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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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河搖搖頭,他也覺得不可能,崔元雍要殺meimei的話,就這憨批一路早就能被一百種方式坑死,何至于等到現(xiàn)在。就算是刻意等離開之后甩脫干系,其實這干系都甩不脫的,人人知道m(xù)eimei跟你出門游歷,結(jié)果死在外面,你這責任怎么脫得開,絕對也是要被問責的。 現(xiàn)在最心急火燎的人就是崔元雍才對。 “不是崔元雍,倒有可能是想讓崔元雍背上沒看好meimei導(dǎo)致meimei橫死的大責任?!壁w長河笑了一下:“看來你家內(nèi)部有奪嫡呢?崔家這一輩上了潛龍榜的是不是就崔元雍一個?其他人呢?” 崔元央咬著下唇不吱聲了。 有沒有上潛龍榜,其實并不能代表別人不如崔元雍優(yōu)秀,畢竟亂世書是根據(jù)戰(zhàn)績說話的,別人可能戰(zhàn)績不顯,但實力足夠。 何況世家選擇家主,倒也未必根據(jù)實力,嫡長的身份還更要緊些,實力與人品只要不是太難看導(dǎo)致全族反對的話,基本沒人能撼動嫡長地位。 崔元雍崔元央都是長房正室所出,崔元雍看似不是長子,他頭上還有個親哥哥……不過這位親哥哥是側(cè)室所出,也就是說,別看崔元央喊崔元雍做二哥,其實崔元雍就是嫡長子。 身份最好,又是潛龍第三,名氣最大,基本就是天定的崔家下一代家主,別人在他面前真沒啥競爭力的。 但如果他出事了呢? 害死m(xù)eimei這罪夠不夠?不好說,但是塊好砝碼。 起碼崔元央的長房親哥可不止崔元雍一個,庶長子不提,還有嫡次子呢。其他各房是不是也虎視眈眈,誰也不知道。 崔家這一輩,男丁興旺。 不過按照這個推理,最有可能性的似乎是嫡次子,同樣也是崔元央同父同母的至親哥哥崔元成,這個可能性讓崔元央人都麻了,半天說不出話。 趙長河道:“怎么不說話,我對你家的事情不了解,這需要你說說情況有助于分析啊?!?/br> 崔元央囁嚅了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趙長河神色有些抽搐,什么長房次房,嫡長庶長嫡次的,聽了頭都漲大三四圈,捋了半天才捋明白,大家族寄吧事兒可真多。 他有些頭疼地捏著腦袋:“你先不用那副天塌的模樣,未必是你親哥,可能是別人?,F(xiàn)在我們要面對的更重要問題是——我可能打不過殺手?!?/br> 崔元央也想到了這一層。 如果是崔家子弟出錢懸賞,她這個賞金說不定比趙長河那個黃金千兩還離譜,貪這財物的殺手可不是什么玄關(guān)三四重的,多強的人都不好說。 其實趙長河自己的賞金也可能引來很恐怖的敵人,所以才需要遮掩行蹤。 目前沒多強的人找上門,無非是沒那么狗屎運,哪有什么恰好對這賞金有意又恰好就很強的殺手就在近處?就算在近處又憑什么恰好找到他們? 韓無病也是不知道從哪里大老遠找過來的,剛才這個刺客也應(yīng)該只是去山神廟避雨恰好撿到死兔子,真正的遭遇因素是大家都在山神廟避雨,而不是他們開了雷達。所以更強的人肯定有,一時半會還沒遭遇而已,趙長河區(qū)區(qū)玄關(guān)三重,能應(yīng)付幾個? 如果只有趙長河自己倒是很簡單的,誰也不知道他會往什么方向走,只要別再逞英雄豪情去武館自曝在下趙長河,一個月后天知道他在哪里?很快就啥事都沒有了。 但崔元央總是要回家的,清河位置就在那,別人不需要來找他們,只需要在去清河的各個路線上分人守株待兔就可以了,怎么送得過去? “如今就看崔家的反應(yīng)了,會不會派精兵悍將接應(yīng)所有道路……”趙長河說著說著又很快自我否定:“好像也不現(xiàn)實,他們哪知道你在被人刺殺?多半以為你跟野漢子跑了,連聲張都不太敢來著。” 崔元央腦袋耷拉,兔子耳朵都快垂地上去了。 離家出走一時爽,天知道會有這樣的麻煩……少女此刻真覺得之前趙長河罵得對,這就是個傻子。 “我有個主意啊?!