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四月,正是春光融融的好時節(jié),清晨,微涼的風(fēng)吹過帷帳,那些輕盈的,不染風(fēng)塵的風(fēng)越過墻頭的琉璃碧瓦,那粉帳中酣睡的佳人伸了伸懶腰,那輕羅帳被勾起,公主可真美。九公主抬頭就是那貼身丫鬟墨兒,一身紫色綾裳穿在身,那被甘泉水潤濕的絲巾,淺淺的胭脂紅,長安公主望著鏡中的自己,輕嘆口氣,再美又能如何呢?有消息了嗎? 稟九公主,隋將軍說近日在一個地方找到蘇公子。 在何處? 就在京都。 九公主沉寂的眼眸里隱隱地有一絲怒火,那還等什么呢? 公主,今日皇上有旨,西涼了的四皇子求親,讓公主前往宣和殿。 你回父皇,就說我不去,我要去找蘇慈。長安公主起身,越過墨兒。移步出殿,朝陽正穿過薄霧,照耀在九公主身上,沒了平日的神采奕奕,最近幾月,找蘇慈已找得她心力憔悴。 墨兒快步上前,在她耳邊輕聲耳語,她起初皺著眉,漸漸地,那眉頭舒展開,心中盤算著什么,那嘴角笑意緩緩滋生,此事可真? 當(dāng)真,隋將軍說蘇公子因為木姑娘的事消瘦了許多。 嗯,很好,帶我去見蘇慈。九公主揮了揮那紫黃衣袖淡定地說到。 大楚京都街頭,一行儒商模樣打扮的三人在人群中四處張望,一個書童模樣的人拉著為首的白面書生,公子,皇上要是知道了,怕,怕 怕你就自己回去,沒人讓你跟出來。九公主說到,一旁的隋將軍沉默著低頭,只一個勁地往前帶著路。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小院,墨兒推開房門的時候,蘇慈還在柴房里鼓搗著蓮藕粥,三個人的氣場像一陣風(fēng)般掃到了蘇慈跟前,她側(cè)過頭去,望見那張容顏,只那一瞥,就兀自低下頭去。想了想,似還有些不妥,擦了擦手,蹲下身:叩見九公主。 平身 不知九公主到訪有何要事?還請內(nèi)里休息。 墨兒和隋晉,你們先去一邊。長安手一揮,四下打量了這院中設(shè)施,蘇公子這日子可真夠舒適的,涼亭小院,是比我那安和殿要舒服得多。 那日蘇慈不告而別,還請九公主贖罪。蘇慈抬眼望了望她,她實在想不通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已是女兒身,卻為何像個幽靈似地跟在自己身后。 那我給你這個機會,似乎木姑娘的情況并不樂觀。九公主朝里望望,卻不料木素青已從內(nèi)里走出來,行了禮,微笑著,面上那張冷面面具顯得愈發(fā)地冰涼和冷清,民女木素青叩見九公主 木姑娘還好嗎? 謝九公主關(guān)心,還好。木素青起身,迎上長安的目光,那目光中絲毫無任何一點的膽怯和不堪,長安望上她面上的面具,她眼神中絲毫未有任何的閃躲,真是一個不一般的女人。 長安公主走近蘇慈,輕聲在她耳旁吐到:聽聞你在四處找尋可以治愈燒傷之后的易容術(shù)。 蘇慈瞪大了眼,她怎會知曉? 西涼有一個大夫,此次正隨西涼四皇子來大楚,他刀下妙筆生花,再難看的傷痕都能痊愈,且絲毫不會有任何的痕跡留下。 可是她的傷疤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蘇慈望著她,胸口明顯起伏,無數(shù)個夜里,她閉上眼,卻深知木素青輕輕撫上自己的面容,她強烈抑制住自己上前去抓住九公主讓她帶她去找那個西涼大夫的沖動。 都沒有什么問題,只是蘇公子,你知道,我要什么,如有什么需要,三日之后,我會叫墨兒前來貴院。九公主說完從蘇慈身邊起開,轉(zhuǎn)身之后,又回過來,還有,那西涼皇子五日之后就會回西涼。 蘇慈眉頭緊鎖,拳頭握著緊緊的,那指關(guān)節(jié)隱隱泛著白。目送著九公主等三人離去,木素青望著她,拉過她的手,回了內(nèi)屋。 你會答應(yīng)她嗎? 不會,我生是你的夫君,這輩子都是,再不會和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有瓜葛,我另外想辦法,我就不信堂堂大楚,竟找不到一個大夫能比得上西涼的一個赤腳大夫。 是真的找不到。段小寧不知何時已走了進來,她說的那個西涼大夫是西涼皇儲里的御醫(yī)之王,尤其擅長這之類的醫(yī)術(shù),大楚,沒有一個大夫能趕得上,就算南逍遙,北豐息都沒有他的醫(yī)術(shù)高。 蘇慈瞪向段小寧,木素青只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她使勁讓自己的手掌心中沒有一絲汗,咧著牙朝木素青笑了笑。 慈兒,今日可曾練功?木素青打了個哈欠,似是剛才那一幕并未泛起絲絲的漣漪,那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嗯,我彈綠水謠給你聽。她起身,那是她自己做的琵琶,歌聲清冷,卻又帶著些愛憐在內(nèi)里,縹緲聲中如天籟,偏偏又含著一縷凄然,有著淡淡的無奈在里面。 正彈著,忽聞著一股很燒雞公的味道,段小寧打斷她:蘇慈,你在弄燒雞? 沒有啊。 蘇慈停下來,四下聞了聞,卻并未聞到有任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