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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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是同寢了,若是他興致來了,想與她敦倫,她也拒不了。 不過以裴守真的性情,也不會在她孕期時那般荒唐。 郎君既不介意我翻身打擾,那便她咬著唇瓣,長睫也低下:在這歇下罷。 裴瑕垂眸,視線在燭火下她愈發(fā)清麗的眉眼流連兩番,只當(dāng)沒看到那一絲無奈,淡淡道:好。 他走到門邊,從里反鎖。 又如往常一般,熄燈,寬衣解袍。 待掀開帳簾,借著窗縫外隱隱約約投進的一絲光,他看到那道嬌小的身影往床里睡去,側(cè)著睡,面朝里。 沈玉嬌雖閉著眼,但耳朵卻不覺豎起。 明明都已經(jīng)做了大半年的夫妻了,且今夜只是睡一張床,并不會做那事,她卻也無端緊張起來。 她聽到他放下簾帳的動靜,而后身側(cè)的床榻往下稍稍陷了些,他躺上來了。 厚厚的幔帳將床榻封閉成一方小小的天地,而這方小天地里,唯有她與裴瑕,空氣中都好似一點點染上了他身上那清貴雅致的檀香氣。 他身上熏得這味合香,她一直都很喜歡聞。 大抵是去歲在灞橋,他托著她上了馬,而后兩人共騎一匹馬,哪怕她刻意縮著身子,而他也往后坐去,有意與她保持距離。但馬快了便會顛簸,她不可避免會撞到他的懷里。 他身上這陣幽香,就在那時密密層層籠住她,宛若一個美好的夢,刻進她的心里。 她心跳怦然,明知不該,卻又克制不住地想,這便是她從小有婚約的夫君呢。 比她過往在閨閣里的那些想象,還要俊美、高大、端方、有禮,就連他身上的香都那樣叫她喜歡,是不是說明他們真的是天作之合? 現(xiàn)下再回想那時的少女情懷,沈玉嬌忍不住抿了抿唇,心道,好傻。 裴守真那時肯定也覺得她很傻吧。 畢竟她那么喜歡偷看他,還被他抓到過好些回 玉娘,還不困么? 身后傳來男人沉緩t的嗓音,沈玉嬌回過神,閉上眼睛,甕聲道:困,這就睡了。 默了片刻,身后道:為何背對我? 沈玉嬌眼睫微微顫動一下,道:我肚子有些沉了,側(cè)身睡會舒服些,平躺著腰疼。 聽起來像是回答了,實則并未回答,為何背對。 好在裴瑕沒有再問,只緩聲道:辛苦你了。 沈玉嬌闔眸:不會。 畢竟腹中這個,也是她的孩兒。 哪怕最開始驚訝于它的存在,可母子倆朝夕相處快六個月,血rou相連,漸漸也生出了期待 無論像她,還是像裴瑕,總不會丑就是。 說了那句不會之后,帳中兩人都沉默下來。 沈玉嬌屏息聽了一會兒,見他平躺著并不再動,心里那點小緊張也隨著席卷重來的困意和被窩里漸暖的溫度而消散。 眼皮緩緩變重,越來越重 迷迷糊糊里,身后好像貼上來一個暖爐。 暖乎乎的,還有令人安心的香氣,先是覆上了她的背、她的腰腹,然后又如伸展枝條的樹木般,牢牢地,一點點將她納入他懷抱里。 好暖,她循著本能靠近。 恍惚間,耳畔好似響起一聲很輕很輕的嘆。 似一縷清風(fēng),溜進了夢里,很快又尋不見。 翌日早上。 沈玉嬌被秋露叫醒時,還有些犯困。 秋露還記著昨夜犯的錯,對沈玉嬌既小心,又忍不住親近:娘子,您昨夜睡得如何? 其實看娘子這白里透紅的臉色,便知昨夜定然是睡了個安穩(wěn)飽覺。只方才郎君出門前,那張清冷臉龐瞧不出任何情緒,所以秋露也拿不準,這夫妻倆昨夜同寢到底過得如何? 還好。沈玉嬌答。 那奴婢就放心了。秋露長吁一口氣,到底年紀小,很快就高高興興替沈玉嬌梳起發(fā)髻來。 沈玉嬌坐在鏡前,任由秋露梳妝。 腦中想起昨夜那個暖乎乎的火爐,支頤出神,是她的錯覺,還是被窩里有個男人所以格外暖? 那昨夜,是她貼上去,還是他纏上來? 沈玉嬌幾乎瞬間否認了后者。 裴瑕平素最不喜與人親近,如何還會主動纏抱她? 她輕輕哂笑一聲,真是發(fā)夢呢。 只是等到夜里,一起用過晚膳后,裴瑕神態(tài)從容地留在了她房里,且并無半分準備離開的意思。 沈玉嬌遲疑片刻,還是開口問了:郎君今夜也宿在我房里么? 裴瑕靜坐燈下,從書卷緩緩掀起眼簾,眉眼疏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