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機(jī)和泡水的手機(jī)是同款，打開屏幕，姜哲在屏幕里笑得很開心。兩個手機(jī)都是姜哲的，有一點不同，這張照片，是姜哲和一個女人的合照。

    阮泰黑沉著臉解鎖手機(jī)，屏幕上是短信界面，有一封未知號碼發(fā)的短信。短信的內(nèi)容是幾句詩——

    他又拿起那張紙條，紙條似乎被人攥在手里過，很皺很破，但仍能看清上面的字跡，也是一首詩——

    兩者合二為一，內(nèi)容是一模一樣的。

    回到局里，六子過來匯報：“洛隊，我們在廢棄工地三百米外，一個五金店的監(jiān)控里發(fā)現(xiàn)了桑塔納，時間是11點55分。另外康康化肥廠附近的監(jiān)控，我們都看完了，沒有這輛車?！?/br>
    昨天洛譯已經(jīng)開車做過測試，從沿江西路往廢棄工地開，需要20分鐘左右的時間?，F(xiàn)在有了監(jiān)控佐證，說明當(dāng)時姜哲一直在開車，并沒有下車走小路。

    接著新問題又來了，姜哲大半夜著急去廢棄工地做什么？

    那輛黑色的桑塔納既然出現(xiàn)在廢棄工地附近，說明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還是在那周圍，車去哪了？

    洛譯走到小黑板前，貼上了阮泰的照片，并寫了些標(biāo)注。

    過了一會，他又把陳聞的照片貼上去，與姜哲隔了有一段距離，且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連線。

    “宣姐，你還是查微博的ip，另外查下廢棄工地的詳細(xì)信息，從招標(biāo)到廢棄之間發(fā)生的所有事?！甭遄g終于開口發(fā)令，“六子你們帶人調(diào)查一下這幾個人最近幾天的行蹤，都是星娛的。我懷疑他們有人在撒謊?！?/br>
    “曉晨，你找下打撈隊，現(xiàn)在就出發(fā)?！甭遄g沉聲說，“我有個猜測，那輛桑塔納在江里?！?/br>
    烏拉拉的警鈴作響，一群人再次前往廢棄工地。

    沿著廢棄工地的河岸往外擴(kuò)散，洛譯帶人打撈了兩三個小時，終于在水底發(fā)現(xiàn)了那輛黑色的桑塔納。

    天色已暗，夜晚降臨，江邊明亮的燈火被冷風(fēng)一吹，延綿數(shù)十里，往黑夜盡頭奔去。

    警察們架好高亮的led大燈，圍著桑塔納前前后后，將車子照得晃眼睛。洛譯抬手緩了緩神，直勾勾盯著，輕聲說：“拋尸?！?/br>
    顧曉晨沒聽清楚，問：“老大你說什么？”

    洛譯重復(fù)：“是拋尸?！?/br>
    他往前走到車屁股，接過顧曉晨遞來的手套，穿好。

    車身還是濕的，有很多水滴滴答答在往下流淌。洛譯費了點勁兒地打開后備箱，就算被江水浸泡過好幾天，這一開，還是有淡淡的腥味飄出來。

    如果不明說，倒也能用魚腥臭來解釋。

    洛譯拿出強(qiáng)光手電筒，照亮了陰霾的后備箱?？湛帐幨帲裁炊紱]有，但體積一定是能裝下一個成年人的。

    很快，鑒定人員用魯米諾試劑測出來一片區(qū)域，那里曾經(jīng)全是血。包括后備箱邊緣，車屁股的表面都曾有血跡殘留。

    顧曉晨恍然大悟：“老大，你剛剛的意思是，從仙苑出來后，開車的就不是姜哲！姜哲一直在后備箱里，開車的人是想要到這里拋尸！”

    洛譯點頭：“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在仙苑。你們幾個留在這里，其他人全部行動，現(xiàn)在跟我去仙苑！”

    警笛再次烏拉拉響起。

    要說警察晚上突襲夜總會什么的，實在太正常了。可這一次，來報信的嘍嘍卻很慌張，連帶著那仙苑經(jīng)理也慌張起來。

    洛譯帶人拉了警戒線，暫時封鎖了仙苑。

    工作日的娛樂場所稍顯冷清，來的大多是談生意的生意人。這一時間人心恐慌，服務(wù)生們面面相覷，都不敢輕舉妄動。警察們到每個包間將里面的人帶了出來，一一核對身份問詢。

    沒想到，這包間里走出來個熟面孔。

    步子沉穩(wěn)又有些別扭，被一個警察扣著手押出來。洛譯看到，揮了揮手，示意同事先撤。

    被壓著的人得了松快，正活動著手腕。

    那人朝洛譯露出個笑容：“洛警官，好久不見?！?/br>
    洛譯奇怪：“好像才過去幾個小時吧？”

    陳聞有些尷尬，轉(zhuǎn)了目光，看向墻邊蹲著一排排的人，有點子打黃掃非的場景，還有些認(rèn)識的人正在嗷嗷叫。見到他，還喊著小陳總求救。

    陳聞沒有太搭理，與洛譯并肩往樓下走。

    大廳早就被警察包圍，仙苑里所有的工作人員全被抓出來，在那里罰站。他走過去，吐槽道：“洛警官這工作量不小啊。”

    洛譯答：“想減輕我們的工作量，就老老實實別犯事啊?！?/br>
    陳聞一臉無辜：“和我有關(guān)系嗎？”

    洛譯：“和你沒關(guān)系嗎？”

    陳聞沒有回答，而是偏了偏眼睛，往他身后望了一下。

    洛譯回頭，順著對方目光，看到落點是那個員工通道。來不及反應(yīng)，洛譯已經(jīng)拔腿跑了起來，邊跑邊喊：“曉晨！追人??！”

    沒錯，在這種大混亂的場景下，陳聞敏銳地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

    而那個人，就是仙苑經(jīng)理，此刻正在奮力逃跑——洛譯從員工通道追了出去，那里能通到后門。后面對著一條窄巷子，有一條臭臭的下水溝。

    沒了金碧輝煌的燈光，昏暗的巷子里，馬丁靴的鞋跟與水泥地板相撞，急促帶起腳邊一陣旋風(fēng)。

    “站住！林永逸！”

    “別跑??！”

    周圍并不是住宅區(qū)，大多是商店的后門或是倉庫，沒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