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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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感覺世界低武和玄幻割裂嚴(yán)重的原因,到了崔文璟的層面都感覺還差了味兒,不知道夏龍淵觸碰了幾分? 崔文璟說到這里,喝了杯茶潤了潤喉,忽然自嘲般笑了起來:“世人以為清河崔三個字,上個紀(jì)元也有,敬畏有加,以為是多了不起的神秘傳承,其實不然。便如這碧螺春……這茶該不該叫碧螺春,誰也不知道,但知道曾有此般名茶,做出新茶便以此為名,僅此而已?!?/br> 趙長河道:“所以世家大族、高門大派,無非都是紀(jì)元破滅重開之后的人類,在各項上古遺跡之中得到了傳承,故而先人一步,成就秘藏。根本不是上個紀(jì)元的傳承?” “或許有些確實傳承到了上個紀(jì)元相關(guān)之物,便以此立宗,這是有的,許多教派皆如此類。但絕大部分只是套個名罷了,譬如先祖姓崔,便選擇清河扎根,無非附庸紀(jì)元所載清河崔的風(fēng)流。如果按照上個紀(jì)元所載,清河崔與瑯琊王就不是一個時期的世家,但我們這里并立……因為大家都只是套名而已。” 原來如此。 上一紀(jì)元很可能是與現(xiàn)世有強(qiáng)烈關(guān)系的世界,所以瞎子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世。當(dāng)紀(jì)元崩毀,無論地理還是人文,有改變也有繼承,才會導(dǎo)致北邙在北、清河在南,也導(dǎo)致堯舜禹、清河崔、碧螺春,似是而非。事情其實很簡單,但背后的緣由,或許還需要長期的探究。 說到這清河崔……趙長河抽抽嘴角,雖然他是文科生,但其實是個體育悍將,在球場上威風(fēng)八面,到了課堂萎得跟貓一樣,根本記不清各時期什么世家。原先覺得清河崔很有傳奇色彩,頗有幾分高山仰止之意,如今老丈人這么自曝,逼格一下掉泥里去了。 卻聽崔文璟悠悠道:“家族是否光彩,并不是看套了什么皮,看的是我們自己,這些事情老夫從不諱言。央央?!?/br> 崔元央坐直了幾分:“爹。” “之前事多,老夫沒心思罵你,現(xiàn)在必須和你說個分明。離家出走,與山賊匪類廝混在一起,不僅壞了自己清白聲名,也敗壞家族聲譽(yù),還引發(fā)禍?zhǔn)聼o窮,該當(dāng)重罰。近日待客,且讓你蹦跶兩天,等長河離去,你給老夫去后山禁閉修行,禁足半年?!?/br> 一直滿心歡喜的崔元央笑容僵在那里,小臉?biāo)查g垮了。剛剛覺得從來沒這么順眼的老爹一下變得面目可憎。 “能不能打個商量,就、就三個月?” “少一天都不行。”崔文璟面無表情:“另外去領(lǐng)家法,十杖?!?/br> 崔元央捂著屁股跳了起來:“這個不行的!” 崔文璟不為所動,平靜喝茶。 “呃……”趙長河終于出頭:“那個,十杖指的是打屁股?” “是啊?!贝拊胙鄄鬓D(zhuǎn),聲音忽然帶了點小嫵媚:“打壞了,不嫩了,不好摸……” “噗!”崔文璟一口茶盡數(shù)噴了出來,堂堂天榜第九差點沒被這話給嗆死,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崔元央,咳嗽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長河賠笑道:“那個,十杖打我唄,我代受。” 崔文璟拍案而起:“你想留著那屁股干什么用!警告你倆,敢在這三年內(nèi)搞出什么敗壞家風(fēng)的事來,老夫管你是誰,一劍砍了!” 說完拂袖而去:“沖你剛才那話!再加三杖!” “誒誒前輩,不,伯父等等,我們紀(jì)元歷史沒說完啊……” “大致不就那些玩意?想看更細(xì)一點的讓那件漏風(fēng)棉襖給你找典籍去,人就在書房不懂看書的嗎!有什么好說的!” 