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周凌沉默,高巖說得沒錯。 兩人在這邊說話,太子正專心致志地看著裴清記的筆記,在剛開始看的時候還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可看著看著太子就看入迷了,仿佛被一位師長帶著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 尤其是和鄭師傅講學(xué)的內(nèi)容一一對比,更能體會到對方學(xué)識的博大精深。 看完一部分內(nèi)容,太子情不自禁感嘆:鄧尚書不愧是治春秋的大家。若是 后面的話被太子咽了回去,對方是戶部尚書,一貫忙碌,怎么可能來教他們呢。 哪怕前朝有重臣給皇子們講學(xué),可那不過是掛個名頭,四書五經(jīng)的內(nèi)容都是由學(xué)士來講的。 高巖和周凌本來只是震驚于戶部尚書對于弟子的了解,可是聽太子一說,對方的講學(xué)似乎特別的好,看向筆記本的目光就更加的好奇了。 其他伴讀和皇親也都到了,一直在偷偷地關(guān)注著裴清這邊的動靜,聽到太子的感嘆后,也都對裴清的筆記本很感興趣,只是沒人敢上前來問。 太子笑了笑,正要說話,忽然看了眼裴清,將筆記本遞給裴清。 裴清哪能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目光,轉(zhuǎn)手就給兩人遞過去:你們看看。 高巖和周凌同時伸手,一人一手抓住了筆記本,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雙方都很好奇,便沒有爭搶,退了一步,一起看。 這么一看,兩人也都投入了進去,高巖本來只是好奇心重,對內(nèi)容還真沒那么感興趣,可偏偏戶部尚書講得極好,看得他很是喜歡。 周凌本來就感興趣,一看也是沉迷了進去,甚至因為他學(xué)得更好,所以更加沉迷。 因為惦記著講學(xué)的事,周凌也沒有敢看太多便回神了。 鄧大人真是周凌一時間竟然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只能感嘆一聲,可惜只能學(xué)這一次,若是能多學(xué)幾次就好。 不過周凌也知道這只是自己的癡心妄想,鄧尚書向來忙碌,哪里有時間教人,更何況就是要教,也不會教他們,他們的身份太麻煩了。 周凌正感慨,就聽裴清說:可以多學(xué)幾次。 可以?! 周凌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裴清,追問:可以多學(xué)幾次?什么意思? 周凌倒不是聽不懂裴清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不太敢相信,需要得到裴清的確切回答才敢肯定。 昨日鄧伯父教完我之后,看我實在是喜歡他講學(xué),就和我約好,十日就去他府上學(xué)一次。裴清說道。 雖然這話是他昨天定好要說的話,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總感覺像是在炫耀一般,可臨時換臺詞,裴清又怕后面他接不住。 周凌很少羨慕什么,可此時,他真是無比地羨慕裴清。 太子握緊拳頭,產(chǎn)生一種向皇帝開口的沖動,他也想和裴清一起去聽戶部尚書的講學(xué),可是很快他就冷靜下來,知道這不可能。 至于其他人,因為沒有看過筆記本的內(nèi)容,或者對講學(xué)好壞并不在意,都是羨慕裴清和戶部尚書拉近關(guān)系了,這可是朝中重臣,一般人想接近都難。 這和戶部尚書有了這么一層好似師徒的關(guān)系,哪怕沒有名分,裴清以后進入官場也要順暢不少。 周凌的情緒外露明顯,裴清想了想道:之后的講課,我到時候也做好筆記給你看,只是沒有問過他,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你也去聽。 周凌回過神,搖搖頭道:你不必去問,我看筆記就好,鄧尚書愿意讓你去他府上聽課,是你和他的緣分,不要為我破壞這份緣分。 宮中消息傳遞起來向來很快,尤其是裴清最近熱度高,關(guān)于他的消息傳播起來更是快得很。 等到下午,宮中不少官員都知道裴清和戶部尚書的講學(xué)約定了,皇帝自然也不例外。 皇帝剛聽到這個消息還有些驚訝,鄧元年紀也大了,鄭越算是他的關(guān)門弟子,之后也不打算再收弟子,而他教裴清,雖然說只是十日教一次,看他向?qū)W心切,可這世上向?qū)W心切的人多的是,求到他門下的人也不少,可沒見過鄧元心軟。 不過皇帝又想起鄧元今日在朝堂上拿出來的算盤和簡易數(shù)字,這兩樣?xùn)|西一出來,別的官員還沒什么反應(yīng),工部的人眼睛都亮了,如果不是還在上朝,皇帝懷疑工部尚書都要上手搶了。 而這兩樣?xùn)|西也都是裴清拿出來的,有這么一份恩情在這,鄧元會教裴清也能說得過去。 至于說裴清怎么會想要讓鄧元教他,皇帝還記得崇文館內(nèi)傳出的消息,裴清的經(jīng)學(xué)課學(xué)得不好,經(jīng)常被師傅說,少年人就是氣盛,應(yīng)該也是看鄧元教得好,才想著讓他給他補補課吧。 謝云煜的猜測很正確,如果這事是被皇帝查出來的,那或許會有些疑慮,可事情是光明正大說出來,沒有一絲隱晦,皇帝自然也就沒有多在意。 畢竟裴清說是太子伴讀,可說到底,他的這個身份是皇帝給的。 皇帝沒有在意,其他人在關(guān)注了一陣后就被新事物給吸引了注意力。 軍體拳和馬蹄鐵都還在試驗之中,并沒有大規(guī)模的擴散,或者說軍體拳在軍營中擴散開,而軍營重地,也很少能有人進入,能進入的也不會嘴碎到處去說。 而算盤和簡易數(shù)字,一下子就在眾人眼中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