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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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這里面對面地坐著,浮生偷得半日閑地聊了片刻。 她們都知道,只要一分開,彼此就要再次忙碌起來。 陳松意翻看過了她整理出來的書單,又問她還有什么絕版的孤本書院需要的。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錯過了這次,下次她或許就沒有這么厚的臉皮,向容鏡師兄索要這么多書了。 因她這句話,胡宜在思索之后,又忍不住在書單上添了幾本書。 她的右手扎著針,左手提筆寫字,字跡竟然跟右手寫的差不多。 等她添完,確認沒什么要再添了以后,陳松意才拔了她手上扎的針,然后告辭回了侯府。 一回來,她便立刻將書單跟寫好的信裝在了匣子里,叫人通過驛站,向著小師叔給的地址寄去。 這個地址也不是天閣的真正所在。 按小師叔所說的,這只是天閣附近的一座小鎮(zhèn)。 天閣真正的山門藏在云霧之間,上山的路上還有著陣法,有天閣弟子維護。 其中還有山林猛獸巡游,一般人上不去。 但每隔半月,就會有人從山上下來到鎮(zhèn)上采購。 采購時也會去這個地址,把寄到天閣的信都帶到山上去。 到時,容鏡就能收到了。 陳松意算著時間,等自己將大陣修補完畢,信就會送到目的地,再過半個月就能送到師兄手上。 要再送回來,怕不是就要到三月之后了,那時她已經(jīng)不在京城。 很可惜,還是看不到師兄回信了。 …… 年初十,冀州。 礦山響起爆炸聲。 被調(diào)集到這里來開礦的守備軍跟民工卻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在厲王殿下帶著人來到冀州以后,開山采礦的手段就從原本的燒爆法,變成了這樣的炸藥開山。 去歲京師地動,傳聞是龍脈被破壞引來的天罰。 冀州離京師不算太遠,百姓對這樣酷烈的天罰同樣感到畏懼。 幸好他們的陛下是真龍?zhí)熳樱皇窃?jīng)被小人蒙蔽,被這些謀逆者掣肘。 一旦清除了這些毒瘤,他還是圣明天子,受蒼天庇佑。 于是,他提前得知了地動,疏散人群,及早應(yīng)對。 在受災(zāi)最重的京城跟附近鎮(zhèn)縣,竟然奇跡般的沒死多少人,就連那些在京城外聚集的流民都沒事。 現(xiàn)在過完年之后,還可以由官家統(tǒng)一返回原籍,先作為皇家的佃農(nóng)為陛下耕作。 等過多幾年,他們攢夠了錢,買回自己的土地,還能重新開始生活。 普通的百姓在失去土地失去戶籍之后,想要回到從前的生活,那是十分困難的。 這些流民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著實令人羨慕。 只是不知道皇恩浩蕩,這樣的澤被什么時候能降臨到他們身上。 結(jié)果年都還沒過完,厲王殿下就來了。 開山炸石,采礦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許多。 很多之前不能再開采的礦山,因為采礦方式的改變,也可以繼續(xù)再產(chǎn)出礦石。 寒冬未去,礦山就已經(jīng)熱火朝天。 數(shù)不清的礦石被從礦場里運出來,運送到剛剛搭建起來的高爐中。 爐火的溫度仿佛可以將整座礦山都融化,不同的礦石被送進去,然后化作流淌的金屬汁液,經(jīng)由工匠的手變成一塊塊的粗胚,經(jīng)過鍛造變成武器。 叮叮當(dāng)當(dāng),幾座同時運轉(zhuǎn)的高爐輻射出來的熱量仿佛將整個山谷都變成了盛夏。 工匠們赤著上身,捶打著面前的粗胚。 角落里,一個被一眾工匠包圍的鍛造臺前,厲王正在親自上陣鍛造兵器。 同這里的其他人一樣,他在打鐵的時候也只穿著長褲。 火光映照在他的身上,照著他俊美的面孔和帶著刀傷、箭傷的身軀,讓他猶如火神祝融。 他手中的刀已經(jīng)要成型了,但是他卻像還有著無窮無盡的力氣,仿佛可以一直捶打鍛造下去。 對其他人來說,見到厲王殿下親力親為是非常不可置信的事。 可是對早就追隨在他身邊的天罡衛(wèi)來說,不管是親自鍛造還是去幫忙修筑城池,又或者像服徭役的百姓一樣去修橋鋪路,都是他做過的。 “嗤”的一聲,鍛造成型的刀身被浸入水中,激起了一片水蒸汽。 