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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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折風(fēng)問:“你沒有銀錢?” 這人說著,竟隨手掏了顆靈石遞給攤主。 攤主接過靈石,笑開了花:“多謝仙師!多謝仙師!” 謝折風(fēng)轉(zhuǎn)頭和他說:“拿著吧?!?/br> 安無雪沒動。 他垂眸看著地上那花燈下不斷搖曳的倒影,聽到花車旁的鑼鼓聲越來越近,人聲鼎沸,唯有不遠處戲臺的腔調(diào)能傳進眾人的耳朵里。 他上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找謝折風(fēng)討要東西,是聽聞瑯風(fēng)城旁的歸絮海有一種海上雪蓮,如水中晨星,他想找一株放在洞府的小池中,便帶著期望,對他的師弟說:“雪蓮藏在歸絮海的雪沫中,歸絮海廣袤冰寒,我神識難以展開,分不清雪蓮和雪沫,師弟可否幫我找一株。” 謝折風(fēng)應(yīng)他:“待我空閑?!?/br> 他一開始把這句敷衍的話當(dāng)真,等了一日又一日,直到謝折風(fēng)正好領(lǐng)命去歸絮海除魔,歸來之時他問:“師弟,我的雪蓮呢?” 謝折風(fēng)一愣:“什么?” 原是忘了。 他便再也不提了。 原來謝折風(fēng)也會留意他人的喜好,做一個贈人花燈的細(xì)心之人。 可惜啊可惜,送錯了人。 他仗著謝折風(fēng)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張口便道出了心中所想:“多謝謝道友好意,但我不想要你的東西?!?/br> 出寒劍尊統(tǒng)御兩界千年有余,不知多久沒從別人口中聽到拒絕的話語——還是因為一盞小兔子花燈。 謝折風(fēng)怔了怔。 云舟“哎喲”一聲,趕忙打圓場道:“謝道友別多想,他就是這個脾氣,成天故意氣人,我每天都要被宿雪氣上三回。” 謝折風(fēng)也沒說什么,只是說:“找一間客棧。照水城有云劍門滅門的線索,今夜留宿照水城。” 這人已經(jīng)付了一顆靈石,干脆從架子上隨手拿了一盞蓮花燈,就這么拎著,轉(zhuǎn)身繞開人群往前走。 繁華之中,男人的背影居然格外寂寥。 云舟嘀咕:“謝道友看上去和仙尊一樣冷冰冰的,脾氣倒是不錯嘛。” 安無雪:“……” 不是謝折風(fēng)脾氣好,是謝折風(fēng)對宿雪不一樣。 他至今也不知道謝折風(fēng)為什么登仙之后轉(zhuǎn)性了會在身邊養(yǎng)著個爐鼎,但這人對枕邊人——哪怕是個連爐鼎都做不好的爐鼎,似乎是有那么一些例外的寬容。 可他又看不出來謝折風(fēng)對宿雪有任何雙修的想法。 難道是純粹養(yǎng)在身邊當(dāng)擺設(shè)? 也許宿雪真的很好看吧。 光是走進照水城這一時三刻,他就感受到不少明里暗里向他投射而來的目光。 他搖搖頭。 被他放回去的小兔子燈突然被人拎著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眨了眨眼,順著牽著兔子的線看去,只見燈籠的長柄被云舟握著。 云舟得意地“哼”了一下,輕輕搖晃了一下兔子燈:“我錢都付了,你要不要?” 安無雪輕笑了一聲,接過,道:“那我不客氣了?!?/br> 他笑容一頓,“云舟……” “?。俊?/br> “你眼睛紅了?!?/br> 云舟抬手擦了擦雙眼:“沒什么。就是想起來,我以前在師門的時候,師弟師妹們年紀(jì)還小,有時嫌練劍辛苦,鬧著要來照水城玩。師兄他悶葫蘆一個,根本不會帶孩子,都是我?guī)У摹!?/br> 安無雪順著他的話問:“他們也喜歡花燈?” “我第一次帶他們來玩的時候,沒腦子,沒帶凡人的銀錢,花了好多靈石,回去就給師父罵,罰我掃了一個月的山門臺階。那群小兔崽子還笑我,只有師兄陪我掃?!?/br> “我以前還嫌師父罰得太重,師弟師妹們太鬧……” “云堯還在,不是嗎?” 云舟一頓。 “是,我還有師兄?!?/br> 安無雪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云堯,想了想,還是說:“云舟。” “嗯?” “從前在云劍門,你和你師兄之間,應(yīng)該挺好的吧?” “那是自然?!?/br> “路太多了,莫要亂走。