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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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無雪點頭。 他回答云舟的問題,權當手中這小兔子花燈的答謝。 他走上前,對云舟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所以,你的謝道友是來照水城找那個人的。那個人要么就是滅了云劍滿門的兇手,要么是能帶我們進入云劍門幻境之人?!?/br> 謝折風怎么可能會做無用之功呢。 這人年少便能登臨仙尊之位,靠的并不僅僅是劍道修為。 云舟不知是不是陷入思索,沒什么反應,反倒是云堯說:“沒想到宿公子還能有如此見地?!?/br> 安無雪倏地收回了方才肅穆的神情,仿若隨意閑聊一般,笑了笑:“我從凡間來的嘛,話本看多了,瞎猜的?!?/br> 他說完,立刻轉身,隨意在剩下三間房里選了一間,進屋去了。 進了屋,他看著自己手上的小兔子花燈,有些不忍燭火燃盡。 他用簡單的法訣將小兔子花燈連著燭火封了起來,又拿了個新的靈囊,小心翼翼地將一些會用到的東西,連同這個小兔子花燈,放進新的靈囊里面。 至于那個放著謝折風魂鈴的靈囊,他塞進了衣袍內側。 就讓這個魂鈴永遠地封存在靈囊中吧。 但愿云劍門的事情終了之后,他能直接找到機會離開。 - 次日清晨。 安無雪走出客房,瞧見謝折風立于回廊之上的背影。 那人站在高樓明窗旁,似乎在低頭俯瞰這外頭照水城的人流,不知已經(jīng)在這站了多久。 安無雪笑容一頓,繼續(xù)裝作不識得謝折風的真實身份,客套道:“謝道友早。今日我們有何打算?” “你昨日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嗎?”謝折風微微回頭,“去照水城城主府,找滅門當天拜訪過云劍門的那位‘貴客’?!?/br> 安無雪:“……” 這人果然在外放神識觀察周圍的一切。 幸好他沒有趁著夜半逃跑。 他不慌不忙地說:“居然猜對了?看來多看話本還有點好處。云舟應該也醒了,我去喊他?!?/br> 他剛一轉身,身后的人卻倏地說:“我昨夜進屋之后,聽到你和云舟云堯說云劍門之事,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一夜未眠?!?/br> 什么樣的往事會讓謝折風這樣的人一夜不眠? 他隱約預感到謝折風要說什么。 但這也太不可理喻了。 謝折風低聲道:“從前也有一個人,我行事從來無需張口解釋,他就知曉我心中所想?!?/br> “你論事之時……” “很像他?!?/br> 第14章 這話竟帶著幾分思懷之感。 安無雪怔愣了片刻。 思懷? 思懷什么? 謝折風思懷一個被自己親手斬殺的人的往事? 他寧愿謝折風把他徹徹底底忘了,而不是莫名其妙地用他的劍名當做化名,記得那些已經(jīng)沒什么用的往事。 一如昨夜,謝折風出手教訓那幾個修士做什么? 還有當時落月弟子告訴他的弟子冊除名之事。 他從前確實很在乎落月峰。 但那是從前。 謝折風直接把他除名了便好,何必徒增那么多麻煩呢? “安無雪”是個伏誅的死人。 若不是這人非要查清云劍門是否和他有牽扯,他說不定已經(jīng)天高海闊任鳥飛了。 他冷靜了片刻,這才說:“那真是可惜了。” 這回輪到謝折風微詫:“可惜什么?” “宿雪之前不認識謝道友,”他稍稍回過頭,倚靠在長廊的梁柱之上,逆著窗外吹來的輕風,一字一頓道,“若我當真是謝道友的哪位故友,還能在此地此刻同道友說上幾句。但我無話可說?!?/br> “可惜了?!?/br> “我沒有故人?!?/br> ——“沒有故人”。 這話安無雪說了兩次。 第一次只是淡然的陳述,第二次卻像是決然的割席。 謝折風立于窗邊,天光隔開了他們兩人,順著光,安無雪看不見對方的表情。 