站在人群當(dāng)中的許昭便知道,又一把寶刀要被鍛造出來了。 他耳邊一邊聽著這些工匠對殿下鍛造手法的贊嘆,一邊看著自家殿下,覺得他跟以前一樣,但是卻又有些不同了。 這些時日,殿下跟他們同吃同住,忽然關(guān)心起了一個他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的問題。 天罡衛(wèi)里只要是已經(jīng)有了婚配或者定了親的,都在閑暇的時候被他們殿下叫去,問起他們的親事。 許昭一開始并沒有被叫去,只是親耳聽著自己的兩個下屬在小聲道:“殿下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我們的親事來了?” “你被叫去了?我也是??!” 天罡衛(wèi)又不是不能成親,而且從前殿下根本沒有關(guān)心過。 這樣突然問起來,讓他們都忍不住各種猜測。 許昭站在他們身后,沒有發(fā)出聲音,聽著他們交流殿下都問了什么問題。 不外乎是他們怎么定親的,怎么跟如今的妻子/未婚妻培養(yǎng)起感情。 許昭頓時想起了在沂州,殿下多徘徊了兩日,從王家的那些收藏中挑選出的白玉把件。 他直覺地感到這一切就跟這個白玉把件有關(guān),可是他跟在殿下身邊,卻一直不知道他把這個把件送給了誰。 最終,蕭應(yīng)離把所有成了親、定了親的天罡衛(wèi)都問了一遍。 終于輪到許昭被叫去了。 因為已經(jīng)知道殿下把自己叫來是要問什么,所以許昭并不緊張。 可是正因為知道,所以他越發(fā)的好奇那個白玉把件最終的歸屬,心里如同貓抓一樣難耐。 可惜他不是像秦驍那樣的話癆。 憋得再難受,他也不會主動開口去問殿下。 于是,他就聽把自己叫進來的殿下問起了自己的親事:“我記得,你在來邊關(guān)之前就已經(jīng)定親了?這次回去待了那么久,把親事辦了嗎?” 親事自然是不可能辦的。 許昭之前是因為受傷留在濟州,又是跟父親一起假死避開王家的人,回了母親的娘家,就算傷好了也不能高調(diào)現(xiàn)身。 許昭道:“但屬下的未婚妻來找過我?!?/br> 因為兩人是青梅竹馬,早早就定了親,所以未婚妻偷偷來照顧他,在他傷好之后,兩人還喬裝出去,悄悄逛過兩圈。 這不外乎就是未婚夫妻的一些相處。 聽過兩個屬下的私下交流以后,許昭已經(jīng)大概知道殿下想問什么,于是不等殿下問,他就自己先說了。 然后,他便見到自家殿下像是覺得他的情況沒有什么參考性,面露可惜。 許昭便懂了,殿下的情況顯然不是青梅竹馬這種有感情基礎(chǔ)的類型。 而除去這種從小就有感情基礎(chǔ)的,世間的男女之情,大多是從定親開始。 不光是問自己的親衛(wèi),就是新年那時,蕭應(yīng)離在城墻上問皇兄當(dāng)初跟皇嫂如何定情,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 雙方相看,先定了親,然后才是日常相處,互送禮物。 本來作為弟弟,他在景帝跟先皇后定親以后,應(yīng)該起到的就是在他們中間傳遞信物,并在兩人見面的時候跟在他們身邊,成為這對未婚夫妻自由見面的掩護的作用。 可惜他跟兄長的年紀(jì)差距太大,在景帝定親的時候,大齊的厲王還是個奶娃娃,甚至不滿一歲。 他真正起到的作用,只有在兄嫂成婚的時候,作為壓床童子給他們壓過床。 “這是民間習(xí)俗,讓聰明可愛的幼童在婚床上先滾過一回,新婚夫婦就能夠生出同樣可愛的孩子?!本暗墼诔菈ι希撝謶涯畹氐?。 他跟先皇后鶼鰈情深,在成親之后,兩人確實實現(xiàn)了這個愿望,生了一個跟弟弟阿離一樣粉雕玉砌、聰明可愛的孩子。 那是他的長子,也是他曾經(jīng)寄予厚望的、想要給大齊的江山培養(yǎng)的繼承人。 可惜這個孩子沒能活下來,一場高熱便將他從自己這里奪走。 而他的妻子也沒有與他白頭偕老。 兩人成婚不過十年,她就離他仙去,從此后位空懸。 因著弟弟問起,景帝還在新年這天感懷了許久,然后覺得弟弟有這疑問反常。 于是追問他是不是剛才在宮宴上已經(jīng)相中了王妃的人選。 厲王結(jié)束了回憶,對許昭揮了揮手:“你出去吧?!?/br> 許昭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問那個白玉把件的去向。 第235章 京城,皇宮內(nèi)。 景帝又再次回到了剛登基時的樣子,勵精圖治,精力十足。 下朝之后被在御書房召見的朝廷大員,到晚膳時間都不曾斷絕。 帝王雄心壯志得酬,步子邁得很大。