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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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陵! 裴瑕低聲呵斥,卻攔不住謝無陵騎著馬,繞到馬車旁側(cè)。 沈玉嬌只聽得馬蹄篤篤,越來越近,而后門板被敲了兩下。 咚咚,沉悶而利落。 又像是敲在她心扉。 她呼吸不覺屏住,手指也攥緊了黛紫色衣擺。 三年未見,夫人可好? 那道低沉慵懶的聲線緩緩傳入耳中,沈玉嬌咬緊下唇。 片刻,窗外又道:夫人難道不記得我了?竟連一句話也不愿與我說了,可真是叫人傷心。 沈玉嬌心里一陣慌亂。 她也知謝無陵那纏人的性子,沉默片刻,還是開了口:我一切皆好,有勞謝將軍掛懷。 一簾之隔,謝無陵高坐馬上。 再次聽到她溫軟的嗓音,他握著韁繩的手也不禁緊了,語氣也難掩興奮:知道夫人好,我也安心了。在燕北那三年,我一直感念裴丞相當(dāng)日的手下留情 不等他說完,車簾后又傳來那道清靈女聲:你既感念他當(dāng)日手下留情,為何要讓他給你牽馬? 下馬威有許多種,謝無陵卻選了最不客氣的一種。 若說他毫無私心,沈玉嬌是不信的。 謝無陵也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 她這是在替裴守真抱不平? 猶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來,謝無陵眼底笑意稍褪,再看車前也有些錯愕的裴瑕,心里更是不平衡了。 從前嬌嬌都是護著他的,三年過去,她竟然反過來維護這裴守真了! 妒意在胸間泛濫,謝無陵道:昨日之事,也不全怪我。我們五千燕北軍被晾在城門外,挨了一夜的凍呢!夫人或許不知,夜里的風(fēng)有多冷,我們的干糧都吃光了,愣是又冷又餓挨了一整夜,兄弟們心里都憋著悶氣。若不將這口氣撒出來,哪個愿意入城? 沈玉嬌無言以對。 畢竟立場不同,也不好全怪他。 謝將軍,時辰不早了,你也快些離去吧。 才說兩句話,她便下逐客令,謝無陵眸光愈黯。 明知不該,但還是湊到馬車旁,極快極低地說了句:嬌嬌,我回來了。 這句話,從千里之外的燕州啟程時,就反復(fù)在他腦中回響。 他想到她面前,親口告訴她。 他回來了。 雖有了些改變,但對她的心,一如既往。 車夫和侍衛(wèi)都在前頭,沒主人吩咐始終面朝前方。 裴瑕卻是借著車門懸掛的燈籠暖光,將謝無陵的唇語看得一清二楚。 籠在袖中的長指捏緊,他一手扶著車門,雙眸如寒星,沉沉睨著馬背上的男人:謝無陵,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謝無陵沒得到車內(nèi)的回應(yīng),卻聽得這么一句,扯唇笑了。 現(xiàn)在誰殺誰,還不一定。 再看那始終垂著的車簾,他低聲道:既然夫人覺著時辰晚了,那我也不耽誤夫人歇息,先行一步。 反正今日能見到她,與她說上話,已是滿足。 至于其他,之后再想辦法。 謝無陵策馬離去。 裴瑕掀開車簾,便見妻子坐在窗畔,低垂眉眼,神情不清。 有很多話想說,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在她身旁坐下,攬住她的肩,握住了她的手。 沈玉嬌也一言不發(fā)。 一路沉默地回到府中。 沐浴過后,幔帳一放下,裴瑕便覆上她的唇。 多年的耳鬢廝磨,彼此已熟知對方的身體。 兩指捏著她的下頜,她便微微啟了唇,迎來他更深的索吻。 已經(jīng)許久沒這樣熱烈而強勢。 幾乎每一下都毫不掩飾他強烈的占有欲,沈玉嬌覺著自己好似成了擱淺的魚兒,被風(fēng)浪拍在岸邊,快要喘不上氣。 玉娘,睜開眼。 男人的汗從額角滑落,落在她的鎖骨,他嗓音沙啞:看著我。 沈玉嬌快沒了力氣,渾渾噩噩睜開眼,便對上他那雙深潭般的黑眸。 一半是清明,另一半是沉淪的情慾。 那張平日里清風(fēng)朗月般的臉龐,此刻也染上薄薄的緋色,像從神壇墮落的仙,艷得不像話。 玉娘,玉娘 他喃喃地,虔誠地吻過她的眼皮:你是我的。 只屬于他裴守真一人,誰都不能覬覦。 太快,太用力,沈玉嬌連聲音都發(fā)不出,直到最后,才摟住他的背,啞聲喚了句:守真阿兄。 裴瑕抱著她,良久。 直到心跳逐漸平復(fù),汗都有些涼了,他依舊抱著她未退。 沈玉嬌有些乏累,輕推他:叫水吧。 裴瑕沒動。 沈玉嬌剛想再催,他又動起來。 迎著她驚愕的目光下,他再次堵住她的唇。 玉娘,我們再要個女兒吧。 【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