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絕不是像她如今這般茍且偷生。

    可她偏偏不是那種端正又堅韌的人，她也不是什么貞潔烈女。

    相反，她要活下去，還想好好活下去。

    她的不貞是別人陷害的，她有什么錯？

    如果她真的死了，娘親只怕會更失望吧。

    ***

    山中無歲月，轉(zhuǎn)眼到了十月初四，是陳氏的忌日。

    這天早上，姜臻在含珠兒的陪伴下步行往廣仁寺而去。

    天氣算不上好，陰沉沉的，路邊開著不知名的野花，粉嫩粉嫩的。

    含珠兒笑道：奴婢前幾日下山買吃食的時候，聽人說，這種野花叫姻緣花呢，還說廣仁寺雖然香火不如護(hù)國寺，但這寺里求姻緣卻是最靈的

    含珠兒正說著，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再也發(fā)不出來。

    她悄悄看了眼自家姑娘，見她眉眼淡淡的，也略略放了點心。

    從山莊到護(hù)國寺的路程并不長，護(hù)國寺位于半山腰，二人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

    遠(yuǎn)遠(yuǎn)便聞見了濃郁的香火味。

    姜臻先去了天王寶殿禮佛，之間她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tuán)上磕了三個頭。

    然后又去了長明燈樓給母親請了一盞長明燈，又捐了足夠多的香油錢，足見其心誠。

    在母親的這盞長明燈前，姜臻靜默了許久。

    十月初五，姜臻還見了馬仁德一面。

    那馬仁德是奉顧珩之命來見姜臻的，此番見她，那馬仁德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姜臻倒是面色平淡，只淡淡說明了來意。

    如此二人便分開了。

    ***

    之后山莊再無事，姜臻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

    晚上再把那個男人當(dāng)成解藥用一用，也便沒其他的事了。

    白天的時候，北辰神神秘秘端來了一盆花。

    他對著姜臻恭敬說道：姜姑娘，這是公子讓我給您送來的一盆牡丹。

    姜臻詫異，往著放在桌案上的那盆牡丹。

    那是一盆花開并蒂的牡丹。

    姜臻知道，上京的世家大族都好花，是不是這家開個牡丹宴，那家辦個菊花宴。

    牡丹貴為花中之王，更是世家權(quán)貴的喜好，但凡家中有園子的，都養(yǎng)著幾顆牡丹。

    就比如顧珩的扶蘇園里，各種花幾乎都能見到，牡丹的品種在上京排得上名號。

    只是

    這是什么意思？

    她打量著眼前的這盆牡丹，碧葉之中，開著兩朵花，一朵粉玉盤，一朵晶瑩剔透的黃。

    粉色牡丹嬌羞，將綻欲綻，黃色牡丹璀璨亮眼，兩朵花靠在一起，看著竟像一對親密的戀人。

    姜臻疑惑，看向北辰：這個季節(jié)還有牡丹，想必很珍貴吧？還是在恒溫環(huán)境下放置比較好，拿來這里作甚么？

    北辰抓抓腦袋：這是公子扶蘇園里的巧匠培育出的新品種，滿上京就這一盆。

    姜臻點點頭：一根枝條上開出兩朵牡丹，當(dāng)真罕見，如果拿去拍賣，想必萬兩銀子起步。

    北辰：

    不是，他不是來和她討論這牡丹有多貴重的。

    北辰整理下自己的語言，又道：這花有個個名字，叫比翼雙飛，公子說是要把這花送給姜姑娘觀賞。

    姜臻噗嗤一聲笑了：多謝你家公子，我不喜歡牡丹，端走吧。

    北辰：

    這姜姑娘有膽識有智慧，定然能猜到公子送這花的意圖。

    偏偏她不領(lǐng)情。

    心里再次為公子默哀一百遍。

    第131章 微醺

    卻說顧珩下值后，被錢鈺拉著去一雅致酒肆喝酒。

    那錢鈺卻是個話癆，當(dāng)著顧珩的面，將他這次江南一行所遇到的艷事都吐了出來，一臉的春風(fēng)得意。

    顧珩的情緒卻瞧著有些低落，他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奇怪，原本他的酒量是很好的，大抵是心里有事，幾杯酒水下肚，就覺得腦子有了醉意。

    錢鈺為人看似不著調(diào)，但實則心細(xì)如發(fā)。

    他看著顧珩失落的眉眼，咂摸著嘴道：你怎的了？何事讓顧大世子這般失神？

    顧珩抬眼看他：你說如果犯了錯，對方一直不肯原諒你，該怎么辦？

    錢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飲了一杯酒，結(jié)果酒還沒完全下肚，竟是笑岔了氣：好啊好啊，你顧大世子也有今天，你說的是個女人吧？她是誰？這世上還有不捧顧世子臭腳的人，我真想認(rèn)識認(rèn)識她

    顧珩冷冷地看著他。

    錢鈺忽地頓住了，八卦道：你說的，莫不是住在你家的表妹吧？

    又啪的一聲，拍了拍桌子：當(dāng)時我瞧她就是個有能耐的，但沒想到能耐有這么大，把顧世子都收服了

    錢鈺難得看見顧珩吃癟的樣子，笑得厲害，又開始向顧珩賣弄他的泡妞經(jīng)驗：俗話說，一物降一物嘛，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對女子別太給對方臉，不然以后蹬鼻子上臉，有你苦頭吃你看你現(xiàn)在不就在吃苦頭了嗎？

    顧珩皺眉，舉起桌上的一杯酒，就想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