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本人已穿荒年,有事記得燒紙、七零軍婚:真千金她醫(yī)術(shù)超群、慕生、[咒回同人] 我,和貓,和老師、[咒術(shù)回戰(zhàn)] 飼養(yǎng)五條悟的那些年
春耕、春闈、開礦、練兵、收歸土地、攤丁入畝、安置流民…… 還有現(xiàn)在他在跟帝師胡績談的建立學(xué)宮,改變選吏制度。 等到他忙完之后,秦太醫(yī)才找到空隙給景帝請平安脈。 景帝的身體已經(jīng)大為好轉(zhuǎn),所以才能支撐他如此高強度運轉(zhuǎn)。 “如何?”景帝笑著看給自己把脈的秦太醫(yī),“朕感覺現(xiàn)在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晚上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難以安眠,應(yīng)該是本源恢復(fù),身體大好了吧?” “回陛下,確實如此?!?/br> 秦太醫(yī)收回了脈枕,對景帝說道。 朝堂梳理通順,一切向好發(fā)展,帝王的心情舒暢,政令通達,如臂使指,當(dāng)然就不會再像從前一樣郁結(jié)于心,暴躁難眠。 “可即便是這樣,也要勞逸結(jié)合,不能只顧社稷,透支龍體?!?/br> “朕明白。”景帝頷首,“朕不會只顧著忙于政事,也會每日去演武場,放松筋骨?!?/br> 這些時日厲王不在京中,他也沒有放下武藝,感覺身體的沉重又再去了不少。 想來等弟弟回來,自己就能真正跟他酣暢淋漓地打一場,再不用他像先前那樣相讓了。 “還有一事,”景帝問道,“秦院正,你實話告訴朕,朕什么時候可以再有皇子?” 他拿著陳松意給他的錦囊,反復(fù)揣摩著紙條上的另一個時間,大概從其中揣摩出了一絲真意。 如果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那個時間就是大齊江山的繼承人誕生的時候。 那么難怪老師會想到了也沒有直說,畢竟后宮中幾年都沒有皇子皇女誕生,這肯定是帝王的問題。 迎上景帝意味深長的目光,秦太醫(yī)也早有準(zhǔn)備。 他對景帝道:“陛下過去幾年膝下都沒有再添子嗣,是因為本源虧損。等調(diào)養(yǎng)好之后,自然可以再育龍嗣?!?/br> 秦太醫(yī)在說這話的時候垂著眼睛,臉上沒有表情起伏。 單純的陳述事實,也不會叫景帝不舒服。 秦太醫(yī)說完,抬頭看了帝王一眼,又道,“其實子嗣多寡,也是陛下本源是否強健的表現(xiàn)。按照臣與游院判的判斷,陛下的身體在春天就能恢復(fù)得差不多了,若是臨幸后宮,應(yīng)該也能很快傳出喜訊?!?/br> 景帝等待著他的“但是”,果然秦太醫(yī)繼續(xù)道,“但臣跟游院判都覺得,陛下正準(zhǔn)備開啟千秋大業(yè),正是繁忙的時候。人的精力又有限,陛下要忙于國事,最好還是少去后宮,等本源完全恢復(fù),再考慮孕育龍嗣不遲?!?/br> 景帝想著兩年后的那個時間,盤算著自己便是這一年不去后宮也沒有什么。 原本他流連于后宮,也只是因為心中煩悶,不得宣泄,如今壯志得酬,確實不用再像從前一樣靠著縱情聲色來自我麻痹了。 于是,他便答應(yīng)了下來:“好,朕聽你的?!?/br> 秦太醫(yī)老懷欣慰,自己一個人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什么分量,但是加上游院判,就立刻不同了。 他告訴景帝自己會再調(diào)整藥方,等再吃完幾劑,就可以徹底先停了。 等游天回來兩人再合計如何給帝王安排日常的調(diào)養(yǎng),然后便告退了。 景帝起身,他不打算臨幸后宮,于是便想著今日是去淑妃處,還是去賢妃處用晚膳。 正想著,太后身邊的徐嬤嬤就來了。 “參見陛下?!?