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安心,要是你升官了,散官階定然也會跟著漲。謝云煜道。 裴清恍然,這樣才比較合理。 裴清沒有繼續(xù)想下去,繼續(xù)吃飯,然后早早地去休息,明天還要去上學(xué),得早起,不能睡晚了,不然起不來累的還是自己。 看著裴清回去休息,謝云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幽幽地看著屋外,無聲地嘆了口氣。 裴清剛才說小私庫的時候,他感到了莫名的惶恐,現(xiàn)在深思,他是在惶恐裴清離開謝府,回到自己府上去。 畢竟最開始,裴穆會讓他照顧裴清,也是因為他年紀(jì)小,身體也不太好,一個人單獨住在侯府并不合適。 可現(xiàn)在,裴清虛歲也快十五了,這個年紀(jì)落到一般人家,也能頂門立戶,當(dāng)年他也是如此,只是裴清一直待在他身邊,他便不覺得裴清也到了這個年紀(jì),還當(dāng)對方是個孩子。 謝云煜翻出裴穆之前寄過來的信,信上有說如果裴清不適合待在謝府的話,就讓他回侯府,裴家人手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這封信是裴清病好沒多久寄來的,他便沒有拿給裴清看,擔(dān)心裴清覺得這是裴穆的吩咐,身體不好還要堅持回裴府。 裴清這段時間身體明顯好很多了,他都準(zhǔn)備將信給裴清看了,可現(xiàn)在 謝云煜看著那封信,產(chǎn)生了一種將信燒了的沖動,因為他現(xiàn)在不敢確定,如果裴清看到信之后,會不會就想著回裴府,會不會覺得在謝府待在太壓抑,有人整天管著他。 謝云煜看過太多勛貴子弟,大多都覺得一個人自由自在地,被家中長輩管著很煩。 他偶然聽他們提起過裴清,覺得裴清本來無拘無束的,結(jié)果偏偏頭上還壓著一個謝云煜,被管得死死的,沒點自由。 謝云煜拿起信,燭臺就在旁邊,只要他稍稍一松手,這封信就沒了,裴穆不會知道他沒有告訴裴清,以裴清的性格也不會去問這些。 書信在手中晃動,隨著一陣風(fēng)吹來,燭火點燃了書信一角,謝云煜下意識地吹滅了上面的火苗。 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謝云煜苦笑,他還是舍不得故意瞞著裴清。 這封信,明日便給清兒吧,不然他不知道自己還愿不愿意給。 一大早的醒來,裴清睜眼看到謝云煜在床邊,手里還拿著一張邊角被燒過的紙,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了。 裴清下意識就想到了他昨天寫的功課,該不會是意外被燒到了吧。 雖然只是燒了一個角,但今天是那個看他特別不順眼的陸師傅的課,雖然因為羽毛筆的事,對方已經(jīng)老實了不少,可指不定就要揪著這點問題給他挑刺了,又說他不尊重圣人。 裴清的面部表情太豐富,不用出聲,謝云煜都猜到他在想什么,心底的憂郁都被驅(qū)散了一些,趕緊解釋:這不是你的功課,是你爹寄來的信。 信?裴清展開來看,隨口問道,什么時候的信啊? 謝云煜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總感覺自己一回答的話,似乎就將陰暗心思暴露無遺。 裴清很快就將信看完,不得不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怕是遠(yuǎn)在邊關(guān),宣平侯和裴夫人還是很關(guān)心原身,除了言語上的關(guān)切,還送來了不少東西回來。 裴清回憶了下以前看過的信,再看看屋內(nèi),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用的東西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兩人從邊關(guān)送來的。 清兒,你謝云煜想試探下裴清的態(tài)度,但是話到口邊又問不出來了。 我待會寫封信吧,兄長,你也要寫信回吧,到時候和我的信一起送過去吧。裴清抬頭道。 就寫信嗎?謝云煜小心翼翼道。 裴清沉思片刻,看得謝云煜有些懊悔剛才開口,就聽他說:就送信是有點少了,要不然再寄點京都的特產(chǎn)過去。 裴清說完見謝云煜還有點不對勁,似乎是有什么話想問,直接道:兄長,你要問我什么? 謝云煜見裴清都看出來了,也就沒有再藏著,主要是他也藏不下去。 聽完謝云煜的話,裴清算是知道謝云煜怎么這么忐忑了,原來是在擔(dān)心這個。 兄長,你放心,在爹娘沒有回來前,我肯定不回去住。裴清保證道,只要兄長你不嫌棄我。 裴清可記得侯府有多大,雖然說人手都夠了,但是一個人住那么大的宅子,裴清說實話還是有點發(fā)怵的。 況且一個人住自由是自由,但是也孤零零的,再說他也習(xí)慣了和謝云煜一起出門,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在書房做事。 只要清兒愿意,你想住多久都好。謝云煜輕聲道。 裴清開玩笑道:那等兄長娶妻生子之后,我要還在這住著,豈不是有點電燈泡。 畢竟他現(xiàn)在住的屋子可是和謝云煜非常的近,幾乎就是一墻之隔了,這要是對方娶妻之后還住這么近,就不太好了。 裴清想到現(xiàn)在又沒有電燈泡,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替代詞,干脆就含糊了過去,卻沒看到謝云煜在聽他說到娶妻生子時,眉頭微皺。 例行去崇文館上課,裴清發(fā)現(xiàn)教書師傅們的反應(yīng)速度真是飛快。 皇帝看重教化興學(xué)之道,師傅們也立刻講起從古至今的教化手段,興學(xué)的重點和難點,甚至留下的功課都是讓他們以羽毛筆為主體,作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