若你走錯了路,云堯該笑你了?!?/br> 他說完,率先跟著謝折風(fēng)離開的方向走去。 云舟立刻咋呼了起來,“切”了一聲:“你以為我是你,什么修為都沒有啊?我們修士有神識,不會迷路的?!?/br> 安無雪搖搖頭。 他們前前后后走進一家頗為貴氣的客棧。 謝折風(fēng)直接扔出一袋靈石,要了四間房。 掌柜的和之前的那個攤主一樣笑開了花,命人領(lǐng)他們?nèi)プ詈玫纳戏俊?/br> 安無雪還未踏上階梯,正好又有幾個從打扮上看明顯是修士的人走了進來。 那幾個修士交談著。 “……你怎么才到?。慷荚谡账堑饶愫脦滋炝?。” “我本來要取道荊棘川,結(jié)果離火宗那位戚循戚宗主不知道在發(fā)什么瘋,居然領(lǐng)著離火宗大半高手,封了荊棘川,在那掘地三尺,好像在找什么東西。我只能繞道,這才耽擱了?!?/br> “荊棘川靈氣稀薄遍生荊棘,不是從來都沒有人煙的嗎?難不成那里還能有什么天材地寶?” “管他呢,離火宗又不是我們這種散修惹得起的。” “……” 荊棘川。 離火宗。 戚循。 都是安無雪上輩子熟念于心的字眼。 他神色未變,連腳步都不曾停頓一下,直接跟著小二往樓上走去。 可謝折風(fēng)卻停了停。 “……” “說起來,一千年前,安無雪滅了離火宗滿門之后,戚宗主和其余高手不正是在荊棘川找到安無雪的?雖說安無雪最終是死在仙尊劍下,但荊棘川指不定還有他留下的余孽,離火宗也許是去斬草除根的——” “當(dāng)——”的一聲。 那說話的修士話未說完便驚呼了一聲。 那人手中長劍竟然自己出鞘,飛至半空,又猛地落下! 劍鋒擦著那人臉頰而過,戳入地面,輕顫著發(fā)出劍鳴。 安無雪順著靈力流動的方向看去,只見謝折風(fēng)立于樓階之上,一手還拎著那蓮花燈,另一手雙指并攏,再度驅(qū)使法訣,將那靈劍拔起,重新收入那人劍鞘之中。 男人嗓音低沉:“若是要嚼落月峰和離火宗的舌根,便上落月峰和離火宗門前嚼去。” 那人先是面色一白,隨后臉色越來越紅,硬生生將怒氣憋了下來。 雖說修士要入得大成期才能締結(jié)本命劍,但尋常修士的靈劍也不是別人能駕馭得動的。 謝折風(fēng)穿著落月弟子服飾,又抬手間馭使他人法器,豈是他們能比肩的? 那幾個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五顏六色的,最終還是沒人開口。 這幾人也不敢在此住下,面面相覷了一會,轉(zhuǎn)頭灰溜溜地跑了。 大堂上往來的人都被這動靜嚇到,一時之間沒人敢動。 謝折風(fēng)造成這動靜,卻只是轉(zhuǎn)身,對小二說:“帶路?!?/br> 小二忙不迭點頭:“誒,是,是,這位仙師請隨我來?!?/br> 安無雪還站在原地。 云舟目瞪口呆地看完全程,忘了自己剛剛還夸過謝折風(fēng)脾氣好,結(jié)巴道:“謝、謝道友的脾氣,還挺大的……” 謝折風(fēng)這脾氣來的,安無雪也很猝不及防。 他都沒生氣呢。 “也許他是不想讓人背后議論落月峰吧?!彼f。 可這幾人又何錯之有。 他們說的不過是兩界中人眼中默認(rèn)的事實。 “算了,謝道友這種大成期的高手,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云舟擔(dān)憂地說,“但現(xiàn)在宗門情況不定,我們真就暫住照水城了?謝道友說有線索,我怎么想不明白?” 安無雪賞著自己手上那晃晃悠悠的小兔子花燈,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拋諸腦后,說:“你還記得你們掌門是怎么答復(fù)前來拜訪的人的嗎?” 云堯終于開口:“貴客稍等片刻,吾等即刻便來?!?/br> 云舟忙不迭點頭。 “這種話不像是兇手編的,如果是滅門之人,不如直接編一個‘閉門謝客,貴客請回’之類的話。這話就是你們掌門在滅門當(dāng)日說的,兇手只是在滅門之后,用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情編了個幻境用以維持云劍門還安然無恙的假象?!?/br> “你是說……” “既然是發(fā)生過的事情,那說明當(dāng)天確實有人拜訪了云劍門?!?/br> 云堯接話道:“宿公子的意思是,既是‘貴客’又能‘稍等片刻’,來者多半就來自附近的照水城,所以才會在等不到人之后就離開,想著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