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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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知道?!崩显祁^被她抹得無比舒坦,就勢抓住了她的手,湊過去的臉卻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阿香冷得像塊石頭:“想吃白食?” “怎么說翻臉就翻臉,開個玩笑不成嗎?” 阿香又笑出聲來,在他發(fā)紅的臉上揉了揉:“怪我怪我,就是跟你開玩笑呢,結(jié)果沒控制好。我是說,假如你能幫我把那個人找回來,我就欠你一個好大的人情,到時候……” “到時候怎樣?” “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好好陪陪你,陪你一宿。” “哼,哪一次我能占得了你的便宜?”老云頭摸著腮,心旌卻獵獵搖動。 “你想想辦法,我保證你不會后悔。”阿香湊上去在他耳邊吹氣,“張善武那個畜生,他說要是我找不到那個人,就要用鞭子狠狠抽我一頓。你舍得嗎?” “我能有什么辦法?”老云頭囁嚅道。 阿香的臉肅殺起來,冷冰冰地說:“要是沒辦法,從此也不必來了,多少錢也沒用?!?/br> 阿香走后,老云頭站在門口發(fā)愣。那個年輕人原來是因為惹了麻煩才離開的,現(xiàn)在這麻煩轉(zhuǎn)到他頭上來了,這真是沒頭沒腦的無妄之災(zāi)。懊喪之中,天邊最后一抹白光正被鉛云吞沒,風還只是前哨,便有十萬陰兵暗馬的氣勢。 阿香的背影已經(jīng)成為昏昧荒野中的一個盲點,在另外一個方向,一個人影卻越來越近。老云頭看著那個人影,心跳瞬時加速,他老花眼看近物不行,但對遠處的東西有一種常人難及的敏銳。根據(jù)走路的姿勢和速度,他覺得那是本該已經(jīng)離開的年輕人。 年輕人走到他跟前說,好不容易等到的車,竟然拋錨了。 那是趁風雪來前想要狠賺一筆的黑頭面包車,限坐七人,卻擠進去十一個,每個人的車費抬高了三倍,簡直就是敲詐。但更不幸的是,那輛車開到離風波鎮(zhèn)還有三分之二路程的地方發(fā)動機冒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他只能原路走回來。 “還是一百五嗎?”他從口袋里掏出錢來。 “算啦?!崩显祁^把他的手摁下去,“錢以后再說,老天不讓你走,肯定有他的道理?!?/br> 年輕人熟門熟路地走進后院的房門。老云頭做好了晚飯端進年輕人的屋子,說自己等會兒要去村子里的張木匠家去喝兩杯,說不準什么時候回來,所以前院的門閂不要銷;他房間和前院的燈也不要關(guān)。說到這里,他悲涼地解釋道,就算是一個人,也要給自己留一盞燈。 年輕人答應(yīng)了。 收音機的電頻雜音像外面的霰雪一樣簌簌落下,打在屋檐上、墻壁上。 星靠在床上,在這白噪音中努力尋辨歌聲,就像尋找一條纜繩,將他和整個世界拴住。一點點歌聲時斷時續(xù),唱著什么,星完全聽不清楚,但是有了這點柔和而邈遠的聲音,就證明他并沒有被拋棄。 在歌聲和噪音之外,他倏然聽到第三種聲音。 院子里的雪應(yīng)該沒及腳踝了,而腳踩在雪上是無論如何都會有聲音的,無論那個人有多小心。星赤著腳輕輕走到門前,貼著門板似乎能夠聽到門外的呼吸,很顯然那人也在側(cè)耳聆聽門里面的動靜。 星嗅出了危險的氣味,回到床上,假裝打起電話:“這次行動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能打草驚蛇,沒有我的信號,你們千萬不能貿(mào)然行事,出了紕漏,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等一等,我聽到有人,是誰在那?說話?!?/br> “是……我?!笔且粋€女人的聲音。 “你是誰?” “我是……來找老云頭的?!?/br> “他出去了?!?/br> 女人帶著哭音乞求:“我能不能進去坐一坐?我好冷?!?/br> “你等等?!毙谴┖昧艘路?,開了門。風夾著雪花,和女人的頭發(fā)一起拂到他的臉上。那張臉上有膽怯、慌亂,很像《倩女幽魂》中荒郊古剎里楚楚可憐的鬼魅。 “你可以坐到床上去,那里暖和些。”星有恃無恐般讓她進屋,在她身后插上門閂。但是女人并沒有顯示出進一步的恐懼,坐在床沿上,頭發(fā)遮擋住了半邊臉,她穿了棉襖,脖頸和手卻是裸露的,腳上也沒穿襪子,像是被人趕出來一樣。 “他去哪兒了?”女人問。 “我不知道。”星靠著墻點起一根煙,透過繚繞的煙霧去看那女人蒼白的側(cè)面,女人意識到自己正在被窺探,低頭不語。 “你要不要抽根煙?”星忽然說。 “我不抽?!迸藫u頭道。 星極其緩慢地吐出青煙,仰頭看它衍開,像是自言自語:“幸虧我下午出了趟門,經(jīng)過一家小店,買了一包真煙。下午有個人賣給我一包假煙,我讓他把錢還給我,他不僅不肯,居然還罵我。我還真從來沒見過這種人,你猜我怎么做的?” “你……”女人和他目光交錯又瞬間彈開,“我不知道,不過我看你斯斯文文,總不至于把他打一頓。” “你錯了,我不僅打了他,而且下手還挺重。那時我想,反正我都要走了,走了他還能找誰去?不打白不打。哪曉得車在路上拋錨,還下起了雪,我只能又跑回來?!?/br> “你不該回來的?!?/br> “哦?怎么說?” “你打的那個人找不到你,自然就要把怨氣撒在別人身上,你現(xiàn)在又跑回來,那被他打過的人豈不是白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