崔文璟的聲音簡直是氣急敗壞,一路遠(yuǎn)去,眼不見心不煩,怕看久了想打人。 小男女你看我我看你,總覺得老崔這怒火其實已經(jīng)憋了很久了,這兩天強(qiáng)裝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和諧模樣真是不容易,快憋炸了吧? “不管他?!甭╋L(fēng)小棉襖氣鼓鼓道:“我才不去領(lǐng)家法,敢打我我就去娘那邊鬧!這次他自己一肚子算計好像很了不起,娘卻被瞞得哭了兩天,我再去一鬧,娘不跟他沒完,看他怎么打我!” 趙長河偏頭看著她,小丫頭只是為了不挨打,其實對關(guān)禁閉的處罰倒沒多大抵觸,看來她內(nèi)心也知道自己當(dāng)初沖動的愚蠢了,是在認(rèn)罰。就連趙長河內(nèi)心也覺得這貨之前做的事太蠢,不罰一下都說不過去。 小丫頭經(jīng)歷了這番事變,也長大了,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起碼這一次他離開后,小丫頭應(yīng)該不至于哭著鬧著又要離家跑去找情郎。 但換句話說,其實大家都知道,他該走了。 不可能在崔家流連忘返,不知人間何世。 還有江湖煙雨在等待,還有遼闊畫卷要展開。 古劍湖畔還有韓無病的約定,男兒言出必行,必須赴約,算算時間也差不了多少了。 崔元央咬著下唇,盈盈挨到趙長河身邊,手按他的胸膛:“趙大哥……” “啊……???”趙長河總覺得氛圍好像有點不對……這是你爹的書房,你想干嘛? 崔元央昵聲低語:“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差不多了……” “那……我覺得應(yīng)該還有點東西要送給你?!?/br> 小丫頭的語氣越來越輕柔,配著剛才屁股打壞了不好摸這種言語,是個男人腦子里都會覺得她好像要干嘛了…… 趙長河下意識往后退:“那個,等等,你爹……不是,你還小,三年起步……別……” “嗯?”崔元央抬頭看著他,眼里似有狡黠:“我是說,該送你一匹馬。既然爹說你適合鮮衣怒馬,縱橫江湖,那又豈可無馬?” 趙長河傻了:“哈?” “所以……”崔元央眼里媚色一閃而逝,垂首低言:“趙大哥這種反應(yīng)……說明你心里想我送的,又是什么呢?” 第82章 踏雪烏騅 被一個憨憨釣魚執(zhí)法了的趙長河悲憤莫名,現(xiàn)在只想去崔家祖祠召集所有人看過來,宣布“我是傻逼”。 真以為央央憨! 還好憨憨沒有繼續(xù)進(jìn)迫追問,因為她自己的臉都已經(jīng)熱得guntang,想要繼續(xù)撩人也說不下去,想要挨進(jìn)他懷里也羞得根本做不出來。 終究還只是一個小姑娘,技能覺醒了,不會用…… 屋內(nèi)一時只剩雙方都變得有些凌亂的呼吸,對視之間眼神都在躲來躲去。 你想要我送的……是什么? 男人心里必須承認(rèn),真有那樣的念想。 看她紅撲撲的小臉蛋,真的很想啃一啃,親一下。 尤其是明明知道,她不會拒絕。 可是…… 趙長河一咬牙,躲個錘子! 他終于沒再閃避央央的目光,微微彎腰,雙手捧著小姑娘guntang的臉蛋:“央央?!?/br> “啊……”崔元央又是羞澀又是喜悅,心跳得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 趙大哥是不是對自己從來沒有過這么親昵的舉動?一直像對meimei一樣,難免讓她覺得,趙大哥其實始終對自己都沒有那種意思,只是騎虎難下,三年之后說不定真當(dāng)無事發(fā)生了。 可今天這……雖然這個舉動也像對meimei,尤其兩人的身高差,他捧著小臉蛋居然要彎腰,讓場面無端多了幾分滑稽感。 但這樣的meimei,不是親meimei就是情meimei,對一般的meimei是不會做的了…… 趙長河揉了揉那小臉蛋,柔聲道:“央央,我知道你心里在擔(dān)憂什么……但趙大哥很喜歡央央?!?/br> 崔元央的羞意都快沒了,眼睛里好像有光,亮晶晶的。 “但是央央太小啦?!壁w長河繼續(xù)揉臉,好像搓面團(tuán)一樣:“咱們約了三年,那就三年。