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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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如此親近的招呼陳戈徒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阿徒,喲,王少也在呢?!?/br> 他懷里抱著一個摩托車頭盔,看起來是剛從外面飆完車回來。 “走走走,在這里喝像什么樣子,去包廂里,我把人都叫過來了。” 錢滿并未對孫亦郡打招呼,上三家出身的人,即便看起來再和煦,骨子里也總有些目中無人的傲慢。 更何況孫亦郡還是“半路出家”入了他們的圈子。 聽到錢滿這句話,王懲有些頭皮發(fā)麻。 把人都叫過來了是什么意思,都來看他的笑話嗎! 他黑著臉拉住陳戈徒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陳戈徒,你不是最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廝混了嗎,為什么還要和他們摻和在一起。” 陳戈徒眉眼冷淡地看向他。 “誰說是我要摻和了,這不都是為了給王少接風洗塵嗎?!?/br> “什么?” 王懲愣了一下,見陳戈徒站起來要走,低聲道,“我什么時候要接風洗塵了?!?/br> “王少忘了嗎,王少榮歸故里,大家都是看重王少的面子?!?/br> 屁的面子! 王懲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袖不松手,一雙黑而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陳戈徒眉梢微挑地看著他的手,又對上他的眼睛,突然極其短暫地展開一個笑,抬起自己的手說:“王少這是怎么了,跟只離不了人的小奶狗似的?!?/br> 王懲“唰”的把手收回,瞪圓了那雙狐貍眼睛。 “陳戈徒,你說誰是狗!” 嘈雜的音樂中,沒人聽到他惱羞成怒的話,陳戈徒卻聽的一清二楚。 他眼眸微抬地看著他,傾過身體,在他耳邊說:“王懲,輸就要有輸了的樣子?!?/br> 剎那間,王懲頓在了原地,他抬起頭,看著陳戈徒離開的背影,腦海里盡是他剛剛轉(zhuǎn)瞬即逝的笑容。 五彩斑斕的光下,他眼中明明暗暗,晦澀不清。 —— 錢滿此人,沒有挨過打全憑他后臺大。 他烏泱泱的招呼了一群人,偌大的包廂熱鬧的像個宴會廳。 圈子里有名有姓的都來了,昨天在賽車場圍觀過全場的那群小二代也來了。 雖說是以給王懲接風洗塵的名義過來,但誰也沒敢去招呼他。 看他那幅陰沉沉的樣子,再湊到他跟前去那不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嗎。 “來來來,我敬王少一杯,那天我來的晚,沒能見到王少,今天怎么也要補上?!?/br> 錢滿卻笑瞇瞇地端著酒杯就來了。 他一領頭,其他那些無所適從的人也湊了過來,說著客氣的寒暄話,但誰也沒敢提王懲昨天和陳戈徒賭了一場的事。 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懲不高興的時候,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哪怕是錢滿。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誰也不敢動。 就在這個時候,陳戈徒掀開眼皮,面無表情地說:“既然大家都來了,王少就去招呼幾聲吧?!?/br> 這話說的像是他才是那個做主的人。 果不其然,王懲眼里的兇意瞬間溢了出來,但一對上陳戈徒那雙冷靜淡漠的眼睛,又有把火澆在了他的心頭。 他垂下頭,忽的笑了起來。 笑聲低低啞啞,又逐漸變大,透著一股子滲人的瘋勁。 “說的是,陳少都發(fā)話了,這個面子我怎么也要給?!?/br> 接過錢滿的酒,他一飲而盡。 錢滿笑嘻嘻地贊了聲“王少海量”,立馬麻溜兒的退到了人群外。 其他人箭在弦上,避也不敢避,這酒都端到跟前了,怎么也要給他敬上。 于是眾人只好硬著頭皮給王懲敬酒,一邊絞盡腦汁地說著好聽話。 王懲來者不拒,這還是這么多年,他第一次這么好說話。 以前他可不是誰的酒都喝。 那些難以在王懲面前露面的人得了個好,慢慢的開始放松警惕,不由得想起昨天打賭的內(nèi)容,一雙眼睛開始不受控制的在王懲的脖子上打轉(zhuǎn)。 聽說賭注是一個項圈,輸?shù)娜俗鰧Ψ饺旃贰?/br> 今天王懲把脖子包的這么嚴實,那項圈是戴還是沒戴。 “你的眼睛在看什么?!?/br> 陰冷的聲音驟然在包廂中響起。 被盯上的人脊背一寒,頭腦發(fā)木地說:“沒……沒看什么……” “嗯?沒看什么?” 王懲站起來,高挑挺括的身形瞬間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是……是……”對方話沒說完就被一腳踹了出去,整個身體都重重地砸在了桌上,酒瓶也滾落在地上,濺開了一灘濃郁的酒氣。 四周的喧鬧聲戛然而止,只余下冷冰冰下沉的空氣。 “你沒看什么你那雙眼睛怎么放在我身上?!?/br> 銳利陰沉的語氣嚇得其他人連忙低頭,屏住了呼吸。 “王……王少……我真的什么也沒看……” 被踹倒的人疼的站不起來,嚇得臉都失去了顏色。 王懲滿眼戾氣,一只手拿起了一個酒瓶。 原本熱鬧的氛圍一片死寂,眾人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紛紛緘默不語。 “王懲,你在別人的地盤也這么放肆嗎。” 身后傳來陳戈徒冷漠的聲音。 他雙腿交疊地坐在那里,姿態(tài)閑散,直到此刻,他才站起來,走到王懲的身后,聲音聽起來依舊沒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