滿滿都是“我很貴你不配”的調(diào)性。 掌柜的顯然對郭絡(luò)羅氏等人很是熟悉,滿臉堆笑迎上前來,“還以為今兒幾位貴人有事兒就不逛了,原來竟是給小的帶了新貴客來,不知兩位姑娘如何稱呼?” 胤禩給介紹了一番,那掌柜的臉上的笑容rou眼可見地變得更殷勤。 “幾位貴人快快請上二樓小坐,上好的明前龍井還余下一點,小的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得罪了不少貴客才勉強留到今日。” 胤俄笑罵,“回回來你回回都這樣說,jian猾的老東西?!?/br> 那掌柜的卻一點兒不見尷尬,從善如流地嬉笑奉承著,一邊親自引著幾人上二樓,一邊不忘連聲吩咐店里的伙計端茶送水好好伺候。 “幾位今兒想看看什么?” 郭絡(luò)羅氏說道:“倒也不拘是什么玩意兒,只挑新鮮好貨拿來我們瞧瞧?!?/br> “好嘞,您幾位請稍等!” 掌柜的樂顛顛地忙活去了,郭絡(luò)羅氏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他怎么一聽兩位jiejie的來歷就笑得那樣……跟朵老菊花兒似的,兩只眼睛都冒光了,怎么瞧著那么猥瑣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胤禟吊兒郎當(dāng)?shù)赝竺嬉豢?,雙手枕著頭笑盈盈地看了看姐妹花兒,“你可知林大人調(diào)任回京前是哪里任職的?任的什么職? 人家先前可是兩淮的巡鹽御史,十好幾年的巡鹽御史!你可知其中‘含金量’?要我說,我們在座幾個加起來恐怕都不及這倆丫頭的身家,你說那老jian巨猾的能不樂呵嗎?這哪里是兩個新客,分明是金娃娃來了啊?!?/br> 胤禩賞了他一記腦瓜崩,“渾說什么?林大人為官清正人品貴重,若不然也不可能擔(dān)任左都御史一職,你可別胡咧咧了?!?/br> 轉(zhuǎn)而又對著姐妹二人致歉,“兩位姑娘切莫誤會,他就是人蠢了些,嘴上也沒個把門兒的,并無其他意思……” 郭絡(luò)羅氏卻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不是稀松平常之事嗎?你這么一較真兒,反倒顯得九爺暗指林大人什么不好似的?!?/br> “……” 胤禟頓時閉緊了嘴,目光在他家八哥、郭絡(luò)羅氏及林碧玉的身上來回打轉(zhuǎn),不由悄悄縮了縮脖子,終于后知后覺自己闖禍了。 早知這樣,他就不該嘴欠喊什么林姑娘! 誰能想到呢,小丫頭片子竟能這樣敏銳。 如今可好,挖墻角兒大業(yè)還沒來得及展開,就已經(jīng)先“后院失火”了。 等胤禛拎著熊孩子好不容易找來時,姐妹兩個已是大豐收,正要打發(fā)丫頭回去取銀子呢。 “取什么銀子?蘇培盛,爺是怎么跟你交代的?” “林姑娘不讓……” “為何不讓?先前不是就說好的?” 林碧玉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花銷實在太大了,哪能……” “蘇培盛,給錢。” 眼看那頭一疊銀票掏了出去,胤禟和胤俄倆人都止不住滿臉rou痛了,正主兒卻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不是,老四何時這么富裕了?” “定是孝懿皇后給的,還能是打哪兒來的?咱家皇阿瑪摳搜的,給阿哥的月例也才那幾個銀子,攢個一年半載都還不夠給姑娘買只祥麟閣的鐲子,難怪人家抱得美人歸呢?!?/br> 胤禟不過是隨口酸了一句,卻哪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本就有些心情郁結(jié)的胤禩不由得抿了抿嘴唇,瞧了瞧那姑娘嬌美絕倫的臉龐,又瞧瞧對方面前琳瑯滿目的珍寶,一時神色黯然,下意識低下頭去。 余光掃到他這副模樣,郭絡(luò)羅氏的眼里不禁劃過一抹譏笑。 嬌花兒雖好,卻也不是人人都能肖想。 僅看人家的談吐做派就知必定是自幼被金山銀山嬌養(yǎng)長大的,黃白之物對于人家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而他,卻連給自己的額娘買一根釵子都不能隨心所欲。 這都還算是次要。 一個自信驕傲在骨子里的姑娘,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這樣敏感自卑的他。 不過是怯懦者見不得光的窺視罷了。 想到這兒,郭絡(luò)羅氏心底里的最后一絲敵意也徹底消散了。 臨近傍晚時分,馬車才緩緩?fù)T诹肆旨议T口。 胤禛獨自下了馬車來到簾子旁告別,“我就不進去了,省得林太太又膽戰(zhàn)心驚的?!?/br> 林碧玉掀開簾子,眉眼彎彎一臉戲謔,“今兒可是叫你狠狠破費了,下回還敢夸海口嗎?” “有何不敢?反正……早晚也都是給你花的。” 本來厚臉皮的她還沒覺得怎么樣,但瞟見林黛玉雙手環(huán)抱齜牙咧嘴搓雞皮疙瘩的架勢,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