壁w長河摸著下巴:“就是可能你名譽完犢子了?!?/br> 崔元央奇道:“什么主意?” “我們只要不去清河,反其道而行之,比如去看看江南煙雨,看看漠北風光,老子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他們又沒開天眼,憑什么找得到我們?就是等以后你家人知道你的下落了,說不定半年一年都過去了,他們腦子里可能外孫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天下人也該知道了……” 崔元央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 趙長河斜靠洞壁,閉目休憩:“還有一個方案直截了當,我們現(xiàn)在日夜兼程趕回清河。懸賞不過剛剛開始,知道的人并不多,真能多少人天羅地網(wǎng)堵你的可能性其實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如果要回去就要盡快,逐利之輩方動,你我已至清河?!?/br> 第61章 荊棘路 清晨,夜雨初晴。 山中一片潮濕,大滴大滴的積水從樹葉上滴落,打在兔子帽上,一片狼藉。 趙長河拉著崔元央的小手,在山林之中一路飛竄。翻過夜里棲息的這座山,不入山間道路,又繼續(xù)竄上對面另一座山,專挑無人野徑。 崔元央沒有半句怨言,很老實地被他拉著小手,任由山林荊棘把可愛的外衣割得亂七八糟。 她沒有給出選擇,任由趙長河安排,但這個態(tài)度本身就說明了選擇——她不愿意選擇第一種。 離家來找趙長河,是被江湖的風波刺激所吸引,也是被與從小所見溫文爾雅的家人們截然不同的狂野所吸引,叛逆期的小姑娘一時沖動。當沖動過去,歷事再多,她自會知道當時的愚蠢。好在趙長河沒有讓她失望,否則真被擺成十八般模樣,都不知道會多后悔。 在城中被官兵堵上時,她醒悟了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怎樣的污點,對趙長河自壞名聲而保全她名譽的舉動知道了感激。 而這一次也一樣,如果跟著趙長河遠走高飛,這輩子除了嫁給他就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她考慮好了么? 小姑娘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想過這么多。 一旦考慮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知道,至少無法草率地下定這樣的決心。 央央想回家了,想爹娘,想哥哥,想那匹漂亮的黑牡丹……不想在外面流浪一年半載的,被他拉著睡覺,生孩子。 央央自己還是個孩子。 但崔元央知道,第二種是一條荊棘路,哪怕趙長河說得云淡風輕,那怎么也比改道繞路危險多了。讓她直接開口說我要回家,我們涉險吧,那她同樣說不出來。 萍水相逢,趙長河做得夠多了,連本普通秘籍都沒要你的,憑什么讓人家涉險,靠你那塊糕嗎?人家本來壓根就沒必要卷在這些事里,早都可以遠走高飛了。 趙長河看懂了她的心思,休息了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就拉著小兔子直奔出洞。 崔元央認命地鉆出山洞跟他走,當發(fā)現(xiàn)方向是去清河的那一剎,小兔子心都顫了一下,就像一塊石頭從天外飛來,砸進了清河,漾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其實趙長河天生勇烈,有始有終,他本就會走這條荊棘路吧? 或許連韓無病都看出來了,知道他一定會送央央回家。 可央央心里還是好奇怪。 早晨的陽光透過山中樹梢,映在他的臉上,真好看,比大師們的雕像都完美。 “累么?”不知飛竄了多久,趙長河忽然問。 崔元央氣喘吁吁,還是堅持道:“還好。” “嗯……你好歹也是玄關(guān)三重,一流的輕功,熬熬還是可以?!壁w長河道:“先歇會吧,就是不能再去城里休息吃飯了,這餅再難吃,也得將就?!?