他等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 謝折風才緩緩開口:“是我模糊了前塵往事。你確實不像他。” 哦? 上一輩子曾經(jīng)自以為最親近的師弟居然說他自己不像自己? 安無雪倒覺得稀奇了起來:“哪兒不像?” 方才說像的人是謝折風,現(xiàn)在說不像的也是謝折風。 謝折風語氣稍緩:“他性子溫潤,從來沒有尖銳決斷之語?!?/br> 安無雪想笑。 他也確實笑出來了。 修真界的修士說他殺孽過重,落月弟子覺得他愧對宗門,戚循勸他莫要做事太絕,秦微罵他變得越來越心狠手辣。 上官了了曾抱著上官然的尸體,歇斯底里地問他:“安無雪,你是從來沒有心的嗎!?” 只有他每回劍尖沾血都要沐浴更衣才敢去相見的師弟,還會在他隕落了千年之后,天真地說出“性子溫潤”這樣可笑的話。 他足足笑了好幾聲,這才勉強開口道:“所以真是可惜了啊謝道友,我不是他,也……” “也不會是他了?!?/br> 此言刺耳得太明顯,謝折風眉頭微皺。 “在說什么呢這么好笑?” 云舟的聲音由遠及近。 安無雪點了點頭:“一些好笑的笑話。” 謝折風以為他只是在敷衍云舟,沒多說什么,只是轉身走在了前頭,道:“去城主府,找滅門之日拜訪云劍門之人?!?/br> - 照水城這種修士和凡人都有的地界,城主府通常都是修為頗高的修士組成的——類似于修士的宗門,同樣有傳承。 城主府門口把守的修士自然知道落月峰的名頭,謝折風剛遞出落月拜帖,不過片刻便有人領著他們四人入內,說:“照水城正值天水祭,近日北冥城有來使替北冥城主送上天水祭的賀禮。城主正在招待北冥來客,無法親自出門相應,特意讓我來引各位入內。” 北冥城和照水城素來有來往,這倒是沒什么。 但天水祭到底是什么? 眼下不是打探的好時候。 他只能壓著好奇,跟著這幫人走到了會客的大堂。 他們剛剛入內,遙遙望去,只見主座之上坐著個氣質威嚴的男子,應當就是照水城主。 照水城主面前站著個身量高挑、身著墨竹紋案白袍的青年。青年雖然背對著他們,但這背影便能看出幾分出塵來。 照水城主似乎也看到他們來了,起身拍了拍那青年,說:“北冥照水萬里之遙,姜道友既然來了這么久,也不急在一天兩天。再過三日天水祭就結束了,到時再回北冥城也不急?!?/br> 青年嗓音格外清和:“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城主有來客,我先回客房自行休息。” 雙方寒暄了幾句,待到這姓姜的修士轉過身來之時,本來在旁邊心不在焉到處亂看的安無雪倏地呆了呆。 這姓姜的修士眉目清秀,樣貌出挑,眉眼之間帶著柔和之意,可他右眼眼角有一簇業(yè)火印記,給他的面容添了一絲銳利,竟顯得有幾分艷色。 這人走出大堂,雙方擦肩之時,安無雪看著這人,仍然有些出神。 可對方似乎不識得安無雪等人,只是稍稍頷首示意,快步走過。 入得大堂,云舟率先說出了安無雪心中疑慮:“剛才那位道友臉上有業(yè)火印記,是胎靈族?胎靈族不是……仙禍之時便滅族了嗎?” 云堯呵斥道:“師弟,有些話出口前該斟酌一番?!?/br> 照水城主卻爽朗道:“無妨無妨,那位是北冥城的修士,叫姜輕。姜道友不忌諱說這個。我先前也好奇問過,他說他千年前剛剛生出靈智還未修成人形之時,險些被濁氣所污,被一位修為高絕的修士封在了冥海,洗去了濁氣,這幾百年來才誕生于世修成了人形,因此幸免于難。” 云舟唏噓:“那位落下封印的修士真是好功德,居然救下了世間最后一個胎靈族。” 照水城主點頭道:“可惜,姜道友恢復靈智之后,完全不知道當初封存他的人是誰,想報恩也找不到人?!?/br> 安無雪回頭看了一眼姜輕離開的方向。 果然是它! 胎靈一族是業(yè)火燒盡之后留下的胎石化成的,靈智未開之時都是胎石的模樣。 他記憶里的姜輕,還是個巴掌大的白色石頭。 ——姜輕就是他封在冥海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