什么人榜,有啥了不起的,等我踏上人榜,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來崔家,見我那時候亭亭玉立的大央央,好不好?” 崔元央心中明明聽得很高興,口中卻咕噥:“騙子,說了就喜歡這樣的央央,不要長大?!?/br> 趙長河笑道:“腦子別長大,其他地方長長?!?/br> “呸。不是好人!”小兔子恨恨地一跺腳,掙開他的揉臉殺,抱著臉蛋轉(zhuǎn)身跑出了書房:“紀(jì)元典籍就在書架上層,你自己翻去?!?/br> 趙長河站直腰身,長長吁了口氣。 其實就這么簡單,糾結(jié)個屁呢? 看著小姑娘慌張張?zhí)用谋秤埃杏X自己都在姨母笑,難道不好么? 他心情舒暢地自己倒了杯茶喝,悠悠然在崔文璟的書架上找書看。 崔文璟說的只是大略情況,更多的歷史細(xì)節(jié)不趁這時候看還想等啥時候?這可是崔家家主藏書,一個頂級家族多少年來對這件事的探索研究,此刻給自己共享,這意義或許比得到大夏龍雀還要重大。 喝喝茶,看看書,調(diào)戲一下臉紅紅的小姑娘,還有比這個更愉快的生活么? …… “趙大哥,趙大哥!” 次日一早,趙長河從客舍爬起床,慣例趕走了試圖伺候洗漱的侍女們,又慣例開始練刀。 沒練小半時辰,昨天慌張?zhí)用拇拊胗峙d沖沖地找了過來:“又練刀?。俊?/br> “是啊,你爹說讓人給大夏龍雀做點改裝,這都一晚上過去了也沒見刀……咦?”趙長河隨意應(yīng)答著,扭頭看了一眼,差點沒把自己脖子給扭了:“你怎么又變兔子了?” 卻見崔元央換掉了之前的淺綠長裙,再度換上了毛茸茸的兔耳裝,原本已經(jīng)頗有幾分大家閨秀氣質(zhì)的模樣又不見了,瞬間又成了個憨比。 昨天還端幾分欲語還休的淑女樣,現(xiàn)在也不端了,一蹦一跳地跑過來,笑嘻嘻的:“趙大哥明明就喜歡這樣的央央,每次見我這樣,眼睛都是彎的?!?/br> “咳咳。”趙長河干咳起來:“都喜歡,都喜歡。但是春天快過去了,還這么穿,熱不死你???” “清明都還沒過呢,倒春寒知不知道!”崔元央哼唧唧地拉著他的手往外拖:“走走,去馬場,聽他們說新來了幾匹好馬的,我還沒看過,帶趙大哥一起去看看?!?/br> 趙長河收了刀,被小兔子一蹦一跳在前面拉著走,連他都不自覺被帶得有點一蹦一跳的姿勢,感染力太強(qiáng)了…… 所謂馬場在很遠(yuǎn),要出城,出了城還有很遠(yuǎn),能看到一條大河,河上有船舶漂蕩。河畔是一望無際的草場,有數(shù)名騎手在策馬飛馳,依稀能見更遠(yuǎn)之處風(fēng)吹草低,不少馬匹正在徜徉。 “這就是我家的馬場!”崔元央拉著他往草場上跑:“今天冷清了些,因為昨晚的事兒……要不然這時間都是一群人在賽馬的,可熱鬧了!” 趙長河抽了抽鼻子,忽然就想起崔元央曾經(jīng)的一句話。 ——“我家有河?!?/br> 那不是我家邊上有河,那是真的我家有河。 也怪不得崔元央騎術(shù)著實不錯,她以往的日常生活歸結(jié)起來大約就是四個字:斗雞走馬,那馬術(shù)能不好嘛…… “王伯王伯!”崔元央拉著草場邊上一名老者:“我的黑牡丹怎樣了?我可想它了?!?/br> 王伯笑道:“前些天購了幾匹西域好馬,他們正在琢磨給黑牡丹配種?!?/br> 崔元央瞪大了眼睛:“配配配配種?黑牡丹還??!” 王伯瞥了眼趙長河,不說話了。 小姐您知道您父親的心情了嗎? 小男女都看懂了老者的眼神,臉上臊得慌,崔元央頓足道:“帶我去看看,什么歪瓜裂棗的也敢和我家黑牡丹配種,我可不依!” 是的,您父親也這么認(rèn)為。 老者不敢多嘴,帶著兩人去看馬。趙長河原本以為崔元央這種小白兔應(yīng)該喜歡白馬,不知道為啥居然是“黑”牡丹,結(jié)果到了地方一看傻了眼。 一匹通體雪白漂亮得如同獨角獸一樣的白馬看見崔元央過來,極為熱情地撒開蹄子迎了上來,崔元央也非常高興地抱上馬脖子:“黑牡丹我好想你!” 趙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