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感到自己體內有一股躁動的熱氣,正在躍躍欲試,想要向外涌出。 被身體的本能說服,溫德爾任由這股熱氣穿過他的皮膚,擴散在空氣中,和雌蟲的信息素接觸交纏在一起。 此時溫德爾才驚覺,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氣味,竟然就是這間房間中本來就有的那種淡淡香氣。 難怪駕駛飛行器的雌蟲說這是加勒德亞·里昂原來用過的房間。 來不及再深想下去,溫德爾感受到一股疲憊隨著信息素的涌出,同時漫上他的四肢。 于此同時,那股熱氣越來越少,越來越微弱,最后變成一股細細的熱流,縮在他的血液中再也釋放不出來了。 空氣中屬于他的信息素正被雌蟲快速吸收進體內。 最后,整間屋子里只剩下雌蟲自己的信息素。 ……不會吧。 剛剛在蟲族光網上閱讀了大量“暴亂期文學”的溫德爾震驚地想:這具身體原來這么虛嗎? 他看網上形容的雄蟲,一次的信息素同時滿足五個雌蟲都綽綽有余啊??? 在情感和□□方面的經歷都是一片空白的溫德爾,感受到了一陣難言的憂傷。 他嘆了口氣,俯下身去查看雌蟲的情況。 一片鋒利的羽翼突然出現在他的頸間。 溫德爾反應極快地躲閃過去,下意識地五指做爪狀,掏向房間中另一只蟲的咽喉。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一片光滑皮膚的同時,他的手腕被死死握住,雌蟲的手就像是一雙冰冷的鐵鉗,阻止著他的動作。 好在溫德爾也及時反應過來,順著這股力道停下。 他有些愧疚地看著雌蟲被稍稍劃破的皮膚,脫口而出:“抱歉?!?/br> “反應速度不錯,但身體素質不行。你是從戰(zhàn)場退下來的亞雌?”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雌蟲的喉頭滾出,不帶情緒。 溫德爾頓了頓。 這只雌蟲為什么會以為他是亞雌? 就算雄蟲信息素已經淡的幾乎聞不到,幾乎像個沒有信息素的亞雌,但他的后頸明明露在外面,光潔的皮膚清晰可見,任誰也不可能認為他是雌蟲。 溫德爾看向雌蟲,又是一怔。 原來如此。 也許是為了更好地吸入雄蟲的信息素平復偽暴亂期,雌蟲的面罩自動解開了,變成薄膜脫落在枕邊。 在面具之下是一張俊美而凌厲的臉,加上他渾身的肌rou線條明顯,整個人看起來極具攻擊力。 作為獸人,雖然溫德爾的性格溫順得不像是一只兇獸該有的樣子,但骨子里,他的審美依舊受到血脈的影響。 面前雌蟲極具爆發(fā)力的身軀,無論從什么角度出發(fā),都是他最欣賞的體型。 但溫德爾首先注意到的并非這只雌蟲的長相或是體型,而是他的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竟然是接近于白色的淺銀色,閃爍著鋒利的寒光,危險而純粹,得像是被凍在冰里的一把銀刀。 但這雙美麗的銀色瞳孔黯淡無光,目光渙散沒有焦點。 這只雌蟲的眼睛看不見。 第005章 溫德爾意識到,這只雌蟲的眼睛有問題。 即便不是全盲,也一定對他的視覺有巨大的影響,讓他無法通過蟲紋判別自己的身份。 這樣一只視力有缺陷的雌蟲,能站上翼斗場并且至今沒有敗績,一定是因為他的其他感官極其敏銳,讓他能夠通過視覺之外的渠道,判斷對手的動向和招式。 所以,他自然也能判斷出溫德爾使用的招式都是能殺人的技巧。 但受雄蟲體質的限制,溫德爾無法發(fā)揮出這些招式本該有的殺傷力。這只雌蟲做出溫德爾亞雌的判斷,也是情理之中。 要糾正他嗎?不知為何,溫德爾有些猶豫。 從他在這個世界醒來,所有人對他說話的語氣都是畢恭畢敬且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讓他有任何不滿。 但在溫德爾之前的生活中,只有像他這樣的獸人需要這么做,只是為了不惹怒人類,只是為了在社會上有一席生存之地。 即使用盡辦法偽裝成人類,謹小慎微還是刻在許多獸人的骨子里。突然的身份轉換,讓他難以適應。 猶豫之間,錯過了解釋的最佳時機,雌蟲問:“你是誰,這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br> 雌蟲的語氣更像是在戰(zhàn)場上命令下級做簡短匯報,而不是平等的詢問??上攵?,如果是正常的雄蟲聽到這種話,該有多么暴跳如雷。 但溫德爾并不是普通雄蟲。他知道這不是傲慢,也談不上輕視,純粹是追求效率的簡潔。 于是,溫德爾并沒有糾正雌蟲的認知偏差,而是順著雌蟲的話回答道:“我叫溫德爾,這里是我家。懲戒所將你賣到這里?!?/br> 他打算幫助這只雌蟲逃出去,之后兩人不會再有交集,索性將真的名字告訴雌蟲。 銀眸雌蟲微微轉頭,在空氣中輕嗅了兩下:“有雄蟲的信息素——是你的雄主?” 溫德爾給出的信息半真半假:“是,你之前陷入偽暴/動期,需要雄蟲信息素安撫。這里是我的房間,還殘留著雄主的信息素,也方便我給你上藥?!?/br> 雌蟲半撐起身體,小腿部位肌rou倏然抽搐了幾下,他的面色卻沒有絲毫改變。如果不是溫德爾眼尖,恐怕完全不能發(fā)現這處異常。 “你的雄主是誰?他見到我的臉了嗎?”雌蟲冷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