/br> 徐嬤嬤來到御書房,給景帝行了一禮,然后說道,“太后娘娘讓奴婢請陛下過宮一敘?!?/br> 景帝深吸一口氣,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該來的還是會來。 母后能等這么久才來召自己過去,已經(jīng)是很能忍了。 他于是對錢忠吩咐道:“御膳房做的那幾道新菜,讓他們做了送到太后宮中去,朕今日便在太后宮中陪她用膳?!?/br> 帝王指令下去,御膳房立刻便忙碌起來。 很快做了先前那幾道受帝王稱贊的菜肴出來,送去太后寢宮。 母子之間大概是心有靈犀,太后也讓御膳房準(zhǔn)備了幾道帝王喜歡的菜。 席間,她對這幾道新菜稱贊有加,還讓長子多吃一些。 用過晚膳,母子二人又在冰雪未消的花園里走了一圈。 太后問起了景帝最近的政務(wù),叮囑他勵精圖治的同時要保重身體。 所謂先禮后兵,鋪墊到這里,也該談?wù)铝恕?/br> 等回到寢宮中,宮人奉上了茶,周太后便提起了自己今天把他叫來的真正目的:“算起來,你弟弟離宮都有半月了,連去封陵他都沒有回來。” 景帝正色道:“開山采礦這件事,厲王比誰都要熟悉,而且談到冶煉金屬,也只有他跟他封地上的那些工匠才最擅長。冀州離他的封地遠,朕才讓他帶著游院判一起去,開起礦來事半功倍。” 頓了頓,他又道,“母后放心,應(yīng)當(dāng)再有一段時日他就回來了,不會錯過你的壽辰?!?/br> 周太后端起了茶杯,用杯蓋撇去浮沫:“哀家知道,你讓他去都是為了國事,如今哀家問起,也不是為了讓你把他召回來?!?/br> 景帝看她飲了一口茶,又將茶杯放下,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隨后看向自己,“他身為大齊的王爺,要以國事為重。但他的親事,你身為兄長,也是要多為他打算的。 “除夕宮宴上,他可是已經(jīng)看過哀家跟永安侯給他選的人了,結(jié)果年初二他就離開京城,也沒留下什么話。 “隔一個月再回來就要春闈了,接著就是哀家的壽辰。若是不在哀家的壽辰之前定下,那哀家可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看到他成親了?!?/br> 說到這里,太后頓了片刻,才又道,“皇后去得早,哀家身邊也沒有個可以商量的人。好不容易有了永安侯,可她現(xiàn)在又要修復(fù)大陣,哀家都不能召她進宮,只能來問你——皇帝,厲王的親事到底要怎么辦?他在走之前有沒有跟你說?” 景帝迎著太后殷切的目光,看得出她是真的忍到極致了。 殿中安靜了片刻,景帝這才艱難地道:“阿離他有自己的想法?!?/br> “他有什么想法?”太后撐著矮幾,向前傾身,“他說了嗎?” 景帝硬著頭皮道:“他說了?!?/br> 就在除夕夜,在宮宴散去以后,兄弟二人站在皇宮的城墻上,看著百姓放的煙花,他便聽弟弟忽然問起自己跟皇后當(dāng)初定情的事。 當(dāng)時景帝就覺得他反常,答完之后立刻反問道:“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可是看中了哪家閨秀,大哥給你賜婚!” 景帝是有些激動的——母后千盼萬盼,終于要得償所愿了嗎? 結(jié)果在弟弟開口回答之前,永安侯府的煙花就占領(lǐng)了他們的注意力。 等到煙花盛放完了之后,他再問起,厲王的神色就明顯跟先前不一樣了。 “沒有?!彼麚u頭道,“還是等解決草原王庭再說吧?!?/br> 景帝感到先前他打算說的絕對不是這句話,于是立刻板起了臉,教訓(xùn)道:“成家立業(yè),都是先成家,后立業(yè)。你要建功立業(yè),跟你成家有什么關(guān)系?不是非要滅了那些蠻夷才能成家的。你成了親,母后更放心,大哥也一樣?!?/br> 厲王明顯很無奈:“那如果臣弟心儀之人的想法恰好跟臣弟一樣呢?” “你的心儀之人——”景帝原本想要反駁,但是突然捕捉到了重點,心儀之人?