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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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她又嘆口氣:何況你想辭官,陛下就一定會放你么?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帝王,多是世上最為涼薄無情之輩 裴瑕下頜微微收緊。 這亦是他的憂慮。 郎君,為了這事與陛下犟著,不值當(dāng)?shù)?。沈玉嬌反握住他的手?/br> 裴瑕見著妻子眉眼間的無奈與包容,只覺一排冰棱細(xì)細(xì)扎進(jìn)心間,刺痛不止。 長指輕撫上她的眼皮,他嗓音微?。嚎尚ξ遗崾卣妫瑵M腹安邦策,卻不能為妻子討個公道。 沈玉嬌的眼睫眨了眨,沙沙刮動著男人的指腹:世上哪有絕對的公道。 公道在人心,可帝王心偏了自家人,原就是說不通的。 裴瑕也知妻子的意思。 良久,他將她攬入懷中,下頜抵著她的額頭,閉上眼:且看吧。 這世上任何一種感情,一旦有了縫隙,不極力彌補,而聽之任之,遲早會有更大的矛盾。 君臣、夫妻、父母子女,皆是如此。 裴瑕從一開始,便知司馬縉并非他所求的良主。 利益將倆人捆綁到一起,他只得寬慰自己,起碼司馬縉能聽話。 只要能聽話,他便有信心能保司馬縉坐穩(wěn)皇位,山河太平。 可因壽安之事,哪怕最后裴瑕并未辭官成功,好似在楊太后和沈玉嬌兩個女人的勸阻下,皇帝與丞相各自退了一步,又恢復(fù)那副君臣和睦的模樣,但他們都清楚,回不去了。 君臣間的嫌隙一旦產(chǎn)生,比世上任何一種嫌隙都要可怕,因它牽扯生死。一念榮華,一念衰亡。 朝臣們也漸漸發(fā)現(xiàn),丞相抱病不朝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就算上朝了,也極少再諫言。 皇帝還是會在納諫時,習(xí)慣性問一句裴丞相:守真以為如何? 往日無論諸位大臣諫言是否合宜,裴丞相皆會不疾不徐地拆解分析一番。 好與不好,都能叫皇帝與其他朝臣們心服口服,是以君臣和樂,朝堂融洽,海清河晏。 可現(xiàn)下,裴丞相只攏著袍袖,垂著眼道:陛下定奪便是。 一開始,淳慶帝喜歡裴瑕這份恭順,覺得自己贏了。 裴瑕裴守真終歸還是要對他低頭,對他俯首稱臣。 可后來,他忍不住猜忌,裴瑕擺出這副樣子會不會仍是在記恨壽安之事。 于是,裴瑕的恭順,也叫淳慶帝覺得刺目。 他總覺得裴瑕這是在嘲諷他,是另一種與他對抗的手段,或者他根本不屑于再輔佐他了,才會這般,說是恭順,實則敷衍。 種種念頭在淳慶帝的心間竄動,帝王的猜忌,如劇毒的雜草,在君臣的嫌隙間瘋狂生長,肆意蔓延。 彼此的信任,也如系著巨石的麻繩,摩擦間越來越細(xì),搖搖欲墜。 君臣間的第二次爭吵,在三個月后。 這一年的夏日格外炎熱漫長,安西三鎮(zhèn)遭遇大旱,又迎來大規(guī)?;葹?zāi),寧州那邊霍驍元帥被水匪暗刺,重傷在床,寧州軍沒了主心骨坐鎮(zhèn),軍心紊亂,接連吃了好幾場敗仗。 軍報傳來時,淳慶帝大怒,連忙要派兵剿匪。 牽涉軍國大事,裴瑕也無法做鋸嘴葫蘆,再次諫言:寧州缺的不是兵,而是能統(tǒng)領(lǐng)全軍的將。 他照往常,引薦了好幾員大將,甚至毛遂自薦:若陛下不信他們,臣愿前往。 可淳慶帝遲遲未應(yīng)。 裴瑕腦中想的是寧州軍民處于水深火熱,淳慶帝卻想到他的太監(jiān)總管榮慶私下與他說:聽說東宮巫蠱之禍時,先帝讓裴丞相送皇太孫一杯毒酒。裴丞相偷偷換了酒,將皇太孫送出了宮外。 這件事,淳慶帝其實知道。 因當(dāng)初東宮那起巫蠱之禍,雖是應(yīng)國公府起的頭,卻也不乏他與裴瑕的推波助瀾。 皇位之爭,沒有誰的手能完全干凈。 淳慶帝如是,裴瑕亦是。 只看到太子妻族死得那般慘,皇太孫每回見到自己,還會恭恭敬敬喊一聲二皇叔。 那時候的二皇子,比現(xiàn)在的淳慶帝還要心軟。 一想到那可憐孩子要被賜死,他問裴瑕,可有法子保那孩子一命。 裴瑕學(xué)貫古今,知曉一味藥可使人假死。 于是他們便用那法子,偷梁換柱,將皇太孫的尸體帶出了牢獄。 此事是裴瑕一手督辦,一切都很順利。 除了皇太孫醒來后,不見了。 當(dāng)時裴瑕與他說:那孩子狡黠,醒來后躲開派去照顧他的侍衛(wèi),跑了。 淳慶帝那時對裴守真是百分百的信任,只嘆息道:玹兒一向聰慧機敏,經(jīng)此一劫,他怕是再不肯輕信任何人,這才偷偷跑了。 罷了,跑了就跑了吧。那時的淳慶帝想,只要孩t子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