/br> 崔元央看著他摸出來的粗餅,不但難吃,還有點臟了……但她沒說什么,接過餅小口小口地啃。 趙長河笑了一下。這丫頭……可比想象中的富家小姐可愛多了。 他大步去了邊上小溪,大口大口喝了個爽,又摘了片寬大的葉子裝了些水帶了回去:“吶?!?/br> 崔元央捧過水,有些好奇:“你怎么不喝你的酒葫蘆了,是沒了嗎?” 趙長河笑笑:“有,但得省著點用?!?/br> 崔元央以為是為了酒癮犯了的時候應(yīng)付的,便沒多言,低頭吃餅。 忽地一陣風動,山中似有腥意。 崔元央不知代表了什么,山風不是很正常嘛……還是默默在吃餅,滿腦子心事。 趙長河抬頭看了一眼,笑道:“你吃著,我去后面小解,你可千萬別轉(zhuǎn)頭。” 崔元央皺了皺鼻子:“誰看你!” 旋即臉色也有些苦,自己要小解怎么辦啊……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小解過了…… 對了,趁他去小解,自己不也該趁這時候小解嗎?崔元央早忘了他說別轉(zhuǎn)頭,下意識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在什么位置。 這一看就看見了趙長河手持鋼刀向前躍起,而前方一只吊睛白額猛虎,沖著趙長河直撲而下。 雙方即將在半空交會。 “吼!”虎嘯山林,草木皆搖。 崔元央手里的餅都掉了,飛速捂住了嘴巴。 沒有見過猛虎撲食的人盡可想象面對猛虎該怎么個滑鏟,可真正直面的時候,那幾百斤的龐然大物沖著自己直撲而下的氣勢,多的是人腦子都是空的,恐懼能讓人動彈不得。 這一刻的崔元央腦子就是空的,從小練的那點劍法都不知道哪去了。 眼睜睜地看著趙長河身在半空,手里的刀泛起了鮮血的色澤,凄厲的紅光重重地劈向猛虎額頭。 神佛俱散! 他竟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閃避游斗,怕這么一讓,身后的崔元央會被傷到,于是出手便是絕技,試圖直接攔猛虎于前! “砰!”也不知這一刀劈實沒有,血花噴濺,強大的沖擊力震得趙長河在半空拋跌,又很快凌空一個扭腰,一腳蹬在身后樹干上,箭一般回彈而出。 那猛虎額頭正在淌血,狂吼著一個旋身剪尾,重重甩向半空中的趙長河。 趙長河凌空旋身,虎尾掃了個空,那刀已經(jīng)順著虎腰一路劃過,帶起漫天血雨。 “踏!”趙長河落在前方,強大的慣性還讓他往前滑了數(shù)尺才站穩(wěn),扭頭后望,猛虎已經(jīng)死得透了。 落在崔元央眼里,真如天神一般。 恍惚間想起哥哥的評價,此猛虎下山,蛟龍入海也。 猛虎哪里比得上他??! “啊,叫你別看,本來以為我能秒,結(jié)果還是低估了,媽的這里連老虎都比北邙的牛逼。”趙長河扛著幾百斤虎尸大踏步走回來,笑道:“既然專竄山野,就是會遇到野獸的了,總比高手好對付,還送rou上門。沒事了,你繼續(xù)吃,我看看能不能烤點rou?!?/br> 崔元央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在北邙經(jīng)常獵虎嗎?” “呃,我沒獵過。當時這玩意是洛……嗯,是我好友在獵,不過也只是偶爾有見,那時候是冬天,老虎雖不冬眠但活動也少,不好見?!壁w長河一邊割虎rou,說得眉飛色舞:“那時候她獵到了一頭,整個山寨都跟過年一樣,孫教習(xí)親自剝了虎皮做椅墊,就是后來聚義廳里我坐的那張,不知道你見過沒……哦你好像沒進聚義廳,被我拎屋里去了……” 崔元央就坐在一邊托腮看他絮絮叨叨,他說的什么好像都聽不清了。 “呃?你一直看著我干嘛?” “哦……哦,沒事,我、我、我也去小解,你也別轉(zhuǎn)頭?。 贝拊胪米右粯颖牧似饋?,一溜煙鉆到了趙長河背后的灌木叢后面。 趙長河:“……” 雖然你蹲在灌木叢后面我是看不見的,但你不要邊脫邊蹲好不好…… 怎么又是白虎……這個不對吧,是不是沒長齊呢? “?。。。 贝拊氲捏@叫聲忽然傳來。 趙長河霍然站起:“怎么了?” “有、有蛇!” “……”趙長河抓起她的劍,準確地甩到她手邊:“崔家劍法自己用,這回我真沒法幫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