他的弟弟有了心儀之人! 一瞬間,帝王板著的臉就變成了滿面笑容—— 好啊,他們盼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他開竅了! 然后他才注意到這句話里的另一個重點。 景帝當(dāng)即忍不住道,“這可不是你的借口,誰家姑娘會跟你一樣有這種想法。” 說完,他就在弟弟的目光下想起了方才看到的“山河永固,國泰民安”八個字,還有那由煙花圖案組成的寫意山河圖。 有的,確實有人跟他是一樣的。 永安侯。 景帝面前浮現(xiàn)出自己親封的永安侯的身影。 雖然大部分時候她的性別都會被她的能力所掩蓋,但這依然改變不了她是個生得很好看的姑娘的事實。 甚至在她人生的前十幾年,大部分時間都是作為大家閨秀而被教養(yǎng)的,在京中也有賢名。 只是這兩段人生過于割裂,讓人看到她現(xiàn)在的時候,總會忘記她的從前。 一想起她從前跟京中的其他閨秀沒有什么不同,景帝就覺得自己的胞弟對她的心儀很合理了。 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仔細想想,她確實是阿離會喜歡的類型。 在遠處傳來的煙花零星綻放的聲音中,景帝下意識地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剛剛?!焙笳咴谶@個時候倒是坦蕩,沒有對他有所隱瞞,“我在梅園,她來找我,我就發(fā)現(xiàn)在我眼中,看她與看別人不同。” 這都叫什么事?。烤暗巯氲?,純屬于母后讓人給你做媒,你卻看上了媒人。 母后的心愿實現(xiàn)了,但卻沒完全實現(xiàn)。 可是很快,最擅長權(quán)衡利弊的君王將永安侯跟其他厲王妃的人選放在一起比較,就覺得如果弟弟能娶了她,就比去娶誰來平衡局勢都要好。 這不光是因為她是他的心儀之人,還因為她的身份。 像這種由世外高人教出來的弟子,都是很難為利益動心的。 如果能跟自己的弟弟成就姻緣,那景帝覺得大齊之后四百年,自己都不用擔(dān)心了。 那還猶豫什么?沒什么可猶豫的,趕緊賜婚。 “不能賜婚,皇兄。” 厲王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直接說道,“或許旁人都可以,但她不能。” 身為軍師,她已經(jīng)足夠為自己這個主公跟這個天下賣命。 如果還要搭上姻緣自由,被強制婚配,蕭應(yīng)離稍稍換位一下都覺得不愿意。 “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是因為這樣跟我在一起?!?/br> 他說,“我更希望她是同我一樣,因為情之所至,所以想要與我成親?!?/br> “那你要朕如何?” 景帝問道,總不能是告訴了他,卻要他什么都不能做。 厲王笑了一笑,顯然是想好了。 他道:“她是要跟我一起去邊關(guān)的,所以皇兄只要別給我賜婚,也別給她指婚就行。等滅了草原王庭,實現(xiàn)了她心中所愿,臣弟或許就可以讓她考慮考慮婚姻大事,考慮考慮我?!?/br> 景帝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這樣是最好的。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他會覺得怎么有女孩子可能會不喜歡朕的弟弟,可永安亭侯就很難說。 因為想知道弟弟有多少把握讓母后喝上這杯媳婦茶,所以景帝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你覺得永安侯對你有沒有……” “不知道?!眳柾跆拐\道,“皇兄說你給皇嫂送禮物的時候,皇嫂會很開心。我也有送,但我看不出她收到我的禮物時,跟收到你的封賞反應(yīng)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