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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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凋零而下,灑滿他的肩頭。 他感受到靈力波動,結界撤下,聽到屋門打開,緩緩回過頭來。 “師兄醒了?” 安無雪在門前停下。 謝折風登時看出了安無雪臉色不好,神色一頓,幾步上前:“怎么了?可是昨夜夢中無好事?” 安無雪抬眸看他。 困困在他懷中晃蕩著尾巴,一下一下地掃過他的手腕,有些癢,有些暖。 他說:“是。一個很不好的夢,太長太苦,苦到我恨不得早點結束,可就是沒有結束。” “那——” “日上三竿,你怎么不叫我?” 就在這外面等著。 “我怕擾你清夢,”謝折風說,“早知不是清夢而是噩夢,我便早點破了結界進屋喊你?!?/br> 安無雪靜靜地看著他。 師弟今日穿著一襲云紋白衣,濃黑長發(fā)束起,戴的是他贈的雪簪,白簪入黑發(fā),如飛雪落人間。 任誰在此時看去,都只覺這是凡俗的哪位矜貴公子,或是仙門世家的哪位天驕子弟。 誰都看不出,這一副身骨下,有著怎樣的千年。 他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說自己打開了那個幻境。 “我沒起,你歇息著等我傳音找你便是,在門前站著干什么?” 謝折風低聲說:“雖然屋外風寒,站著確實有些辛苦。但我等著師兄,總比師兄等著我好?!?/br> 屋外風寒。 站著辛苦。 這些凡人說說也就罷了,哪里會影響到仙者? 他又在裝可憐。 安無雪想。 三番兩次在這些小事上裝可憐來讓人心軟,卻不想被瞧見那死后漫長的千年。 他只騙他片刻的心軟,卻不要他真正的心疼。 第131章 安無雪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和謝折風本來就離得極近。 再靠近一些,他們鼻尖都要撞到一起,氣息交纏,溫熱交織。 他感受著這人“活”著的氣息。 謝折風氣息稍沉,雙手似是輕微地動了一下。 ——安無雪突然靠得如此之近,他幾乎下意識便想將人擁入懷中。 可安無雪居然比謝折風還快一步。 他向前一傾,猛地抱住謝折風,低下頭抵著師弟的頸窩。 他抱的很緊。 男人雙臂不過剛剛舉起,霎時渾身一僵。 他雙瞳一顫,雙唇微動,一雙手想動卻不敢動,緊張而又無措。 “……師兄?” 安無雪感受到師弟身上的冷息環(huán)繞而來,閉上眼,輕聲在那人耳側說:“嗯,我在?!?/br> 謝折風微怔。 師兄的話語太過輕柔,太過溫暖,讓他一時忘了曾經(jīng),忘了那些擔驚受怕。 他回過神來時,雙臂已經(jīng)落下。 他比安無雪抱的還要緊。 安無雪沒有推開他。 他生怕這一刻是突如其來的幻夢,他一松手,師兄便不見了。 安無雪靠著他,雪白的脖頸后側毫無防備地顯露在他眼前。 他眸光一暗,恨不得現(xiàn)在便低下頭,在那上面留下痕跡。 一如當年在冥海水淵中…… 但他喉結輕滾,什么也沒做。 他忍住了。 這是謝折風許久不敢奢想的一刻。 他根本不敢打破。 師兄還活著,被自己抱在懷中,沒有推開他。 謝折風瞬間紅了眼眶。 他不想被師兄察覺自己的丟人,背著安無雪,悄悄用靈力擦去淚痕,穩(wěn)著嗓音問:“昨夜師兄夢到了什么,怎么如此難過?” 安無雪沒說,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師兄的難過。 “記不清了?!?/br> 安無雪說。 他就這么埋在謝折風的懷里,聲量很輕很輕,回答道:“我只是覺得你在門外等了我一個早晨,有些心疼?!?/br> 謝折風不想讓他看到他死在落月山門后發(fā)生的一切。 那他便裝作不曾發(fā)現(xiàn)。 “我……”謝折風反倒有些局促,“我不妨事的。” 故意說這些話想讓師兄心軟的人是他,聽到師兄因為這么點小事心疼,連這么丁點的心疼也不想看到的人,還是他。 又是一陣輕風走過。 困困不知何時趴到了秋千上,慵懶地曬著北冥午后的太陽,一聲不吭。 安無雪和謝折風就這樣無聲地相擁了好一會。 他這才想起來今日要回落月峰,總算松手后退。 他退后時,謝折風雙眸一暗,戀戀不舍。 “師兄,我們現(xiàn)在回去?我已經(jīng)交代好玄方,讓他留在北冥這邊善后。” “嗯……” 安無雪突然晃了一下。 ——他整夜都在謝折風生前死后的幻境中,那幻境太過耗費心力,又橫跨八百年,他神魂憔悴,稍稍松下心來,便是一陣暈眩。 謝折風趕忙扶住他:“師兄!” 安無雪搖頭:“無妨,沒站穩(wěn)而已。走吧?!?/br> 謝折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當真沒事?” “走不走?” 出寒仙尊完全禁不住師兄一點兒的冷臉,趕忙喚出靈舟,扶著安無雪上去。 困困“嗚”了一聲,自行飛了上來,鉆入安無雪懷中。 靈力卷起長風,掃落滿院梅花。 寒香送遠,梅花飄零,靈舟乘風而去,不過片刻便離開了這與安無雪淵源極深的北冥第一城。 城后冥海海浪的聲音逐漸拉遠,只剩下颯颯風聲。 安無雪本來想同謝折風說說話。 可他實在倦怠,困困還發(fā)現(xiàn)了他的疲倦,在一旁安撫著他的神魂。 四方云卷云舒,晴空萬里。 安無雪就這么無知無覺地睡著了。 他剛睡著,謝折風便從靈舟外走了進來。 “嗚……”困困小聲喊著。 謝折風小心翼翼地行至安無雪身側,一雙黑眸看他人時從來凜冽,看著安無雪,卻只有溫和。 “師兄?” 他試探著喊了一聲。 睡著的人沒有反應。 謝折風又喊了一聲:“師兄?你睡著了嗎?” “……” 看來是真的很累。 哪怕是一宿噩夢,也不可能讓一個渡劫巔峰的仙修累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