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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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宮。 太后涂著大紅色的指甲油坐在太妃椅上。 面前跪著一個太監(jiān)。 此時,一個老太監(jiān)也走了過來,附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太后眼睛瞇了一下:“當真?他去了早朝?” 老太監(jiān):“是?!?/br> “禮部和戶部那兩個老狐貍確實也該整治了,”太后將桌子上的文玩拿在手里,“皇兒確實長大了,翅膀也硬了,現(xiàn)在都知道背著我處理朝政了?!?/br> 兩個玉石在她手中發(fā)出咔吧咔吧的聲響,她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監(jiān)。 “起來回話吧。” 匍匐在地上的人緩慢地抬起了頭,正是鄧風。 “謝太后。”鄧風低著頭,帽沿壓住了他的神色。 太后問:“皇帝真的對那個小太監(jiān)這般不同?!?/br> 鄧風掐著自己的手指:“是,奴婢所說,句句屬實?!?/br> 太后又問:“那個小太監(jiān)叫什么名字?” 鄧風的手上被掐出兩條印子,想起岑溪單純的臉,他心里開始掙扎起來。 太后也不催,端起旁邊的茶盞,對著身邊的老太監(jiān)裝似不經(jīng)意地問:“洗衣房那個小宮女最近怎么樣了?” “回稟太后,”老太監(jiān)說,“洗衣房那邊的規(guī)矩您是知道的,新來的奴婢幾乎被欺負的晚上睡覺都睡不成。” 鄧風的手指甲在掌心折斷了,一膝蓋跪了下去:“太后,請您救救我meimei?!?/br> “meimei?”太后道,“既然是meimei,那就將人掉到我身邊做事吧?!?/br> 鄧風重重的磕下頭:“謝太后,奴婢謝謝太后。” 太后起身,向前走了一步,長長的指甲挑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些都好說,只要你乖乖的哀家的話?!?/br> 從鄧風的角度,可以看到太后眉下的皺紋,趁的她整個人格外兇狠。 窗戶外面電閃雷鳴又要下雨了。 鄧風低聲說:“皇帝身邊的人……叫岑溪。” 岑溪跟著祁御回了無妄塔。 祁御一階一階的上去,木制的樓層發(fā)出咯吱的聲音,岑溪在后面跟著,看著他紅黑色的衣擺在隨著動作也一階一階的掃了過去。 岑溪看的入神,心想祁御如果每天都這么走一遍,是不是都不用差人打掃了。 “在想什么?”祁御倏然停身,轉(zhuǎn)頭看向岑溪。 岑溪的腦袋一下子撞在祁御的胸口上,立馬說:“沒什么。我什么都沒有想。” 祁御盯著岑溪看了一會兒:“上朝感覺怎么樣?” 上朝和他一個小太監(jiān)什么關(guān)系。 但是祁御深不見底的瞳孔看著他,岑溪只能小聲地問:“陛下,要說實話嗎?” 祁御說:“你說呢?” 岑溪:“我感覺他他們像是在……” 他在朝堂上,能明顯的感覺那些人,雖然對于祁御很害怕,卻沒有打心底將祁御當做一個帝王。 “你是不是想說,他們都在敷衍孤?!逼钣粗m結(jié)的神色。 岑溪快速地點頭。 就是這個感覺。 他們都在敷衍祁御。 “那個狀元……”岑溪想了想,“他看起來還不錯。” 祁御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伸手,捏住岑溪的下巴:“怎么,你喜歡那樣的?” 他一生氣,眼睛就像是一汪深譚,看著人的時候又冷又冰。 岑溪實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罪這位陰晴不定的皇帝了,搖著頭,因為嘴巴被人捏著,他搖頭含含糊糊地說道:“整個朝堂,只有他說實話。” “哼,”祁御冷哼一聲松開手,“他只是初入官場,還沒到時候罷了?!?/br> 等熟悉了內(nèi)部紛爭,被太后黨派和裕王黨派拉扯,再在朝堂上說實話,那才叫不錯。 但這些,祁御并不打算給岑溪講,他順勢坐在了無妄塔的臺階上。 岑溪本想侯在身側(cè),畢竟他只是一名皇帝身邊沒小太監(jiān),只是身子還沒走站穩(wěn),手卻被祁御猛然拉住,他一踉蹌,整個人跌進祁御的懷里。 “這么笨?站都站不穩(wěn)?”祁御看著他,始作俑者沒有絲毫內(nèi)疚,“真是嬌氣?!?/br> 岑溪:“......” 第39章 暴君(6) 他差點摔倒, 到底是誰害得。 岑溪心里抱怨,但卻不敢說出來。 畢竟眼前的可是有名的暴君,他不能因為祁御給自己露了幾次好臉色, 就忘記了暴君的身份。 “是的,奴婢一向是如此?!贬兔柬樠鄣恼f。 祁御嘴角輕扯了一下:“那下次注意, 要是孤沒有接住你怎么辦?” 兩個人離得太近,岑溪在這種氛圍下倏然感到一點不對勁。 尋常的皇帝和宦官之間會有這樣的親密的行為嗎? 他掙扎著要起身, 祁御沒攔著,卻也沒有松手, 示意他坐在身側(cè)的臺階上:“陪孤坐一會。” 又是那種語氣,孤寂中又帶著像是低落的語氣。 不知道為什么,岑溪每次見到暴君的這種樣子,心都會下意識的抽一下,他靜靜地坐著不動了, 任憑祁御有一搭沒一搭的捏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